很快店家就发了个链接过来。
估计店家还在奇怪,就打印一张彩色画报,居然还挂网上走快递,不嫌麻烦么?当地难道连个打印店都没有?
陈柏点开链接,看了一眼画报的价格,果然价格的单位也变成了这个世界的银子。
点下购买,袖子里面的碎银子立刻少了一点。
陈柏的手上也出现了一普普通通的画报,上面是蜜蜂飞舞的花丛。
“要说逼真,有谁能画得比手机拍的还逼真。”
将画报卷起来放在袖子中。
陈柏看了看院子门口守着的两个粗使婆子,他现在的情况,要走出这院子也不容易。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根据脑子中的记忆,向院子后面的矮墙走去。
墙壁的角落,有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
陈柏捞起袖子开始往外面爬。
估计以前从来没有人想过,堂堂廷尉之子居然会像一个粗人一样爬树。
陈柏跳下矮墙,难免拉扯到背上的伤,痛得有些呲牙。
还好院子后面是一个安静的小胡同,平时没什么人经过。
走出胡同,窜上一马车,“去云上锦。”
云上锦是一布庄,皇子政的产业。
皇子政被大王所不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皇子政的母亲乃是商女,大乾国重农抑商,商人身份低微。
重农抑商一直是农耕时代的指导思想,商人如果以奇货可居赚钱,按律会入刑,大乾国的律法出了名的严苛。
就比如现在陈柏如果想拿出一些不值钱的稀奇玩意儿卖出天价,能不能暴富不知道,但大牢肯定是坐定了。
时代背景如此。
至于为什么找上皇子政?
一是皇子政平时没少给太子蛟添堵,自己递一把刀给他,相信只要不傻就知道怎么用。
二是皇子政做了八年质子,让两国八年内未起战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就算折腾一点,百官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车夫都愣了一下,刚才一公子刷地窜上马车,他连脸都没有看清楚。
不过有生意做,看没看清楚也没关系。
马车走在上京的街道上,街道是由青石板拼接而成,石板衔接的地方十分平整,别小看古代的能工巧匠。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卖糖葫芦的,卖糖人的,加上各种铺子里小二的吆喝声汇聚在一起,这上京城看上去颇为热闹繁华。
人声鼎沸,和最近廷尉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这时,一个神神秘秘的农家妇人突然靠近了陈柏的马车。
估计也是看陈柏的马车朴实,不然权贵的马车这些老百姓是不敢靠近的。
隔着车窗,拿着个书本子,“公子,话本子要吗?才出的新版,保证公子还没有看过,也亏得我多拿了些,不然早卖光了。”
也不等陈柏反应,就从窗外往马车里面塞,“只要二两银。”
陈柏一愣,虽然纸张偏贵,但这价格对一话本来说可算不得便宜。
也没说什么,翻了翻话本子,正准备递出碎银,生活不易。
但马上,陈柏震惊得眼睛直跳,他看到了什么?
话本子上,两个男人简直伤风败俗,姿势都不带重复的。
关键是,话本上那身体修长的男子旁边还写着名字,陈断袖。
断袖,姓陈,加上上京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最轰动的事情,能不让人臆想这陈断袖是谁?
陈柏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话本子……这话本子居然……
太他妈辣眼睛了,这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画的,将他画得跟个女人似的,他怎么可能像那话本子上那么……那么不堪入目,都不好意思用其他词语形容。
脸黑地向窗帘外看去,正准备问个清楚,这时候就看到几个巡逻史吏向那妇人冲来,“贩卖禁·书,抓起来,所有书籍没收。”
官府不可能任由这些败坏风气的书籍流通,但总有人铤而走险,毕竟比普通话本子畅销多了,价格也不便宜。
那妇人脸都白了。
这时,陈柏的车帘被一个史吏掀开,“话本子上缴,以后再私下购买,和贩卖同罪……”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史吏跟见了鬼一样,伸出手指哆嗦地指向陈柏,“你……你……”
陈柏脸色都不好了,看这史吏的表情,一定是认出自己了。
赶紧对赶车的马夫道,“快走。”
要是闹起来,他脸皮再厚也架不住,太他妈丢人了,臊得慌。
那史吏指着离开的马车,手指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这个孽障辱了太子名声不说,现在还死性不改,居然在亲自购买,简直……简直……
“陈……陈子褏(xiu)休走,将禁·书留下。”一声暴怒声传四野。
陈柏,表字子褏。
安静,然后整条街都轰动了。
“陈子褏?廷尉府那个孽障?”
