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与赛场相隔两层楼的地方,一觉睡过头到下午的吉王男终于慌里慌张地夺门冲出了宿舍。这位后颈长了两枚犄角的少年连衣服都没穿好,一头金毛乱得跟鸡窝没甚差别。
“啊啊啊为什么没一个人叫我起来啊”
天知道吉王男一睡醒起来发现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时是多么绝望,非但没人给他留饭, 连张留言的便利贴都没有这种感觉就跟父母快快乐乐出门旅游, 唯独忘了还把儿子留在家里了一样的悲伤。
给莲梨花锦囊发送过去的消息,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然而现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幸福美好。
那么大个人就不会自己找吃的吗我们正在看顾兔的比赛,勿cue。
“什么枉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没想到都是些薄情鬼、冷血主义者、没心肝的家伙们”
被队友无情抛弃了的吉王男仰面流下了面条宽的泪水,可惜这并不能喂饱一丝一毫他正值饥肠辘辘的胃。
因为饥饿而脚步虚浮的吉王男晃悠到了宿舍外的走廊, 正想要搭乘电梯上3f的餐厅大快朵颐一顿,忽然惊觉那电梯门口附近被一堆凶神恶煞的甄选人员围堵得严严实实。
“喂,小子,这里的电梯已经被我们夏侑拉小姐的势力占领了,快滚”
“哈什么夏侑拉不夏侑拉的你知道对于一个肚子饿到不行的人来说, 现在这部电梯是有多重要吗还不赶紧让我进去”
吉王男可没那么轻易被吓倒,气愤地揉着自己扁塌的肚皮向对方抗议。
然后就被围殴痛扁了一顿。
“可恶要不是因为我现在饿到使不出力气,怎么可能让你们几个霸占电梯的小混混得逞”
无可奈何之下,吉王男只能忍着浑身酸痛前往了另一处的紧急出口。
没错,像列车都市那么大栋的建筑物当然不可能只安设了电梯上下通行, 楼层之间还有类似消防楼梯的通道。
为了吃上一口热饭, 快要饿死的吉王男唯有忍辱负重爬起了楼梯。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紧急出口这条路会复杂到像座迷宫一样啊
“该死, 我到底是在往哪个方向走来着”
宽阔得如同航空母舰的通道里,回荡着少年苦闷又郁卒的声音。
举目望去,墙壁、地板、天花周围皆由特殊的复合钢板材质构成, 能窥见内部流动着复杂的蓝色电子纹路。四周墙壁上都镶嵌着一截截长灯管般的照明设备, 在空旷的过道环境里发出惨白的光芒。
无论往哪个方向拐去, 入眼的事物全都枯燥得一模一样,让人逐渐迷失了自己正在上下抑或是前行的方向感。
越绕越晕的吉王男,已经不清楚自己这会究竟是被饿晕的还是被路迷晕的了。正当他虚弱地扶着墙壁前行的时候,不知手指途中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线生机。
“啊咦”
卷闸门在吉王男的视野前方缓缓上升,能听见内芯在发出机械运转的哐当声响。
为他而敞开的卷闸门后方笼罩在一片黑暗里,依稀可分辨出大概是条地下通道,有混杂着列车煤油味的神水在深处无声流动过来。
随着吉王男绕过了那条黑路,越走越近,耳边能听见的站台列车行驶过铁轨的震动声越发清晰。
该不会是误闯到入口了吧
吉王男边走边心大地想着,直到一团暖光晕的灯照亮了他的整个视野。
是一扇足有十米高的青铜大门,正对着门的位置蹲守着一名墨绿色长发的神秘青年,在他衣摆下延伸出了一条荆棘般的尾巴,周围悬空着几根充满了危险气息的漆黑标枪作为武器。
即使不用细看,也能从萦绕在对方身周诡异的神水波动去知晓这是位多么强悍的人物。
有男女交谈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传来。
“动手吧,丹尼尔。”
“没问题,就让老头子我来给你们这些孩子开路吧”
“切,记得要在那女人拖延到的时间里快点解决掉啊。”
暗处中的吉王男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藏身在对方看不见的死角。
那是一队全员穿戴着灰褐斗篷的男女,人数在五六个左右,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位少女竟然坐着辆轮椅。
自信满满要出手的斗篷男主动跳到高台,与对面的守门人展开了激烈的对战。
尽管对方自称是一名老头子,可实际上长相却相当年轻,金发蓝眼,脸上长着雀斑。假如他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定然是一名相当有青春活力的美国小伙子。
随着这一场战斗风波所荡开的斗篷底下,威风凛凛现身了雀斑青年一身缠绕在手臂上类似龙腾般的刺青。那股诅咒所赋予的强大力量,使他在与守门人怪物的对决中丝毫不落下风。
很快,两方战斗在硝烟中落下了帷幕。
守门人的幻影消失不见,雀斑青年得意洋洋地领着所有队员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青铜大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护驾在队伍中的轮椅少女忽然若有所感地停下了前进,转头往身后的黑暗望去了一眼。
