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凝说不清楚,自己现在这个情况究竟算是幸运,还算是倒霉。
渡劫失败后本应该是魂飞魄散渣渣不剩,而她现在却成了一本书中的一个小角色。能捡回一条命,照理说算是幸运。
然而这个角色很不一般,越凝记得清清楚楚,此书开篇不久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越凝头发散乱神色仓皇的从竹屋中跑了出去,她的衣裙被撕的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早已等在暗中的人看见了这一幕,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越凝你完了。
这个书中的小角色也叫越凝,这就是为什么越凝会对一个在书中描写不多的小人物记的如此清楚的原因。
此时,越凝正躺在一张竹制小床上一动不动。非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动不了。
背部贴在床上,感觉挺硬的。大小是张单人床,床的四周用青竹制了架子,罩了一张素色简陋的纱帐。
纱帐外是简单的陈设,不大的竹屋里,一桌一椅简单至极。只有门口处悬了只风铃,给这间朴素到穷酸的屋子添了一丝雅致。
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身穿青色广袖衣裙的女子。
越凝不认得这个人,但是她认得这身衣服,这便是正道著名伪君子门派昆仑派的弟子制服。
没错了,越凝这下更加确定,她确确实实是成了书中的越凝。
因为书中越凝的身份,就是昆仑派中的一名普通内门弟子。
这时候门口风铃响动,一位同样穿着青色弟子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成了。”新进来的那位满脸兴奋的绯红,“药是我亲手下的,我亲眼看见他喝下去了。”
“好!”坐着的那位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床上的越凝。
越凝赶忙闭上眼睛,只听她道:“她平时不是自诩清高吗?仗着自己爹是瀛洲岛主,便在内门里作威作福。我倒要看看,她被破了处子之身,丢了元阴,还如何嚣张!”
听到这儿越凝总算是明白了,想必之前书中出现的那一幕,就是这两个人一手造成的。这两人讨厌越凝,便设计要坏她的根基名声。
将越凝弄到这间屋子里,这间屋子里没有一件女子的用品,应该是个男人的屋子。而她们刚才所说的下药,应该就是给这间屋子的主人下的。而那药,大概是阴阳合欢散之类的助兴之药。
都不需要猜,不一会儿之后肯定会有一个男人进屋,因被下药所以□□焚身。恰好床上躺着一名不能动弹的少女,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越凝觉得或许是自己从前得罪的人太多,太遭人恨了,以至于怨念加身,先是渡劫失败,再是刚醒来就要被人玷污。
想她玄真道人,却被一伪君子门派的小小弟子玷污,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她肯定会成为修仙界最大的笑柄没有之一。
最好面子的她,怎么能忍受自己成为笑柄?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想办法自救,二是以后找机会把知道这些事的人统统灭口。
那两人还在说话,之前坐着后来站起来的那个道:“她会有今天这种下场,全都是她自找的。她这样的庸才,怎么配得上叶师兄那样的人中龙凤?”
越凝又想起来了,如果她没有猜错,她们口中的叶师兄就是这本书中的男主叶凡。
这个叶凡可不简单,运气又好又坏。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自小父母双亡,被亲戚收养,后来亲戚也死了。从小到大一路走哪儿死哪儿,直到他去了瀛洲岛,找到了越凝的父亲瀛洲岛主。
他这天煞孤星般的命运,照理说是运道极差的。但他却意外的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总能化险为夷,有时候还能有奇遇。
他将来也会一路青云直上,直到成为这世上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不论他将来会如何,叶凡现而今的身份很简单,就是昆仑的内门弟子,以及越凝的未婚夫。
听这两人的语气,之所以会算计越凝,并不仅仅是因为越凝讨人厌,还因为她们对叶凡有点意思?
思及至此越凝忍不住了,“咳咳。”
这一声咳嗽,成功的吸引了那两人的注意力。两人便宛如受了惊吓的鹌鹑,齐刷刷缩了一下脖子。
“是我。”越凝躺床微笑道:“我醒了。”
“她怎么醒了?”后来进屋那个女弟子惊讶道:“是不是你的定身符篆失效了?”
