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张新泰的害怕,赵锦城则是一脸嫌恶,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就算等下他给张新泰来那么一脚凌晓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毕竟收钱办事,赵锦城到底没甩开他,“她在哪?”
张新泰恐惧的看着他,“我,我也不知道,她就在这个房间里,时时刻刻看着我。”
赵锦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开始梦到她的,当天你做了什么。”
张新泰攥着赵锦城的衣服,开始低头回忆,“一个月前,我一个朋友邀请一起去看了些东西。”
那天他刚谈拢了一个合作项目,饭局时忽然聊到了古董收藏,对方说他认识一个古董商,从他那淘到了不少好物件。他那的东西不但新奇而且真,价格还比一般的要低,说着还给他看了手上那串墨玉十八罗汉手串,价格竟然只有九万九。
张新泰当时就有些心动,他其实对古董没什么特别偏爱,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之所以喜欢收藏一是觉得有逼格,毕竟大老板都兴那套,他也不能被比下去;二是觉得古董有升值空间,买了当存钱也不错。
巧的是那个古董商刚拿到一批货,问他那位朋友有没有兴趣过来看看张新泰在他的邀请下也去了。
那地方有点偏,在镇灵区那边的一个一座三层式旧楼里,前边就是一般的古董商铺。张新泰他们被带进了内室,一进去就看到了陈列了一地的古董,应有尽有。
那古董商让他们先自己看看,感兴趣的话再跟他说,价格好商量。
张新泰觉得客厅和书房里还缺些字画,正琢磨着要买一两幅回去,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盒,一幅画从里面掉了出来,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拉开画轴上的黄绳把画打开了。
那是一幅仕女图,画中的女子身着纱衣在梳着头,像是要准备睡下了。他被画中女子的神态迷住了,当即就把这幅画买下了,还把画挂在了床头。
当他晚上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他梦到了画中的那个女子,还闻到一股异香。那女子在梳头,看到他娇羞的叫着相公,随后拉着他一同睡下。
张新泰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春-梦而已,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又闻到了那股香味,又梦到了那个女子,这种状况一直到一个星期后,直到老婆回来。
那天晚上那个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说他辜负自己,张新泰心软得不得了,抱着那幅画换了个房间。之后在梦中除了晚上睡觉,还有白天,那个女子知道他的平生和前生,张新泰觉得自己可能是撞上了仙缘。
为了哄她高兴,张新泰又从那个古董商那里,买了一批的东西,因为那些都是他在梦里看到的东西。之后那个女子又让他将房里的摆设弄成她那里一样的,说是有助于修身养性,并问他没发现来了这里之后身体变好了吗?
他们这些人赚到了钱之后,最注重的就是身体。自从梦到那个女子开始,他第二天起来都会觉得精神奕奕,格外亢奋,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做什么都不会累。
张新泰相信了,按照梦中女子的指点,将房间里买来的那批古董布置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晚上张新泰从梦中醒来,忽然发现旁边躺了个黑影,可他为了梦中相遇的那位女仙已经好些日子不跟他老婆同床了。
他被吓到了,爬起来打开了灯,发现床边仕女图里的女子不见了。
张新泰害怕得不敢关灯,可是他才闭上眼睛没多久,那灯竟然自己关起来了,他感觉到有个冰冷散发着浓香的东西爬到了他身上,在他身上蠕动着。
再然后,他不敢回家里住了。
可是住在外面的当天,那个东西还是出现了,她爬在他身上对他说:如果他不回来住,明晚就是他的死期。
第二天张新泰真的会去了,不过他让人找了两个,据说是有些本事的人一起回去。那两个人给他挪动了房间里的摆设,并让他把床头的画取下来,用符纸封了起来,并让他晚上找人跟他一起睡,过一过人气。
他宁云秀老婆不肯,于是他就找了他养的小情过来。
可是等他第二天起床,被他丢仓库里的那幅画又挂回了回来,画上女人手里的梳子变成了刀,披头散发,凶神恶煞,旁边还题了只有他能看到的字——“再敢请人过来就杀了你。”
“再然后……”
张新泰又开始瑟瑟发抖,“那个东西每天都会出现在我身上,房间里好冷好冷,可是她不准我离开这里,我觉得我快死了,她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赵先生,我知道您上次说过那次是最后一次,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请您过来的,赵先生再帮帮我这次吧。”
赵锦城问:“她没动你的小情儿?”
