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赛宣布结果的30分钟前, 阿基米德斯的走廊。
顾兔与安德罗西、雷诺洛三人顺利从橡子工房的最底层实验室里跑了出来,一路算是有惊无险。
“小兔子,我们现在是要回准备室”安德罗西开口在顾兔的身旁询问道。
由于顾兔身携有隐形斗篷,她与安德罗西的身影都被完好地隐藏在了斗篷底下, 整条走廊的监控器大概只能看得见穿着防护服的雷诺洛一人在跑动。
偏偏空气里传出来的是一道娇俏少女的声线, 放在这种情景里出现, 莫名营造出了一种喜剧的效果。假如有人不经意撞破, 怕不是要以为雷诺洛防护服底下藏着的是个女人吧。
“回去。”顾兔准确地给出了回应,“这是我本来就做好的准备,回去跟我的影分身进行交换,工房方的人不会第一时间把偷走艾米丽的人选怀疑到我头上。”
假若是一桩悬疑案件,这大概就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意外的是,负责接应她俩行动的雷诺洛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不,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回去了。”
顾兔与安德罗西不由同时转头,彼此眼眸从那件薄薄的斗篷缝隙里透出锐利注视“怎么”
“我们偷走艾米丽的事情隐瞒不了多久,等那些研究员们醒来, 到时候阿基米德斯上属于工房和帕格的高手都会将船包围得水泄不通, 逗留在这里很危险。”
雷诺洛说着顿了顿, 英俊的面容好像微妙浮现出一丝因为托赖某个家伙而产生的不情愿, 但责任心尚在的缘故, 他仍然选择把那番准备告知了身旁两位曾是自己学生的少女。
“哈齐灵马上就会把休息室里大家的同伴们全都转移到月下翼松的浮游船上,已经没必要再在待在这里了”
雷诺洛沉声道“我们要在敌人发现之前, 离开这里。”
而几乎是他刚说完的那一刻, 三人都凑巧敏锐听见了走廊拐角传来了两道正在接近的声音。
“卡萨卢,你究竟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索菲亚老师做的有关艾米丽那份实验又是什么意思”沉雄的男子嗓音貌似正充满了焦急地追逐着前方的身影, “卡萨卢, 你倒是说话啊”
伴随男子那急迫的音节响彻, 拐角尽头很快迎面出现了一名穿着长袍的高瘦青年,以及在他身后追着走的大块头娃娃熊。
两拨人就这么中途遇上了。顾兔及时拉着安德罗西刹住了脚步,能从那件斗篷内部准确观察到来人是谁。
是糖醋肉队里的虎亮和右臂恶魔卡萨卢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兔心下顿时冒出了一丝警觉。
她知道虎亮幼年跟卡萨卢有过渊源,来到工房的原因就是为了他,这时候会跟在卡萨卢的身后追溯真相并不稀奇。只不过虎亮刚才是不是提到了艾米丽
等等,那刚才讨论艾米丽的对话有没有被他们俩听见
正当顾兔后知后觉警醒到这一点的时候,隐形斗篷之外的雷诺洛却装作没事人一样镇定地朝两名参赛者点头,卡萨卢没有理会穿着防护服的巡逻,两方不相干的人就此擦肩而过。
顾兔也懒得在这里惹出祸端,裹紧了隐身斗篷随同雷诺洛的背影离去。而就在她以为事情将会这么过去,长袍衣角擦过了顾兔一刹的卡萨卢忽然停下了脚步,留下了一句话
“你们把艾米丽带走了。”
顾兔几人神经瞬间绷起,只见那位传言中的右臂恶魔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她那处空地抬臂发起了进攻。
“轰”
虚青色的恶魔羽翼沿着高瘦青年的手臂延展成了树状骨翼,爆发出了一团螺旋流动的强劲冲击。它沿途摧毁了带着公主跳跃起来的顾兔脚下,走廊坚硬的玻化砖顿时被尽数铲起,纷飞着尖锐的地砖碎片。
果然是听见了
顾兔的斗篷衣帽被这阵战斗风波掀起,暴露出了她与安德罗西隐藏在内的身形。她当下也不打算再遮掩下去,扬手把那件碍事的斗篷丢给了安德罗西,闪身以牙还牙地给予了那名右臂恶魔还击。
