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府喜宴办得热闹, 然而喜上加喜的是,顾时欢和祝长缨同时有孕了。
彼时两人在游廊下吐得昏天暗地,把三个凝丫头吓了一大跳, 众人赶紧忙起来, 请大夫的请大夫, 扶着回房的又赶紧端热水来帮着洗漱, 另外还特地去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
然而,当大夫匆匆赶来为两人诊出喜脉时,众人傻眼了, 又怀了而且还是两人一起呢。
这下更忙了, 赶紧又去通知大长公主和祝长君以及威远侯府世子刘峥。
三人齐齐来的, 挤在一条道上, 各自脸上藏不住的喜色。顾时欢和祝长缨吐过之后蔫蔫的趴在美人榻上,见他们进来也提不起精神说话,脸色苍白得很。
大长公主笑着问了两人情况, 随后又朝西边拜了拜, 嘴里念念有词将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一遍。
“今儿你们就在这好好歇息, 也不要出去了, 外头人多, 莫要冲撞了你们。”她看了看祝长君和刘峥,“你们也陪着吧, 我让人把饭菜送过来, 晚些等人少了, 你们再回。”
祝长君还算镇定, 尽管心里头狂喜, 也只是嘴角勾着一抹笑。闻言, 他点头, 亲自送岳母大人出门。
而刘峥这边就稍显稚嫩了些,喜形于色,握着媳妇的手不肯放,两眼温柔得滴水的望着她,惹得祝长缨怪害羞不已。
等刘峥将祝长缨带去了西厢房后,祝长君将门关上,把媳妇搂在腿上,眼含笑意打量她。
“夭夭,你此刻觉得如何了”
顾时欢将早上吃的都吐了个精光,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害喜的症状,以前怀瑾年时什么事都没有,该吃吃该睡睡。可这次却反应这般强烈,现在整个人虚弱得很,傍在祝长君肩上摇头。
“不太好,胃里难受,胸口也闷呢。”
祝长君怜惜的帮她顺顺背,“许是这些天你操劳太多的缘故,忍忍,一会儿吃过饭咱们回府好生歇息。”
顾时欢也想快些回府了,倒不是歇息,而是想回去抱抱儿子,如今自己又怀上了,这个消息就很想跟儿子说说,尽管他还听不懂。
“也不知这个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儿子女儿都好,若是女儿像你更好。”
“为何”
“模样可人,我喜欢。”
触不及防被表白,顾时欢心头甜甜的。她嗯了一声,“我也喜欢女儿呢,若是女儿,瑾年就有个妹妹了。”
这时,凝知端了饭菜进来,皆是些清淡的。
祝长君将人抱过去坐下,亲手帮她盛汤盛粥,还给她吹凉,这副体贴的模样让顾时欢心中一片柔软。
等两人吃过饭回到丞相府时,祝老夫人在堂屋已经等着了,早就有下人回来禀报了好消息,她高兴得也顾不上吃完晚饭,让人将孙子抱过来一起等着。这会儿见到顾时欢就像见到闪闪发光的金子般,宝贝得很。
“长君媳妇啊,你快坐下,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已经一个月了,孩子很好,娘莫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你身子向来健壮,生瑾年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你能生着呢。”
她这话把顾时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拿起茶杯掩饰。
“等、等。”祝老夫人又突然开口拦住她。
“母亲,怎么了”
老夫人朝丫鬟们吩咐,上白开水就好,“长君媳妇,往后少喝些茶,茶性寒凉,现下天气又冷,还是得注意些。”
顾时欢讪讪的把茶盏放下,她倒是忘了这事。
祝长君将儿子接过来,抱在怀中,说道“母亲您也早些回去歇息,我送夭夭回正院了。”
祝老夫人见儿媳似乎精神不济,便也不久扰,再嘱咐了些其他的便由丫鬟扶着回元安堂。
回正院后,天已经黑下来,顾时欢是真困了,准备洗漱歇下,丫鬟们端热水进来准备服侍她,被祝长君拦住。
“水放着,你们先下去。”他把儿子递给奶娘让她抱走,随后自己去铜盆边拧湿巾帕给顾时欢洗脸。
顾时欢坐在床沿乖乖让他擦,擦完打了个哈欠,“夫君你有心事”
她看出来了,今日他这般殷勤的服侍她,除了高兴似乎还有些心事重重。
“确实是有件事,不过回头再与你说,你先歇一会儿。”他又端了热水过来给她洗脚,直把那双小脚洗得热乎乎的,才帮她掖好被褥睡去。
顾时欢眼皮子打架,剩下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努力看了他一眼,“不是坏事吧否则我睡不着呢。”
祝长君笑了笑,“睡吧,不是坏事。”
