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郁响呜呜开火车, 完了就嚎啕大哭。
本来他买了瓜瓜高考最后一天的机票回国,可他出发那天从住处下楼,急急慌慌的没留神,一路摔下去了, 脑门跟脸摔青摔破还好, 就是脚肿了好大一块, 影响行走能力。
所以他现在还在国外。
他摔伤当天就要跟瓜瓜联系,这边的人听从他哥的吩咐, 没收了他的所有电子产品, 今天等他伤好一些, 才把手机平板还给他。
谁知道
谁知道
他的瓜瓜有狗子了
那他哥怎么办
我的未来嫂子已经长翅膀飞走了。
郁响感觉天崩地裂, 他抱着平板, 越哇越大声,屏幕上都糊了一滩水迹。
茭白把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了。
受不了。同样是水做的爱哭鬼,礼珏是小声抽泣, 哆嗦着嘴唇溢出呜咽, 或者干脆无声泪流满面。
而郁响呢, 他是持续高分贝,又细又尖。
“你弟怎么突然哭了”
头顶响起疑惑的问声, 茭白无意识地扭过脸, 脑袋一疼。他捂住被撞到的地方,无语地瞪了眼跟他挨着的老变态。
入镜就入镜吧, 怎么还靠这么近
戚以潦的手臂还搭在椅背上,年轻人原本是对着手机屏的,此时与他面对面, 眼尾带着点生理性的湿红。
犹如一块白绸上晕的一点红墨。潮潮的, 浅浅的颜色。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戚以潦无奈, “你疼,叔叔也疼。”
茭白翻了个白眼。
他捂着脑袋的手被拿开,一面掌心贴上来,触感干燥,温热,一下一下地揉着他被撞疼的位置。
茭白还没顾得上别扭,就被戚以潦的问题分散了注意力,“这雨要下几天,你有什么出行的想法”
“没有想法。”茭白看着帐号上的好友列表。
一眼望去,只有一只猫在线,血迹不知何时完全消失,一滴都瞧不见,像是从没出现过,而脖子还突兀地断着,裂开的弧度在缩小。
它的毛全白,光泽雪亮,毛茸茸,看一眼就想rua。
猫的金色瞳孔圆圆的,两只耳朵竖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
但它主子的活跃度没动,固化了似的。
茭白冷眼跟它对视。开心是吧,活跃度呢几个意思
猫向他摇尾巴。
茭白想不通,憋得起火,他“啪”一下打开猫主子的手“行了,别给我揉了。”
气氛顿时从温馨变得沉僵。
茭白没观察戚以潦的面色,他在瞥活跃度。配合读书念经,做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不涨,挑衅反击,也不涨。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果然还是他段位不够,进兰墨府的时机不太对,应该再等等的。
茭白的嘴角耷拉了下去,人也成了丧批。
“喵呜”
猫忽然对他叫,贵公子高冷脸,叫声挺软。
茭白一副铁石心肠样的冷哼,你以为随随便便的叫一声,老子就草。
活跃度涨了。
2个。
妈得,才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茭白却高兴得不行。
“怎么一会绷着脸发脾气,一会又抖着腿笑,”戚以潦皱眉,口吻里尽是长辈的关切,“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瞧瞧,看是不是撞坏了脑子。”
茭白“”
视频对面,目睹全过程的郁响不哇了,他垂下眼睫,掏出兜里的手机,在桌底下大力按键盘发信息。
力道之大,指甲每戳一下都往里弯,手机都跟着颤。
郁岭你做狗子的机会没了彻底没了
东城岑家
郁岭刚参加完内部会议,他被岑景末留下来,听对方和几个亲信讨论南西两城的局势。