“本想着饶你一命,结果你这小子居然还迫不及待地上门送人头”
飞踏而去的脚底毫不留情地重击在了卡萨卢格挡的双臂前,他的身体被顾兔这份力量踢得蓦然一沉,整个人被迫往外斜飞去,单轨炮弹般轰地撞在了走廊对面。
这是惹恼了凶兽的后果,顾兔的战斗力料卡萨卢绝不会不知道。既然避不开,那她就速度给这家伙一个教训。
只有被一下兜头罩住了脑袋的安德罗西,忿忿地摘下了那件被丢过来的斗篷“你这是把本公主当你的人形置衣架了啊”
发型都乱了好吗
身旁唯一的高手雷诺洛面对这场甄选人员之间掀起的战斗,抱着防护面罩头盔,只露出了相当凝重的表情“不好再这么下去会引来工房的注意的。”
事实上这番战斗的阵仗大概在船里也已经被发现了,雷诺洛当机立断取出了自己的联络机,试图与身在船上另一处的帮手取得联系。
“坤特,把潜入者看守所的机库门都打开”
他不介意那些被看押的潜入者,在阿基米德斯里蜂拥而出将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反正该头疼的是工房那一帮人。
只有掀起更大更不可控的混乱,才能掩盖得住真正想要隐藏起来的那朵小水花。
不消多时,这条走廊得远处已经能听见轰隆隆溃散的动静,就好像有一大群挣脱了栅栏的山羊在草原上疯狂奔跑,震得走廊地板都在嗡嗡地响。
那多半是从看守所里逃脱出来的潜入者们制造的骚动。
而顾兔与右臂恶魔在走廊的战斗这时已经完全呈现出了一面倒的状况,顾兔占上风,卡萨卢据下风。
早在阿琳之手时他就不是顾兔的对手,即使是来到截然不同的场所,这场胜负也不会有任何的悬念。再次被揪住衣领直往墙里边砸的卡萨卢喷出了一口鲜血,捆住左臂的黑绷带已是破破烂烂。
虎亮是糖醋肉的一员,以立场来说无法去阻止顾兔与卡萨卢的战斗,也无力去阻止。见到昔日兄弟被打成这副凄惨的破布娃娃模样,他只能赶过去半蹲在一旁劝喊道“卡萨卢住手吧,你打不过她的”
一直只顾将虎亮带来、而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的卡萨卢终于对他有了反应,强忍着脑子里的晕眩,睁眼望他“伊玛勒,你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和我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
虎亮愣在了原地。
伊玛勒,这是他过去在实验室里索菲亚老师为他所取的名字,与卡萨卢是同一对兄弟的名字。
他很明白卡萨卢说那句话的意义。
无论是他,还是卡萨卢,都是这座塔悲哀的产物。中间区域的私生子一直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一旦被人抓到就只能够被杀掉、或是卖给工房充当实验材料。
可是私生子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吗
为什么一出生,他们就不得不迎接这种四处逃窜、躲躲藏藏被迫害的命运。卡萨卢想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不公的待遇。
“卡萨卢,我”虎亮在这一刻仿佛挣扎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被脑海中那股被同伴温暖的记忆所挽留,“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想要留下的地方。”
所以不能陪你去。
他被送出实验室的那天人生中第一次看见了雪,曾以为自己会冻死在那种天窗的灰白颜色里。
可现在,那场雪已经被渐渐融化了。
卡萨卢似乎对他的回答大失所望“你让我太失望了,伊玛勒”
既然注定殊途,那他就不再留情了。
刚才那一招把卡萨卢打飞得老远,等顾兔从远处赶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烟雾中虎亮低头坐倒在墙角,他右臂上的虚幻青翼分解成蛛丝般的形状,一点点过渡到了卡萨卢的右手。
