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次听着从张叔嘴里说出来的消息时,整理着袖口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站在镜子前的戎次转过身,眉宇间满是冷意。
“是肖瑾修跟你说的?”
张叔点头:“对,就在刚才肖先生特意来跟我说的,说是夏先生那边有事临时来不了了。”
对于这话戎次是不信的,他想起昨晚上的情况,他猜测必定是肖瑾修说了什么才让夏烦今天没来,这么一想戎次心里的怒意顷刻间就被点燃。
得知夏烦今天不会过来了,戎次也没了着装的心思,他扯开了衣领上的领带,又解开了扣得严谨的扣子,然后眯着眼说:“我知道了,那今晚的生日宴我就不参加了,张叔你说我是不是太纵容肖瑾修了?”
“如果只是被资助者的身份的话,是肖先生太不懂事了。”张叔这么回应了一句,说完并没有走,而是还站在原地,目光含笑的看着戎次。
点点头,认同了张叔的说法后,戎次心里还是格外的不快,见张叔不走,蹙着眉语调不快地问:“还有事?”
“先生,肖先生虽然说夏先生今晚有事不来了,但我刚刚听到来参与的宾客说是别墅区的大门口看到了夏先生和他朋友,只不过因为没有请柬被拦在了外面而已。”
戎次神色当即就变了,阴转晴,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喜色:“他来了?”
张叔点头。
得到确认的答案,又想到夏烦因为没有请柬被拦在外面,戎次又一次沉下脸来,肖瑾修真的过分了,他甚至想让这场生日宴会就这么算了,但转念又一想,反正这也是他们这段助学关系的最后时刻,便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只是今天的生日宴会过后,他要好好跟他谈一谈了。
“那你还不让人开车下去接他。”戎次当即有些不满地看着张叔,这种话到最后才说,这老头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吧?
张叔忍着笑,说:“先生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肖瑾修这边也得到了张叔让人传的话,说是知道夏烦被拦在了门口,他派人去请了。
听到这话时,肖瑾修眉头狠狠地拧了一下,他明明去跟张叔说了,夏烦今天有事不来,怎么还去接人了?
随即想到这可能是戎次的意思,垂在身边的手就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用力到在他手心处都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强自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肖瑾修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等来告知他的人离开,肖瑾修看向窗外的脸上闪过难堪和狠色。
夕霞山别墅区大门外,搭乘夏烦跟饶寒飞的司机停在大门前已经等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一辆辆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就他们的车子被拦在门前。
“两位小哥,现在进不去,我们要不要倒车回去?”
饶寒飞在旁边听着也是没辙,再生气他们也连这别墅区的大门都进不去。
夏烦平常温润带着笑意的脸冷下来的时候还真的带了几分煞气,被人这么耍弄,他又不是任人揉捏的团子,不让他进去,真当他没办法了吗?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夏烦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墨绿色鎏金门卡递给了前面的司机。
“刷卡进去吧。”
司机:“???”
愣了一下接过那张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卡片,司机对着门禁处刷了一下,然后一直拦在他们前面的栅栏真的就升起了。
司机微微吸了口气:“乖乖,有门禁卡的啊。”
饶寒飞也是吃惊地转头看向身边在一个宿舍住了两年的小伙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小伙伴竟然有这个别墅区的门禁卡,要知道夕霞山的这片别墅区,住的都是盛京里非富即贵的人,原来他的同居密友,竟是个隐藏的富二代吗?
没听说呀,这两年来,夏烦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栅栏升起,车子缓缓驶入,被这一幕弄得愣住的不仅是车内的人,还有着保安亭里先前把夏烦他们拦在门外的保安。
小保安看着刷卡升起的门禁,不由得张了张嘴。
“有门禁卡,要什么请柬啊?干嘛一开始不用啊??”
而且他在这里做事一年多,从来没见过夏烦出入,否则也不至于认都认不得。
小保安连忙查看电脑里刚才的刷卡记录,然后他就看到了刚才刷的卡是半山别墅区泺家的门禁卡,这看了更让小保安纳闷了。
“泺家的门禁卡?刚才那位先生好像说他姓夏吧?”