这方面郁岭不懂,他不会经商。
郁岭拆开腕部的黑色绷带,抖掉渗在里面的细小灰尘。
旁边的伍月将身子往他那靠了靠,用手挡在嘴边,小声说“岭哥,你这绷带用很久了吧。”
郁岭的手肘撑在军裤上面,隐约压出块状肌肉线条,劲而勃发,充满纯正刚毅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是不是该换了,我那有新的。”伍月的视线落在男人左下颚旧疤上面,身手比她强,枪法比她准,男人味重,长得还得符合她审美的,真的很少见,她给出了最大的友好态度,“要不我给你拿几根”
郁岭偏干的唇微动“不换。”
伍月出于女性天生在某一方面的细腻敏感优势,试探道“定情信物”
郁岭突而粗的喉结滚了一下,不语。
伍月挑了挑英气的眉毛,这样的男人,如果心有所属,那一定是交出了生命与忠诚,她识趣地坐回去。
郁岭重新绑好绷带,书房内只剩他和岑景末。他摸出调成静音的手机,查看弟弟发的信息,面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只是扣着手机的力道重了几分。
“郁队长,最近辛苦你了。”岑景末穿蓝色丝绸衬衣,白发贴着衣领,唇艳齿白,整个人犹如养尊处优的皇太子,也是踩着兄弟亲人尸骸上位的新帝。
郁岭将手机放回军裤口袋里,宽肩厚背往椅子上一靠,他并没有客气地回应一句。
当初这位太子爷提出的“请求”是,要他来岑家救急,待一个半月就行,年后去留随意。
但过了年,一月过去,两月过去如今已是六月份。
郁岭真想走,是有把握活着离开的,他还在岑家,是暂时不想走。
岑景末近期几乎已经掌控了岑家,接下来他培养的势力就要开始对外了。新上任,年轻,哪怕是个药罐子,锋芒照样藏不住,他比其他几个领地在位多年的掌权者都要有冲劲跟野心。
那个青年在西城。
或许还会被强迫带去南城。
有他在这,多少可以接触到岑家的部分计划,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忙。
如果青年要远离那伙人,他可以
一声轻笑打断了郁岭的心思。岑景末在他看过来时,将一个资料袋递过去“茭先生真是个神奇的人。”
那资料袋落在郁岭手中,被他抖出来,露出里面的纸张和照片。他先看的照片。
只有一张。
那是穿着一中校服的瘦高人影,他两手插兜,白色运动鞋踩着落叶,懒懒散散地大步向前,背后是一片落日残阳。
拍照的人讲究构图跟色彩搭配。
虽然没完全拍出照片上的人眼里的神采,却也有个五六分。
青年的眼睛是正对着镜头的。他知道有人在偷拍他,很敏锐。
郁岭不意外,那时候在老屋里,他就见识过了。
看完照片,郁岭开始翻资料。
书房外有敲门声,两个护卫队员压着一个队员进来。曾经是同事,现在是敌对。
这在岑家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身边的跟随者里总会有家族其他势力的人。逮到一个,还有暗藏的。
“哎,这个月第三个了。”
岑景末接过伍月递的黑色手套,一只一只戴上,遮住了他适合拿笔的匀白手指,他那身文清矜贵的气质淡去一些,添增了几分新鲜的血腥味,显得他既阴郁又乖张。
岑景末戴手套的手握住枪,他闭上了眼睛。
不愿看世间罪恶一般。
护卫队员不住求饶“太子爷,求您放过我一命,我是被逼的,我老婆还有两个月就快生”
“砰”
很闷的声响从他喉管爆开,炸出一团血花。
一具温实的尸体往后倒去,他的双眼暴突,血从脖子上的窟窿里涌出来。
弄脏了昂贵的地毯。
“把地毯换了。”岑景末将枪仍给伍月,他取下手套,走到郁岭那里,“还没看完”
郁岭的思绪都沉浸在资料里。
“天星”a主件在他锁骨位置贴着,随着他压制的呼吸,轻微起伏。
