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送笔记
第二天, 是经验交流会,其实就是高三年级的老师给大家讲讲这次的筛选考试, 不但给高三讲,也要给高二讲,这样高二年级的师生也吸取一下经验教训,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先是教导主任讲话,接着是高三老师讲经验,最后是高三年级的几个优秀学生讲话,挑了三个优秀学生, 其中一个就是谭树礼。
谭树礼提到了自己的数理化学习,也提到了英语学习,还重点提到了高二年级顾清溪同学对她的帮助,认为现在广播站对他的英语促进很大,大家自然热烈鼓掌, 还有人翘头往顾清溪这里看。
胡翠花看得咬着唇,眼圈都红了, 她也在努力学英语,她甚至自己偷偷打听高三年级的试卷在做题,但是好像怎么都不如顾清溪优秀。
谭树礼的眼睛里有光,但他在看顾清溪, 看不到自己。
她坐在那里, 难过得要命, 偏偏旁边几个高三女生在小声议论“这个顾清溪真厉害, 她英语水平那么好,结果数学也这么好, 真是没法比。”
她听到了, 便嘲讽地笑了声“她数理化根本不行。”
“啊”那几个女生惊讶地看向她。
胡翠花“去年期中考试, 她才考了七十多分,结果到了期末,才两个月时间,成绩就突然上涨了,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想着这啥意思,作弊吗
胡翠花“她不是和你们班谭树礼走得近吗”
那几个女生想想也是,之后恍然;“难道她是靠着谭树礼”
胡翠花“谁知道呢,反正她也就是文科好,数理化都不行,思维逻辑性差,不过她这个人特别爱出风头,啥事都有她,干一分,她能说出三分来。”
这倒是让大家恍然,一时不由感慨“平时听她说英语挺流利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另一个还是觉得“她学习挺好的啊,我听说她以前就是经常考前几名,上次数学七十多估计是发挥失常了吧”
胡翠花在心里冷笑,很轻蔑地说“才不是呢,她这个人挺会伪装的。”
她们私底下说着这话的时候,顾清溪正一心想着她最后那道题,她看那位数学陈老师正好离开了前面的座位,就跑过去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陈老师虽然是高三的,但是自然也知道顾清溪,看到顾清溪后和颜悦色的说“顾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顾清溪便笑着将自己做了高三年级筛选题的事说了,最后说了自己的答案和老师的不太一样,想让老师帮忙分析下。
陈老师倒是热情得很,都是本校的学生,别管是不是自己教的,他是希望大家都学业进步,便道“行,你把你的思路说说,我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顾清溪恭敬地将自己之前写好的解题过程递给了陈老师。
陈老师一看,很工整漂亮的小字,解题过程写得清晰明了,当下不由赞叹连连,好学生人人喜欢,这种解题过程,看着也赏心悦目,更难得的是人家有心,高二年级就敢试着去解高考最后的难题,哪怕错了,也是勇气可嘉。
当下两个人走到了一旁窗户边,那里有把椅子,陈老师戴上眼镜,坐在那里借着外面的阳光看那解题步骤。
这道题很复杂,他皱着眉头仔细地看顾清溪的思路。
正在这边说话的胡翠花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她一直盯着顾清溪的动静,心里想真是好笑,竟然还跑去谭树礼老师面前卖乖
当下故意道“比如现在,你们看,顾清溪跑去找高三年级的老师问问题了。”
那几个女生听到了,惊讶地看过去“好好的,她为什么不问自己老师,跑去问陈老师”
胡翠花笑了,撇嘴说“为了出风头呗要不别人怎么注意到她。”
大家疑惑了“啥”
胡翠花详细解释说“你们这次不是筛选考试吗,考试的最后几道大题,听说她自己做了一番,做了后,答案和你们老师做得不一样,她不明白怎么回事,特意去请教你们老师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噗嗤笑了。
“她还挺厉害的,这种大题都做我们高三也没几个能做出来的”说白了,能做出那种题的,估计是考名牌大学的料子了,一般人哪能指望普通题目能做出来就很好了。
“哪能真会做出来答案和老师都不一样,就是借故表现一下自己呗”
大家想想也是,觉得何必呢,都做错了,还去找老师问啥
不过也有一个,平时挺佩服顾清溪的,便为她辩解说“话不能这么说吧,那道最后一题根本不是人做的,她竟然也试着做,人家做错了,找老师问问怎么回事怎么了毕竟那个答案是咱高三年级数学老师出的,不是高二年级的”
