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 159 章

小说:边关小厨娘 作者:团子来袭
    这一晚不少宾客都醉倒在封府, 楚承茂中途被灌趴下了一回,再次醒来时发现暖阁里横七竖八躺了不少醉鬼,有几个还鼾声震天。

    他揉着醉酒后隐隐作痛的额头, 不太明白暖阁里先前明明只有他和几个友人, 怎么这会儿成了醉鬼堆。

    走出暖阁, 发现门口守门的小厮竟然也捧着酒壶醉倒了。

    楚承茂觉着古怪, 拿起小厮手里的酒壶对着壶口闻了闻。

    “你喝一口, 就同他一样睡死了。”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楚承茂走过去一看, 才发现是池青背靠木柱坐在栏杆上,手上还拿着个银质酒壶, 神情懒洋洋的,很是惬意的模样。

    楚承茂不傻, 问“怎么回事”

    池青看着他嬉皮笑脸道“楚二公子这是还不明白自个儿现在的身价”

    一句话说得楚承茂蹙眉,赶紧低头检查自己衣物。

    池青喝了一口酒, 慢悠悠道“一屋子醉汉,哪个偷人的姑娘敢偷到这里来。”

    楚承茂这才明白暖阁里突然多了那么多醉酒将领的原因, 抱拳道“多谢池军师。”

    池青似笑非笑看着他“可不是我帮你挡的桃花劫。”

    楚承茂眸中有些许疑惑“还望池军师明说。”

    池青收敛了面上的笑,突然探过身,凑近了细细打量楚承茂“回答楚二公子的问题前, 我能问问楚二公子心里装的究竟是何人么谢二姑娘, 还是兴安侯县主”

    他语气散漫,目光却是尖锐的。

    楚承茂见过慕玄青, 有一瞬间, 他似乎在池青身上看到了慕玄青的影子。

    他知道慕家同谢家的那段过往,坦然道“承茂敬重谢二姑娘。”

    只说对一人敬重, 那么对剩下那人是何心思就不言而喻了。

    池青“哦”了一声, 拎着酒壶坐回远处, 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也不知帮你的是谁,我来这边时,屋子里就已经躺了一地醉鬼了。”

    楚承茂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脸色不太好看,转身疾步而去。

    池青这才对着暖阁房顶喊话“听见了他喜欢的是你。”

    杨筝从房顶翻下来,看了一眼楚承茂离开的方向,对池青道“谢了。”

    池青一点不嫌丢脸地道“县主封口费给得大方,池某嘴严些也是应该的。”

    等杨筝也离开后,他才笑道“看来又有人好事将近了。”

    池青伸了个懒腰,从木栏上跳下去,揣在袖袋里的红封就这么掉了出来。

    寒风吹动檐下的灯笼,一片昏黄的光晕在暗沉的夜色摇摇晃晃,落在地上的红封无端地变得刺目起来。

    池青自嘲笑笑“这全福太太也是,给我个红封作甚老子又没好事。”

    他拎着酒壶走出几步,又倒回来,把红封捡起来揣怀里“干什么跟银子过不去。”

    抬头看天象时,池青突然眯起眸子“玄枵下沉,这个分野是西州”

    他眸色瞬间就变了,玄枵下沉,是沦陷之兆

    京城都已飘雪,关外严寒更甚。

    西州城墙上都结了一层薄冰,墙头立着三脚架,废弃的铁锅里木柴燃得正旺,橙黄色的火苗在寒风里跳跃着,站岗的将士铁甲上挂着冰凌,执长矛而站的手上落了一层薄雪也不曾动过分毫。

    辽南王大婚,普天同庆,但他们这些戍边的将士不敢松懈。

    明翰国是被打退了,这西州城外却是草原断粮的马背蛮族,每年冬季,西州城都是严防死守。

    到了换岗时辰,一队铁甲卫兵走上城楼后,先前站岗的那一批将士才整齐有序离去。

    远处的沙丘上,一双眼睛阴狠注视着在夜色里恍若一头沉睡巨兽的西州城城楼,他身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个个身形高大,面露凶悍之色。攻城用的弩车被两匹骏马拉着,巨大的弩箭头泛着寒光。

    黎明刚至,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姜言意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前全是冷汗。

    她一动,封朔就醒了,坐起来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做噩梦了”

    姜言意惊魂未定点点头“我梦到安少夫人了。”

    她扭过头有些急切地看着封朔道“封朔,是不是西州出了什么事我梦里西州城成了一片废墟,安少夫人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让我帮忙照顾,说她要去寻安将军了”

    封朔把人拥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后背“别胡思乱想,噩梦罢了,我们大婚安永元赶不回来,还遣人送了礼过来,短短几日,能出什么事”

    靠着他温热有力的臂膀,姜言意心底的不安才慢慢散去。

    “外间的泥炉里一直温着银耳汤,要喝些吗”封朔低头在她鬓角吻了吻。

    姜言意点了下头,他拿了件厚实的外袍给姜言意披上后,才起身去外间给她倒银耳汤。

    热腾腾的一碗甜汤喝下去,姜言意只觉整个胃都暖了起来,她把碗递给站在床边的封朔时,这才注意到他寝衣的系带没系,她稍一抬头,他精壮的胸膛和形状分明的腹肌就么大喇喇闯入她视线。

    因为昨夜闹腾得厉害,他胸口和脖子都还有她抓出的红痕,虽没破皮,但实在是显目。

    姜言意老脸一红,把碗给他后就缩进了被子里。

    封朔将她这点小女儿的羞怯看在眼里,到了榻上后,长臂一伸就把人揽进怀里,同她耳鬓厮磨道“昨夜还摸过,怎地现在看都不敢看了”