这时出去解手的老保安回来了,听到小保安的嘀咕,也奇怪地问了句。
“什么泺家的门禁卡?”
小保安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跟老保安说了一遍,老保安这才恍然大悟。
“夏少爷回来了?他也有两三年没回来过了吧。”老保安说着看到小保安迷糊的表情,然后他随口解释了句:“你才来一年多不知道也正常,也是,现在外面的人都只知道泺家,原来的夏家谁还记得呢。”
且不说保安室里聊起来的一老一少,夏烦跟饶寒飞坐着车进来就一路往夕霞山上开。
一路进来,夏烦都没有再开口,紧抿着嘴绷着好看的小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饶寒飞在一旁倒是有许多话想问,但是在看到夏烦脸上的表情后,都乖乖的暂时什么都没说。
直到车子开到一个湖泊旁边,夏烦才开口让司机停了车。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把车子停靠在湖边。
夏烦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就这么站在了天色渐晚的湖泊旁边。
这一池湖水是人工打造的,但在这别墅区经营了多年都还能保持湖水清澈的模样,可见管理者是用了心了。
夏烦出神地看着眼前不时有水纹荡漾的湖水,湖面上微风轻拂,吹过湖边的杨柳,吹过夏烦细碎的发梢,吹散了他心中的郁气,他从前也是这样,一不开心就喜欢来到这个湖边,看着还算广阔的湖面,心中郁气也就能消散不少。
这会儿同样也管用。
饶寒飞同样也跟着下了车,他敏感的感觉到夏烦的心情很不好,他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倚在车边陪着他。
又过了片刻,夏烦长出一口气后,抬手举过头顶,伸了一个懒腰后才转过身来看向饶寒飞。
脸上带着以往常见的淡笑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去?这就回去啦??”饶寒飞先是一愣,然后挑眉。
夏烦脸上浮起无奈:“那还能怎么办?去砸场子?毕竟是人家的生日会,还是在山顶庄园举行的,我能进别墅区,不代表能进那山顶庄园啊。”
饶寒飞虽然也能理解,但还是气不过:“可就这么回去也太憋屈了,万一回头他说我们两个不请自来,死皮赖脸地想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怎么办?那姓肖的能现在才放鸽子,这种事也肯定能干出来的啊。”
夏烦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笑眯眯地说:“谁说我们是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没请柬我们也进来了啊,我们明明就是来玩的,别看这里是别墅区,但也有个不错的会所,我带你去那坐坐。”
饶寒飞听着眼睛一亮,然后就见他拿起手机立刻来了个自拍。
“快快快,我们一起拍张照片,把游玩这个事情给定实了。”
就见饶寒飞快步来到夏烦身边,然后举着相机的朝着镜头比了个Y,夏烦被饶寒飞揽着肩膀,也眉目舒展的对着镜头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从别墅区深处开出来的车子停在了他们旁边不远处。
注意到这情况的夏烦转头看去,然后他就注意到车子上下来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见来人朝着他们走过来,夏烦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才问:“你是?”
“夏先生,我是山顶庄园的侍者,肖先生听说你们被拦在外面了,所以让我下来接你们。”来人说道。
夏烦跟饶寒飞当即对视了一眼。
“肖瑾修让你来接我们的?”饶寒飞在一旁插嘴。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来人却是点头道:“是的,请两位上车,生日宴就要开始了。”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饶寒飞转头看向旁边的夏烦,眼神示意他‘还去啊?放他鸽子算了啊。’
被这么放鸽子按说夏烦是要拒绝的,而且他怎么看着人也不像是肖瑾修来接他们的,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不手机里告知一下?