“不可能!”一开始坐着的那个赶忙走到床边,开始检查越凝。然后她松了口气,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醒,但定身符篆的效果还在。”
“这就好。”
两人都松了口气,随后瞪了越凝一眼,“你醒了又如何?等今天之后,就算你说出去,又有哪个长老会听你的片面之言?而且我告诉你,叶师兄早就厌弃你了他也不会帮你。”
叶凡恨不得越凝去死,怎么可能帮她?
越凝脸上笑容不变,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何必弄得这样水火不容的局面,你们说是吧?”
那两人面上的冷笑浮现一半,越凝紧接着道:“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商量的,你们喜欢叶凡我没有意见,我其实早就想和他解除婚约的。还有你们也知道我是瀛洲岛主的女儿,身家颇丰,倘若你们今天放我一马,我就送你们一人一件上品灵器。”
此言一出,那两人的眼睛都亮了。
上品灵器啊,那是只有真传弟子才能拥有的灵器。全昆仑也没有多少,如若她们也能有一件……
人性贪婪,越凝许以上品灵器,她们脑子立即就昏了一半。虽然没有说话,可她们眼中的贪婪已经被越凝尽收眼底。
“你骗人!”之前那个话语间对叶凡颇有意思的女弟子明显慌了,死死的盯着越凝,“你就是想先躲过这劫,之后再对付我们对不对?”
你说对了,越凝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她怎么可能承认?
越凝的眼神越发真诚,“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先给我解了符篆,之后你们一同随我回洞府取灵器。你们也知道我修为低微,在你们手上我是翻不出浪来的。”
这话更加动摇了两人,越凝心说稳了,对二人更加不屑。此等智商也敢算计别人,就不要怪我日后心狠手辣了。
正这时后来进屋的那个忽然面色一变,“快走,他回来了!”
“啊?”另外一人慌乱的看了床上的越凝一眼,“那她……”
“来不及了,走!”
两人慌张的离开了房间,徒留下越凝一人躺在床上瞪圆了眼睛。
不是吧?这也行?
这是天要跟我过不去?
还不如直接渡劫死了呢……
“叮铃铃……”
风铃声起,越凝的心猛的提了上来。
虽说她从前已经是纵横天下的渡劫期强者,什么皮囊□□与她而言不值一提。甚至是元阴,以她的见识,就算是失了元阴也不会影响她日后的修炼。
只是事到临头她还是忍不住想,这进来的会是怎样一个令人作呕的男人。两世的清白之身,难道就要这样失去?
看来她渡劫失败也是有原因的,有些事她以为自己已然看透,但不过是她以为而已。
悲从中来之余又很后悔,当初人妖魔三界有那么多美貌的男修想要与她双修,都被她拒绝了。如今想来不如当初随便挑一个,今日也不会如此难受。
凌乱的脚步声,昭示着来人的状态。
被下了药,想必此刻已经神志模糊,只剩下本能的欲望了吧?
这具身体的修为低微,但毕竟是修行之人,灵识远胜普通人。越凝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个火热的男人一步步靠近了这张仅供一人栖身的竹床,感觉到他掀开了素色纱帐,炙热的呼吸简直就快要喷到越凝的脸上。
越凝苦着脸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到了那双犹如暗夜般深沉的眼睛。
越凝眨了一下眼睛,有些意外。
眼前这男子没有穿昆仑弟子服,而是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挺拔,长发半束。现在正一手撩着纱帐,微微低头看着越凝,未束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坠于越凝眼前。
他长得……竟然意外的好看!
不比当初那些想要与她双修的男修差……
总算不是个丑男,越凝这样安慰自己。
这人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红,呼吸也已经乱了,显然是药效发作,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饶是如此,他也依然没有行动,而是默默的看着越凝,似乎是在思考她为何在此。
越凝道:“那个……我不能动,我是被人暗算丢在这里的。”
男人蹲了下来,好看的眉眼微蹙,右手覆在了越凝的额头,越凝知道他是在检查自己是否在说谎。
果然片刻之后他眉头舒展开来,这就是相信了越凝了。
越凝瞧他耐力非凡,不像是个乘人之危的人。心中升起一丝希冀,或许把话说清楚,他会放自己走呢?
她正要开口,那只覆盖在她额头上的手,忽然往下轻轻抚上了她的唇。
越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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