“前沈氏董事长夫人,齐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对象,沈少爷的同学,现戚家的半个主子,沈少爷的挚友跟恩人,楮家二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仇敌。”岑景末的丹凤眼轻扬,“真有趣。”
郁岭翻资料翻得仔细,眉头始终是锁着的。
岑景末坐回上位,双手交叉着搭在下巴上面“如果不是没时间,我都想和茭先生接触接触。”
郁岭捏着资料抬头,眼底黑沉。
“去年在车里的那番谈话,我就对茭先生抱有了好奇,现在”岑景末话说一半,他斯斯文文地笑了一下,“郁队长,放你几天假。”
郁岭抿住棱角分明的唇线“放假在这时候”
“对,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岑景末的白色额发略长,挡住了一点眉眼,“回去和你弟弟聚一聚吧。”
“还有茭先生。”他又道,“你们这半年都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聊。”
郁岭站起来,资料被按放在桌上,厚热的手掌按住,几秒后屈起手指,点了点“别动他。”
岑景末咳了几声,瘦薄而颀长的身子随着他的咳嗽颤了颤“郁队长说笑了,我还犯不着到利用他的地步。”
郁岭审视半晌,转身往外走。
岑景末在他身后说“郁队长,替我向茭先生问好。”
爷爷如果还在世,看到他器重的,并称作是一把战无不胜神器的郁队长给自己找了弱点,还用铁血跟柔情滋养,不知道会作何想。
刚和郁响通完视频,茭白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大喷嚏,他瞥到列表,眨眨眼,定睛看去。
岑景末的活跃度突然飙了十几个,过35了
搞什么
这么好的事,就该多来几次啊
茭白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满脸惊喜的双手握拳,就要大喊一声“好”,一道目光从左侧投过来,饱含兴味。
“咳。”茭白瞬间整了整表情管理,握成拳头的两只手伸出去,收回来,伸出去,收回来,“三哥,你看我这么做,对颈椎有好处吗还行吧”
“颈椎不舒服”戚以潦招手,“过来,我给你捏捏。”
茭白笑着拒绝“不用了。”
谁要你捏,老子现在正高兴,只想一个人爽爽。
戚以潦往他那边去。
茭白后退,再退,一路退到了桌前,后腰抵上了卓沿,他两手撑着桌面,后仰头跟戚以潦对视。
这场景,一股浓浓的二十世纪八点档偶像剧风,简直了。
茭白忍不了地站起身,戚以潦没后退。
于是,两人就贴上了。
贴上不要紧,
要紧的是,茭白条件反射地去推戚以潦。
真的,他发誓,他就只是想把戚以潦推开。毕竟夏天衣物薄,他们这么贴着,体温跟体味基本可以说是融一块了,热。
但是,
茭白垂眼看手中的金属护栏。
这就很突然。
戚以潦阖了阖眼眸,嗓音里听不出什么“又好奇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茭白想剁手。刀呢剁了吧,这么有主见的手留着干嘛。
戚以潦的鼻息微沉,带出气音“嗯”
茭白解释不出来,因为他的手还扣着金属笼,指尖恨不得往里钻。
手腕被扼住,他既松口气,又有点不舍。
好奇心这玩意,太有魔性。
其实真让他看到了,应该也就没事了。胃口被吊起来,不上不下的,最磨人。
戚以潦拍两下年轻人汗湿的脸颊“转身。”
茭白不但没照做,眼珠还要往下转。
肩膀被按,紧接着,一股力道将他扳过去,面朝窗外的滂沱大雨。他的呼吸里多了很浓的沉木香,混着苦淡烟味。
戚以潦从后面靠上来,在他耳边说话,喉头像是很紧,发音又涩又重“数数,数到十,再转过来。”
