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既骄傲得意又稍带嫉妒的心态让沈宴沉有些不自在,还好的是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他就算是尬满身也没有人知道。
沈宴沉在床上滚了两圈,又用双手揉了揉泛着热气的脸颊,同时心里有些怅然的想,也就是在梦里,韩子奕才会同他谈恋爱。
可即便是在梦中,他的这场恋爱在本质上就同其他人的恋爱不同,他和韩子奕是合同恋爱。
如果梦里的韩子奕没有被逼到绝境,如果韩子奕没有遭受背叛,那一切都会是另一幅模样,而他们肯定不会有这些交集。
很多人在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时,总会患得患失。
沈宴沉也不例外。
不过他心态很好,想了些最差的结局,随后把头埋在被子里又哼哼唧唧的想,梦里的他那么厉害,浑身上下都是霸王之气。就算是韩子奕没有被逼到绝境,他只要能得到一点机会,肯定会紧紧抓住,到时韩子奕还是他的。
沈宴沉就这么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最后浮在心底的念头是,如果韩子奕非要到了梦中的境地他们才能在一起,那他愿意吗?
沈宴沉心底立刻浮起一道声音,他是不愿意的。
不是害怕自己双腿不能行走,也不是害怕自己变得阴鸷冷漠不讨人喜欢,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舍不得韩子奕受那份罪。
沈宴沉觉得这个梦也许是他心底最黑暗最压抑的想法,现实中实现不了的东西,梦里只要给个条件就能实现。为了一切合理,他在这个梦境中给韩子奕安插了个小可怜的人设,给自己安插了个霸气冲天的总裁人设。
沈宴沉之所以把这当做是一场梦而没有想别的,主要是这次醒来,除了韩子奕,梦里其他人的面目都会变得格外虚幻不真实。
可很的是,他心里强烈的知道梦里有这么回事,韩子奕被人羞辱,他既生气又心疼。上个梦倒还好,他梦到是周文航背叛了韩子奕,同周文航一起的人他却想不起来了。
让人心生愉快的是现实远比梦境要好。他和韩子奕无意中有了交集,往进一步说,他们可以说是朋友。他敢肯定,在学校,除了周文航,他是和韩子奕接触最深的人。
想到周文航,沈宴沉那双大眼来回转悠了几圈,难得有些心虚。毕竟他在梦里给人周文航安排的人设是恶毒白莲花,这也是没谁了。
韩子奕对周文航那么好那么特殊,周文航怎么舍得背叛他,他心里就是嫉妒周文航同韩子奕的关系好,所以才做这样的梦。
毕竟做梦又不犯法。
沈宴沉在各种复杂纠结的想法中再次入睡,这次他睡得比较安稳,梦里什么都没有,一片安宁。
等他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大亮,阳光不知何时偷偷潜入房间,占据了半张床,正好照着他的脸,暖暖的。
沈宴沉被刺的微微眯了眯眼,使劲儿眨了眨才适应。
他坐起身,脑袋一开始还有点迷糊,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安静的手机,他心里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很多。
拿过手机打开聊天软件,看到置顶的韩子奕有信息发来,他心里一暖。
点开看到韩子奕发的是今天有事不能陪他一起做作业了。
沈宴沉避不可免的感到有些失落。
有些人有些事,你根本没办法比较求而不得和得到又失去哪个让人难受。
沈宴沉怕自己太乱想,很快把这份失落从心里排解走了。
他忍耐着所有情绪,给韩子奕回了一个好字。
让他没想到的是韩子奕很快又回了条消息。
他说道:醒来了?去吃点东西,免得胃不舒服。
沈宴沉来回把这条信息默读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忍不住摁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刚醒?
