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结束了与麦考夫·福尔摩斯的通话。
和麦考夫比起来,连夏洛克都是个讨人喜欢的小鬼了。
手机在他指尖旋转,于黑暗中,屏幕突然亮起。
【dollmaker:今天……】
亚历山大盯着屏幕,似乎在发呆。
琼敲敲门走进来,手中捏着手机,看到他的反应,神色微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亚历山大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确定是真的吗?”
“宝石是真的,我全部送过去鉴定了。”
这次亚历山大沉默了更久:“……布料呢?”
琼默不作声。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琼认出了被血染红的“圣歌”,当机立断决定烧毁线索。
布料已经被烧毁了,琼也并不准备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索性,亚历山大将压力扛了下来。
他们当时什么都没交流过,但他们默契充足,明白自己是为了保护谁。
“维克多已经被秘密收押,当时的现场被封锁了,哈勃格酒店的人员都清理了,正在排查他们是如何进入酒店的……目前的监控都没有记录。”
琼继续报告,眉头微皱:“在现场发现了五具尸体,其中两具和肯一样是雇佣兵……”
肯就是那个活到最后的黑人绑架者。
“另外三具,除了那个长着布洛克·马克西一模一样的脸的家伙,另两人是因为失去大脑而死亡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大脑被凭空取走了。”
布洛克就是圣歌事件中开车的那个黑人。
“而这三人的基因都无法检测出身份。”
“三人?”亚历山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不一样的词汇。
琼说道:“是的,停尸房的尸体并没有丢,那个假布洛克只是和对方有着一样的脸。”
“……是神秘界吗?”秘书小姐最终还是问出了声。
亚历山大摇摇头:“我不确定。”
神秘界从来不是个不能提及的话题,只是对大部分人来说,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
变种人靠变异,钢铁侠靠科技,而魔法……据说也分派系。
亚历山大就知道:巫师和女巫是完全不同的体系,虽然都依靠天赋,但巫师更多是靠智慧,女巫则是天赋本能。
他本来以为……
“现在事情都交给更上一级来解决了。”亚历山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额外嘱托一句,“拦着夏洛克·福尔摩斯,别让他去现场。”
他冷笑着补充道:“就说,他的哥哥麦考夫非常想念他,希望他回家看看。”
*
朵勒叼着面包,正思考要在羊皮纸上给布鲁西写什么,伏尔甘提醒她打开邮箱。
三封邮件无比巧合地同时发送到她的邮箱里。
“我很抱歉,朵勒,在你收到这封邮件时,我已经辞去了作为你心理医生的职务。”
“但不论如何,我都是你的朋友,在需要时你尽可以来找我,我会倾听你的需求,帮你解决麻烦,你永远不是孤身一人。”
“辞职并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对,或者你不够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的另一位病人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关于猎犬和藏在心里的严重疾病已经开始困扰到他的生活……而我逐渐在病人的描述中迷失了自己——我几乎以为他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了。”
“因此……我大约无法继续担任你的心理医生,这是我的问题,实在很抱歉。”
“但没关系,我已经向哈代先生推荐了另一位可靠的医生,而且她也是一位年轻女性,你们或许能有很多话题。”
“她已经知道了你的小问题,接下来会给你发邮件交流。”
“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
“你亲爱的,露易丝·莫蒂默医生”
这是第一封邮件。
看样子是她们处在交接中,因此莫蒂默医生之前没有准时给朵勒发邮件。
嗯……她还以为自己能混过一次谈话治疗呢。
接下来是第二封——
“你好,朵勒。”
“我将担任你的心理医生。”
“文字交流是很神奇也很坦诚的过程,不是吗?”
“我坦诚告诉你,只告诉你,我相信你说的话。”
“——它们偶尔是人类,大部分时候是魔鬼,它们无法描述,恐怖异常,它们就在我们中间。”
朵勒皱眉,继续向下看。
“莫蒂默告诉我,她认为你是因为心理刺激,看待世界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看人就是人,但你面对陌生人,会在第一时刻将对方看做恐怖无状的非人类——这才是你真正恐惧社交的原因。”
“……但我不这么想。”
“为什么人类总是认为自己无法看见的世界就是不存在呢?过去,人类认为太阳是围着地球转的,后来,人们认为宇宙是有尽头的——”
“那么为什么不能存在一个人类都是怪物的宇宙呢?只是除了你无法看到。”
“他们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你并没有诉说谎言,只是和我们不太一样罢了。”
“并不是由我来医治你,而是由你来向我分享你的世界,可以吗?”
“你的朋友,欧洛斯。”
朵勒将这封邮件重复读了几遍,得出结论:
“——骗子。”
找时间和哥哥说一下好了,朵勒默默地将这件事塞进脑海中的备忘录。
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没有人说过“理解你”“拯救你”这种话,但他们从没有真正相信过。
长大后朵勒明白了……她不是人群中特殊的那个。
每个个体都是特殊的。
所有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只是她看到的差别稍大了一点罢了。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不过是互相迁就。
……她就快要“医治”好自己了。
她点开第三封邮件——
“和斯塔克的合作很顺利,说实话,忽视斯塔克的性格,他的确是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事情结束后给你买礼物,想要什么都可以说。”
“你亲爱的哥哥,亚历山大·哈代。”
朵勒抓了抓头发,思考该怎么回复亚历山大。
大约是因为小时候的意外,亚历山大对朵勒一直怀抱着强烈的愧疚之心。
即使是这段感情中重要的另一方,朵勒自己也无法明白兄妹间的爱和哥哥的愧疚,到底哪一份更厚重些。
但是朵勒知道,她对亚历山大的要求更多,更能缓解哥哥心中压抑的情感。
于是不管是想要道歉的人,还是被道歉的那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感情。
“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啊……”朵勒很多次想要打出这段话,又放弃了,因为这并不是她原谅就能了结的事情。
只要朵勒依旧孤身一人居住在这远离市区的堡垒,亚历山大就会永远地愧疚与不安。
这是个无解的题。
于是她迟疑着打下这么一段话:
“我都可以。”
“我很喜欢哥哥上次送的礼物。”因为亚历山大经常送东西,朵勒下意识提及的“上次”就是自己的生日礼物,这个游戏。
“最近玩得很高兴。”就是我好多天了还在零级。
唉,小精灵获得名字之后,等级条走过了5/6,但就是还差一点儿。
然而在亚历山大眼中:
“都可以”,说明朵勒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上次的礼物”,圣歌,真是想起来就让人头痛。
“玩得很高兴”,根本不能出去玩的日子怎么会高兴,完全是安慰他。
当兄长的沉吟了半天,作出决定。
“——给你在佛罗里达买了一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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