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下后, 院子里也陆陆续续掌灯,正当顾时欢与三个孩子围坐在一处下棋时,祝长君也回来了。
他裹着一身热气进门, 背上都浸了汗,进来后,他将荷叶包递给孩子们,随后一屁股坐在顾时欢身边, 如往常那般握着她的手, 先问了一遍今儿过得如何,孩子好不好之类的话。
顾时欢的右手被他握着,有些不自在, 想抽出来又怕他起疑,只淡淡点头说一切都好。
就这么,她一边看儿子们玩棋子,一边忍着被他握住手。他的手心格外热,她都能感受到那滑腻的热汗, 令她很不舒适, 于是便假装有事站起身准备走开,手也自然而然的挣脱出来。
可她将将起身还没迈开脚时,臀部被他拍了拍, “你让她们先抬水进来,我这会儿热得难受, 先洗一洗。”
“”
尽管这个动作他以往常常做,可此刻却让她身子僵了一瞬, 脚步也顿住。
“怎么了”许是察觉她站着迟迟未动, 有些疑惑, 便如此问道。
“无事。”
她忍
晚饭的时候,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祝长君坐上首,顾时欢坐右边,正对着她的是瑾年,瑾玉瑾和坐在她的右手边。一家五口,将方桌围得满满当当,倒颇有些儿女满堂的意味。
她又忍不住想起曾经他生辰的那个夜晚,两人在厨房做长寿面,彼时自己还夸他是厉害的夫君,最后还傻乎乎的祝他儿女满堂。
唉
顾时欢一边喝汤一边心情复杂的看着这场景,默默的又叹了口气。
祝长君还在一旁不停的给她夹菜,堆得碗里高高的,她看了一眼,尽是清淡寡味的,她不爱吃。于是伸筷子朝桌子中央的那盘红烧排骨伸过去,然而筷子才将将夹住一块骨头,便被他眼疾手快的抢走,还严厉的说道“大夫说了,你可不能吃这些,容易上火。”
“”
行吧,再忍
她端起碗,就着堆得高高的清淡蔬菜,吃得怨念。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再忙几日,我便休假,如今天气热,我见你总是抱怨晚上睡不好,就想着过几日带你还孩子们一起去城外别院住几日,权当散散心,你收拾收拾,尤其是孩子们用的吃的,别落下。”
他话音一落,瑾年欢呼起来,另外两个小不点不明何意,但见大哥欢呼也跟着欢呼。顾时欢抬头看他,半晌,点点头说“好。”
随后又想,她这算是接受他的关心吗
尽管他是个混蛋,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作为丈夫和一家之主是极其合格的。
祝长君见她脸上并无多大喜色,便问道“不乐意你不是一直想去别院玩吗”
“没,就心里有事。”
“何事”
“长缨递帖子过来,下个月初是威远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届时你可有空闲去赴宴”
虽然不喜眼前这男人,但祝长缨这些年还是很让她好感的,威远侯府老夫人七十大寿,威远侯想大办。她亲自递帖子过来,作为哥嫂自然是得去撑个场面。
她心里觉得无奈得很,最初三年两人各自为营,互不干扰,如今有了孩子,有了羁绊,还有了一言难尽的那些过去,想撇清实在难。就比如去赴宴,都还得两人结伴而行。
想到此,她又恨恨的咬了几口饭。
祝长君倒是细细问了日期,然后点头应好。
吃过晚饭后,就是惯常的娱乐时间,也就是一家五口绕着园子溜圈消食,祝长君顺便考考几个小家伙一些问题,也说一说生活趣事。
他洗漱后过来牵她。
看着伸过来的那只大手,她犹豫了片刻,正想找个理由拒绝时,女儿瑾玉在一旁催促了。
“娘亲,快点呀。”
于是,男人立马牵住她,另一只手也牵着女儿,他就这么牵着一大一小出了门。
瑾年瑾和兄弟俩在前头,瑾年稳重些,拉着弟弟,还提醒他莫要跑得太快。
顾时欢略微走慢一步,看着男人和三个孩子的背影,就突然心口郁结。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如今倒是有儿有女开心,也不知他骗了她这么些年心里头有没有一丝丝愧意。不过依这男人无耻的秉性来讲,恐怕难。
夏天虽热,但晚风徐徐,园子里开着许多花,倒是一路闻着各种花香,稍微令她郁结的心情好了些。
瑾玉嫌爹爹走得慢,便撒手跑去追前面的哥哥了,剩下祝长君与顾时欢两人在后头。
这男人走路也不安分,走着走着,突然由牵手变成揽着她的腰,揽腰便算了,竟还调戏了句,“夭夭这腰肢,即便怀着身孕也婀娜诱人。”