张新泰摇头,“她只住了一晚,那个东西不让我带人,我,我只敢让她白天陪我。”
听到这里赵锦城是差不多明白了。
他道:“你先出去吧。”
张新泰有些迟疑的道,“赵先生,钱,钱什么的不是问题,我就是希望您能保证,一定要把那个东西……”
赵锦城却懒得跟他说了,直接打断他,“你再啰嗦我就走了。”
张新泰不敢再说什么了,哆哆嗦嗦爬起来出去了,他身上穿着冬天的加厚睡衣可是却还在发冷,他的脸色暗沉蜡黄,短短一个月不到快瘦成皮包骨了,已经被阴气侵蚀得很严重了。
张新泰出去后赵锦城问他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赵阳天早就有点憋不住了,“贪生怕死色胆包天死不足惜,还特么仙缘,当自己是天选之子还是日本高中生?脑子被狗吃了?!”
“……”
赵锦城横了眼赵阳天,赵阳天默默闭嘴,“凌晓你觉得呢?”
凌晓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觉得那东西暂时没想杀他,不过也不在意他的死活,他身上已经满是阴气,阳气应该是前段时间在梦里那、那啥时……差不多耗光了,那个东西应该是想通过迷惑张先生摆出聚阴阵,在这里建一座适合它居住的阴宅。”
赵锦城点点头,“还不错,既然这样那我们亲自问问她吧。”说完他示意赵阳天拿工具。
赵阳天箱子刚打开,这间门窗密闭的空间里忽然刮起了阴风,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温度骤降得厉害,像是进到了冰箱里。
赵锦城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抓了把东西朝床的方向洒过去,空气中“噼啪噼啪”的炸起点点火光,在火光中隐约出现了个人形轮廓。
凌晓只听到一抹轻笑,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及其浓烈的香味,然后他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他身处在一个复古的房间内,一个女子背对着他正在梳头。她似乎刚察觉到凌晓的存在,放下梳子朝他走来,竟然娇羞的叫了声“相公”。
凌晓当时就起鸡皮疙瘩了,他道:“你别过来!”
那女子停下了来,漂亮的眼睛里多了像是小情人般的哀怨。她一头乌发,穿着身薄纱,身段妖娆容貌娇柔美丽,透出无限风情,也难怪张新泰会在梦里被迷惑。
可惜凌晓知道她不是人,他想后退,想离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相公真是不乖。”她看着凌晓,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像是觉得凌晓一定会被她所迷惑一般,软软的靠在他身上。
当那只冰块一样的手摸到他手臂时,凌晓的毛都要炸开了,全身都在叫嚣着不要碰我!可是他越着急越是僵硬,越是动不了,现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难道……他也要像张新泰一样被吸干?
不要啊,他恋爱都没谈过!一点都不想跟女鬼做这种事啊!
当凌晓闭上眼睛时,脑海里晃过阎麒的脸,阎麒知道他在这里吗?他会来救自己吗?
就在这时那只摸向他腰部的手停下了,身上的女鬼猛地放开他似乎想退开,可惜还没开始后退就被一股力量弹开了。
她弹出去直接撞倒了后方的梳妆台,身体半挂在桌角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动不了。
渐渐的,她的样子变了,皮肤变成纸一样的白色,渗出点点墨斑,在散乱的头发中,太的眼睛褪去了眼白,只剩下无光的黑色。
它看到那个散发出美妙气息的青年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影子,是个模样冰冷俊美的男人。
不过,是只厉鬼而已,它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恐惧,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渗透出来的恐惧,难以抑制。
成精那么多年,它早已忘记恐惧的滋味,这只厉鬼让它再次让它清晰的回想起,在力量的悬殊下,随时可能被吞噬或者消灭的恐惧。
阎麒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团趴在地上的东西,冷冷的道,“就凭你,也想动他。”
说完手一挥,整个房间震动了一下,忽然裂开了,破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缝隙。
“啊——”趴在地上的东西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女人的惨叫,身体竟然也和整个房间一样整个裂开,它里面没有血肉漆黑一片,不断喷洒出墨汁一样黑色的液-体,散发出凌晓来时闻到的那种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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