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对于简时午来说, 这无疑是很难消化的事情。

    对于季氏,他知之甚少,以前倒是也试图从父母哪里打听打听, 结果简自成他们总是以一种大人的事情你少管的态度来敷衍他,这就导致他也只能从财经方面去看季氏的消息, 也只是寥寥几笔,见效不深。

    他大概能猜到这么大的公司水不浅, 但也不能料到居然会这么深,原以为沈成的压力和负担只有维持整个公司运营而已, 现在想来还是他太理所当然了。

    “真的是顾端吗”

    苏宇落低头看他“你为什么一副受伤的表情。”

    简时午哽住。

    “按照道理来说, 你和这家公司的接触不过尔尔, 也不是两个党派的其中一个,为什么在知道顾端是唐党的时候反应那么激烈。”苏宇落微笑说“毕竟,你现在还是在被他带教着呢,应该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不是吗”

    “”

    简时午心梗塞。

    他才不会和唐纳德站在一条线上。

    不过没有给他多余的反应时间, 前面已经到走廊了,摄影师又重新跟了上来, 便也就没了多余的说话时间, 简时午也不是那种会把个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的人, 顾端交给了他收集资料的工作,不管现在两个人立场是否不同, 他都要好好的完成工作才行。

    简时午大概整理的差不多了才拿去给顾端, 敲了敲门, 毕恭毕敬的开口“总监, 资料我都整理好了。”

    顾端翘着二郎腿, 随意的“嗯”了一声。

    早上的时候才被收拾好的办公室, 这会桌子上又是乱糟糟的一片, 甚至还有烟头,这个人知道的是项目组的设计总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土匪呢。

    简时午内心感慨“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顾端正在看手里的文件,闻言对他招手说“过来,把这些翻译给我听。”

    简时午其实自己的英文也不如何,但是好在顾端的英文比他还差,所以翻译难度很低,简单直译一下就好了,一边翻译的时候,他一边在心里怀疑着,就算自己的学历在季氏都属于是那种鄙视链底层了,为什么顾端看上去比自己的学习成绩还差,却能坐上这个位置

    难道和唐党有关

    唐纳德的人都可以不用看学历吗

    各种疑惑在心里翻涌,他正出神着,耳边传来了谩骂声“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简时午一哆嗦,吓的一机灵,抬头就对上顾端不善的目光。

    “抱歉。”他老实的认错。

    因为翻译的工作,两个人一小子离的有些近,简时午的身上总是有股子轻飘飘的奶香,仰起脸的时候,一张白皙的小脸也软乎乎的,被那双圆溜溜的黑眸望着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小动物无辜的盯着。

    顾端原本在嘴边的责问也就咽了下去,他向后仰,在椅子上半躺着,不适的扭了扭脖子“刚刚那的翻译你再给我单独整理一版出来。”

    简时午“好。”

    他看着顾端好像总是在揉脖子,询问“不舒服吗”

    顾端随口“嗯。”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我给你捏捏吧。”简时午一边整理资料一遍说“以前在家里也经常给父母捏的。”

    顾端不太舒服的闭上眼,假寐“老毛病了。”

    简时午还想考究考究唐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跟顾端多接近接近,说不定可以知道的更多,所以看男人也不算是拒绝,便将文档放置在一旁过来帮他捏捏肩膀,隔着衬衫,能感觉出来这个人的肉很硬,很紧绷,这种一般会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常年健身,要么就是身体不太好。

    按了一会,顾端松了眉头“你手法还真的可以。”

    “是吧。”简时午有些小吹嘘“不是我说,以后我要是失业了,开个按摩店生意也不会差。”

    顾端闷笑一声“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不帮人数钱就不错了,小屁孩。”

    切

    说的跟你多厉害一样。

    简时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但也是因为顾端的动作问题,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这个男人背后的伤痕,都是一些陈年旧伤,但是留下的疤痕十分可怖,简时午见识短,不能分辨出来这些都是怎么留下来的,但可以确定,这不是普通的跌打损伤,这些伤口有的非常深,才能留下这样的疤,狰狞万分。

    顾端感觉到他的停顿“发什么楞。”

    简时午“没”

    “你看到了”顾端伸手去拿烟,点了一根,懒洋洋的说“被吓到了”

    简时午借机询问说“怎么来的”

    “就那么来呗。”

    “干好你的活。”顾端嗤笑一声,他冲着简时午吐了一圈烟,红色的头发张扬,面上也是一派的无所谓“少他妈管劳资的事。”

    简时午呛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烟,他肺管子难受的厉害,低头不住的咳嗽,脸都憋红了,眼前也红了一圈,他瞪了一眼顾端,很凶。

    就在顾端以为这小兔子要骂人的时候。

    站直腰的简时午挽了挽袖子,顺手接着按,不知道按了顾端背后的哪块穴位,正在抽着烟的男人被忽然袭来的酸痛搞的一颤,烟都掉腿上了。

    顾端“我艹”

    简时午十分关切的低头看他,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关心“没事吧,我是帮您疏通体内循环呢,一般身体不错的人都还行不会很痛的,您是忍不住了吗”

    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

    顾端的脸青了青,面前的小兔子好像进化成了黑兔子,眼底写满了幸灾乐祸,男人咬了咬牙“疏通的不错,我脖子已经好了,别按了。”

