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渐渐有些失控的周文航,看着眼前这一幕,对着最喜欢吃的鱼都没什么胃口。
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自己,韩子奕还能对其他人这么温和。
周文航盯着气氛相当融洽的两人,平日里挂在脸上得体的笑完全消失。
今天和他在一起吃饭的人是同桌梁文豪,梁文豪性格大大咧咧,有时也体现在做题上,明明不该错的地方总是被他忽略条件而做错。
此时他并未注意到周文航的失态,反而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么一看,韩子奕和沈宴沉的关系还挺好的。”
“除了你,我还没见过韩子奕对谁这么亲善呢,有种神仙下凡格外接地底气的感觉。”韩子奕是江城一高公认的高冷男神,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话说到这里,梁文豪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头,他性格大咧人又不傻。周文航给韩子奕发消息说一起吃饭,他在场。韩子奕一直没有回,周文航才拉着他一起出来。
现在他们在另一个店里看到了韩子奕同其他人吃饭,有时间吃饭却没有时间给周文航回信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故事。
梁文豪瞅了周文航一眼,看他神色不大好看,忙道:“你也别多想,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你们是最好的朋友,有误会当面说清楚就是。”
“能有什么误会。”周文航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一筷子插到鱼的头上,继而漫不经心的说道:“韩子奕是个人,他想和谁交朋友那是他的自由,我就是没想到,他会和沈宴沉有牵扯。韩伯父和韩伯母很重视他的学习,更看重他朋友的人品,知道这事儿肯定会不高兴。沈宴沉换成咱们班随便哪个人,我都不会太担心。”
梁文豪看着周文航这态度,心想,这话听着就有点酸。
不过转念又想,也是,更何况,没有一个学习好的学生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同校霸一起混。
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哪怕他们只是一个学生也不例外。韩子奕和沈宴沉所在的圈子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关系还这么好。
韩子奕这人,性子冷漠,天生自带排斥人的气场,平日里他在众人心中就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代表。
这两年除了周文航没见他对谁有个什么好脸,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羡慕周文航的。如今他身边突然换了人,关系还不错。
这难免让人心里蠢蠢欲动,毕竟和学霸做朋友,好处多多。
梁文豪心里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些事,这饭吃的格外有滋味。
相比之下周文航这顿饭根本没吃下去什么东西,但就像是有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韩子奕没有看到周文航,自然也不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们,眼中有着熊熊怒火。不过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上辈子的恩怨上辈子已了。
这辈子,这个时间点,他不会因为上辈子的事报复周文航,但他也不会同他演戏,假装两人关系很好,假装没有历经过那些背叛。
他重活一次,至少要让自己的学生时代过的顺心,而不是处处受人管制处处被束缚。
一顿火锅吃完,两人身上都出了点汗。
韩子奕去结的账,沈宴沉说把钱转给他。
韩子奕在他有所动作前阻止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下次还是这地方,你请我就是了。”
下次,沈宴沉一听眼睛亮了下,他忙道:“那说定了。”
韩子奕看他这模样,忍住想要揉他脑袋的冲动,玩笑道:“要不要拉钩?”
有那么一瞬间,沈宴沉真想点头答应。
并不是真的想做这个幼稚的动作,主要是两人拉钩的话,他们的手要紧紧挨着,四舍五入就等于牵手,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不过最终,沈宴沉怕韩子奕会觉得他很奇怪,更怕自己拉着人家的手不丢,便艰难的摇头拒绝:“不用,我请你吃饭你不来,那是我占便宜是你的损失。这样有利于我的事,我跟你拉钩岂不是亏了?”