胡翠花“她这个人就是这性子,问谁不是问你看她干嘛不敢在这里问,躲一边去,不就是怕让大家知道她其实根本啥都不懂,就是找老师套关系呢”
这种话,有不信的,觉得顾清溪不是那种人,但也有几个就恍然了“还是你想得明白,原来是这样”
胡翠花听着这话,很有些得意。
她好恨,好恨,恨不得让顾清溪马上出丑一番。
一时想着,就算顾清溪会做题又怎么样,最好是让大家看看,人家老师是怎么挑出她的错误,最好是大家都围观一番才好呢
当下故意道“顾清溪竟然研究那么难的题,还要去请教陈老师”
她这么一说,声音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自然大家都看过去了,于是原本没注意到的,也抬头看,自然看见顾清溪和陈老师正在旁边说话,陈老师好像正指导顾清溪什么,言语间甚至有些激烈争论的意思。
大家都好奇起来,问怎么回事,自然有好事的说了。
“那肯定是顾清溪错了呗,陈老师给她指导呢”
“顾清溪还挺厉害,敢做那种题,还敢去请教陈老师。”
谭树礼这个时候正好走过来,他听到这个,虽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还是忍不住说“其实顾同学做的那个,未必就错,我觉得她的思路挺对的,我看不出她有问题,也许她那个没错。”
他这么一说,好几个都看向他。
谭树礼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说顾清溪没错就意味着说自己老师错了,忙说“我也没觉得陈老师错了,也许顾同学那道题哪些思路有破绽,只是我没看出来。”
这倒是让旁边的高二年级数学胡老师感兴趣了,便过去“咋回事,讲啥题呢,我去看看。”
这时候陈老师已经和顾清溪争执上了,陈老师觉得那个地方顾清溪思路不对,顾清溪便开始给陈老师解释,两个人讨论得还挺热烈。
见胡老师过来,陈老师连忙对他说“你快过来看,顾同学这道题的解法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她这个答案是错了,肯定解法是错的,就是一时看不出哪里错了。”
其实顾清溪昨晚上自己校验了好一番,她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问题,所以认为应该还是陈老师哪里弄错了,因为这个,她是想私底下和陈老师探讨下这个问题,毕竟老师是人,老师也有错的时候,但老师是需要权威的,她并不想让太多人注意到这件事,免得陈老师没面子。
但是现在被胡翠花这么一提醒,好像大家都注意到这件事了。
她远远地看向胡翠花,却见胡翠花好笑地看着自己,那个样子,倒像是看热闹,看自己丢人现眼。
这也太无聊了,这个人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
这个时候胡老师也很感兴趣地看着顾清溪的解题步骤,顾清溪只好一步步地解释,这里为什么这么做,那里是什么思路。
这边听演讲的同学看到,不好意思过去,但自然免不了私底下嘀咕,胡翠花便故意说道“其实她已经够优秀了,才高二,何必呢,非得让大家都知道,她已经做三年级的题,她就高兴了”
彭春燕低声说“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吧”
话虽然这么说,她其实也觉得,顾清溪有些太爱表现了。
闫淑静从旁不说话,她觉得顾清溪挺有想法的,对或者错的都无所谓,反正就是看看自己的水平怎么样,也算是一个试炼。
而这边,顾清溪解释了一遍后,两个老师都陷入了沉思,陈老师皱眉片刻,突然问顾清溪“这个地方,怎么来的”
顾清溪忙给他解释。
陈老师又拿起来自己的解题步骤,给顾清溪慢慢地对,这么对着对着,胡老师突然道“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陈老师沉思片刻,恍悟“这里漏掉了一个条件”
顾清溪也发现了“对,这里漏掉了,所以后面就不对了。”
陈老师眼睛发光了,他忍不住再次看了看顾清溪的解题步骤“你咋想到的这些”
顾清溪便将自己的推演步骤,以及最初怎么想的说了。
这些思路,听得两个老师面面相觑,之后夸赞连连“不错,不错,你这个切入点非常新鲜”
“看来这道题从一开始就错了,想错了,一步错,步步错,这是出题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就这么掉下去了。”
一时大家探讨了一番,算是有了结论。
一群学生在这边看两个老师和顾清溪讨论得热烈,就有那好事的偷偷过去听,谁知道正好听到一耳朵,说是“就这么掉坑里去了”,顿时明白了。
便忙过来说“好像确实顾清溪错了,顾清溪一开始掉了陷阱。”
