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皇都,京城。
一场雨下来,往来的客人都滞留在此,客栈里人满为患,处处可见往来的商旅、修士,以及探亲访友的普通老百姓,闲了聚在一块,开始谈论京城的八卦。
“城西万剑宗,大红灯笼都挂了好多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办婚宴啊”
“就这两日了,没看到天下门派都来道贺吗昨天咱们楼下又来了一个门派,问了京城所有客栈,都找不到地方住,这可都是冲着万剑宗的面子来的啊。”
“啧啧,这万剑宗可真是气派,对面城东就是楚皇皇宫,可不见得有这么气派”
客栈顶楼,姬夜悬腿坐在窗口,伸出手淋着雨水,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色,一脸满足,精灵王在雨中飞舞,或是坐在屋檐上,看着京城里四处躲雨的人。
屋里,阮轻烧了炭火,让屋子里暖和了一些,手里拿了张万剑宗的地图,正在研究。
万剑宗婚宴在即,他们还没找到宋四姑娘,眼下时间紧迫,必须得潜入万剑宗搜查了。
他们刚到京城,客栈全住满了,只有这“福满酒楼”还有一间顶楼的空房,阮轻只好交了房钱,带着姬夜和精灵,跟靳十四一齐挤在这屋。
好在顶楼的视野极好,窗口正对着万剑宗宋家,能看到万剑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靳十四抱剑倚在门口,看了会阮轻,说道“我去弄点吃的来。”
“不用,”阮轻头也不抬,“你去叫人弄床被子来,晚上就睡这了。”
姬夜和精灵同时回头,看看阮轻,又看看靳十四。
靳十四只看着阮轻,挑眉淡笑,“不用,我睡外面。”
阮轻便不说话了,只由着靳十四去忙活。
楼下人们继续谈论着,声音穿过雨声,清晰地从窗口飘来
“说起来,这可是宋宗主二婚了吧”
“哎老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宋宗主这次是三婚了”
“怎么就三婚了这俺可真不知道”
“原来这宋宗主的第一任发妻,就是现在的宋笙丞宋公子的娘亲,宋夫人病故后,宋宗主又续了弦,只是没多久又和离了,这可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这宋宗主十多年来,从未娶妻”
“可不是吗,否则人们怎么会说,娶妻当娶宋如意,嫁人当嫁宋钦砚呢”
“哈哈哈,宋如意这个我知道,她一双儿女都生的好,尤其是天清君,小小年纪就以一人之力逼退了魔族大军,还有那三小姐阮阮姑娘是吧”
“阮轻,那可不是宋如意生的,那是陆掌门在外面留的情。”
几人聚在客栈屋檐下,叽叽喳喳议论着,忽然一股飓风裹着雨朝他们扑了过来
“哎哟,这雨怪异的,我进屋去了,不跟你们说了”
“兄台改日再会啊”
姬夜气呼呼地关上窗,扭头跟阮轻说“晚,你别跟这些人族一般见识”
阮轻笑了,放下那张地图,拨了下炭火,淡然说“你也别淋雨了,过来烘一下头发。”
姬夜的长发湿哒哒地盖在肩头,看着那火,嘟着嘴说“不要,我可不想变成烤鱼。”
阮轻哭笑不得,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头发,又把窗户打开了,远眺宋家门口。
南天宗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宋家门口,一众人乌泱泱地打着伞,被宋家的人迎接进去。
此次宋钦砚要娶的第三任妻子,名唤于茂华,乃是南天宗宗主之女,与万剑宗结亲,算得上门当户对,强强联手。
入夜,靳十四从雨里回来,带了京城最有名的醉虾和烤鸡,油纸包着放在怀里,拿出来时滴水不沾,还热乎乎的,可把姬夜和精灵王高兴坏了。
两只深海生物虽然喜欢人界的美食,但没靳十四这么广的路子,每次他出门回来都不会空着手,光是这一点,足以俘获姬夜和精灵王的心了。
靳十四浑身是水,没往屋里走,脱了笠帽丢在门角,姬夜施了一道术,将他身上的水汽弄干,招呼他一起吃东西。
靳十四便凑过来了,大多数时候给他们分食,吃的很少,偶尔看着阮轻,只不说话。
阮轻回眸看了眼靳十四,“你刚才出去,看清楚南天宗那于茂华长什么样吗”
靳十四点头,“在屋顶远远看了一眼,记住了。”
阮轻颔首,眼睛里带着称赞的笑意,将面具摘下来,道“一会你帮我易容,我晚上得去一趟万剑宗。”
昔日在蓬莱阁时,靳十四易容成阿晋跟她在同一艘船上,那人皮面具做的几乎跟真的一样。
“易容也改不了声音,”靳十四说,“你一出声就会被发现。”
阮轻笑说“我不说话就是。”
靳十四说“我刚才远远地看了一眼,于姑娘的性格挺开朗的,你不说话也会被人发现。”
阮轻敛了笑,只瞪着靳十四。
靳十四“”
