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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万里无云,对于王祐泽而言,这是个适合录制的日子。
蔡鸿带王祐泽刘天成俩人到他朋友开的录音棚,价格实在、设备较好。
录音棚分为录音室和控制室,录音室是歌手演唱和乐器演奏的地方,控制室放着录音设备,由专业的录音师操作。录音室和控制室之间,装有一层玻璃窗。
录音前,蔡鸿和王祐泽说了一些录音事项,其后领他到灯光昏暗、环境封闭的录音室内,为他调整好麦克风的位置,给他戴上耳麦。
刘天成眼疾手快地拍了几张王祐泽的侧脸,“咔嚓咔嚓”,拍照声引起蔡鸿的注意。
眼见蔡鸿对他投以诧然的目光,刘天成误以为录音室内禁止拍摄,连忙收起手机,讪讪道:“抱歉,鸿哥,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拍照,只是想拍些照片发到超话里,给祐泽的粉丝透露些信息。”
“不,你误会了,”蔡鸿挑起眉头,“这里可以拍照,我只是觉得你这架势越来越像祐泽的经纪人……哦,经纪人还差了点,像经纪人的副手。总之,如果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祐泽向我介绍你是他朋友,我还真以为已经有经纪公司签下祐泽,为他配备了工作人员。”
闻言,刘天成赧然,“我也是看祐泽有了点人气,觉得他不好好经营有些可惜,才瞎搞这些玩意,闹着玩、闹着玩,哈哈。”嘴里这般说着,经纪人三个字到真让他有些意动。
然而大学时期树立的导演梦依旧扎根在他心里,不过三秒,他就把这意动抛之脑后了。
恰时,宋宏良和闻冠玉也过来探班。他们安慰王祐泽不要紧张,录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遍不过再来第二遍。
王祐泽听罢,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大家。”
那小脸看起来,要多乖就有多乖。
待前期准备工作就绪,控制室里挤满了人。宋宏良、闻冠玉、蔡鸿不放心,顶着录音师嫌弃的目光,在控制室里碍手碍脚。刘天成浑水摸鱼,躲在控制室的角落,拿手机拍摄下王祐泽录歌的全过程。
隔着玻璃观察窗,录音师通过话筒向王祐泽传达自己的指导。
一般来说,录音棚的计费是按时间算的,时间到了,不论你录得是否满意,都必须离开录音室,让下一位要录音的人进来。但这家录音棚的老板和蔡鸿是老朋友,在时间和价格方面都相当通融,甚至请出录音棚里最好的录音师给他们录歌。
因此,在得知王祐泽是第一次录歌后,录音师做好了多录几遍的打算,准备耐心地和王祐泽进行沟通,帮助他放松状态。
却未料到,王祐泽自个儿哼了几句话后,就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呵,”录音师发出轻笑,“还是太年轻,不知天高。”说着,他活动筋骨,让王祐泽开唱。
熟悉的前奏响起,仿佛习惯般,王祐泽自然而然地敞开喉咙,“朝朝暮暮/曾记当年轻歌曼舞/你与我浅酌低吟/秋波盈盈。”
他的眼神透过观察窗,望向控制室的左边,似是回忆着什么难忘的场景。
间奏有两节,中间有几秒的停顿。
王祐泽唱完第一节,在这短短的停顿处,唇角上扬,眼眸低垂,“郁郁青青/又是一年柳暖花春/石桥上闲庭信步/不期而遇。”
“此后/见之不忘/昼想夜梦。”
悠扬的音乐牵着歌曲进入副歌部分。
一瞬间,尚修赫彻夜守着夏怜梦入睡的场景在王祐泽脑海里无比清晰地放大、定格。
那个时候,尚修赫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听着夏怜梦在梦中呢喃着卞玉龙的名字呢?
“一丝一线/坐无眠/烙成千千念。”唱到“念”字,王祐泽喉部的肌肉快速抖动,滑出了一个相当完美的颤音。
这颤音差点撩动了玻璃窗外几个大龄青年的心弦。当然,这大龄青年不包括蔡鸿和录音师。
副歌还在继续。
“一刀一剑/望狼烟/盼你回眸心生怜。”
“烽火起/战不息/手刃千骑思卿狂。”
厮杀、惨叫,兵刃相交的战场上,从尚修赫单枪匹马杀入敌军,救出卞玉龙,再到他从马上跌落,停止呼吸的刹那,不过一刻钟。
种种画面,历历在目。
伴着充满节奏的鼓点,王祐泽再次重复副歌的歌词,只是情感进一步推进,颤音的范围也不再局限在“念”字上,基本每句句末都有颤音,并且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宋宏良在控制室外听着,眼底猛然有了湿意——尚修赫是他最爱的人物,没有之一。
他之所以厚着脸皮自己唱demo,就是因为在尚修赫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经,他也为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孩当了三年舔狗。
付出所有,一无所有。
恰时,录音室内,音乐渐缓,王祐泽控制好气息,唱完尾奏,“只愿来世卿心似吾心/似吾心,”他发出最后一个波动比较小的颤音,“永世无憾。”
“憾”字颤得很轻,如蜻蜓点水,却荡起心中的阵阵波纹。
宋宏良登时眼眶一红,抬头逼回了自己的眼泪。
一曲结束,王祐泽安安静静地等着录音师的指挥。
等到音乐已经停止三分钟了,他还没等到录音师的口令。
王祐泽也不敢动,录音室连歌谱翻页的声音都不能有,他怕他一动,就混进了其他的声音。
而此时,早录好歌的录音师正一边操纵软件整理音频,一边嘲笑宋宏良这么容易被一首酸歌感动。
直到蔡鸿提醒,这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录音师才反应过来,通过话筒对王祐泽道:“可以了,你出来吧。”
王祐泽今天身穿白色短袖衬衫和九分牛仔裤,腿长个高,满满的少年感。
录音师看着他走出来,半眯着眼问道:“你真的是第一次录歌?第一次录歌就能控制气流,不用防喷罩,倒是厉害啊。”
王祐泽没有在意这句话中的阴阳怪调,十分坦然地回答:“之前学声乐的时候,老师有教我一些防喷麦的技巧。但是进录音棚里录歌绝对是第一次。”
“哼,”录音师挥挥手,“行了,录完了,可以走了。”
刘天成有些不满他的态度,正准备发表意见就被王祐泽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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