茭白不数,他狐疑地往后挪。
戚以潦却在这时退开些,温度腾烧的手掌掐着他的下颚,食指碾开他柔润的唇缝“乖,听叔叔的话。”
“那我今晚可以不读书吗”茭白趁机谈条件。
“好。”戚以潦的语声还是和平常一样温和,额角却蹦出一根根令人恐骇的青筋,衬衣下的背肌抽紧,曲线克制又疯猛,腹肌绷到极致,滚着一滴滴汗珠。
“一,二,三,四,十。”茭白刷地转过头,视野里是正在被关上的浴室门,他砸了咂嘴,走那么快。
浴室里传出一串水声,开到了最大,很响。
卧室跟浴室的距离还在五米范围内。
好友在线。
猫往前挣扎,细铁丝勒它皮肉骨头的声响令人发毛,它抽搐着身子,瞳孔一阵阵紧缩,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脖子周围的皮毛又开始渗血。
茭白看那猫,脑补了什么,他捏着鼻子拉开玻璃窗,头伸出去,淋了一脑袋的雨。
好了,凉快了。
却在这时,浴室里传来戚以潦的喊声,嘶哑而模糊。
“小白,给我钥匙。”
茭白一愣,他把两只口袋一摸,没摸到才想起来手机在桌上。
等茭白抓着钥匙跑到浴室门口的时候,里面再次响起声音,离他很近,就像是戚以潦抵着门和他说话。
只有两个字。
“算了。”戚以潦说。
茭白傻眼。不是吧,老变态,这还能算了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
多大点事啊,不就是被我抓起了手
还那么锁着关在笼子里,太残忍了。
“三哥,要不,我进去帮你”茭白捉住小钥匙,在门上划拉两下。
浴室里的水声徒然一停。
诡异的寂静。
茭白快速将小钥匙从门下面丢进去,掉头就跑。
就连活跃度涨起来又跌回去,他都没发现。
章枕是在一个多小时后过来的,他上楼前换了身喷过香水的黑衣,吃了止痛药,还注射了让精气神短时间内处于亢奋状态的药物,让弟兄们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受伤的痕迹都遮起来了。
哪曾想,他弟弟一见到他,就问他伤在哪。
章枕人都懵了。
“喷香水,还喷这么多,此地无银三百两。”茭白皮笑肉不笑。
章枕“”
真是不能指望那群大老粗。
茭白的手正要往章枕身上摸,桌前办公的戚以潦开了口,“阿枕,给他看。”
章枕只好拔上衣。
戚以潦又出声“不需要全脱下来,撩一下就行。”
章枕便背过身去,撩起后面的衣服下摆,将缠着纱布的腰背露在茭白面前。
他的肤色不是古铜色的,很白,腰精而瘦,肌肉线条很性感。
“枪伤”茭白蹙眉。
“刀伤。”章枕放下衣服,笑着去揉他的头发,“缝过了,很快就能好,不是什么大事。”
茭白拍开章枕的手“你跟我进来。”
章枕挠挠被拍的手背,找三哥讨要战术“白白生我气了,我要怎么哄他”
戚以潦前不久冲了几十分钟冷水澡,身上还是凉的,发梢也很潮,他敲键盘的手不停“他想要你怎么样,你就对他承诺什么。”
章枕似懂非懂“三哥,你哄过我弟吗”
问完他一惊,毛骨悚然。
这哪可能。
“还在那干什么,进来啊。”卧室门口的茭白催促,脸冷冷的。
“这就来。”章枕忙追上去。
卧室的门关上后,客厅的打字声停了。不多时,一缕烟雾从戚以潦的唇间溢出,他的舌尖抵着被唾液濡湿的烟蒂,掠了一下。像在品尝尼古丁以外的味道。
戚以潦够到灰黑色打火机,扣下盖帽,按出火苗,松手,再按。
金属的清脆声响一声接一声,节奏慵懒。
而电脑屏幕打开的文档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克制”。
卧室里,章枕正襟危坐,他弟问一句,他答一句。戚家非黑也不白,而是在灰色地带发展,这也是戚家跟岑家有过来往合作的原因。章枕除了相对机密的内容,别的他都没隐瞒。
茭白没想到戚以潦叫章枕来北城办事,自己还亲自过来,是为了垄断北城的地产业。