不过短短一瞬,靳十四败下阵来,轻声一笑,眼睛弯起,摊手做认输状,“行吧,我跟你一起去。”
靳十四从纳戒里取出易容工具,徒手给阮轻捏脸,指尖拈起滑石粉,触到阮轻的脸,他手指轻轻颤了下,细腻的粉簌簌掉落。
阮轻抬眸看他,呼吸落在他手心,偶尔睫毛刮到他指尖,靳十四勾勾唇,呼吸微滞。
阮轻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靳十四,她认真地打量着他,视线落在他鼻梁上,偶尔凝视着他那双眼睛,那双淡漠疏离的眼,此时有些不太平静,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丫头。”靳十四忽然出声。
阮轻抬眸看着他,目光清澈,神色宁静,还有点乖。
靳十四心跳稍快,耳根微微发红,唇角勾了下,他说“闭眼。”
阮轻只得将眼睛阖上了。
半个时辰后,约二更时分,两人出现在万剑宗,分别易容成于茂华和宋钦砚,先藏在宋钦砚住的地方附近。
没多久,喝得半醉的宋钦砚从客厅回来,进了屋。
婚宴还有两日,但身为喜宴的主角,已经提前在应酬了。
阮轻上去敲门,侍女见是“未来夫人”,连忙去叫醒宋钦砚。
片刻后,宋钦砚起身更衣,来到阮轻面前,温和地看着她,问道“茂华,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我”阮轻欲言又止,垂下头说,“我其实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宋钦砚揉了揉脑壳,醉意上来,根本没去分辨,做了个“请”的姿势,温声说“正好,我陪你走走吧。”
阮轻便带着宋钦砚,往后院走去,没多久靳十四顶着宋钦砚的脸进了屋,支开侍女,开始找密道。
阮轻一路上都不说话,垂着头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这样瞒不了多久,靳十四说得对,她从未见过于茂华的样子,一开口就会暴露,到时候打草惊蛇了,反而引起麻烦。
宋钦砚吹了会冷风,醉意醒了不少,跟在阮轻后面,问道“茂华,你说的事,到底是什么”
阮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地说“想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听了些传言,心有疑虑。”
宋钦砚微微一惊,忙说“什么传言”
阮轻又不说话了。
宋钦砚心里着急,又不敢乱说惹得这未来夫人多疑,叹了口气说“你莫要听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无论如何,我待你必定是真心的。”
阮轻点点头,两人转身往回走。
靳十四将宋钦砚屋里每一面墙都敲了一遍,将书架移开,地毯掀开,找机关和暗格。
时间正紧张地流逝,他必须加快动作,早点找到密室,找到那位宋四小姐的藏身之处。
而就在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以及宋钦砚的说话声
“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不要胡思乱想,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了。”
阮轻点点头,朝屋里瞥了一眼,转身离开。
靳十四连忙将毯子和书架恢复原位,几乎同一时间,门被推开,冷风送了进来,宋钦砚回屋,站在门口愣头愣脑地想了下,总觉得今天见到的于茂华怪怪的。
可能姑娘家到了大喜的日子总难免会紧张,宋钦砚没有多想,往屏风这边走来。
与此同时,靳十四屏着气息,弯腰,猫一样钻到了一张床榻下面。
宋钦砚停下,看了眼四周,接着走到书架旁,将某一层架子抬起,然后轻轻往旁边一推,听得齿轮转动的声响,书架被整齐地分开,自行往两边退去,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宋钦砚取出一支瓶子,倒了滴血上去,血禁启动,暗门开了。
靳十四在床榻底下看着他进了密室,这才起身,从正门出去。
门拉开,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用着和阮轻刚才一样的脸,面色焦急,朝他怀里扑了过来,急躁躁地说“宋郎,怎么办啊,后天就是婚宴,你看看我脸上这里,是不是长了个疹子”
靳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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