“怎么了,蕾哈尔”
“没什么,大概只是我的错觉吧。”
那遥望黑暗的金发少女摇了摇头,操控着身下的轮椅继续朝门内队友们的方向滚滚行进。
直至这一行奇奇怪怪的队伍从门口消失,青铜大门再次合闭为原本未开启的模样,吉王男这才惊疑不定地从墙角里冒出一颗黄毛脑袋来。
假如他刚刚没有听错的话,那些人嘴里说的是
走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地狱列车真正的所在地
赛场,昆接收到了吉王男紧急传递给自己的消息,秀雅的粗眉不由出于思虑而微微蹙拢。
“地狱列车的所在地”
该不会,有人正在背地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吧
把错综复杂的怀疑与担忧暂且压下,昆表面的声音丝毫没有暴露地通过锦囊回复了入口处的吉王男。
“跟上去,万一再有什么意外发生,随时禀报给我”
啊啊可对面看起来超强的样子耶,要是我不小心被逮住了怎么办,我跑了那么久还没吃上饭
“被逮住了那就用你的角刺他。”
啥、我的角刺
昆随口敷衍了句就直接挂断了锦囊的联系,自动无视掉对面吉王男听完后难以置信的惊愕声。想了想,他随即又慎重地联络上了锦囊里另一位对象,编辑短信给她交待了一些任务。
这时比赛的休息时间结束,进行攻防交换的双方再次站到了赛场上来。
见到一侧手持黄球走近的顾兔,深知结果已成终局的夏侑拉不无失望地扫视了那位静默不语的少年一眼。
“你真的决定就这样乖乖听从她的意愿了即使蕾哈尔的消息就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
“如果这样做会令她感到不高兴,那我就不做了。”
沉默片刻,夜的唇里低声倾泻出了这句话语。像蝴蝶停栖般半阖下来着的眼睫,默默敛去了他金眸里茫然的情绪。
夏侑拉定定注视着他贝壳般固封起来的表情,半晌后,自认无趣般收回了视线。
“真可惜啊原本还觉得你是个能带上火车的美男子来的。”
只见夏侑拉目不斜视地拖着行李箱与他擦肩而过,抛下了一句仿若另有所指的祝愿。
“真希望你在见到蕾哈尔时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夜闻言双唇微张,在这过程中交换防线的蓝发女性已提着行李箱彻底走向了与他相反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少女嗓音将他重新拉回到现实里。
“夜,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搭话。”
被喊中了名字的夜循声转头,见到顾兔正站在了第一档进攻线上抛了抛球,冷漠而精致的面容上明显透露出了一丝不爽的意味。
尽管明白她那份不愉快的心情并非出于什么男女之情,可夜的心底依然选择小心翼翼地把这份感情碎片收拾起来珍藏,生怕某一天连这点事物都不复存在。
“嗯。”
夜小跑着来到了同一阵线,主动落在距离她稍后一点打防护的位置。
两人仅隔着如此近的方位,仿佛能轻易感应到神水无声地从他指尖流动到自己周围。即使顾兔不用眼神去注视着对方,想必他也能无障碍地将话听得清清楚楚。
“夜,我绝对是不会同意拿车票去跟那女人玩那么荒谬的赌注的,即使我相信你能赢也一样。”
“嗯,我知道。车票是大家共有的重要财产,没必要让大家为了我私人的事情而赔上这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车票什么的都完全无关紧要,你远要比一万张那种轻飘飘的纸重要得多好吗”
顾兔似是在斟酌着词措,可这种不符合她性格的举止实在是太为难她了。顾兔不耐地抓了把自己颈边那把碍事的黑发,干脆破罐子破摔。
“算了反正你要恨就恨我吧。”顾兔目光牢牢锁定着对面的夏侑拉,“我的选择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这世上从来就只有别人祈祷着别不幸遇上我的份,可没有我眼巴巴怎么也要追上去的道理。”
“我就是不想让你在这种情况下接触到蕾哈尔的消息,不想让我想要保护的珍贵的人只是为了追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就变得那么狼狈。”
这番意外得来的表白,令得夜自然垂落下来的指尖微动。不知过去多久,才得以察觉到他那两片唇瓣有启动的迹象。
“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啊,兔兔”
长发少年的声音轻到几不可察。
“请各队的前锋和后卫各就各位,本回合由顾兔队展开进攻”
裁判预备发出的指令在半空响起,就在这时,顾兔背后传来了昆出言打断的声音。
“慢着,这场调整一下位置。”
无视掉鳄鱼你居然抛下我不带我玩的震惊视线,球门前昆那西装裤腿迈出了优雅的步伐,一路低头看着手里的灯台来到顾兔身旁另一侧的位置。
“虽然不是很情愿动身,但是没办法了,这回合再加我一个前锋。”
昆潦草看了眼灯台时间,旋即便掀起自己漂亮单薄的眼皮,意有所指地把目光对向了一旁同样投来疑问视线的黑发少女。
“兔兔,就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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