    姜言意回过头气鼓鼓瞪他,殊不知烛火下她一双眸子潋滟含波,这似嗔似怒的一眼,几乎快把人的魂儿都给勾没了。

    封朔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软香温玉在怀,加上初次开荤,很快又起了心思。

    “想来是昨夜为夫还不够卖力,才叫你睡得不沉做了噩梦。”他细碎的吻从她耳廓一路延伸向颈后,嗓音多慢条斯理啊,锦被下那双手却已经开始作乱。

    这厮还能再把自己的私念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么

    姜言意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寅时三刻新房这边又叫了一次热水,厨房烧水的大娘都私下议论她们王爷天赋异禀。

    姜言意这个回笼觉直接睡到了大天亮,她醒来后发现封朔已经不见人影,想起一会儿还得去给太皇太妃敬茶,心底当即一个咯噔,暗骂封朔起了也不叫自己,忙唤沉鱼进来给自己洗漱。

    “这都辰时二刻了,你怎不早些叫我”姜言意边对着镜子戴一串珊瑚珠耳坠边念叨。

    沉鱼帮她梳着发髻,答“是王爷不让婢子叫您的,说是太皇太妃那边传了话,今日不用去请安。”

    姜言意哪里知道太皇太妃听说她们寅时三刻还叫了热水,一边骂封朔不会疼人,一边让人传话今晨不必去她院子里请安。

    沉鱼话音刚落,封朔就推门进来了,他神色有些凝重,见姜言意已经起了,才收敛了神色,径直走过来,接过沉鱼手中的牛角梳,看着镜中的姜言意问“怎不多睡会儿”

    姜言意嗔他一眼“还不是你,害得我以为误了去给母妃请安的时辰。”

    母妃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封朔唇角弯了弯,拿着牛角梳从她发顶缓缓梳下“母妃性子和善,也不是喜欢早起的人,往日她都是辰时才起。王府没别家那些规矩,你怎么自在怎么来,不必拘着自己。”

    她发质好,一头及腰长发又浓又密,墨黑而富光泽,叫封朔有些爱不释手,勾了一缕在指尖缠绕。

    知道太皇太妃竟有睡懒觉的习惯,姜言意只觉同这个婆婆无形之中似乎又亲近了几分。

    红木制的梳妆镜很大,她坐在镜前,封朔站着,都还能把他的脸也一并照进来。

    姜言意看着镜中封朔悉心帮她梳发的模样,想着他那双挽弓执剑的手,如今竟也拿起了女子的梳,只觉心头有股别样的甜意。

    她把身体的重心往后放了放,安心靠在他身上,仰起头问“你方才去哪儿了”

    封朔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眸色凝重了一瞬,才道“池青有事寻我,出去同他说了几句。”

    姜言意眉心轻蹙“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封朔想说池青当年同陈国公学星象占卜学了个半吊子,如今还当起了神棍,但念及姜言意早上做的梦,到底是觉着有几分玄乎,他已派人百八里加急前去西州一探究竟,不想叫姜言意又担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便道“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

    姜言意知道他不细说自有他的考量,便也没再多问。

    头发梳顺了,她好笑望着镜中的封朔道“你把沉鱼支走了,是要亲自帮我盘发髻。”

    封朔挑了下眉“有何不可”

    姜言意本以为他是想捉弄自己,没想到盘好后,竟也像模像样的。

    她惊喜之余,不由又狐疑看了他一眼“你怎会盘女子的发髻”

    封朔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悠远,他重新找了一对耳坠在姜言意耳垂处比划着,漫不经心道“从前帮母亲梳头学的。”

    他十二岁以前,和太皇太妃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太皇太妃明面上是宠妃,可因为先皇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宫里没人瞧得起他们。

    有时候太皇太妃蓬头垢面从先皇那里回来,身上甚至还带着伤,太皇太妃经常抱着他哭。怕叫伺候的宫人瞧见太皇太妃狼狈的模样,更加轻慢他们母子,很多时候都是他帮着太皇太妃重新梳头净面。

    封朔不太喜欢回忆这些,他取下姜言意一边耳垂上戴好的珊瑚珠耳坠,把自己挑的那枚血鸽宝石缠银流苏耳坠换了上去,从后面拥住姜言意,把下巴轻搁在她肩窝处“这个更衬你。”

    他选的耳坠有银丝流苏,确实更配她今日这一身衣裳,姜言意从善如流换上了他挑的耳坠。

    她五官明艳,轻扫蛾眉,略施薄粉便已足够动人。

    涂口脂时,封朔就一直倚在梳妆镜旁抱臂看着她。

    姜言意口脂涂深红色会提亮整个面部妆容,让她的美看起来变得很有攻击性,除了一些需要她支棱起来的场合,姜言意平日里都是涂浅色的口脂。

    今日她就涂了一个浅红色的口脂,贴合她整体妆容,不会显得过分张扬。

    她抬起头问封朔“好看吗”

    封朔眸光幽深点了下头,却又从她一堆口脂盒子里挑出一个给她“你涂这个应该更好看些。”

    不得不说封某人眼光还是毒辣,他挑的那盒口脂的确也很适合姜言意今日这身装扮,姜言意很是为难了一会儿,最终拿起一旁干净的巾帕“那我涂这个试试。”

    她欲把巾帕往唇边送,却被封朔捉住了手腕,他俯身,直接吻上姜言意双唇,把她原本涂的口脂吃得干干净净。

    姜言意瞪圆了一双美目。

    始作俑者却还意犹未尽舔了下唇角,冠冕堂皇道“这样擦快些。”

    等姜言意涂好他选的口脂,他又挑出一盒来“这个颜色也不错。”

    姜言意“”

    这个晨妆因为某人的捣乱,姜言意费了不少时间,最后因为唇被亲肿了,恼得一早上都没搭理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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