他这一说,大家都笑了,有的说“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其实也就这样。”
当然更有的觉得顾清溪还是满厉害,至少人家敢尝试。
闫淑静听这话,便说“是,能有思路就很好了,我对于这种题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谁知道正说着,就见两个老师过来了,陈老师听了一耳朵“啥,你们说啥呢”
胡翠花心情大好,故意大声说“我们说顾清溪做错了那道题的事。”
陈老师跺脚“啥跟啥啊,是我做错了,我想错了,人家顾同学做对了”
啊
一时自然不少人意外了,闫淑静也是不敢相信“意思是清溪那个答案是对的”
陈老师“不错,顾同学是对的,顾同学这才高二,竟然能做这种难度的题了,再复习一年,她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能考上名牌大学呢”
旁边的教导主任听了,自然也很高兴,一脸神奇“不错,顾清溪同学是一个好苗子,咱得好好培养。”
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以前顾清溪数理化还不错,但也就那样吧,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谭树礼更是眼睛放光“顾同学,你可得好好给我们传授下经验,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思路的”
他一直觉得顾清溪好看,也有灵气,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他自认为数学不错,没想到这种大题,竟然远远不如顾清溪一个高二的学生。
他这么说的时候,又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往这边看过来,知道这是顾清溪,都不免敬佩,顾清溪长得好看,英语好,数学也这么厉害。
“以前她也就是年级前几名,但如果说比别的强很多,也没有那么厉害,现在竟然一下子往前进步了好多。”
“对,她以前数学其实不行,反正不是解最后一道大题的水平。”
“现在这成绩,说不定能进清华北大呢”
小声的议论,眼神中的羡慕,全都聚集在顾清溪身上。
顾清溪也没想到会这样,本来这件事就是请教下陈老师,发现他的思路有问题的话,他自己再和学生更正下免得误导学生就是了。
毕竟老师错或者对的,都不好当着大家的面不给老师面子。
结果胡翠花非嚷嚷着,好像天底下人都知道了。
陈老师是有涵养大度的人,并不在乎让学生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她却看胡翠花不顺眼了。
恰好这个是校长上台讲话了,大家都各自回了座位,而胡翠花的座位就挨着她。
她侧首,就那么看着旁边的胡翠花。
胡翠花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对,想着刚才谭树礼说的话,一时真是难受得要死,挫败和无奈让她脸上一块块地红。
这个时候见顾清溪看自己,越发难受了。
她咬牙“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至于这么显摆吗”
顾清溪打量着她。
其实她接触谭树礼多了,她竟然开始替上辈子的谭树礼不值,上辈子的谭树礼怎么娶了胡翠花这样的人
真是糟蹋了。
胡翠花“你看我干嘛”
顾清溪“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
胡翠花“什么”
顾清溪“我看你早上一直在背那段英语课文,你到现在没背下来吧”
胡翠花“怎么可能,我早背熟了”
顾清溪笑了“真的吗,要不你背一句我听听”
胡翠花不屑“我干嘛要背给你听”
顾清溪看旁边没人注意,便望了一眼那边的谭树礼“今天谭同学好像打算播那一段讲解,你如果能背好,没准谭同学会注意到你。”
胡翠花当然不信,她觉得顾清溪没按好心,不过看看谭树礼,她终究说“你当我不会吗,我早背熟了。”
说着,她便快速地念了那段英语几句。
顾清溪笑着下,之后用轻缓流利的声音说“before iberation he as a cart driver,ho ud barey kee body and u tother, et aone suort his faiy ”
胡翠花听着,愣了下,顾清溪读得非常好,字正腔圆,一听就给人一种这是在说外语的感觉,而自己读得很生硬,而且好像有些发音不太一样。
顾清溪“是iberation,不是来博瑞,还有u不是瑟,你读了一早上,一直都是错的,我听了都想笑,不过想着让你继续读错误的吧,就没提醒你。”