    简时午笑眯眯的“下次还找我哈。”

    顾端恨不得踹他一脚。

    抱着资料从办公室出来,简时午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不管是顾端,还是看上去深不可测的苏宇落,不论是对自己百般遮掩的父母,还是对自己闭口不谈的沈成,自己像是一无所知的蠢货一样,傻傻的活在自以为的伊甸园

    现在想想,如果唐纳德真的那么势强,当年沈成的处境应该很困难吧,季远生昏迷,前有虎视眈眈的各大股东和对家,后有野心勃勃的唐家步步紧逼,而那年的沈成,才刚刚参加完高考啊。

    那个时候

    沈成又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奔赴美国呢。

    以及,沈成为什么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半句,是不信任,还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都是那种关系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怀着复杂的心情,熬到了下班的时间。

    因为一天都怀揣着郁气,简时午下班并没有联系谁,他心里装着事,戴着口罩和帽子,坐了地铁溜达到个小街随处逛逛,这里很热闹,四处摆着地摊,还有一些小商家在吆喝着生意。

    他正看着呢,口袋里面手机响着,拿出来一看是沈成打来的便接起“喂。”

    沈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在哪。”

    “在外面呢,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

    接着

    沈成说“下班了不给我发个消息吗。”

    “啊”

    他们什么时候约定过这种事。

    就听电话那头,惯是平时发号施令,沉稳又冷静的男音沉叙“今天一天都没有见过面。”

    简时午楞了楞。

    人潮汹涌,一直盘旋在胸口的郁闷却莫名消散许多,他弯了弯眉眼,轻声说“想我了吗”

    电话那头没吱声。

    沈总的骄傲让他不能这么没出息的点头。

    简时午笑了出来,他说“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要是今天下班早的话就过来。”

    沈成这会接话很快“等着。”

    一通电话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话,但只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心情就会好很多,简时午再收起手机的时候就是两种心态了,就算暂时不了解沈成也没关系,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二小时后

    宾利的车上,后排被堆了一袋子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后车厢还有不少零食和玩具,平日里十分严肃,季氏ceo的专用商务车,此刻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街边麻辣烫味,简时午吃饱喝足,把玩手里的编绳。

    沈成让他坐好“安全带系上。”

    因为是私密行程,王秘书没跟着,沈成当司机,简时午坐在副驾驶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修长的指还在编花绳,最近过重阳节,按照习俗就有戴绳子的习惯,不过一般都是小孩或者那些热恋的情侣喜欢戴就是了。

    简时午第一次弄,编的歪歪扭扭的,他问沈成“编的如何”

    沈成看了一眼,给与评价“丑。”

    “”

    自信心备受打击。

    简时午撇撇嘴,气呼呼的收回花绳,小声吐槽他“没品位。”

    正逢红绿灯

    沈成侧目看他一眼“我品位差”

    简时午心有不甘着呢,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沈成黝黑的眸子似乎滑过一抹笑意,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挪揄“你在贬低你自己吗。”

    简时午动作一顿,他笨拙的小脑瓜子缓了缓,对上沈成目光后才慢半拍的理解是什么意思,一股羞恼之意弥漫上心头,想把花绳收起来“你要是嫌弃就算了。”

    沈成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生气了”

    简时午从后座拿了零食开包吃,嘴里吃的鼓鼓的,不理他。

    沈成长臂一伸,将花绳拿过去了,他看了看,放在了旁边。

    简时午一惊。

    红绿灯过去,男人启动了车子,见旁边的小吃货盯着自己看,慢悠悠的开口“不是给我的吗,我留着了。”

    简时午可算逮住机会了“你不是嫌丑吗”

    “没办法”

    沈成的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开口“誰让我品味差。”

    第二日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简时午跟着几个实习生一起吃饭,几个人只有这会能有功夫闲聊天,也可以互相交换点八卦。

    孙黎曼不愧是吃瓜前线“哎,听说了吗,我听说啊,今早上头就人说,咱们的沈总,手腕上有根红色的花绳”

    这玩意就跟现在网上流行的皮筋是一个意思。

    苏宇落不愧是村通网,疑惑“什么”

    金辙意味深长的看了简时午一眼,解释说“笨啊,意思就是,咱们沈总有情况了。”

    苏宇落闷头吃饭说“这种绳子家里也会给系,重阳节有这风俗。”

    简时午不知为何被看的很心虚,他一边喝汤一边应着“对啊,家里都会给系吧,而且路边也能买到。”

    孙黎曼笑的一脸鸡贼“你们懂什么,那玩意可不是普通的款式,而是花织的鸳鸯链,一看就是小情人亲手编的啊,就是不知道另一个戴在誰的身上了。”

    简时午的动作一顿,喝汤差点被呛到,脸憋的通红。

    孙黎曼说“没事吧”

    “没事。”

    他平复了一下,努力不被看出什么来,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腿,怎么也不敢说,那所谓的另一半花绳就系在自己的脚腕。

    孙黎曼感叹一句“这事闹的,今天公司估计一半的少男少女要失恋了。”

    简时午心虚的不敢抬头。

    金辙笑着说“那没办法,能者居上嘛。”

    “也是。”孙黎曼“啧啧”了一声“不过我听说,那花绳编的还挺丑的,不是我说,我八岁的小侄女编的都比她好,这样的手链都不嫌弃,沈总的品位还真是独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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