最后,在他背后组成了一对完整的恶魔骨翼。
“你这家伙对虎亮做了什么。”顾兔原本清悦的声线一瞬间便沉了下去,仿佛冻成了冷冰冰的风霜。
于此同时,她二话不说便攻向了右臂恶魔的方向。
不,现在的话,应该将他称之为真正的、完整的恶魔。卡萨卢摆足了应战的姿势,理所应当地告诉她“把他身体里那一半的恶魔抽取过来而已,既然他不需要,那不如成为我打倒你的力量。”
顾兔简直被气笑了“你以为之前打不赢我,是因为体内没有凑够一整只恶魔”
恰恰相反,当他真正成为恶魔的那一刻起,才是被完全压制的局面。
顾兔用事实来证明了这一切。
无数瑰丽的黑羽宛如骤雨般疾射在这道狭窄的走廊里,撕裂了空气,扭曲了空间,尽数扎穿在了那位高瘦青年的身躯。周遭的墙壁仿佛承受了某种神罚的洗礼,沿途烙下大片狰狞而凌乱的刻痕,滋滋泛着堕落的烧焦的黑气,黑气里不时闪过一些扭曲的光弧。
那副巨大的阵仗有如雷电劈过,身后追过来的安德罗西在这种情景下不由啧了一声“小兔子,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这就给这家伙最后一个痛快。”顾兔面无表情地一拳砸在了满脸血的卡萨卢头上,终于,他撑不住一头栽在了那片血泊里,及颈的中长发被染上了点点血腥的美感。
可这位新出炉的恶魔意志力竟出乎意料地强大,即使被打成这副狗样,他仍是徒然地往顾兔的方向颤抖着伸出手,欲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一点点收紧了十指,连指甲被血浸透了也毫不在意。
“艾、米丽给我”卡萨卢亚麻色的头发凌乱地盖住他的脸庞,里面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我必须要得到她的力量去给这座塔带来、新的希望”
自说完这句话,这名高瘦青年就彻底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意识被缓缓掐断。即使如此,他紧握住虚无的手也未曾松开过一秒。
啧,搞得她像是个反派一样。顾兔不由在心内吐了句槽。
但如果她是真的反派,这时候就会一脚踩上他那只手的手背,顺带狠狠嘲笑与践踏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了。
相当有反派常识的顾兔在血泊漫延过来之前收回了自己的脚,转头时安德罗西与拿着联络机的雷诺洛正好赶来了这边。
“要考虑撤离了,现在阿基米德斯上面的情况已经完全陷入了失控。”雷诺洛对她与安德罗西二人说。
然而就在此时,场外关于六强淘汰赛的结果正巧通过转播,传到了阿基米德斯的每一个角落。
“快报北边竞技场的比赛正式结束,获胜者为猩红之月”
雷诺洛的联络机这时也收到了工房里潜伏的哈齐灵所发来的消息,当看清屏幕那一行文字,他脸色顿时一变。
“不好了”
顾兔莫名在这句话中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忙过去扒着他的手臂,睁着红眸看清了屏幕上传递给他的秘密情报。
哈齐灵告诉小月,她队里那个候补杀手在比赛途中被工房的人关在了奖品房间里。
顾兔微微张开了唇,其他两人都各持着担忧的眼神投向了她。
“小兔子”安德罗西皱起了明艳骄纵的眉,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可顾兔这时却已将唇抿回了薄薄的直线,握住了她裙边那截纤细的手腕。
“我们回准备室。”顾兔说罢看向了另一边雷诺洛的方向,对他交待道“洛,帮我把虎亮和那个右臂恶魔带回去,可以吧”
第一次在非测试层时期被她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雷诺洛只感觉心脏蓦然一跳,旋即面露出无奈而又多少能理解的神色。
他用那低沉的嗓音喃喃道“这让我还怎么能拒绝啊”