但夏烦一想到那架庄园里的钢琴,他不去的想法就弱了很多,如果说之前参加肖瑾修的生日宴是因为肖瑾修邀请的话,昨天之后夏烦的目的就变成了那架位于庄园里的绝品钢琴。
为了再弹一次那架钢琴,这点委屈也不是不能接受。
沉吟了一下,夏烦笑着点头:“那麻烦了。”
有了汽车来接,夏烦和饶寒飞也就让他们找来的车子先回去了,在坐上来接他们的车子没多久,夏烦就收到了肖瑾修发来的信息。
【肖瑾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忙活没有注意到手机,我才想起来我竟然忘记把请柬给你了,我已经让人下去接你了,真的是很抱歉。】
夏烦把手机往身边饶寒飞面前递了递,示意他也看一看。
饶寒飞看完撇了撇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夏烦笑笑,他心里的想法跟饶寒飞是一样的,车子都出来接到他们了,信息才发过来,早干嘛去了。
手里哒哒哒的敲着文字回复了过去,等回复完,夏烦才收起手机。
虽然觉得这车子不是肖瑾修让过来接他们的,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想不明白夏烦也懒得去想。
一路来到山顶的庄园,旁边饶寒飞发出了许多次低低的惊呼声。
“首富就是首富啊,住的地方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的想都不敢想。”
“所以为什么说是首富呢,这就是差别呀。”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庄园别墅前,夏烦和饶寒飞两人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直在门口候客的肖瑾修当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们两人,他连忙匆匆地迎了上来。
“夏学弟!饶学弟!实在是抱歉,都怪我,中午竟是忘了把请柬给你了,我还想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呢,等我一看手机才想起来竟没给你请柬,一会儿我自罚一杯当赔礼。”
肖瑾修的态度十分的诚恳,但饶寒飞还是回话刺肖瑾修一句。
“其实也没事啦,没有请柬也就进不来这山顶庄园而已,夏烦原本就已经打算带我去夕霞山里的一个会所坐坐。”
肖瑾修明显因为饶寒飞这话愣了一下,像是没明白饶寒飞话里的意思。
饶寒飞得意的笑了笑,说:“没想到吧?夏烦有这夕霞山别墅区的门禁卡呀。”
对于饶寒飞的炫耀夏烦也不在意,他是不主动说自己的家世,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掩藏和隐瞒,只不过之前是一直没人知道而已。
这下子肖瑾修是彻底愣住了,他双眼微睁的看向夏烦,心里头的情绪一时间复杂得不能言说。
夏烦竟然有这夕霞山别墅区的门禁卡?哪来的?又是谁给他的?难道是戎次吗?他们一早就认识?
各种纷乱的思绪的肖瑾修的脑海里闪过,让他差点连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
夏烦瞧着肖瑾修的神情,若有所思。
好在这时候张叔走了过来。
“肖先生,时间差不多了,生日宴可以开始了。”
肖瑾修这才稳住了心神,然后笑着带着他们进入了别墅之中。
比起昨天,今天别墅内的布置要完善了许多,大厅里,肖瑾修邀请来的同学和朋友都散落在整个大厅里,每人都是盛装出席,女生们也都穿上了精致漂亮的小礼服。
夏烦跟饶寒飞两人来到时,一些之前瞧见他们两人被拦在外面的人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对于这些,夏烦倒也不在意,他进入别墅后心思都放在了那架高台上的钢琴之上了。
瞧着那华美的钢琴,夏烦心想着,真是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肖瑾修这时候也跟他们道了声失陪,并说:“夏学弟,一会儿的开场演奏还是得你来,原本打算是让你伴奏的,只不过我嗓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开始就很不舒服,所以劳烦你了。”
弹琴而已,夏烦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夏烦点点头,饶寒飞撇撇嘴。
等肖瑾修离开饶寒飞凑到夏烦身边跟他咬着耳朵的小声道:“原来是不用唱了啊,难怪不想你来了,不需要你了嘛。”
夏烦好笑地转头看向饶寒飞,说:“你怎么比我还记仇呢,当面怼他不说,人都走了还说他。”
饶寒飞白了夏烦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脾气这么好吗?我这暴脾气才懒得惯着他,我说你啊,都被打到脸上了,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
越说饶寒飞就越是气不过。
夏烦微笑,心想,他怎么可能没脾气,只不过肖瑾修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没留下把柄给他,他就算想发作也发作不了呀,最主要的还是对于肖瑾修这个人,他是真没在乎,不在乎的人做的事情,也没必要放心上。
“好啦好啦,别气了,等下我弹琴完我们就走,怎么样?”夏烦哄着饶寒飞说道。
饶寒飞用力点点头:“这样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藏在这夕霞山里的会所,一般人可去不了吧?”
