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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欢其实并不太能明白他说的输究竟是输什么。但无论什么, 她应该都不会让他输的。
黑暗里,陆尧凑过去含了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说“说话算话。”
沈林欢“嗯”了声。
她还没琢磨透彻,但他不想离婚这个态度, 她是听明白了。于是紧绷了很多天的神经, 终于还是松了一些。那天她开口先提了离婚, 她以为那是最好的选择, 可一出口,对上他失望的目光, 她就后悔了,后悔到现在。
陆尧这会儿不想要求她太多,沈林欢太封闭了, 像个刺猬一样,你稍微戳她狠了,她就竖起一身的刺防备着。
他更怕他这会儿说喜欢她不在乎她的过去,她反而逃得更快。
她这个人看似强硬, 其实内心软得很, 你若是冷淡些,她还能好好相处,太热情了, 她反而逃得快。苏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她最好的朋友周芙都说, 对待沈林欢,不能太热情, 若即若离就好, 她不会走的。
有时候真觉得, 拿她没有办法。
他觉得自己也真是自虐。
一次又一次, 被她折腾来折腾去,每次都要放弃了,都还是忍不住被她勾回去。
陆尧想着,气愤着,又咬了下她的耳垂。
恨不得把她咬哭了。
可他知道她不会哭,他就没见她哭过,这女人是真的冷血无情。
沈林欢耳垂极敏感,黑暗里,她面红耳赤的,呼吸也乱了,蹙着眉推了他一下,不想扫他的兴,可还是不得不提醒,“我感冒,而且来例假了。”
陆尧哼笑了声,“我不干什么。”
呼吸扫在她脖颈,灼热烫人。
沈林欢便不抗拒了,任由他作为。
陆尧察觉到她的纵容,失笑。有时候觉得她精明得可怕,眼神扫过去,旁人那些龌龊的心思,似乎无处遁形。她对人性中那点儿劣根性,把握得精准透彻。
但在某些方面,她又迟钝得可怕。
“男人说什么你都信。”他的声音就在耳朵边,呼吸洒在那里,她想躲,身子却被他手臂勾着。
他没忍住,问她,“谈过几次恋爱”总觉得像是没有,更觉得不会有人像自己这么迁就她的性子了。
沈林欢沉默片刻。
他也不着急,只是眉眼稍微带些冷淡,不大想听,可又忍不住想知道,过问另一半的情史,大概是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的事。
他先自我坦白了,“我谈过一次。”
沈林欢头微微侧了下。
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她凉薄的声音,“崔小姐吗”
陆尧回答简短,“不是。”
沈林欢想了一下,没有听说过,或许是在国外那几年吧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乏追求者。
这么一想,只谈过一次,倒还是少了。
“我两次。”沈林欢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陆尧暗暗咬着牙,“两次”
除了云朝,还有别人
他故作不在意地问,“哦,大学时候”
“嗯,我那会儿公司里的一个男孩。”沈林欢不太擅长跟人讨论私事,也从来没有倾吐过心事。说话都有些磕绊。
就连对着周芙都不大能说得出口,每次都是简短交代两句,周芙练就一身猜她心事的本事,她这种性格,这么久周芙都没厌弃她,也是她一直不太能理解的。
男孩
“比你小”陆尧问。
沈林欢“嗯”了声,“小三岁。”
呵呵,她公司注册的时候,大学都快结束了,她那会儿才二十二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
她这种人,确实招小男孩崇拜,年轻热情的小鬼,死缠烂打,她肯定招架不住。
“现在呢还在你公司”如果他没记错,沈遇给他的资料,员工流动几乎没有,就是说,那公司一直就那几个人。
沈林欢点点头。
陆尧觉得牙酸,“不觉得别扭”
分手了还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男的也是,不懂避嫌
“他工作能力很强。”而且公司性质和别的不一样,找一个信得过又合得来的人不容易。她工作一向不掺杂私人感情。
但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于是迟疑问了句,“你介意”她眉头皱起来,因为就算介意,她也没办法把人开除的。
陆尧磨牙,“不介意。改天介绍我认识一下。”
沈林欢“他挺不错的。”
陆尧再次捂住了她的嘴,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睡觉吧”
“当着我的面夸前男友,你可真是个人才。”
迟早被她气死。
沈林欢想要辩解,“不是”
陆尧捂她嘴捂得更紧了些,“别说话了,睡觉”
不想听。
沈林欢睡眠时好时坏,睡眠不好的时候,就很多梦。
她很少做好梦,都是坏梦,梦被恐惧和恶意填满,醒过来总是觉得后脊发凉,茫然失神。
但她这晚的梦倒是还温和。
梦见自己在海上飘,身下是个很小的船,但船上有一只很大的鱼,大鱼好像很不耐烦呆在小船上,沈林欢就好几次想把它放进海里,它却又不愿意下去。
“那你不要乱动,船会翻的。”沈林欢把自己缩在一旁。
大鱼把尾巴甩过来,正好甩在她腿上,沈林欢无奈地把它腿拿下去,说“很疼。”
大鱼便不甩尾巴了,它让自己倒在船上,头正好搁在沈林欢的膝盖上,沈林欢觉得它可能太累了,也可能缺水快死了,于是陡然心疼起他来,她把他往怀里抱了抱,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大鱼用尾巴拍着船板,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沈林欢觉得大鱼很怪。
但她自己也是个怪人。
两个人怪物是可以在一起的。
沈林欢就不想再把它推下海了。
或许是一只喜欢陆地的大鱼呢
陆尧六点的飞机,要飞去多伦多,但aanda五点联系他的时候,他让改签到九点,八点又联系的时候,陆总说改到明天吧
陆尧是个工作狂,很少因为私事耽误正事,于是aanda多嘴问了句“陆总您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老婆生病了,我陪她一天。”
aanda“啊”了声,“好的陆总,祝夫人早日康复。”
“谢谢。”
挂了电话,陆尧换衣服,看床上的沈林欢,她这会儿有些呆,被子盖到脖子。
沈林欢的病没什么,那天淋了雨,发了烧,退烧后就一直时不时咳嗽,懒得吃药,她只是情绪太差了,所以看起来病得很重的样子,她昨晚怕吵到他,特意去找了药去吃,一夜也没有咳嗽。
做了很长的梦,醒过来的时候,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以前沈林欢睡着了就喜欢靠他很近,可是从没有一次像这样抱得那么紧。
她猛地松了手,想逃离案发现场,陆尧捉住了她的手臂,把他困在怀里,嗤了声,“我还以为你趁我睡着,准备谋杀亲夫呢”
沈林欢抓了下头发,醒得太突然,心脏狂跳,“对不起。”
陆尧觉得好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一睡着就对我上下其手。仗着自己来例假行凶扯都扯不下来。”
她睡着了倒是显得可爱很多。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晚上都在试图抱他,扯下去就蜷在角落,一副被抛弃的样子,他没办法,只好又扯过来。
原本安分了,早上直接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勒着,都快把他勒断气了。
挨得近,沈林欢能察觉到他起了反应,情绪也浓烈,于是她问了句,“要不我帮你吧”
“补偿呢”
“嗯。”
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他都快平静了,结果她认真过来拆他的睡衣。
没干什么,但沈林欢还是第一次主动,于是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陆尧笑了声,“不起床不上班”
沈林欢这才掀了被子,“上班。”
说着,仿佛才想起来他刚刚的电话,“你不去公司了”
“嗯,去你公司看看。”
看看那个什么狗屁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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