胡翠花“你”
胡翠花顿时感到了莫大的羞辱,顾清溪太恶毒了吧
顾清溪“把心用在学习上,别没事盯着别人,就算我学习不好不优秀,也不意味着你优秀,天天和别人比,不如管好自己。”
说完,顾清溪径自走人,胡翠花想着顾清溪刚才的话,默了半响,只觉得好像一巴掌热辣辣地打在脸上。
偏生这个时候,一回头,恰看到一个人正蹙眉望着自己。
正是谭树礼。
她有些慌了“我,我”
说了一半,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其实自己也没说啥,也没做啥,但就是莫名觉得丢人现眼。
谭树礼蹙着眉头“顾同学说得没错,好好学习才是正经,别总想着歪门邪道。”
说完,他也快步过去追顾清溪了,他还有事想和她商量。
胡翠花看着谭树礼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说的话,简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才好。
孙跃进现在重新回到学校读书了,因为偷窃的事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没抓现行,所以派出所没抓他,不过学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给他记了一个处分,这个处分那是要放在档案里跟着走的。
他受伤后,腿部做了手术,手术还算成功,不过落下一个瘸腿的毛病,走路一边高一边低。
虽然大部分对他都比较同情,但是难免有些异样的目光,偶尔有人好奇问他的腿怎么回事,他都敏感易怒,慢慢地大家也都不敢和他说话了,班长的职位自然是没了,孙跃进一下子成了班级里大家都避着的人物。
但是即使这样,顾秀云对他依然痴心一片,中午的时候会抢在前面过去帮孙跃进拿他的尼龙兜,之后讨好地送到他面前。
孙跃进对她却是时冷时热,偶尔心情不好了会挖苦嘲讽她,顾秀云却依然是不离不弃。
顾清溪看着这情景,也是感慨,上辈子的夫妻应该也是顾秀云自己苦苦追求的吧可怜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堂姐竟然对自己曾经恋慕过的人抱着这个心思,若是知道,怎么着也得心生提防吧。
这次筛选考试结果出来后,谭树礼考得不错,顾秀云当然是没通过,难过得回家哭了一番。
顾清溪冷眼旁观,她知道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顾秀云哭了一通后,应该是又回到学校打算复读,复读一年,之后就考上了,反而是自己没考上。
这一世,因为顾秀云和孙跃进的事,马三红气得不轻,为了这个僵持了半天,最后终于说定了,顾秀云再也不许和孙跃进有什么接触,家里让她再学一年,给她一次机会。
顾秀云自然陷入了纠结之中,如果要复读,就得和孙跃进断了,如果不复读,自己和孙跃进未必就能成。
最后纠结了一番,终于还是选了复读,因为家里的事,也因为这次打击,倒是没见怎么凑过去讨好孙跃进了。
顾清溪自从上次数学难题的事,被大家惊叹不已,一个个都把她封为数学学霸,不过她自己却知道自己的分量,这次自己能做出来,其实也是凑巧了,况且是下了很多功夫才想起来的,可考场上,哪有那个时间让自己慢慢推敲呢所以她还是得努力,提高自己的解题能力,争取在考场上将这种难题做出来。
虽然这一次高考后她会加倍留心,但留心归留心,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力不能为的,她也希望从各方面降低自己被替的可能,所以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的成绩出众,好到一般人不敢随便去替代。
当然,对于自己来说,能考进一所更好的大学,就是能去一个更好的平台,将来出国深造以及各方面的机会都会好很多。
她自己一时也没别的好办法,后来就想着,把历年的难题都整理下,进行分析总结,找出其中的规律。
恰好那天她和谭树礼提起来,谭树礼觉得这个主意好,于是两个人一起来,谭树礼作为高三的学生,资源自然多一些,把自己平时的模拟卷子以及难题都进行总结,和顾清溪两个人分头整理,梳理这其中遇到的知识点,公式,以及解题思路。
不过遗憾的是,最后也没发现什么规律,其它题目都很简单,但是唯独最后一两道大题,出题的人仿佛和考生有仇,怎么偏怎么怪怎么来。
顾清溪研究了几天后,终于叹了口气,她决定从平时的教材入手,把教材那些定理公式的证明过程都自己试着推倒一遍。
题再难再怪,其实一切始于基础,把基础搞熟了,做到烂熟于心,能力提升,考试的时候以不变应万变。