他们两人这边的闲聊,全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戎次身着盛装的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垂目看向楼下的人群,而最吸引他目光的便是最迟入场的夏烦,这男孩在人群中对于他来说就是发光体,只需一眼他就能看到男孩的身影。
撵弄把玩着手中的国王棋子,男人越是看神色就越是专注,视线在男孩的脸上、身上勾勒着,视线落到男孩腰间时,男人视线顿了顿,看着那熨帖的西装勾勒出男孩漂亮细窄的腰线,让男人看得心中一热,艰难的把视线上移,看到男孩转头跟身边的人咬耳朵时,男人眸色微沉,恨不得走过去把贴得极近的两人分开才好。
“戎先生。”肖瑾修换了身白色西装的出现在戎次身边。
戎次视线不舍的从夏烦身上收回,冷淡的看向眼前的肖瑾修,问:“怎么了?”
肖瑾修有些害羞,他微微低着头说:“今晚的开场舞,我想请戎先生跟我一起跳,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戎次听着,打量了一眼肖瑾修,然后又把视线放回楼下的夏烦身上,顿了顿后,回道。
“不方便,你找别人吧。”
肖瑾修猛地抬头,看到戎次看向楼下的视线,他也同样顺着戎次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身形笔挺姿态优雅的夏烦,脸色瞬间一白。
“戎先生难道是想邀请夏烦跳舞吗?”
戎次同样沉下了脸色,转过头来眉心紧蹙地看着肖瑾修,并直接喊起眼前人的名字来:“肖瑾修。”
被指名道姓地喊名字,肖瑾修眼眶当即就红了起来,他难过地闭了闭眼又睁开,然后祈求地说:“戎先生,今夜是我的生日宴,这些年来我们相处得也还算愉快,您就当是最后的请求,好不好?过了今天——”
戎次看着肖瑾修,语气冰冷又无情的说,隐藏在堆积的修养礼仪下,是戎次少年时的狠戾:“肖瑾修,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别奢望一些你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说完也不等肖瑾修有所回应,戎次转身离开,独留下肖瑾修在原地惨白着一张脸。
片刻后肖瑾修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这场生日宴会既是酒会也是舞会,高脚桌上放着美食和美酒,任由宾客自取。
大厅里,在夜晚七点时,灯光一暗,只有照射灯照着二楼的位置,肖瑾修身穿白色西装礼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从二楼走下来宛如一个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一般。
精致,美丽,帅气。
在肖瑾修身边,牵着他的手一起下来的人是雷美薇,在被戎次拒绝后,肖瑾修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雷美薇作为自己的舞伴。
众人期待见新晋首富出场,却没想到这宴会开始了,却连人影都没见。
夏烦这时候已经坐到了钢琴前,因为需要他的钢琴乐曲来作为开场表演,曲目定的是《深谷秋雨》,等这首曲子弹完,便是开场舞了。
饶寒飞也站在钢琴旁边,他也十分好奇被夏烦称赞是绝品的钢琴到底弹出来的曲子会是什么样的。
肖瑾修这边,在被牵着雷美薇出场后,他深吸一口气的微笑着说起开场白,感谢了所有来参加的宾客后,肖瑾修比着钢琴的方向说道。
“有请我的学弟,夏烦同学为我们弹奏一曲《深谷秋雨》,夏烦学弟感谢你能够来参加我的生日,也谢谢你为我送上优美的音乐。”
灯光这时候也在夏烦头顶上被打亮。
夏烦微微吐出一口气,然后有些激动的双手抚上钢琴。
在场的宾客们也都期待地看着夏烦,夏烦的琴技在校园音乐会上他们有目共睹,也期待着他这一次的表演,甚至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来对着夏烦进行拍摄了。
但当夏烦的手指按下琴键弹奏起第一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车祸现场。
在场的人都是音乐学院的人,听一耳朵就能知道不对了。
夏烦本人也同样在第一时间就发觉了钢琴音色对不对,他昨天弹奏的时候明显不是这样,而且手中琴键的涩感也格外地明显。
这钢琴被人调过,而且似乎还被调坏了。
这个认知在夏烦心里浮现时,立刻让如同在他心里泼了一桶油并点上了火。
到底是谁!他怎么能对这架钢琴这么做??他不知道这架钢琴的珍贵吗??
