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时间,正如格蕾丝所说的那样,弗格斯探长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伊莱恩哈特过去似乎曾是某个军队的精英成员,受过专业且严苛的训练。
至于他最后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犯罪团伙的成员,恐怕除了红小丑和扑克牌的核心人员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苏格兰场审问犯人的方法,对伊莱恩哈特来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弗格斯探长甚至请来了几名心理医生,也没能问出什么。
在这个精神病院如同刑场的时代,心理医生绝对是极其稀有的存在。
即便如此,这些医生也没能突破伊莱恩哈特的心理防线。
这个人的表现一直很平静,即使是格蕾丝,也没办法从这种平静当中,判断出他的真实处境。
红小丑是一个擅长用利益控制成员的人,但这样的人必然也有一部分忠于她的信徒。
伊莱恩哈特到底是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攥在红小丑的手里,还是他本身就忠于红小丑,这一点格蕾丝不得而知。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苏格兰场必须让伊莱恩哈特接受审判。
毫无疑问,他必然要上绞刑架。
因为只有罪人的死亡,才能平息民众的愤怒。
虽然格蕾丝最终利用计谋让凶手落网,但这次凶案死亡的人数,让她明白,她并没有获得胜利。
伊莱恩哈特的死,并非是结束,而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开始。
格蕾丝无视了红小丑的“警告”,将她的手下吊死在了所有伦敦市民的面前。
这无疑是对一个罪犯首领的挑衅。
当然,红小丑的做法,也是在挑衅格蕾丝的威严,两个人的仇怨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了结的。
因为这件事,伦敦的巡警们变得更加忙碌了。
弗格斯探长几乎是使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警力,全力以赴地阻止惨案的发生。
但这在处心积虑犯罪的人面前,注定是徒劳。
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婴儿死了。
死在垃圾堆里。
发现他的,是一名清洁工。
“我以为那是、那是一个布娃娃”
清洁工脸色煞白,连牙齿都在打颤
。
今天清晨,清洁工按照平时工作的时间清理街道,顺带着把有用的东西带到二手市场。
就在他在垃圾堆那里翻找有用的东西时,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婴儿的脸露了出来。
清洁工一开始以为那是一个被丢弃的布娃娃。
毕竟谁会以为垃圾堆里真的有个婴儿呢
然而当他用手碰到“娃娃”的时候,“娃娃”的触感却让他在清爽的秋季,一下子汗湿了后背。
清洁工尖叫着向开阔的地方奔跑,直到遇见了巡警,把他带到了现场。
“婴儿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死亡的,死因是窒息。我在他的胃里发现了鸦片酒,他死前很有可能是昏迷状态。”
库珀先生前几天就被格蕾丝叫来了伦敦,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居然是一个小婴儿的尸体。
“这太奇怪了,昨天没有任何一名巡警发现有人非法闯入居民住宅,这么小的孩子,总不可能是自己跑出来的吧”弗格斯探长说道“他看起来应该刚刚学会走路。”
婴儿的身上穿着的是用上好的亚麻布制作的婴儿服,而且十分合身。
一般来说,不那么富裕的家庭,是不会把孩子的衣服做得这么刚刚好的。
只有经常给孩子制作新衣服的家庭,才能够让孩子的衣服总是这么合身。
格蕾丝看着婴儿那发青的小脸,对凶手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能对婴儿下手的人,不配被称为人。
即使这个案子不是扑克牌的人做的,格蕾丝也对凶手深恶痛绝。
“孩子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约瑟夫把手放在格蕾丝的肩膀上,低声鼓励着她,“这次的案件很特殊,我们一定很快就能破案。”
“如果是扑克牌做的,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格蕾丝面色凝重。
偷这个年龄段的婴儿几乎只能去室内偷,但扑克牌的人不可能把自己的重要人员就这么送到格蕾丝的眼前。
“他们只会派数字牌去做这种事。”
不过即使是数字牌,这种案子也很难连环作案。
当天下午,死去婴儿的父母就来到了警局。
“那不会是他的,不会的,我的孩子”年轻的母亲在看到尸体
之前,依旧在自我暗示。
然而在看到那个小小的尸体之后,这位母亲装出来的坚强就立刻土崩瓦解了。
“不不”她歇斯底里地在停尸房里尖叫了好几分钟,最终倒在了自己丈夫的怀里。
这对夫妻看起来都是体面人。
其中丈夫姓珀西,在伦敦的一家大公司工作,收入不错。
珀西夫人和所有的中产阶层的主妇一样,每天除了管理家务,就是出门社交,为自己的家庭维持良好的社交关系。
珀西家的位置在郊区,家里有五个仆人,分别是女管家、车夫、厨娘、保姆和杂活女仆。
