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祭来代替天材地宝, 对引导者们来说并没有益处。”司宸眉头微皱,眼眸中满是不解。
虽然星际中的生命不少,但想要取精血来献祭需要耗费不少功夫, 还有巨大的隐患。
一旦有人或灵兽察觉到的它们对精血的渴求,必将群起而攻之。
几位引导者确实强大, 可双拳终归难敌四手。在众多强者的围攻之下,它们未必能胜。
哪怕人类和灵兽为了不给凶兽收集精血的机会,心存顾忌不敢大范围开战, 也可以动用擅长的阴谋诡计。
引导者们可能识破一次、两次, 却不可能避开百次千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长此以往, 总有被得手的机会。
虽然引导者们可以借着祭坛给与的特殊能量, 来干涉凶兽们的精神力,以个体引动兽潮。但其中的消耗必然不菲。
双方大范围交战必然会有损伤。短期来看对掌控祭坛的引导者有好处, 长期却会使得星际的生命大幅度降低。
不止人类和灵兽不愿见到这样的场景,掌控祭坛的引导者也绝不愿意看到。
现在引导者们遮掩自身存在的痕迹,从不主动发动大规模战役,选择借助兽潮之力,本身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在它们眼中星际就像是一个牧场,每次异象出现兽潮开始, 就是进行收割的时候。牧场内的生命大幅度损伤, 对牧场主来说也不存在任何好处。
无论是从操作难度还是从结果和桎梏上讲,用天材地宝献祭都要比生物精血要容易许多。
取用天材地宝不仅是人类和灵兽的特权, 凶兽们也经常吞食提升自身。
蛮荒星系有太多没有被开发的区域,引导者拥有天然的开发优势。
人类和灵兽就算发现高阶凶兽对天材地宝超乎寻常的兴趣, 也会是以防备为主。在不知道祭坛存在的情况下, 不会选择冒险。
两者的差异如此明显, 正常的智慧生命都不会忽略,更不会主动为自己增加难度。
“莫非凶兽们不知道能够用天材地宝献祭”陆煜有些狐疑。
若是凶兽们不知道正确使用方法,很容易理解他们的选择。
可是,这有可能吗
“只要认真观察祭坛,就能知道祭坛的使用方法。”司宸只觉祭坛整个被迷障,寻不到真相。“难道凶兽和人类之间存在差异,它们注视祭坛得不到回应”
这正是他们最为不解的地方
天地祭坛是为了福泽众生,在它面前众生也理应平等。凶兽和人类之间,不该存在如此明显的差距。
陆煜的视线从陆玄和冥空兔身上扫过,借着信仰通道进行了交流。“陆玄和冥空兔也能看出祭坛的用法,不过它们也可能是特例。”
虽然两者是凶兽出身,但转修了功法的它们,和普通凶兽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
天地祭坛真的将凶兽排除到了众生之外可这与它存在的本质相驳本质都无法维持,祭坛还有可能出世
陆煜盯着祭坛审视了片刻,依然没有任何发现。“种族特例,亦或是祭坛自身存在某些限制”
“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司宸对天地孕育的灵器并没有多少了解,可心中也有着莫名直觉。
“的确。”陆煜的视线从祭坛上移开,转而看向冥空兔。
“咕咕”兔子看向祭坛的眼眸中满是好奇,向前一步伸出爪子就要碰触。“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会有奇怪的感觉。”
它并不是在装疯卖傻,而是祭坛周围有一层人为设置的迷障,可以遮掩旁人的视线。
陆玄和兔子能够看清里面的祭坛,是借着陆煜施加的信仰之力。
“不要乱动”豹纹大汉直接施展了威压,暴虐的气息笼罩全场,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谁若是敢乱动祭坛,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迷障中有这只炎豹的气息。”陆煜的视线落在豹纹大汉身上,神色间明显有几分不喜。
不论祭坛的限制是什么,眼前的炎豹和眼前的局面脱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是罪魁祸首。
炎豹刻意将祭坛隐藏在自身的术法之内,也很值得让人怀疑。它是对祭坛太过重视,加一层安全保障,还是故意遮掩其他引导者的视线。
如果是前者倒是没什么,若是后者就很值得思考。
“它似乎将祭坛看做自己的私有物。”司宸察觉到了炎豹对祭坛的占有欲,之前摆放祭品其他凶兽只是传递,最后由他亲手放在祭坛上。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两人对炎豹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厌恶也越发清晰。
祭坛旁的郎赤对暗藏的危机一无所觉,仍在不断提升自身的威压。它不仅是给新来者下马威,也同样在威慑其他的引导者。
一众引导者并不意外郎赤的行为,同时调动力量抵抗威压,低头展现出了臣服姿态。