并且已经在收网了。
茭白给章枕削苹果,边削边琢磨,漫画里交代戚以潦是西城地产业的龙头大亨,其他没透露,他够有钱了,竟然还要打这座城市的主意。
断翅中的他事业心不是不强,对权力也拿得起放得下的吗
怎么变得这么拼了。
要养家糊口还是怎么着
他不是短寿吗搞这么多钱,给谁花啊
沈而铵的主角光环让他在商界无敌,一旦他踏进来,什么都是他的。那戚以潦现在做的,不就是给他人做嫁衣
茭白“嘶”了声,水果刀的刀刃划到了手指。
章枕找纸巾给他捂住伤口,语气严肃“你这一流血,我以后都不想吃苹果了。”
茭白“”
“白白,我听说了兰墨府的事。”章枕拿走还被他握着的水果刀,“沈董那边不会轻易罢休。”
他的话锋一转,狠戾道“不过你别怕,有我挡你前面,他敢来硬的,我就不客气了。”
“三哥也会护你的。”章枕安抚着说。
茭白笑笑“知道了。”
他怕个鸟,进了组的,就是死人了,没事诈什么尸。他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那你,”章枕观察他弟的脸色,“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茭白斜眼,你把活跃度破50。
“不管做什么事,安全第一。”茭白嘴上说。
章枕心口滚烫“我保证,我一定不”
“打住。”茭白阻止他往下说,“fg少插。”
章枕桃花眼弯起来。
茭白第无数次感慨,好歹穿进来的漫画都是美人,颜值盛宴。不是颜狗都觉得养眼。
章枕洗了苹果回来,啃两口说“白白,明晚这里有拍卖会,我跟三哥说说,让你也跟我们去。”
心不在焉的茭白瞬间来了精神,拍卖场也是狗血的生产地,古早风怎么少得了这个。
漫画中,沈而铵就带礼珏参加过几场,故意让他观看奴隶表演。
每次礼珏都是中场就开始哭。
然后被沈而铵压在座椅前的地上羞辱。
茭白拍脑门。
“你打自己干嘛”章枕抓住他的手,下意识掂了掂,还好,没怎么瘦。
章枕就要松开,冷不防地捕捉到他一根手指内侧的青色,蹙了蹙眉,“这怎么弄的”
“磕的。”茭白敷衍。
章枕探究的目光看着他弟,假的。等回了西城,他自己查。
拍卖会当晚,章枕接到陈一铭的电话,他挂掉,带着茭白走流程进会场。
南沈西戚有外界众多家族羡慕的交情。
这跟章枕无关。以前他去沈家都是客客气气,老夫人沈董地喊,尤其是沈寄,认识很多年的长辈一个。
现在他对“沈”这个姓都不友好。
茭白调整脸上的面具,压低声音说“来这的人都挡了脸,也不知道谁是谁,还挺刺激的。”
章枕听到茭白这么说,他一顿,给陈一铭发信息。
给我打电话作什么
陈一铭很快回我主子回来有一堆的事要处理,他没有多少功夫能用在私生活上。
章枕交给你了是吗
陈一铭不是。他已经在去北城的路上了,带着枪去的。抱的是早完事早回去的心态。
陈一铭你帮我给茭白带个话,请他把我主子打醒,拜托。我会不会猝死,就看他了。
章枕确定了,沈家主仆这会儿不在现场。西城来这可不近,他把手机收起来,揽着茭白去找三哥。
戚以潦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茭白跟章枕在他左右。
这一排除了他们三人,还有零散的几位,都带着不同动物头像的面具,坐姿一个比一个会装逼。
茭白扣开戚以潦给他戴的山猫面具嘴巴,塞进去一根桃子味的棒棒糖,这是拍卖会上的零食之一。
很多大富豪都带了小宠物,零食就是给他们的。按照往年的现象,中途宠物们就要忙起来,能量上的补充很有必要。
拍卖会的主办方不想看见有人员伤亡。
茭白一根棒棒糖快吃完了,狗血还是没来,全是些稀有的玩意。他瞅哪个都是一个样,人名币。
“三哥,你没有想收藏的吗”茭白凑到戚以潦耳旁,吐息甜甜的,还香。
戚以潦捏他的后颈“坐好。”