韩子奕:你就当心有灵犀吧,刚起床不要吃太油腻的,喝点粥养胃。
心有灵犀,沈宴沉看着这四个字脸嘭的一下红了起来,明知道韩子奕没有别的意思,可他总是忍不住多想。
他恨不得抱着手机那么亲几下,然后
在床上打十个滚来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沈宴沉忍耐住了,比较矜持的回道:我洗完脸就去喝粥。
韩子奕回了个一只手抚摸小人头的表情。
虽然没有其他话,但是沈宴沉却觉得他在对自己说乖这个字。
要是那手指是韩子奕的,小人头是自己的脑袋,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后面两人没有在聊天,沈宴沉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在他刷牙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他忙放下水杯去拿手机,看了一眼是柴棍儿的来电。
沈宴沉紧张的肩膀松了下来,他摁下接通键放了外音,继续刷着牙含糊喂了一声。
柴棍儿:“老大,天儿这么好,假期这么长,你窝憋在家里干嘛呢,出来耍着玩呗。”
沈宴沉正好把自己收拾利落,他擦了把脸拿起手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略带几分显摆道:“不耍,我现在要去吃饭,一会儿来回还要写那些卷子和作业呢。”
“写……写作业?”柴棍儿在电话里结结巴巴一阵子,随后怪叫一声惊道:“老大,你这状态不对啊。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我妈认识一个可厉害的民间道士,要不我带你去瞧瞧。”不是柴棍儿想得多,实在是他太了解沈宴沉,说得难听一点,沈宴沉要是会主动写作业,他就能考年级前五百上分数榜。
现在沈宴沉这么说话,他能不担心吗?有些东西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你才被脏东西附身了呢。”沈宴沉哼声道:“我们是学生,现在又处在高三这关键时候,假期不写作业难道光顾着玩。我告诉你,不但我要写,你也得写,不会都得写。”
柴棍儿在电话里彻底沉默了,等他再开口,语气格外深沉,他道:“老大,我敢肯定你要么被教导主任附身,要么被人给绑架了。这样,你别怕,我马上召集兄弟带着棍棒杀过去……”
“给老子滚。”沈宴沉沉声道:“不跟你瞎几把扯了,我去吃点东西。”
“听着这语气也像我认识的老大啊,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呢。”柴棍儿纳闷不解道。
沈宴沉干脆利落的把电话给挂了,他换鞋走出门时,心情格外飞扬。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愿意把韩子奕同他一起做作业的事告诉包括柴棍儿在内的所有人。
只是韩子奕到底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些事说出去他怕对韩子奕的影响不好,所以心里再怎么雀跃,也只能忍了。
***
沈宴沉去吃东西时,韩子奕正在李家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他对面是李凡。
李凡正打量着韩子奕。
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韩家接韩子奕。
这些年李凡也摸准了李婉那脾气,整天把韩文洛当成天下无双的宝,不能说他半句不好听的话。
撇开韩文洛,一切好商量。
平日里李凡是尽量避免和他们打交道,逢年过节来往下就是了。这次要不是韩子奕突然打电话,他根本不会走这一趟。
就算是来了,他对着韩文洛半句重话都没有,所有的说词都冲着李婉去。
他苦口婆心的说道:“你看看你把孩子给吓得,不就是一次没考好吗?以子奕以前那成绩还有他身上那股聪明劲儿,这次为什么会考成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原因?是不是生病了,脑子烧糊涂了?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韩文洛神色平静稳坐在那里没接话,李婉脸色闷闷道:“他就是故意气我们的,就算是病糊涂了,也不会考成这样。”
李凡剑眉一皱满脸责备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那外甥对你们两个有多敬爱谁不知道?他怎么会拿这事故意气你们?这可是他自己的前程,孩子没考好肯定是有缘由的,你就不要瞎想了。也别光把孩子憋在家里学习,免得起反效果,正好爸妈也有些时日没见到子奕了,让他去家里住几天。”
“这不行,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以后有享乐的时候。”李婉拒绝道。
李凡大手一挥正色道:“这些子奕都跟我说了,他还让我给他找个补课老师呢。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就子奕那成绩还想着找老师补课呢,咱们老李家上上下下几辈都没出一个这样的人,也就随姐夫。”
李婉喜欢听别人夸赞韩文洛,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赞美的话总能让她有个美好的心情。
这时韩子奕背着包从楼上走下来,韩文洛看着李凡一脸温润儒雅开明:“你说的对,高三本来压力就大,是该劳逸结合,你帮我看好他。”
他这话一说,越发显得李婉刻薄,自己英明大义。
李凡笑道:“姐夫放心,我一定把人给看好了。”
韩文洛这次看向韩子奕认真道:“今天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这次考试的事情我和你妈妈就不追究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韩子奕拿眼瞅了瞅他懒懒道:“我是人,不是神。”
言下之意谁都没办法控制未来。
韩文洛脸色顿变,家里的一些事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太清楚,尤其是韩子奕和他闹腾反抗的事,这个外人也包括李凡。
他以为自己已经给了韩子奕台阶下,没想到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李凡一看韩子奕开口,一句话秒杀所有,心中震惊的同时立刻站起身道:“行,爸妈还等着呢,我把人带走了。”
韩子奕就这么跟着李凡上了车。
韩文洛是个伪君子,李凡面前他只能做出大度的模样,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关旁人的事。
李凡对韩子奕真有点好奇了,他很少接到韩子奕的电话,还是很平静的求救电话。
走出韩家大门,他觉得这一趟自己真没白来,看到一向斯文的韩文洛变脸,他心里就忍不住兴奋。
不过一些事他还是要问清楚的。
所以到了家,他和韩子奕就在院子里坐下,准备说说心里话。
期间韩子奕摆弄了两下手机,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让李凡心里有点想法。
于是等韩子奕放下手机脸色恢复往常的淡漠时,李凡挑了挑眉一脸戏谑道:“来,跟舅舅说说,你这次没考好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本来以为会看到韩子奕变脸又或者是听到他的否认,谁知道韩子奕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嘴巴也抿的严严的。
李凡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他这外甥年纪轻轻就被爹妈给逼成了小老头,可不是无趣吗。
韩子奕心里年龄到底是四十岁的人,自然不会被一句话问倒,他望着李凡沉静自若的说:“舅舅,我来是想同你合伙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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