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田本能地拒绝：“我没……”
话未出口，他意识到不能这么说。
先前买房子搞装修……所有花在顾安安身上的钱，都是魏王出的。
魏王不差钱，魏王也肯为顾安安花钱，花多少都不带眨眼的。
综上，他认为——顾安安表面上是找他借钱，实则是在管魏王要。
一定是这样！
高田于是爽快地应下。
“不过，姑娘要钱做什么呢？”
要是魏王问起，他总得交代一下吧。
顾安安觉得没必要瞒着高田，便一五一十对他说了。
高田一脸懵逼。
“玻璃……是啥？”
“……”
“就是……一种烧制出来的透明物体，有点像水晶，不过它是非晶态固体，没水晶那么亮……”顾安安绞尽脑汁地描述。
她能确定中国古代很早就出现了玻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叫玻璃。
半晌，高田挠着头试探地问：“姑娘说的，是不是……琉璃？”
“……”
顾安安清楚地记得琉璃和玻璃是不一样的。
虽然两者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但琉璃含的杂质相对较多；玻璃纯度更高，熔点更高，适合做实验器皿。
算了算了，不管了，古代这水平，差不多就行了。
大不了到时候亲自上阵指导作坊干活。
“总之就是，我现在需要找一家能烧制琉璃的作坊，帮我按图纸上的样子烧制一套出来，作为化妆品的提纯蒸馏用。”
高田还是没听懂，不过他已决定放弃刨根问底。
“用不了多少钱吧？这玩意儿应该挺便宜。”对古代物价没有概念的顾安安想当然地说道。
高田：“……”
那玩意儿可不便宜啊！
按顾安安刚才比划那么大一堆，得要多少银子！
……算了，钱的事情，找魏王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天，高田放心大胆地带着顾安安，把京都大大小小的玻璃烧制作坊跑了个遍。
顾安安把谈价的事情丢给高田。
自己则作为甲方技术指导，亲临一线视察工厂，对乙方的生产设备进行仔细把关。
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顾安安异常兴奋。
最后，顾安安挑中了一家规模大、设备基本符合要求的作坊。
顾安安拿出先前画好的蒸馏提纯器皿的图样，递给乙方姓何的老板。
何老板：“……”
尽管事先已经知道这单业务要做的东西很奇怪，看到图纸时，何老板还是被惊到了。
这画的都是些什么？
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下面大上面小的瓶子，连着各种细细的管子。
“这……”何老板为难道，“只怕小店能力有限，没法按姑娘要求完成……”
“不会！”
顾安安信心十足：“我看过你们的设备，完全可以做，到时候我教你们！”
何老板惊讶地看着眼前娇滴滴的柔弱小女孩，又想到高田付下的巨额定金，忍了忍，“……也好，不知姑娘……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可以么？”
“……行！”
甲方都是爸爸。
当晚顾安安便留在这家玻璃作坊指导工作，高田让赤霄和承影守着，自己则回了魏王府，找梁衍支取费用。
梁衍：“？？？”
“她找你借钱，你让本王来出？”
高田带着哭腔，“顾姑娘知道属下没钱，找属下借钱可不就是找殿下借么……”
“她是这么说的？”
“……没有，不过，肯定是这个意思啊！”
“胡扯！”梁衍怒道，“自己出！”
“……不是！殿下……不要啊……”
梁衍叫来两名壮汉，把又哭又闹纠缠不休的高田拖了出去。
关上门，梁衍也很不高兴。
这个女人，就不能消停几天！
梁衍磨着牙，思量着——眼下高田只付了定金，后面的尾款，亦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顾安安肯定拿不出来。
他等着她来找他。
……
顾安安废寝忘食地工作了十多天。
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泡在那家玻璃作坊。
成品终于出来以后，顾安安十分满意。
有她亲自技术把关，这一批器皿制作得非常成功，尤其各种关键地方，毫不含糊，完全符合需求。
验收完毕，该付尾款了。
话说，高田去哪儿了？
顾安安这才想起来，高田这些天似乎一直没有出现。
因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矩，顾安安只好请赤霄去找高田。
赤霄很快回来，说高田被魏王扣押起来了。
顾安安愣住，“为啥？”
赤霄简短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然后叹道：“高大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财，有那么一点点抠搜……殿下来这么一出，可不是要了高大人老命么……”
顾安安听完，头都大了。
若说一开始，她打算开间小铺子这个想法，还带着点玩票练手的性质。
此时此刻，她彻底坚定了要做自己事业的决心。
不但要做，还要做大做强。
梁衍靠不得，他身边的人也靠不得。
只要他哪天想不开，断粮那是分分钟的事。
顾安安同何老板说了一声，请他暂时保管她的玻璃器皿。
自己则回家取出地契和房契，寻了一家典当行。
顾安安的想法是——以自己名下这幢房子作为抵押，贷一笔款作为启动资金。
这在现代社会是常见的操作。
但在古代，只有穷得快饿死的人才这么做。
在典当行工作人员诧异怀疑的打量中，顾安安很快完成了抵押贷款的办理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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