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空助对待任何人都游刃有余，包括说被五虎退带进研究所的陌生人，既不问来历，也不问目的。空助转过头就让药研把人给洗干净之后，对江户川乱步进行体检，包括量身高体重等，之后还要给他打预防针。

    唯一对话的内容就是空助问他“什么时候吃过东西了？”

    江户川乱步说道：“你要对我抽血吗？”

    空助不置可否地说道：“那就先让他禁食八个小时。”

    药研原本想偷偷把他给放了，几度暗示，但是江户川乱步根本就不离开。唯一不满的是，空助不让他吃饭。

    “大将是很危险的人。”药研不知道怎么劝说江户川乱步，说道，“你知道东京池袋矢雾制药做人体试验吗？我家大将就是参与者之一哦。”

    乱步抓了抓头说道：“啊，那个人体实验没害死人啊。你们这里有吃有喝，我觉得挺好的。你们大将抽我血，不就是为了检测我DNA，查我是谁吗？”

    药研努力思考了一下，他不记得空助博士说过这些话了。难道是自己太过担心大将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走神没有听到他说了吗？不管怎么样，药研清秀的脸摆着严肃的姿态给江户川乱步讲事理。但是乱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工作的劲头了。

    父母早逝之后，父母双方的亲朋好友也曾经帮乱步找过学校和工作，但是乱步总是没有办法理解其他人的话，还经常惹人生气。慢慢地，从别人帮忙找工作，到现在自己十八岁，被所有人放弃了，领政府微薄的福利金生活，到连屋子都没有，只能住在公园里面过日子。

    现在他被人养着，不好吗？

    他不想努力了。

    乱步心里想着。

    五虎退却看不出药研和江户川乱步微妙的气氛，拿着搓澡巾帮乱步洗澡，只觉得乱步好乖哦，都说猫怕水，原来变成人就不怕了。五虎退哄道：“主公大人说八个小时之后才能吃饭，你乖乖的，然后你想吃什么，药研哥哥都给你买！”

    这叫什么？

    慈主多败……

    药研不知道后面应该接什么，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没有问。”

    “江户川乱步。”

    “叫我药研就好了，他是五虎退。”

    “药研通吉光和五虎退吉光的话，都是有名的刀剑呢。话说，你们是付丧神，对吗？”乱步一针见血地说出了他们的身份，说道，“哦哦哦，你知道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丢过一把三日月宗近刀剑……”

    乱步才说到一半，药研便捂住乱步的嘴巴。乱步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说，他的脖子就被架上了一把短刀：“祸从口出，你知道吗？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跟任何人讲。”

    乱步笑道：“那我想要吃红豆年糕汤。”

    药研说道：“好。”

    “不要年糕。”

    “……那直接点红豆汤不行吗？”

    “不行，年糕是灵魂啊！”乱步在浴缸里面扑腾着双手。

    这家伙到底几岁啊！

    药研觉得来了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只能自叹倒霉说道，“我知道了，但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来。”

    “没问题哦，但是你背后还有一个人，怎么办？”

    乱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再去管。

    药研突然间觉得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尽管不想转过头，他还是艰难地转过头，和背后的太宰治对上了视线。

    太宰治面带笑容，神清气爽地说道：“无意偷听，可你们真的说得很大声了。原来，空助博士和那轰动全国的刀剑失窃案有关系啊？”

    药研：“……”

    被最麻烦的人知道了。

    “堵我口的方式其实也很容易哦。”太宰治在嘴旁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笑道，“药研君，跟我说说空助博士的事情，怎么样？他是不是有怕什么东西呢？只要跟我说一点点就好了。”

    对上太宰治的视线，药研发现自己喉咙就像被卡住一样，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发出声，反倒是指了指太宰治背后。那里站着太宰治以为去藏书室找资料的空助博士。

    太宰治现在觉得自己能够体会药研刚才的感受了。

    这叫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现在的肩膀就僵硬得像石头一样，根本就不想要转过头去。

    “看到你不在，我就觉得你应该去偷听上面的热闹了。结果没有想到你还会威胁呢？”空助鼓起掌说道，“看到你那么精神，我们还可以进行一些更加愉快的实验了。”

    空助没有上楼，脚步声反而往下：“治君，跟我一起下来吧。”

    话音一落，太宰治全身跟着一凛：“……………”

    空助下楼的时候，注意到到实验室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银发中年人，那是港黑元老级别的成员，名为广津柳浪。在太宰治没有“自投罗网”之前，一直以来都是由广津柳浪负责传递消息的。广津柳浪对港黑尽忠，所以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都不卑不亢，对空助博士也完全没有跪舔的打算。

    “广津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广津柳浪望着空助博士说道：“首领想着空助博士已经到港黑那么久了，打算给您弄一个职位，问你喜欢什么？”

    太宰治还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首领会那么偏宠空助博士，是因为这个人真的能发明出什么返老还童的机器来吗？按照首领半死不活的样子，会对此抱有期待还是有可能的。

    空助也没有留意太宰治怎么想，坐在转椅上，满不在乎地说道：“哦，那首领有什么打算吗？”

    “最近首领研究了意大利黑帮彭格列的管理体系，想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当门外顾问？”

    “我对门外顾问是做什么的，并不太清楚。”空助手指敲着转椅的把手，做出思索的神态。

    广津柳浪也是从首领那里才接触到「门外顾问」这个词。当然，他自然有弄清楚意思才来通知空助博士。他才想要开口解释，空助就指向站在楼梯口的太宰治，让他来解释。

    太宰治跟着森鸥外有接触过彭格列家族。

    这里的接触不是说见过面，交过手，而是听说过。

    首领早在患病的时候，就不再细管港黑的事务。森鸥外作为港黑的二把手，一直都在为病重的首领处理港黑大小事宜。只是因为首领一直都把他当做私人医生，所以部分港黑有权有势的人虽然认同森鸥外的能力，却也只把他当做野心勃勃的医生而已。

    “如果空助博士成为港黑的门外顾问的话，那就说明，空助博士理论上是港黑的人，但又不需要处理港黑事务，也可以说是被当做无关人士。但在港黑遇到危机的时候，空助博士可以行使仅次于首领的权限，也就是港黑的No.2。此外，顾问也拥有选择继承者的权力。”

    太宰治头脑清晰，说话非常有条理，让站在一旁的广津柳浪刮目相看。原以为只是一个病弱的孩子，没有想到是个聪明的少年。

    “对的，太宰君说得很详细。”

    “虽然听起来很麻烦，但我还是接了吧。”空助博士笑道，“毕竟，选择继承者这一点让我觉得倍感有趣。”

    这话一落，太宰治和广津柳浪觉得空助博士想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