这时候,夏烦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肖瑾修嘴角勾起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得意弧度。
夏烦脑子轰的一声被怒火彻底点燃了。
肖瑾修!
别的什么夏烦不在意,也懒得去生气,但他肖瑾修想让他出丑也不该动这架钢琴。
没有选择停下,肖瑾修不是想让他表演不成吗?他偏就不如了肖瑾修的意,带着怒意,夏烦冷着脸的继续弹奏。
他先是把键盘上的音都快速地弹了一遍,然后才开始按照现在钢琴被调错的音律开始改编《深谷秋雨》。
在所有人听着夏烦继续弹奏时,也都意识到不对,不是夏烦弹错了,而是这架钢琴的音律不对。
就在众人以为夏烦要停下时,就看到夏烦微微吸了口气,然后手指继续在琴键上翩翩起舞地跳动着。
不寻常的钢琴声响起,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首变调的《深谷秋雨》自夏烦手中弹奏了出来。
如果说原来的《深谷秋雨》是温柔缠绵,听着让人心生愉悦感的一首曲子,那么现在这首从夏烦手里弹出来的变调《深谷秋雨》那就是痴狂疯魔,甚至如同深冬绝寒时冰冷到人心底的音乐。
夏烦的怒气被带到了这首曲子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一般,始作俑者的肖瑾修更是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样,让他脸色有些发白,甚至不自觉地紧紧抬手握着自己的衣襟。
明明听起来是同样的曲调,现在却被夏烦弹成了这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模样,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少人甚至都因为这音乐里的浓烈情绪而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琴声如同又魔力的一样,那一个个音符仿佛化作一只大手,把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攫在了手里,死死的捏住。
用手机录像的人这会儿更是被这音乐刺激得举着手机的手都跟着颤抖了下,让录制的整个画面都跟着晃动起来。
这时站在角落戎次先是目光冰冷沉凝的瞥了眼主位上的肖瑾修,过往的那些情谊,在这一刻算是彻底的没了,收回视线戎次才一改冰冷目光灼灼的重新看向那弹奏着痴狂乐曲的男孩,戎次只感觉自己的心跳此时完全随着夏烦的琴声跳动,心跳快得恨不得从他胸口跳出。
这一刻甚至让他想捧着自己的心脏去到那主宰着他心跳的男孩面前双手奉上,让眼前这个散发着狂气的孤傲君主低头垂怜他。
戎次眼里的倾慕在这一刻藏不住地从他眼里倾泻而出。
一曲弹罢,整个生日宴会的场地里都寂静得针落可闻,许多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低了几分。
夏烦尽情地弹奏了这一首变调的《深谷秋雨》,弹完后他脸色也苍白了一分,只因为投注的感情太过浓烈,让他这身体有些扛不住他这汹涌的感情输出。
轻柔地把琴键盖子放下,像是温柔地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
咔哒。
琴键盖子落下,也像是打破沉默,让许多人跟着回过神来,一阵阵吸气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此起彼伏的响彻宴会大厅,低语声更是不绝于耳。
夏烦这时候把目光从眼前的三角钢琴上抬起,他抬头视线直接找上了肖瑾修。
“我想说——”
夏烦开口时,在场所有的声音也都下意识的跟着安静了下来。
“如果这架钢琴的主人不懂得珍惜她的话,那能不能请你把这架钢琴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你随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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