“小家伙,只要祭祀结束,你心中的疑惑就能自然而然的解开。”胡媚强压下心中浮现出的畏惧,主动站出来打圆场。“不要做多余的事,惹怒了我们凶兽的王,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咕。”兔子在威压的压迫下趴伏在大老虎身上,小小的身体陷在金色的毛发里,叫声有气无力。
长相威武的大老虎更加不堪,若不是正被兔子压在身下,很可能也已经向炎豹臣服。
郎赤很满意众凶兽的表现,欣赏了片刻方才继续道。“我对属下向来宽厚,只要你们不触碰禁忌好好做事,该有的就绝对不会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口中的禁忌和祭坛有关。
“我们会谨遵兽王教诲。”胡媚笑的娇俏。
郎赤没有将她的姿容放在眼里,转头走向祭坛。
悬浮在祭坛上方的精血中抽出一道道血线,朝着繁杂的纹路蔓延。猩红的血液将纹路的凹陷处填满,汇聚成复杂的图案。
在最后一个角落充盈上血液,红光自祭坛处蔓延,整个阵法范围都染上了血色。更上方的红沙鼓动,颜色仿佛又鲜艳了几分。
“祭祀已经开始了吗”司宸有些不确定。
眼前的场景和寻常祭祀有很大的区别,他不确定这些区别是不是血祭的特征。
“不,这不是献祭。”陆煜伸手碰触精血映照出的红芒,“炎豹在用精血侵蚀祭坛。”
“难道”司宸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这座祭坛的使用权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限制。”陆玄有几分明悟。
世界不同规则也有几分不同,星际中秉承着天地而生的奇物并不是所有生物都能用,和修真界记载中有些区别。
眼前这只炎豹明显触发了限制,却不甘于空守宝山,于是便选择牺牲其他生命成全自身。
“没有祭坛使用权的生物,用其他生命的精血为引,勉强能够开启祭坛。”
各个世界的规则可能存在些许差异,不过有些能量不论在哪个世界都具备特殊意义。
譬如秉承意念而生的信仰,又譬如说生命精血汇聚而出的力量。
炎豹正是钻了空子,用精血强行侵蚀天地奇物。
祭坛再怎么特殊也只是个需要操纵的灵器,落到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再刚正的宝贝也能染上邪肆。
“如果我记得没错,奥瑟星上的沙漠最初只是普通的黄沙,而不是现在的艳红。”司宸紧了紧手掌,抑制住想要出手的欲望。
“黄沙变色的时候还曾引起过联邦的警惕,很多专家学者来此勘探却是一无所获。他们耗费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致使黄沙变色的缘由,最终不了了之。”
“红沙和黄沙进行过多次成分对比,除了颜色外和普通的沙子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上面沾染了血腥气息,不会拖到现在才发现。”
“精华都用来侵蚀祭坛,四散的就只是些没有意义的色泽。”陆煜收拢了一丝红色雾气,又随手将之释放。“这浓重的色泽与其说是精血的残留,倒不如说是祭坛对世人的警示。只是那么多年下来,没有人能看透。”
“联邦境内,帝国无法企及。”司宸有些遗憾,双方合作说不定存在转机。
“奥瑟星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色”陆煜观察着祭坛内的能量波动。
“至少也已经上万年。”司宸记忆并不深刻,只记得大体时间。
在茫茫星际类似的小资源星不计其数,奥瑟星一点都不起眼。他能对这颗星球有了解,都要归功于较为谨慎的行事风格。
“星网上有星球发展史,我们回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他们身处在阵法之中,能不动用星网最好还是不要动用。
“只要知道大体时间就好。”陆煜眼眸闪烁,“万年时光、数次兽潮,几位引导者耗费的精血数量令人惊叹。”
司宸向前一步,“我想”
“现在再想阻止已经晚了。”陆煜看着那已经完全被红光覆盖的祭坛,唇边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而且,最让人心痛的不是计划被打断,而是忙碌了许久为他人做了嫁衣。”
司宸眼眸一亮,“我们要怎么做”
陆煜看向祭坛上悬浮的宝剑,“在祭坛上出现第一缕反馈的时候,让宝剑认主。”
“你有几成把握。”司宸有些犹豫。
如果他去认主宝剑,陆煜就要一人应对凶兽引导者。
陆煜看向下面的陆玄。“哪怕有致命风险,也可以直接脱离。”
司宸沉吟了片刻,“可”
“机会难得,不要放过。”陆煜随手将司宸送到了祭坛旁,恰在此时一缕古怪的能量从祭坛溢出。
司宸抿了抿唇,心下还几分挣扎。下一刻契约中传来熟悉的气息,手不受控制的伸出握住了剑柄。
“陆煜”
轰、轰隆祭坛内传出声声闷响,将所有的话语掩盖。下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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