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不放在眼里。
它神色狰狞，腰间的手突然长出了两张嘴巴，嘴巴蠕动几下，喷出两束液体。
明月乡动也没动，指尖一竖，一道保护光屏出现在她和童磨身前。
液体屏障上滑落，落在地面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嘴巴能吐出这种东西吗？”童磨提着灯笼，堪堪往前一步，“呐呐，食人鬼先生，你平时还能吃饭吗？”
“正常人应该不会用这个嘴巴吃饭吧。”明月乡情不自禁接道，它现在这个样子，长得倒和平安京里的妖怪有些像，但鬼的实力嘛……
单从不能见日光这一点来说就比妖怪弱多了。
吃了这么多人，鬼也进化得聪明，见几次攻击都落空，它谨慎地站在原地：“你们也不是人？”果然，正常人哪有那个男孩那种奇怪的眼睛！
见它一直不回答自己的话，童磨撇嘴：“真不友好。”他转身看向明月乡，“大人，我能问他几个问题吗？”
明月乡对自己养大的孩子向来宽容，点了点头，抬起手腕。
鬼只觉得身体一沉，咚一下跪倒在地，青石地面硬生生被它磕出一个坑来，它奋力挣扎，身体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四肢被牢牢摁住，动弹不得！
它脸色顿时变了又变，最终化成惶恐：“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惊恐的模样哪里半分还有一开始时的耀武扬威。
明月乡略略嫌弃地别开眼，它脸上表情一多，更丑了。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她轻声，话语却如同利针，句句刺进鬼的心里，“从现在起，他问什么你回答什么，知道了吗？”
鬼还在挣扎：“凭什么！”
“凭什么？”明月乡复述，眉眼一弯，鬼腰间长出的手应声而断！
“啊！！！！！！”凄厉惨叫惊飞了屋檐上的乌鸦。
这一次，断手处再也没长出新手。
“真是当鬼当久了，都不知道服软了吗？”明月乡的语调仿佛在笑，“现在游戏规则，是由我定噢。”她拍拍童磨，“现在可以问了。”
童磨小跳步来到鬼的身边，凑近了脸观察他：“食人鬼先生？你活了多少年了呀？”少年尾音拖长，软软的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又吃了多少人了呢？”
“六、六十多年吧……”注视着那双异色眼瞳，不知为何，明明不想鬼仍是老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吃的人没有计算过……两百多个吧……”
龟缩在秋山县的日子让他获得了不少稳定粮食，即使不出门狩猎，愚蠢的探险人也会源源不断送上门来。
“诶，吃的好多！”话虽然这么说，童磨却没有露出一点吃惊的神色。
无论两百多个人还是三百多个人，在他眼里只是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罢了。或许今天就算有这么多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大幅度的情绪波动。
“受了伤也可以快速复原，鬼有寿命限制吗？”
“不知道，”双重压迫下这只食人鬼可谓是有问必答，“有充足食物可以活很久？”
“能永生吗？”
“不知道。”
“好吧，”童磨向后一坐，“我问完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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