如此潜心钻研了一个月,顾清溪把定理公式搞了一部分,这个时候就看出进步来了,再看原来的那些题,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考察的“框架”以及出题人的目的。
她恍然,突然意识到,以前自己做题,只是在对付题,却没想过,一道题的背后其实是有一个刁钻的出题人,那个出题人是一边设下陷阱障碍一边偷笑,等着这些考生跳坑,而自己要做的,是琢磨透那个出题人的意图,试图找出真正的解法。
一时仿佛醍醐灌顶般,再看原来的一些难题,仿佛就能看透出题人的意图,出题人要考察的内容。
她把这个感悟告诉谭树礼,谭树礼细想一番,也觉得颇有道理,沿着这个思路,两个人再一起研究原来的那些难题,感悟自然不同。
不过谭树礼时间不多了,转眼就到了七月份,他要参加高考了。
这个时候正赶上放麦价,顾清溪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天是萧胜天过来接她,本来已经上了车子,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个总结的公式推理笔记,应该给他,考试前看看,能稳一下心神。”顾清溪看看校园,皱眉这么说。
萧胜天正将她的尼龙兜挂在车把上,听到这个,扬眉“谁”
顾清溪“谭树礼。”
萧胜天当然知道,最近顾清溪和谭树礼走得挺近的,她潜心钻研数理化难题,高二年级的大部分都没那水平,谭树礼学习好,又是高三的,能和她说到一块去。
这事他知道,顾清溪和他说过,他当然说根本不在意,一起学习而已,只是互相帮助的好同学,能有什么事。
再说,他相信顾清溪。
可知道是一回事,现在看顾清溪竟然这么惦记着谭树礼,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清溪也意识到了,多少有些心虚,低声说“这不是人家马上要高考了,这是重要的事都是同学,一起学习,这么重要的事,我自然盼着人家能考好一些”
她自然是问心无愧的,和谭树礼之间,再没别的,是纯学习的战友关系,她自认为平时除了学习,她和谭树礼几乎不谈别的。
而谭树礼那里,最近一门心思扑到高考上,在这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时候,他也不可能有别的心思。
可反过来想,如果是萧胜天,他和某个女同学关系这么要好,而自己对于他们之间的学习一无所知,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怕是酸得发疯吧。
她低头,很是歉疚地说“你别多想了,我肯定对他没任何想法,现在这关头,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萧胜天“他人呢”
啊
顾清溪诧异地看着他。
萧胜天却是单腿利索地一迈,矫健地跨上了车子,单脚踩住脚踏板,沉声说“你不是说要给他笔记吗,我带着你过去,不然见不到了,不就耽误了”
顾清溪没想到这个,怔了下。
萧胜天挑眉,笑看着她“怎么,不给他送了”
顾清溪赶紧说“送,那赶紧送吧,他家走前街这条路,估计刚走,没走多远。”
萧胜天点头“好,上来。”
顾清溪赶紧抱紧自己的书包,坐上了他车子后座。
萧胜天踩着车蹬子,过去前街,这个时候前街人不少,下班的人流来往,满眼都是车子,还有公交车鸣笛的声音,乱糟糟的。
萧胜天皱眉看了看四周围“他真走这条路”
顾清溪不确定了“应该是吧”
萧胜天“那再往前赶赶。”
然而其实并不好走,前面车流太多,大热天的,他穿着的确良衬衫,因为骑得快,后背流的汗湿了衬衫,湿的布料便贴在他后背上,现出结实富有纹理的后背来。
顾清溪忙说“算了吧,别追了,我估计人家早就走远了,这也不是多要紧,没必要。”
她突然就不舍得了,其实就是一个笔记,谭树礼马上就要考试,临阵磨枪也没用,无非就是一个心理作用。
但因为别人的一个心理作用,而让他这么遭罪地在太阳底下骑着车子追人,她不舍得。
萧胜天抬手擦了擦汗“试试吧,咱骑过去这段人多的,估计前面就好走了。”
顾清溪“咱何必呢,别人的事,别管了,也不是多要紧的。”
说着,从书包里掏了一本书,给他扇风。
萧胜天“高考挺重要的,人家既然也帮了你,现在关键时候,给人家送个笔记,能做的就做。”
大热天的,汗水往下淌,顾清溪鼻子发酸。
其实知道,他看自己和谭树礼走得近,肯定不好受,自己要送,他答应了,磨洋工不积极,或者见自己这么说,顺势说不送了都可以。
偏偏他还非要送。
顾清溪“他也许”
说着这话,就听到那边一个声音喊“咦,顾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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