与雷诺洛分别,顾兔抓着自己的峰峰工具人安德罗西闪回了准备室不远处。头顶那对兔耳被她连接到了自家军师灯台的联络频道。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出以下那句话的前一秒,正巧是对方下达了同样指令的时候。
“昆,召回我现在立刻。”
光芒褪去,待顾兔被传送到召回泉水的附近,聚集在周围的十几名同伴们顿时像啄食的大群白鸽般一哄而上。
“兔兔”
“大姐头”
“红眼龟儿子”
“顾兔”
能看见周围不仅有猩红之月的同伴、糖醋肉,连南边结束了准决赛的什伊树队等眼熟的伙伴也都来到了现场。
昆在一侧缓缓走了过来,那张总是自信骄傲的脸庞已无了任何显摆的心情,仿佛有更沉重的事物压在了他的心窗上。
“兔兔,我”
可真当面对着顾兔的时候,昆反倒是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为自己的失策寻找摆脱的借口。
明明说过会替她拿下这场比赛,但以失去夜为前提拿下的胜利,又算什么胜利。
“这不是你的问题,怪只能怪工房像帕格的狗一样不做人了。”站在他面前的顾兔冷冷地把原因归咎给了正确的对象身上,转而考虑了最关键的事情“他们究竟想要对夜做什么”
为什么必须把夜给关押在那个房间里,还欲盖弥彰地向众人略掉了这件事实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都是为了把威傲来制成最终的启动武器啊。”正当顾兔的话音刚落,大家忽然发现身后传来了一道娓娓动听的女性声音。
他们不由齐齐转头,当看清来人真实面目的那一刻,顾兔的眼神宕地阴沉了下去“花莲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近乎能转化为实质的杀意当即充斥在了这片泉水召回空间里,其中仇视的部分沉滞得让人快要难以呼吸。
这女人是忘了自己当初怎么把夜从她身边带走的事了
而那位红发魔女却仿佛完全没有被这股杀意影响到,顾自来到了她所属阵营的前方。
“面对你的时候总要厚脸皮一些的,不然就得被立马杀掉了。”
花莲或许还挺有说冷笑话挑衅人的天赋,在每个人投来的敌视眼神中,她依然能维持着正常的语态继续告知道
“再有不到两个小时,等阿基米德斯被开往水中竞技场上空,它尾部的溶解液就会倒入威傲来所在的地方了。帕格和工房的人合作,目的就是为了把威傲来融在帕格交给工房的那枚刺里。”
有关帕格多年以来对刺的研究、刺的力量只能掌握在非甄选人员的手中、以及帕格部分杀手和元老对威傲来这个候补杀手的忌惮和不满包括夜为何要取得那个刺的理由,花莲都一一告诉了大家。
顾兔听完后,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你是说,夜是为了我、为了取得力量保护同伴才去偷那个刺他这是想要气死我”
感觉到她精神世界里几欲爆发出来的火气,昆能理解她很在意夜的事情,抿白了唇瓣想要劝解她“兔兔,你冷静一”
可话尚未说完,就见兔兔当众冷声吐出了一句话“要偷东西居然不叫上我一起,这是不把我当同伴吗”
昆本来准备好的那份说辞一下被堵住,一时竟忘记了自己之前想要说些什么“呃”
已经把艾米丽成功偷出来了的顾兔愤怒道“偷一个是偷,偷两个也是偷干嘛不叫上我一起偷”
昆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梗住了“”
察觉到现场氛围出奇的安静,顾兔毫无所觉,转头拽过她之前就留意到的昆手上流过血的伤口“还有你,手究竟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弄伤的”
顾兔一副打算新仇旧恨捞到一起算账的表情。要知道昆那双漂亮的手可是她最喜欢的部位之一,居然还有该死的家伙敢弄伤他
被拽住了手的昆沉默了半会,之后只得默默勾住了她沾染暖意的指尖“这些事等我们回去了再说。我以为,你知道夜的事情发生之后会表现得更愤怒一些的”
“我只是留着等到最后再爆发罢了。”顾兔已是在极力平稳着语气,“平时就算了,越是这种时候去放任多余的怒火发泄,只会白白把眼前更重要的事物给烧毁掉。”
