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着有些大,顶着这般大雨上工,就连川南城的百姓都会有些许不快,更别说是另外两城的人。
正因如此,有不少川中城和川北城的男子,趁着大雨,再次偷偷给自己减了不少工作量。
这般下来,跟川南城的相比,偷懒怠工的行为有些明显了。
所以便有川南城百姓出言指责他们偷懒,双方相互对骂了一番,最后竟引发了肢体冲突。
不少人在拦海大坝上边滚打成一团,沾了一身的泥土,虽然各自都没怎么下死手,伤势并不重,但样子看起来极其狼狈。
等李今夕赶到的时候,双方的人都已经被各自拉开,隔着雨水相互对骂,谁也不服谁。
“先前参与打架的全部人,主动站出来,别等我挨个点。”
雨下得越来越大,李今夕也不想在此处浪费太多口舌,直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觉得法不责众的三城百姓,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原地站着不动,只有少数人试图迈开步子,但又被旁边的人给拉了回去。
“没听懂是吧?”李今夕有些生气,“那我换一种问法,先前没参与打架的,站我后边来。”
这次,终于有不少人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站在李今夕后头。
到底有没有参与打架,其实很容易分辨,身上带伤,气喘吁吁又浑身是泥的,肯定是有参与到打架当中的,当然,这还得排除其中拉架的。
很快,人群一分为二,大多数的人都选择站在了李今夕后头,只有少部分,身上带伤太过明显,才不敢过来。
“郡主大人,这事不能怪我们啊,是川中城先动的手。”有川南城的百姓试图开口辩解。
李今夕望着后者,冷漠道,“所以你还是觉得你做的对?”
后者连道不敢,但显然,目光里依旧是不服。
李今夕环视了一圈,随意从身后点了几个人出来,“这几个,今后便不用再参与拦海大坝的建设了,先押入大牢。”
被点到的都是明明有参与打架,却想要浑水摸鱼逃过责罚的人,然而,当他们听到不需要参与拦海大坝建设,而是去蹲大牢的时候,他们内心反而还是暗喜的,毕竟,李今夕先前将人押入大牢基本都是关个三五七天便可出来。
但没等他们暗喜完,李今夕又补了一句。
“即日起,□□一年,一年后,逐出南安三城。”
李今夕绝不能容忍,在这紧要关头,还因为这些人而导致拦海大坝的收尾出现问题,所以此次必须要杀鸡儆猴。
被点到的几人,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全然不顾雨水溅起的泥巴弄脏衣物。
“郡主大人,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郡主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能被关一年啊,我要是进去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李今夕转身,盯着后者轻声道,“你们大可放心,你们的妻儿老少,郡主府养着,一年后,如果他们愿意跟你走,那便走,若不愿意,便分家吧。”
随后李今夕让人将跪在地上的众人给押走,在他们走的过程中,还多说了一句,“又或者,你们可以选择一死了之,也好让他们不那么难以抉择。”
被押走的人当中,有一男子受不住压力,整个人如同疯癫状,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喊道,“我不服!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你不配当南安三城的郡主!你...”
男子话没说完,直接被侍卫割了头颅,径直提在手上,往大牢的方向走过去,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路。
拦海大坝这边,包括川南城城主王大修在内的所有人,这才重新意识到,在南安三城之地,安阳郡主李今夕,才是唯一的主宰。
平日里李今夕不拘小节,喜欢跟百姓打成一片,根本没有架子。
这久而久之,三城百姓都快忘了大元皇朝最为看重的阶级观念,在上位者眼里,下边的都是可随意践踏的贱民。
如今众人幡然醒悟,才觉得自己这些人,曾经都做了些什么作死的事情,要是换做别的郡主,指不定死多少遍了。
众人慌忙的在地上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再没有人敢试图出言辩解和开脱。
“本郡主早先前便说过,尔等见我可以不行礼,有意见也可以随时提出来,但唯有一点,本郡主是绝不能接受,那便是接了命令却不执行。”
李今夕随手将身边侍卫的长刀拔了出来,插在地上,大雨瓢泼,将长刀打的轻轻晃动。
“这拦海大坝,乃三城之地首要工程,所有执行者,都视作接了军令,违者必斩!”
随后李今夕再指着先前承认打架没有站过来的一行人,说道,“半个月之内,若还完不成拦海大坝的收尾,尔等便随他们去吧。”
这当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先前被押入牢/狱的那几人。
这番下来,这些因为想偷懒怠工的人,必须在拼命赶工的前提下,还要求着其他人赶工,否则,就真的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早些年城里没有吃食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离开南安三城去别的城池发展,但每次都被打上了流民的标志,生活过得比在南安三城还要艰难。
加上如今三城已经比先前富饶了几十倍,他们自然不会愿意离开。
李今夕顶着大雨处理拦海大坝斗殴事件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城,三城百姓首次见识到郡主李今夕的铁血手段,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引起安阳郡主的不满。
尤其是负责养猪场的山匪们,本就已经是戴罪之身,好不容易获得生存的机会,就更加不敢造次了,每天起早摸黑,只为把猪圈里边的大白猪照顾的更加妥当。
每日打扫三遍猪圈,都快要比自己住的草棚还要干净了,甚至还有的人担心大白猪夜里翻过围墙跑出来,干脆直接在猪圈里过夜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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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另一边,被李今夕安排出去干大事情的潘大郎,也终于找到机会,顺利接近了任务目标。
“这么说,你真是苏谷城人士?”铺子里边的一位大汉开口问道。
潘大郎个子本就矮小,这么对比起来,更是有些莫名的小鸟依人,“管事大人,小的正是来自苏谷城,但前些日子,由于路遇山匪,才被迫到丰合城落脚。”
“那你为何不返回苏谷城?”
“不瞒管事大人,小的正是因为在苏谷城待不下去了,才想着带家人搬迁到其他城池,只是不曾想到,这半路上...”
潘大郎说的声泪俱下,被称作管事大人的大汉,拿着先前潘大郎递过来的小牌子,仔细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将潘大郎留了下来。
“行了,我也曾是苏谷城人士,这牌子,是城北司的吧,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同乡,既然你也无处可去,就先在此处给我打下手吧。”
大汉将牌子归还给潘大郎,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潘大郎连声道谢,随后开口道,“那我先跟管事大人学打铁吧...”
此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男子从桌上抽出一把大刀,直接架在潘大郎脖子上。
刀身泛着银白色的寒光,潘大郎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心眼子直接提到嗓子处,丝毫不敢有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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