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望舒起床梳洗,她扮做富家子弟自然要特殊待遇,另给了钱让小二拿全新的盆毛巾,热水也要了不少。
等水的时候,她站在门口看下面的情况。
这个时间客栈其他人不少也都醒了,江湖中人大多不拘小节,昨日这客栈就吵得很,到了很晚才安静,但现在白天也非常安静。
一楼摆的几张桌子都坐了人,然而他们并没有大声喧哗,不是心不在焉的吃早饭便是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
整个客栈的气氛与昨日完全不同,风雨欲来的急迫感被压下,换了一种紧张的方式。
望舒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旁边的房间开了门走出个人。
那人也是武林中人,穿得不错,三四十岁,留着一脸络腮胡,下盘极稳,看得出练的是外家功夫,手腕上套着几排铜环。
这人吐了口唾沫,声音不大不小,“一个燕南天就让这些人变成这样。”
后面一个二十多岁长相艳丽的女子跟着他出来,笑道,“这又没几个干净人,自然是怕了那位大侠,况且这江湖上恐怕只有燕南天才会让这些人变成这样。”
男人却不服气,“不止燕南天吧,远的不说,七十里外可是移花宫,若是移花宫那两位宫主来了,这些人说不定更怕。”
“这燕南天也是,好好一个大侠,跑来这种客栈,谁不紧张?”
女子道,“移花宫的那两位若是来了,这些人连怕的机会都没有,都得变成尸体。”
男子思考过后点头,“论起手段来,燕南天比起那两个怪物一样的女人可差远了,他总是讲情义的。”
望舒听他们说话并没有刻意避着,而是目光好奇的看着他们,这自然瞒不过两人。
她看上去年纪尚轻,又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样子没让这两人起疑心。
那女子看到望舒的脸,道,“都听说那燕南天的义弟江枫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没有女人不爱,我未曾见过,不过面前这孩子长得真是不错,过些年应当不比那江枫差。”
中年男子听了不高兴,“你在我面前夸其他男人?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女子娇笑,“这不过是个孩子,我敢保证他还是个雏,你和他计较个什么?我只想说昨日也是巧,燕南天帮了他吧,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他的相貌。”
“你说那江湖第一美人的玉娘子张三娘倾心燕南天,那样的美人燕南天都能铁石心肠不理,到底是不是男人?”
中年男人似乎是不喜欢燕南天,听得这意有所指的话,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谁说不是呢?我见过张三娘,世间绝对没有男人能拒绝她,就像没有女人能拒绝江枫一样,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江枫除了一张脸武艺只是平平,燕南天的兄弟不少,但他对其他兄弟,可都比不上那位义弟。”
这两人议论并没有避着望舒,不过望舒看上去不是个江湖人,所以她也没表现出听得懂的样子,只是皱皱眉,看上去因这两人谈论的话题有些不适。
说完这些揣测的八卦,那女子又道,“昨日燕南天是与另外一人一同前来,那人晚上我没看清,今天知道是沈轻虹。这人本事真不小,难怪能当上威远、镇远、宁远三大镖局的总镖头,黄河两岸七八成的货走的都是他们的路,树大招风也是难免。”
中年男人道,“看来这次他要压的镖不小,就是不知道燕南天这尊大佛能不能压了那十二星相。”
两人似乎讨论要紧之事,声音压低,望舒便听不到了。
不过那些他们的琐碎谋划她也不感兴趣。
如无意外,昨日望舒让攻略系统欣喜的男人应该就是燕南天了。她脑子里有邀月关于江湖的信息,虽然邀月几乎看不起任何人,但江湖上有名之人她作为移花宫主还是非常清楚。
燕南天武功高强,重情重义在江湖上极有名望,宵小之辈听到他的名字便会退避三舍。
不过他能让邀月记住,也就仅仅是因为武功。
嫁衣神功是不逊于明玉功的武功,燕南天十岁便出名,江湖上虽然畏惧移花宫,但也没人觉得移花宫两位宫主能胜过燕南天。
邀月心高气傲,自然不觉得自己比一个男人差,不过她也不会去做找人比武这种事情,记下燕南天的名字,若是碰上再看看虚实确定要不要杀。
而沈轻虹也是邀月知道的极少数江湖中人的名字之一。
无他,三大镖局的生意极大,而移花宫为了养活那么多女子和维持宫内奢侈的生活,自然也少不了做生意,两方生意并无往来,还算竞争对手,所以邀月知道了。
沈轻虹这次的货自然不简单,因为这批货真正的货主是望舒。
她想要引出十二星相,但不想借用移花宫之手,所以瞄上了沈轻虹的镖局。
十二星相抢劫不抢银只抢珠宝首饰之类的红货,江湖上红货最多的是谁?是移花宫。
不过她也没想到闹得有点大,货走漏了风声,引来十二星相的同时,沈轻虹这边还请来了燕南天。
局面有些不好控制。
燕南天在此,十二星相到底会不会来是个问题。若是不回来,她便浪费了精力。
若是来了,那在燕南天面前,她没法不暴露就夺了十二星相的武功,实在麻烦。
不过麻烦归麻烦事情还是要做的。
过了一会,沈轻虹携燕南天一起出来,客栈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又快速恢复,让人几乎觉得刚刚只是错觉。
望舒还在上面看戏,她的长相太引人瞩目,燕南天都看了她几眼,沈轻虹也随之抬起头看到了她,眼中明显流露出惊讶。
望舒马上转头回房间,沈轻虹对燕南天说了一声有事,随即上二楼敲响了望舒的房门。
望舒表情带来了些许烦躁,然而因她精致的脸,这表情并不让人讨厌。
漂亮的人连闹脾气都只会让人觉得可爱,这虽然不好,但的确是现实。
沈轻虹敲了门,进来之后毕恭毕敬的问,“王少爷怎么在这里?”
望舒化名王舒,托镖之时,她露了一面,沈轻虹见过她的脸,认出了她,这才上楼。
望舒不耐烦道,“我在哪里还要跟你这家伙汇报?”
沈轻虹被杠了一句也不生气。
谁会对给了那么多钱的金主生气啊?
更别说这就是个少年。
沈轻虹不知道望舒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对方是富家少爷,身价非常。
他这般做镖头的,都要左右逢源,这样的少爷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捧着,和气生财嘛。
都给了钱,这点小脾气又什么不能忍的?
他见惯了世面,知道这十多岁的少年最喜欢和家人对着干,那日见到这小少爷的时候身边仆从不少,如今却独身一人。
如无意外应该是自己跑了出来。
这客栈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小少爷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抢我吧,不说财物,只看这张脸就价值不菲,昨日能逃过一劫也是因为燕南天在此,若是他不管肯定会出事。
怎么能让雇主家的人出事呢?
如今请了燕南天,沈轻虹底气足了不少,没有立刻劝对方回去,而是邀请他同路几天,语言恳切真诚。
他觉得这种孩子外出也就是一时新鲜,在外面待了几天,知道外面的辛苦自然就会想回家,到时候他就派人把他送回去。
望舒接下了这个台阶,然后她被沈轻虹领着和燕南天坐在了同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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