现在,还没到把帕格那帮一而再对夜下手的废物们完全烧掉的时候。
顾兔想到了之前即使垂死也要挣扎着夺走艾米丽的卡萨卢,想到了帕格那帮老不死的为了杀死吉黑德、不惜暗算夜把他熔炼成最强武器的计划,还想到了梦想着看到星星、而毫不犹豫背叛了夜那颗真心的蕾哈尔
只觉得他们这些人真是说不尽的可悲。
为了自己的理想,就可以心安理得踏着过去同伴的尸体爬上去。为了达成千年的夙愿,把一个少年当成工具一样培养、哪怕把他的灵魂也贡献给魔鬼都在所不惜。
这座塔总是有那么多踩着他人上位、勾心斗角相互背叛的戏码。
因为弱小是原罪,因为他们看不见自己一个人也能力挽狂澜的未来,就只能寄希望于别的助力。
而顾兔相信自己会做到什么事,是因为她能。
“我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这座塔的制度那么不满。我只知道,既然这里困住了我,那我就登上去,亲手把这座没办法给人带来任何幸福的塔给彻底推倒”
出自她口中那句坚定有力的话语仿佛是一句誓言,在花莲有远兆的红眸深处绽开了强烈的、刺目的光华。
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同样如此。
自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的情景就能说明到很多东西。
顾兔就是照耀他们这些人的光芒,有她在,即使是过去认为高到不可触摸的塔顶,她这根主心骨也将一往无前地擎开塔内那扇尘封了千万年的天窗。
红发魔女转了转自己的金色双头杖,蓦地出言询问道“要跟我来吗我知道有条路能够通往威傲来现在的位置。”
没想到,顾兔却果断拒绝了这位向导的提议。
“不需要。”
她直视着花莲身后的位置,那里就指向着夜所在那座神寺的大门。
“我不会走你安排的路,不会走你指给夜那条成神的路,更不会走任何一条不知在中途被铺了什么鬼东西的路”
顾兔原地召唤出了自己的九尾,庞大的橙红念兽一瞬间便顶破了这座召回所的建筑。只见她像是一抹耀眼明艳的焰火,在整个岛屿的一角冲天而起。
“真正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停战中途,远在浮游飞碟上正感到无聊的数千名观众们,全都在这一刻目睹到了岛上那片冲天的火柱,喧嚣的烈焰色泽强势占据了所有人的眼球。
“那是猩红之月的顾兔”
“不是正在停战吗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顾兔朝着神庙的方向冲过去了”
此时此刻,因为船上潜入者全部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紧急回到了操控室的两位主办者,这时也通过转播屏幕看见了那副比赛现场的画面。
那庞大到几乎遮天蔽日的妖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丛林中肆虐,头顶稳稳站着那位驱使着座驾的黑发少女。当她来到了那间神庙的面前,九尾狐载着她张大着嘴部从石阶上高高跃起,飞至了天空的灯球。
那一瞬,就像是妖狐食日。
整个天色都在那道妖兽巨大的身躯遮挡下骤然一暗,以所有人仰视的角度望去,黢黑天空为背景,妖狐所在的位置不知何时缓缓升腾起了一轮猩红妖异的血月。
黑发少女携着那一轮不详的血月,毅然向那座火山口奔赴而去。
咚
世界像是在那彗月撞火山那一瞬的轰爆里消音了。
怎么会有这么乱来的人,怎么会有这样藐视规则的人存在
见到顾兔选择粗暴地砸破火山口一路跃入候补杀手所在的奖品房间,控制室里的两名主办者都慌了,只得快速滑动接通现场音响的控制台按钮,用麦克风对着整个比赛场地的角落播出紧急公告
“工房战最后一轮总决赛,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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