“他他他……该不会买了最近流传市井的禁·书吧?”
“那不是隐射他那些肮脏事情吗?听说贼刺激。”
陈柏看了看马车后面跟着的人群长龙,气不打一处来,真不是他要买,是那妇人硬塞给他的,再说他也是受害者。
“听那妇人说还卖得挺好”
“上京的公子小姐都是些什么奇怪爱好!”普通人家应该还舍不得买。
要不是马夫是个熟手,估计都被后面追着的人扔一车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了。
马夫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居然拉的是廷尉府那孽障。
但他也不能停下来,被殃及池鱼不说,况且哪怕陈柏现在人人喊打,但也是九卿之一廷尉府的大公子,大家跟着起哄或许还行,但绝对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车后不停传来汇聚在一起的骂声,“不知羞耻的死断袖!”
“陈子褏你个孽障,你还要不要脸了。”
“上京之耻!”
陈柏有些苦笑,处境之艰难超乎想象。
他这名声,走大街上被人群殴一点不稀奇。
陈柏看着后面的人群有些皱眉,马车速度不慢,但要甩开后面的人也难。
被越来越多的人群追了几条街后,经过一巷子,陈柏抛出一碎银子给马夫,多的算是惊吓费。
“就在这停。”
然后飞速下车窜进了巷子。
等他回头的时候,那辆马车已经被群群包围。
“这要是被围住,可就尴尬了,还不得传出更夸张的流言。”
等陈柏从巷子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戴了一面具,引来了不少奇怪的目光,但也比被认出来好。
一张面具遮住了世俗的一切目光。
陈柏现在都有闲情买上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啃。
周围的辱骂声让人羞耻吗?
不,事实如何他心里清清楚楚,太子蛟设局辱他,该羞耻的人不是他。
这些折辱声仅仅只会让他心里不平而已。
现在离云上锦已经不远,陈柏就这么边逛街边向目的地走去。
等陈柏来到云上锦又花了些时间。
掌柜看着戴着个面具进来的陈柏也是一愣,不过终归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
正准备亲自招呼一翻,陈柏就开口了,“我有样东西需要你交给皇子政。”
皇子政如今才回大乾,暂住皇宫。
以皇子政的年龄,住在皇宫已经不合适,出宫立府应该也就在近段时间。
现在,云上锦是联络皇宫中的齐政的途径之一。
掌柜微笑,“……我们这就一布庄,恐怕不能……”
陈柏没说话,而是将袖子中卷起来的画报拿了出来,展开一角让对方看了一眼。
哪怕是一角,其中逼真的画面也让掌柜直接看懵了。
那画上的花无论是外形还是颜色居然和现实中一般无二,活灵活现,就像伸手就能摘下来一样。
陈柏将画卷递了过去,“现在能将此画呈给皇子政了么?”
掌柜这才回过神,伸手接过画,“可。”
陈柏心道,他就说这云上锦怎么可能和皇子政一点联系也没有。
直接向外走去。
掌柜赶紧问道,“还不知公子是何人?又为何要将这样的东西交给皇子政?”
不问清楚他也不好交差。
陈柏边走边挥手,什么话也没说,颇为潇洒。
只要能给太子蛟添堵,送一张画报给皇子政算得了什么。
掌柜打开画报看了一眼,然后整个眼睛都收缩了一下,赶紧重新卷了起来,交代了一番后向外走去。
等齐政收到内侍交到他手上的画报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阵。
然后看向画报的落款之处。
上面就两个字,“山君。”
这是陈柏用画图软件画上去的古体字,他是这张作品的拍摄者,当然有留名的权利。
齐政眉头皱了起来。
山君?《奇物异志》上有记载,山之灵石,得日月之精者,可成精怪,谓之山君。
不由得想到了他的那块奇怪的石板。
因为他前不久才从石板里面看到了妖怪,虽然是惊鸿一瞥,但实在惊奇得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现在又见“山君”二字,山君不就是石头妖怪,怎么可能不联想到一起。
齐政对侯着的内侍问道,“可问清楚送画的是什么人?”
内侍答道:“云上锦的掌柜只说,是一戴着面具的怪人,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齐政心道,戴着面具,看不到脸?
然后问了一句让内侍懵到不行的话,“可看清对方有什么奇怪特征,比如猫耳之类。”
内侍:“……”
哪有人长猫耳的,殿下这话他怎么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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