因为珀西先生的工作经常需要出门拜访客户,珀西家有自己的马车和一匹马。
车夫每天要忙着马厩里的事,又要接送珀西先生,因此每天都很忙,几乎从来没有去过小别墅的室内。
昨天珀西先生的工作异常忙碌,车夫跟着他跑遍了伦敦的旧城区,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和珀西先生一起回到家里,从时间上讲,车夫没有作案机会。
“我昨天一回到家,我的妻子就告诉我孩子不见了。”珀西先生满面愁容,“我们拜访了邻居,也去了警局报警,直到今天上午”
这个年轻的丈夫疲惫地捂住了脸。
“但是,我们两个都认为,这件事是仆人或者熟人做的,因为昨天我的妻子一直在家,她知道没有任何人闯入过我们的房子。”
珀西先生率先排除了家里的车夫,但剩下的仆人,他并不清楚谁才是凶手。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格蕾丝本人并不能确定,凶手一定就在那几个仆人当中。
不过她还是决定去珀西家看看,亲自问问几名仆人。
乘坐马车去珀西家的路上,约瑟夫说道“珀西夫人看起来很苍白,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原本就是那样。”
格蕾丝立刻察觉了他话里的其他意思。
“我以前见过一位鸦片成瘾的夫人。”约瑟夫说道“这样说也许太刻薄了,但是今天看到珀西夫人的时候,我想起的就是那位夫人。”
“你们该不会以为珀西夫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吧”弗格斯探长瞪着眼睛问道。
格蕾丝摇
了摇头,“不,但我认为,如果珀西夫人真的有吸食鸦片的习惯,那么她的话就不算是完全可信了。鸦片会给人幻觉,她看见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
“但是幻觉不至于让她杀死自己的孩子,除非她本身对自己的孩子有一种隐秘的仇恨。不过看她今天的表现,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约瑟夫说道。
他没说的是,珀西夫人作为珀西家的一员,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她恐怕根本没机会出去抛尸。
中产阶层的夫人又不像仆人,可以在遍布垃圾的小巷里四处乱跑。
“如果真的有人闯进来,而珀西夫人当时却刚好喝过鸦片酒,那么她就有可能因为幻觉,忽略这件事。”格蕾丝说道。
她话音刚落,弗格斯探长就皱着眉头反问,“我真不明白,珀西夫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生活并不像您看见的那么幸福。”格蕾丝垂下眼帘。
至少,一个幸福的妻子是不会依赖鸦片带来的幻觉的。
因为她的真实生活更加美好。
但对于珀西夫人来说,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马车在珀西家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一个长相刻薄的长脸女管家带着仆人们在门口等候着,严肃的脸上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忠仆们应有的悲伤。
倒是保姆一直站在女管家的身后,不停地用一条旧手帕擦着眼泪。
瘦巴巴的杂活女仆则低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厨娘在后厨工作,没有到前门来。
格蕾丝下车的时候,看见一个中等个的马夫正在给马匹修剪马鬃。
除了厨娘以外,珀西家的仆人,全都一一出现在格蕾丝的眼前。
进入门厅之后,格蕾丝就看见了已经回家的珀西夫人。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珀西先生递给了她一杯热牛奶,但却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约瑟夫向格蕾丝投去了然的一瞥。
这对夫妻的感情确实算不上多么好。
鉴于珀西夫人现在情绪稳定,格蕾丝决定先对她进行询问,“珀西夫人,您还记得伊利亚昨天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当时外面
的阳光很好,所以我就让保姆带着伊利亚到花园去,女管家为我们准备了茶和点心。我们在那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有一群孩子从门前路过,他们问我,可不可以带着伊利亚和他们一起玩”
珀西夫人带着哭腔,崩溃地说道“等我回过头去看伊利亚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
“也就是说,伊利亚是在那群孩子出现的时候失踪的”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但我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带走多久了。我当时我当时的注意力有点分散”
面对格蕾丝的询问,珀西夫人的神色开始变得躲闪。
作者有话要说当时的婴儿无论男女都穿裙子。感谢在2021012015:47:402021012116:1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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