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从天上往地下劈,入目所及,一片片白光。
其实夏可的姑姑最近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了,但都奇迹的熬了过去。
夏可听到这种通知,本该早就镇定了,但今天……
轰隆——
轰隆隆——
听着雷声,夏可缩了缩肩膀,她心跳的很慌,莫名的,就是觉得,今晚有可能……真的再没有侥幸了。
夏可再次催促,“师傅,开快点好吗?”
“小姑娘,雨下这么大,开快了,怕出事啊。”
平时路程也就半小时,大雨天在路上堵了,等浑身半湿赶到医院,已经离通知电话过去了五十分钟。
独立的ICU病房前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夏可慌慌张张走到门口,冷不丁被人拽住了手腕,夏可一怔,回头发现是姑姑的一位主治医生,医生比了个手势,夏可缓了口气,跟着医生走到安静的角落,听病情。
“目前情况是这样的@#¥%……衰竭……就算过了这次,全身转移的情况也……病人的意思您一直知道,可能疼痛也确实是个极限了……病人不愿意再进行治疗,在等夏小姐……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完的一瞬间,夏可身体晃了晃,医生一把扶住她,“夏小姐,您没事吧?”
夏可眼前从昏花复又清明,面对医生的关心,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没、没事,我知道,我都知道……最近我来一次,你们就说一次做好心理准备的,我、我知道。”
话语释然,抓住医生袖子的指骨却泛白,轻颤。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夏可唇齿皆颤,“还有多少时间呢?”
“情况乐观的话,明后天,如果急,今晚可能……”
夏可抬手打断医生的话,“我懂了。”
医生不忍,“里面还在做治疗,你坐会儿吧,完了她们会通知你进去的。”
医生离开,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夏可,夏可在病房外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觉得想了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没想,回忆连不成线,都是琐碎的片段,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来来回回,冷不丁画面里出现何径寒,夏可眨了眨眼,竟是发觉自己有些想她。
她们第一次来这个医院,乃至后面姑姑做手术,术后恢复,何径寒都是全程陪着的。
可能那个时候她刚跟着何径寒,还算是新鲜,何径寒舍得在她身上花时间,而何径寒要讨好谁时,谁都无法拒绝,她那个时候比现在还丧,何径寒却能每天逗姑姑开心。
甚至后面姑姑怀疑她们的关系,何径寒都能面不改色的说成是女友,对她一片真心,还说就等姑姑身体恢复,她们才好准备婚礼事宜……也是把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这说辞却让姑姑心情格外好,配合治疗。
如果后面病情没有复发……
肩膀被拍了拍,护士来通知夏可能进去了,夏可摇了摇头,把回忆里虚幻的泡影通通都甩到脑后,站起来,缓缓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已经瘦的脱相了,看见夏可,却还是笑着的,这是夏可唯一的亲人了。
三年来反反复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透彻,真走到最后这一刻,两个人说的话反而都是不重要的琐碎。
但可能如夏可一般,夏秀兰也对自己的命运有了预感,数次纠结,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可可,你老实和我说,你和小何,是怎么回事?”
夏可削苹果的手一颤,果皮断裂落垃圾桶里,夏可垂着眼睫,声音莫名发紧,“之前不是说过吗,就……就是,我女朋友啊。”
“你说实话,真的?”
实话在喉咙里打转,夏可干巴巴道,“自然是真的。”
既然已经到最后了,夏可希望姑姑安安心心的走,不要再因病拖累她而责备自己,也不要再担忧放不下她,走都走得不安宁。
夏可不说,夏秀兰默了一瞬,没再逼问,却道,“那我能再见她一面吗?”
“既然是你女朋友,觍着脸我算她半个长辈,我……我现在想和她说几句话。”
夏可手指僵了。
须臾,应了声好,拎着包出的病房。
走廊上夏可摸出手机,按下了何径寒的电话。
他们今晚应该就在竹隐了,不接的话,她亲自去找她就是……
*
竹隐会所,一群人相谈甚欢,何径寒揽着王松塞给她的小明星,笑就没停下来过。
小明星祝宛也会看脸色,一晚上给何径寒递烟倒酒,小意温柔,等生意谈的差不多了,各自揽了人去会所客房的路上,在走廊外何径寒就忍不住了,按着祝宛在墙上的深吻,水声啧啧,王松和李少路过,看到激烈状况,还打趣说了几句何总好兴致。
祝宛被亲的迷迷糊糊,却还留了点理智。
她是明星,在外不能太过暴露的,一边被吻,一边推拒着,提醒何径寒回房间。
“不喜欢?”
女人从她唇上抬起脸来,凤眼微眯,气势凌人。
“不是,我……”
刚说几个字,又被何径寒按着,抓着她头发迫使她仰头起来,在她口中掠夺,按理说女人力气有限,但祝宛就是推不开何径寒,拉扯间,还能摸到她手臂上健身的线条。
等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来来往往走过去多少人,祝宛不知道,但是就感觉,认识的应该都看到她们在门口的……亲密了。
门被关上,祝宛松了口气,开始主动迎合何径寒,低低唤道,“姐姐。”
但她唇舌还没献上去,蓦的一疼,何径寒放在她后脑的手,毫不怜香惜玉拽着她头发,把她脸一下子扯开了。
祝宛怔愣之际,肩胛上一股力袭来,人也被推开了几步。
“何总……”
刚开口,何径寒捏眉心比了个噤声手势,祝宛闭嘴了。
何径寒往里走,祝宛紧跟着,到了床边,何径寒拍了拍床,祝宛一霎会意,脸上又扬起个笑来,伸手要去揽女人的脖颈,但还没碰到,女人一个巧力,天旋地转的,祝宛被摁到了床上。
何径寒从包里摸出个东西,甩到祝宛脸上,祝宛愣了愣,何径寒用那个塑料小正方形拍了拍她的脸,一改急迫,面无表情道:“自己玩,叫大声点。”
祝宛:“……”
这摆明是看不上她嘛,还要让她自己叫,装作两个人好像已经……
何时受过这种委屈,祝宛低低求道:“何总……”
话没说出来,何径寒瞬间冷了脸,“不愿意?”
“不愿意就滚出去。”
祝宛:“。”
她是王总准备给何径寒的人,在外面亲那么激烈,都进房间了,要是她半途离开,谁会认为是何径寒的问题啊?反倒王总说不定觉得她不懂事得罪了人,以后……
想通关节,祝宛打了个寒颤,乖乖接过了那个塑料小包,“愿意。”
何径寒起身拍了拍衣服,也不看她,从包里摸出瓶小漱口水,去浴室漱了个口,把脸上的妆卸了,又摸了只烟出来,坐沙发上瞧祝宛。
祝宛内心郁郁,仍不死心,声线娇媚,投入勾`引。
何径寒把烟点燃,床上活色生香,她只冷眼看着。
和王松这个项目她磨了有三个月多了,王松是个老色批,光他自己喜欢收集美女也就算了,还喜欢自作主张给朋友送,有时候也交换……要不是为了拓展市场……
瞥一眼祝宛,真是什么人都能塞她床上来了,这种人,上了也不知道是谁嫖谁呢!
一根烟抽完,何径寒把手机摸出来,结果发现关机了。
回想下,王松来的突然,她晚上尽应付那老色批去了,忘了要充电线。
烦躁中又点燃了根烟,看一眼表,“再叫半个小时就下来,我想睡了。”
祝宛一怔,“啊?就一张床,那我今晚睡……”
何径寒恶劣吐出三个字,“沙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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