韩子奕扬眉道:“听你这么一说,是我亏了。为了我不吃亏,你的那顿饭,我怎么着也得来。”
沈宴沉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韩子奕低笑出声,沈宴沉看着他的笑脸,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韩子奕天生冷淡,脸上的表情不多,平日里很少笑,就算是笑,也只会对着周文航。沈宴沉以前特别羡慕,现在,韩子奕对着的人是自己,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至少,在韩子奕心里,同他一起吃饭是高兴的。
这瞬间,沈宴沉觉得那辣锅锅底跑到自己脸上了,又辣又红。
在火锅店不觉得,走出店门口,清风一过,鼻子里面都清凉两分,隐隐能闻到衣服上残留的火锅味。
风拂过后,更是明显。
两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两人散步一样走回学校。
在沈宴沉说了回头见准备拔腿离开时,韩子奕一把抓着他的胳膊道:“下午放学等我。”
沈宴沉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哦哦了两声,胡乱点了点头。
韩子奕这才放开他,看着他跑的跟兔子一样飞快。
沈宴沉跑回教室,还觉得被韩子奕抓过的地方热的很。
他一头坐在座位上,一个抬头就对上了柴棍儿复杂的眼神。
沈宴沉心里有鬼,被柴棍儿这眼神看的起毛,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比脸上有花还让人震惊。”柴棍儿幽幽道:“我今天算是发现了,老大你有重才轻友的倾向,明明说过不饿,可对着咱们韩大学霸吃的就挺欢。”
“别胡说。”沈宴沉拧眉道:“我什么时候重色轻友了。”这个词儿传出去,他倒是没什么,就怕有一些闲言闲语会冲着韩子奕来。
柴棍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了,忙伸冤:“老大,我也没说重色轻友,我说的是重才轻友。虽然韩大学霸这色也不差,可这才华完全掩盖了他的姿色。老大你不说,我都没想到重色轻友这词也挺合适。”
沈宴沉没想到自己听岔了,他觉得柴棍儿有句话说的不错,韩子奕长得就是好看。也许,在他心底,他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不过这事根本不能承认,他底气不足眼神来凑那么横了柴棍儿一眼:“平日里让你好好听课你不听,总是喜欢乱七八糟的用词。这到关键时刻还不得掉链子,闲着没事别自己发明成语,多看看书有好处。”
“不是,老大。”柴棍儿深觉得自己冤:“咱们讨论的是你重色轻友的事,你怎么又给扯上学习了呢。”
“你看,刚才还重才轻友,现在又重色轻友了。我就说让你多看书,你非不听,非要在这里跟我拧巴……”
柴棍儿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可让他细说,又没有哪里不对。
总之在沈宴沉嘴里就是他不对,但他又没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事儿怪的很。
后来柴棍儿终于想明白了,他没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他不知道戳住沈宴沉哪个穴了,以至于让这人变得强词夺理不说,还特别的蛮不讲理。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下来,把他都给搞晕了。
***
比起沈宴沉这边较为的气氛,韩子奕那边就比较凝重,或者说是周文航单方面沉着脸的凝重。
韩子奕还没走回教室,就被周文航给拦下,说是有事找他。
韩子奕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吵闹,让人当猴子一样围观,就随他一起找了个清净的角落。
周文航看着韩子奕这冷冷淡淡的模样,心里压制不住的火气直往头上冒,他劈头盖脸的质问道:“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没有看到吗?假期的事,你一点解释都没有?”
韩子奕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抬眼平静的看向他。
周文航被他看得眼睛都红了,又愤愤道:“你和沈宴沉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和他来往,不怕他把你带偏?伯父伯母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这是在质问我,威胁我?”韩子奕声音几近平和道。
周文航的理智恢复了一点,他脸色扭曲怪异的看着韩子奕惊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
韩子奕点头道:“首先,我和沈宴沉之间的事,没有必要告诉外人。其次,现在是你头脑不清醒一直说不理智的话,在威胁我。而我,有什么错?”
“你为了沈宴沉指责我?”周文航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可置信,他口不择言怒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以我们的关系,你竟然为了他这么对我。”
“他不是东西,他是一个人,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韩子奕脸色微沉一字一句的反驳着:“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说他。”
周文航气的浑身发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韩子奕会这么对他说话,一字一句都如刀子一般在刮他的脸。
他怒极反笑,那么点了几下头,一脸不屑道:“好,韩子奕,你有种,今天算我周文航嘴贱,我不管你是鬼迷心窍还是故意想让我生气,总之你不要后悔。”
说完这话,周文航在原地停留了几秒,他以为韩子奕会向往常一样一脸无奈的抓着他,问他到底怎么了。然而,他看到的韩子奕平静的说:“我没有故意气你,也没什么后悔的,周同学不要想的太多。”
周文航哼哼冷笑两声,转身离去,姿态很是高傲。
他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尤其是这份屈辱还是韩子奕给的。
他韩子奕算个什么玩意,凭什么敢这么对他,他爹妈都不敢这么做。
韩子奕看着周文航离开的背影,神色冷淡。
这场谈话之后,他希望两人之间不要再有什么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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