等顾时欢睡后,祝长君坐在床沿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起身往外院书房去了。
顾时欢再醒来时,是被儿子的哭闹声吵醒的。
“琪儿怎么了”
“适才尿了,许是睡得不舒爽。”奶娘将祝瑾年抱过来放在暖榻上。
天气还有些寒冷,瑾年穿得比较厚,因此这么一尿,整个后背都洇湿了一大片。顾时欢赶紧下床给儿子解衣裳。
见凝香进来,便问她,“你们大爷呢”
“大爷去外院书房,已经有一会儿了。”
开年后朝廷比较繁忙,光这几日他都忙得打转,人也消瘦了些。
等再次哄儿子睡着后,顾时欢自己在桌边练了会儿字,眼看夜深了他还没回,便吩咐人热些羹汤,准备给他送夜宵过去。
不过,她才走到垂花门,祝长君就从另一头过来了,见她这么晚了还给他送吃食,赶紧过来揽着她,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怎么醒了不是困么”
“瑾年醒来闹了一会儿,我也睡不着了,久等你不来,就过来看看。忙完了”
“已经忙完了。”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回到正院,祝长君拉着她一起坐下来吃夜宵。
顾时欢这会儿不饿,只略微喝了几口汤,随后想起一事,问道“夫君,之前你说有件事,到底是何事”
闻言,祝长君搁下筷子,伸手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脸颊,“南国朝贡已经有十年惯例,可从去年开始,他们屡屡失约,要么是贡品过少,要么是迟迟未到,也不知有何原因在里头。朝中商讨派人出使南国,我曾于五年前去过,与南国国主交好,便这次准备再去一趟。”
实际上,事情远不止祝长君说的这般轻松,贡品减少必定有异,探子查到南国与边境他国隐隐有结交来往,且已来往多年。此乃大事,处理不好,不止是两国结盟之事,更是苍生存亡之事。
因此,这次,他非去不可。
本来想这两日准备出发,却恰巧遇上她怀孕,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感到内疚。女子怀孕本就辛苦,而他却不能陪在身边,这次出使南国,少说也要半载,留她一人,自己实在放心不下。
可顾时欢听了之后,虽然觉得很舍不得,但也能理解他作为一国丞相该承担的责任。她将手覆盖在他宽大的手背上,回之一笑。
“夫君只管放心去,我会在家好好的,还有我们的宝宝,也会好好的。”
烛火昏暗,柔和的光照在她脸上,美霞如玉。祝长君望着那双灵动的眸子,曾几何时,这样一双眸子里头只有对他的厌恶,可如今,却是款款深情。
他压下心中隐隐的担忧,希望这份深情永远不变才好。
半晌,他回了个“好”字,随后噙住那饱满的红唇,细吻起来。
出使南国之事,原本定于二月三日出发的,祝长君上奏皇帝后,又延了三日。这三日,他皆是早早下职后回府陪顾时欢。
可时光易逝,转眼便到了出发的日子。
原先顾时欢想得很开,可真到了临别这日却十分不舍。她一边帮他检查行礼,一边偷偷抹眼泪,若是被他看见,少不得要笑话她娇气。
怀孕之后情绪格外敏感,事情也容易想得过多,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已经习惯了每日等他回来吃饭,每日在他怀里睡着,每日牵他的手溜圈消食,想到他要去这么久,人还没走呢,这会儿就开始想他想得不行。
祝长君正在一旁写信,此去他有许多事要交代,但没法一一见面,便留信给众人。写着写着听见她抽噎声越来越大,无奈的放下笔。
“过来。”
顾时欢飞快的压了压眼角,走过去坐在他腿上,埋着头没敢看他,“怎么了”
他捏起她下巴,“哭了”
“没哭。”
这小女人倔得很,眼眶都红了还不肯承认。
他将人搂紧,伏在她耳畔说道“我就去半年,最多七个月就回来,你若是想我,可以写信。”
“还可以写信么”可想了想,她又说道,“算了,你那么忙,况且南国不远万里,你得许久才能收到呢。”
“无碍,我已交代好,回头你写了交给管家就好,你的信可以跟随朝廷奏报一起,那样脚程快。”
这么一说,顾时欢总算高兴了些,她也回抱住他腰身,轻柔细语嘱咐,“听说南国夏天很热,去了那里要注意防暑,要多歇息,要按时吃饭,还要呜呜”
祝长君听得心里发热,忍不住含上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出发在即,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祝长君有些停不下来,可媳妇这会儿又在孕中,他也不能做什么,最后只是将人里里外外吃一遍,伺候得她软成一滩水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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