茭白坐不住,手机交外面了,连个打发时间的都没,他正要隔着戚以潦找章枕闲聊。
拍卖师苍老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压轴的商品登场了。
茭白眯眼看去,他怔得忘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一个人,男性,从体格跟相貌上看,很像是未成年,具体年龄不确定。
他站在台子上面,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紫衣。全身,从头到脚一片雪白。
拍卖师很有技巧地介绍这件商品,围绕着他的基因展开,讲他是药物生出来的精灵。服用了多少种药,经历过多少次或伤痛或华丽的蜕变,才来到尘世。拥有他的人,该有多幸运。
现场的氛围炒起来了。
倒不是为了将幸运拿到手,而是被精灵不该属于凡间的皮相给激发的。
当拍卖师讲到商品的嗓音有多梦幻时,茭白的眼皮一跳,他嗅到了熟悉的狗血味道。
同时章枕也坐了起来。白白说他考得很好,有十足的把握进医科大,医学生太忙,等他去了大学,哪还有精力给三哥读书。
等到那时候,白白读书开小差,惹三哥生气,他被惩罚,三哥的情况也没法好转。
所以,
遇到合适的,能用的,不能错过。
章枕斟酌着提议道“三哥,你看”
话没说完,他愣住。
三哥猫面具后的眼眸盯着台上的精灵,目光是无法形容的深热,那里面似乎还有什么在极速涌动,就快要冲出来。
白白盯着三哥,腮帮子都咬紧了。
“买下来。”
“你真要买”
那两人一前一后发声。
章枕“那”
戚以潦起身离席。
茭白也走了。
章枕“”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啊。
那精灵的竞价高到了两个亿。
章枕领了三哥的话,将他买下来,带回了酒店。
完了就是现在这情形。
三哥跟精灵在书房里,半天都没出来,也没什么过大的动静。
章枕摸不清三哥的想法,他只看得出来,他弟就跟被人捅了小窝的麻雀似的,不停扑扇翅膀。
茭白顾不上表情管理,他为了搞戚以潦那老变态,单词和经文塞了一脑子,尽量不熬夜保护嗓子。半年过去了,他也确实早就破了姜焉的记录,获得了特权。
可戚以潦那老变态的活跃度才到哪。
怎么着,要他让位
“白白,我看三哥对那拍卖品挺满意的,你可以卸任了。”章枕坐过去,把他弟踢桌角的腿勾他跟前,夹住。
谁知他弟脸色巨变“不行”
章枕反应不过来“不是,你等等,我捋一下。”
话音都没落下,他弟就去了书房门口。他赶紧追上去。
茭白眼神阻止章枕说话,他把耳朵贴到门上,书房里好像有哭声。
这怎么还哭上了
茭白控制不住地拍门。
才拍两下,茭白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走到窗户那里,迅速扣下钥匙扣上的小钥匙,扔出窗外的草坪上面。
这是一楼,扔的位置很容易看得见。
于是戚以潦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就看见茭白抓着手机,钥匙扣在半空中轻晃。那上面只有一只小白猫。钥匙没了。
戚以潦的面部隐隐一抽,侧了侧身,手漫不经心地往里面指了指“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人。”
茭白“哦。”
转身就走。
戚以潦用两指捻起他后颈一块皮肉“去哪”
茭白捂了把脸,老子出去捡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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