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夜晚九点整的钟声响彻整条豪华邮轮。

    空助早就坐回一开始上船后被安排好的座位，至于同桌的森鸥外听说太宰治不慎落水之后，去休息室去看太宰治的情况。

    药研见难得有他和空助博士独处的时间，自从太宰治跟着齐木空助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独自相处过了。他们之所以会出现这里，在横滨港黑也并不是完全的偶然或者意外。

    作为审神者，其任务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修复因溯行军而引起的历史变化。

    但是不知道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齐木空助从本丸回到现世的时候，发现世界文坛上的文豪都消失了大部分。若不是空助博士的弟弟齐木楠雄控制了全世界人类的想法，改变他们的意识，否则现在的文化发展程度与现实存在着这么大的差异和矛盾，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的问题的。

    当然为了不被自家弟弟给天天揍扁，原本不想要理会这件无聊的小事的空助不得不来到横滨这个大量出现盯着文豪人名的城市。这通常来说，溯行军也会出现这最不自然的城市。

    “大将，如果我们消灭了所有的溯行军后，太宰他们也会消失吗？”

    药研原来并没有把港黑，或者太宰治他们当一回事。相处下来之后，药研也一直都在想着太宰治他们对自己大将心怀不轨，自然也没有想过他们原本是不存在于空助博士的世界的，也没有想过修正历史之后，太宰治他们的未来会怎么样。然而，在药研亲自救太宰治之后，从手上传来的体温，让药研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无论他们是否是大将的敌人，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修正历史的同时，也是在抹去一群因为这段错误历史而生的生命。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药研动摇起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无法和太宰治他们继续生活下去了。哪怕有所觉悟，但是他还没有完全做好杀死友人的心理准备。

    “很在意吗？”

    “我无法说明白现在的心情。”药研说道，“也许对我还好，但五虎退他和乱步之间感情已经太好了。我怕因为这件事，五虎退和大将离心，也怕五虎退伤心，再也无法做消灭溯行军的工作。”

    空助没有回头看药研，而是直视着面前离自己不远的水柱。

    “要是不假的话，今天那把三日月宗近应该是溯行军的原身。”空助没有接药研的话，继续说道，“要是发现你的存在，自然会发生狂化现象，对我们发动攻击。都说，短刀是夜战王者，你不要在此失手。”

    药研也习惯大将这种毫不放在心上的作态，虽然心怀着复杂的滋味，但还是老老实实，中规中矩地说道：“是的，大将。”

    “如果你没办法调整心态，这次结束之后，就让一期一振安排你去极化。”

    这意思就是让药研直接回本丸，不要留在横滨了。

    “在我心中，大将安危才是第一顺位。”

    药研垂下眼帘，做出顺从的表情，但口吻坚定不移，不容拒绝。

    空助正想回头看药研，此刻一个金色长发，身子袅娜的女人手上端着红酒走到空助的面前。距离不到半米的时候，空助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药研一丝不苟地分析着对方身上的香气，起初闻起来是果香和肉桂鲜明的香气，接着玫瑰与茉莉，红没药的味道也袭了上来。

    “没有毒。”

    药研一丝不苟地附在空助耳朵边上，说道。

    空助原本正在辨认这个女人的长相，被药研小声说话的声音惹得差点忍不住笑，手直接把药研的头推开。

    “太痒了。”

    药研急忙检讨道：“我下次说话尽量不呼气。”

    空助也没有回应药研，因为面前的美国女郎风情万种地对着空助展开微笑道：“空助博士，久闻大名。我是女影星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初次见面。”

    “虽然对影视不感兴趣，但是你的蓝瞳叫人印象深刻。”

    “可以理解为奉承吗？”贝尔摩德没有想到素来以不随意与人来往的齐木空助居然也会酒场上男士的那套说辞，惊讶之余，也对自己的容貌更加有自信。

    空助微笑道：“你知道眼睛是可以看出人年龄的吗？大婶。与其花时间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但不如直接说出目的。”

    贝尔摩德被这话噎到一时半刻也说不出声，但说到底她也是见识过很多场合的人，也不至于气得直接一走了之。之前有想过要对着空助这样的小白脸科学家用强势的姿态，但Boss非常看重齐木空助。

    原先齐木空助是在英国读博的时候，Boss就对他很有兴趣，后来知道他已经被日本政府聘请为顾问之后，要联系反而会引起政府公安的注意。最近一些日子从一些渠道里面听说齐木空助去港黑当顾问了，于是Boss对他重新起了兴趣。

    务必要让他感到他们的诚意。

    “直接说吧，你是哪方的人。”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贝尔摩德摊开保养得娇嫩柔软的左手，说道，“空助博士，你也对研究时间机器有兴趣吗？”

    “我们不要谈那些虚的，直接说吧，你能给我多少钱？”

    贝尔摩德抬眼看向水柱的方向，说道：“我能为空助博士包下一件拍卖会上的藏品。”

    “那我期待您的诚意了。”空助露出微笑。

    贝尔摩德也不多留恋，给空助指了她的座位后，看了一眼带着太宰治回来的森鸥外，施施然地离开了。

    “那女人是什么情况？”

    森鸥外盯着女人离开的身影，问道。

    她是嫌自己钱太多了吗？

    “可能是她想要包养我吧。”

    太宰治听到空助这么一说，同情地说道：“那她的头可能一年内就会秃。”

    “你真是无情的人。有我在，怎么会让包养我的对象头秃呢？我让她成为毛发最旺盛的黑猩猩，都没有问题。”

    森鸥外和太宰治嘴角抽搐：“……”

    这大可不必。

    九点半时间一到，水柱中水波涌动，从底层腾升而起的是一把寒光粼粼的太刀，长有80厘米，刻在刀的三日月纹路在光中泛着潋滟的银光。

    主持人已经为拍卖会预热了很久，此刻靠着投影，开始介绍实物——

    “现在大家面前的第一个拍卖品是「三日月宗近」，根据古伝书记载，最早可追溯到10世纪末，在传说中是献给神的神刀。原本是收藏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中，因失窃事件发生，辗转多次，再次来到了各位面前。谁将有幸成为他新的主人呢？

    参照市场和历史文化价值，起价三百万美元。”

    “11号桌，四百万美元。”

    “34号桌，五百万美元。”

    “……”

    第一个商品向来是炒热气氛的，众人也会跟着捧场。这次拍卖也是英式拍卖形式，价高者得。

    “一千万！67号桌出了一千万！”

    突然就把价格拔得那么高，全场顿时哗然。拿破仑·波拿巴的黄金镶嵌军刀也只有650万美元，一时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空助那一桌。

    “还有没有更高的，一千万第一次！1250万，42号桌。”

    “67号出五千万！五千万第一次！”

    拍卖师环视一周：“五千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

    森鸥外看向贝尔摩德端着酒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空助，颇有把他手撕了的架势。

    “一亿！？67号桌把价格抬高到了一亿！相信已经没有更高的价格了。”

    森鸥外已经不去看贝尔摩德了，而是看向正观赏着三日月宗近的空助，喃喃自语道：“这不是花自己的钱，就真一点都不心疼呢……”

    “一亿，第一次。”

    “一亿，第二次！”

    “一亿，第三次！！”

    一锤定音。

    “恭喜67号桌，成为了三日月宗近的新主人。”

    空助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