顾时欢臭流氓
她不想理他,兀自慢慢走着,他的脚步也随着缓慢下来,很随意的在她身边说些朝堂趣事,又问她些日常情况。
顾时欢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大半的思绪用来感受那只揽在她腰间的手。
对于他摩挲自己的腰肢,她居然一时想不起来以前这种时候她是何感受,虽然两人也算老夫老妻了,那方面的事情几乎三天两头要来一次,可至少这会儿她觉得不自在得很。
顾时欢轻轻挣开他,说热,然而男人没放在心上,又把手挪上来揽着她的肩。
她咬牙忍着,在心里默默砍了他一百八十刀。
前面骤然传来哭泣声,两人定睛一看,是瑾玉跌倒了。顾时欢心一揪,想赶紧过去看看伤着哪儿了。但祝长君快她一步先过去,随后抱着女儿回来柔声细语的哄着。
“玉儿莫哭,跌了能长高高,好事。”
瑾玉揉着眼睛,哼了哼,告状道“是二哥太坏了,他不肯让我跑他前面。”
“为何要跑他前面”
“我想追上大哥呢。”
瑾玉瑾和平时比较黏瑾年,两人为当他身边第一小可爱争风吃醋常常大打出手,这事祝长君清楚,也颇觉得无奈。他笑了笑,“那你下次跑慢些,让大哥等你就好,嗯”
瑾玉抹了抹根本没流出来的眼泪,噘着嘴点头。
顾时欢在一旁看着父女俩,一个娇娇气气的假哭,一个柔声细语的认真哄,心下感慨不已。
这几年,不止她变了许多,他也变了许多。以往在祝丞相脸上哪里见过这副温柔的模样可现在,他却是做得极其自然,可见平日里就惯爱哄女儿。
一家人溜完圈后,也到了酉时孩子们该入睡的时候,夫妻两分工,顾时欢先去沐浴,祝长君则去给儿子讲故事。讲完后才回到正房,见她还未沐浴出来,便敲了敲净室的门,示意丫鬟们都出去。
彼时顾时欢闭着眼,头脑昏沉,并未知晓屋子里已没了人,过了一会儿她感到不对劲,揉肩的力道似乎重了些,睁眼一看,是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在身后呢,而自己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水下风景毫无遮掩,被他一览无遗。
顾时欢
“怎的睡着了”
不想理他
但这种厚脸皮的男人不是你不想理他就会自觉退缩的,相反,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他竟然也脱光衣裳跨进来,动作太大,溅起无数水花。
顾时欢默默抹去脸上的水花,起身说道“我洗好了,你自己洗吧。”
下一刻,手却被男人拉住,随后将她搂过去,顿时令顾时欢身子发僵。
“何必这样着急,陪为夫在洗一洗。”
“我洗好了。”顾时欢咬牙强调道。
男人轻笑,“那你帮我。”
他声音暗哑,带着几分蛊惑。
“”她真的很不想。
然而可恨的是,就算对着怀孕的妻子,这男人也不知收敛
顾时欢虽然心里觉得不自在,可身子反应却诚实得很,不一会儿便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他伏在她耳畔问道“今晚可以吗大夫说了,四个月之后没问题。”
可以如何不可以又如何你都已经箭在弦上了,双手箍得这样紧,她挣都挣不开。
还有,你都已经如此再问不是多此一举么
呸臭不要脸的男人
然而,她低估了男人不要脸的程度,他一边忙碌着,还一边问她,“可觉得还好许久没是不是也想了”
顾时欢脸红耳热,这男人在这方面苦心专研数年,技艺炉火纯青,确实令她无法抵抗,但她羞于承认。
她闭着眼睛,不想理他。
昏暗的屋子里,雾气弥漫,百色帷幔随着楹窗外透进来的风轻轻飘荡,地面上衣物凌乱的撒着,没一会儿就被溅出的水花打湿。
渐渐的,水温变凉,顾时欢打了个冷颤,实在受不住了,便问他,“好了没”
“冷了”他飞快的从一旁扯了件干净的衣裳过来将她裹住,“很快就好,你这会儿觉得如何”
“我累了。”
良久,男人才从喉中喊出个“好”字。
结束时,顾时欢已经累得没了力气,两人草草洗了一遍,祝长君将她抱回床上。许是他白日太累,晚上又出了苦力,躺上床后便立马睡着了。
而顾时欢被他从身后搂着,却了无睡意,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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