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貌美知青14

    江露是怎么也没想到。

    当初碰了她一下, 耳朵和后面的脖颈就会红成一片,看到她冲他笑,就会脸红的移开视线的那个看着就蛮清纯的李援朝, 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看他这一脸急得好像全身细胞都在焦,都在燥的样子,真是急不可耐, 低三下四, 还跪下了高贵的男儿膝

    江露立即有了一种他求着自己的感觉, 那骄傲劲儿就上来了。

    但这种牛哄哄的感觉也没有维持多久,她性子很软, 看他可怜,也就心疼地松了口。

    迂尊降贵, 勉为其难地对他点了点头。

    他眼睛那么黑, 那么幽深, 那么亮, 他低头专注仔细地盯着她。

    江露答应后,就被他看得脸颊爆红,像涂了胭脂,郑清河现在真的变化太大了, 他的目光也变得太过炙热,她被看得都有点想逃走了。

    她微微一动, 他就很快察觉到了

    这个男人,竟然还开口威胁她

    “想跑你敢”他移到她耳朵旁, 低笑说道“你已经答应了的, 若想跑, 我就”

    他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好好好, 不跑不跑我不跑”真是怕了他了。

    江露赶紧认怂,她要杠,他比她还会杠呢,她伸手就推他两下,结果就被他抓住了手不放了。

    她拽他就拉,江露明白,他这是在戏弄她呢,见她开始恼了,他还低低的笑了两声。

    “郑清河”她不高兴了,

    她就搞不明白了,你说你一个双膝下脆男人,还跪在她面前的人,跪都跪着了,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很牛的样子凭什么呀

    跪着的人何以如此骄傲

    自己看看自己跪得姿势好不好,认清自己位置行不行。

    男人,那就得给女人下跪的,这世界有一个数一个,没有一个男人,没给老婆跪过,不信就说出来是谁,看他有没有给媳妇儿跪过。

    就连他郑清河现在不也双膝着地吗

    牛什么啊

    “以后你,只能对着我这样,遇到别人,就给我老老实实,不许再姿势不对的坐椅子,听到了吗你敢在外人面前,还像上次在我家那样不规距的坐姿,我”他威胁地瞪了她一眼。

    坐个椅子都做不好,七扭八歪的干什么不知道有外人在吗

    他一抬手,她立即吓得惊呼了一声,“啊,我错了我改”刚才还理直气壮,现在马上枯萎,算了算了,两个人在一起,她不敢杠,因为两者相遇,体力强的人胜,她嘴巴哪有他的力气大,她要是有郑清河的体力,她能追着郑清河把他打得满头大包,让他跪地求饶。

    可她没有

    她的小胳膊小腿,实在是杠不动他。

    她见好就收,立即撒娇,“我听到了,好,我答应你,我最乖,最听你的话,那我以后不在外面这样了,只对你,好不好,行不行,清河,要不今天算了,我想反悔”她声音叫郑清河三个字,那叫出来的字眼,百转千回,还带着波浪,还带着勾子,每个字都能叫得郑清河脑子发昏。

    他脸上开始汗气蒸腾。

    本来呢,今天他只是吓吓她,因为太想她了,抱一下她就行了,可他低估了这个女人对他的吸引力,而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他突然就很想,很想她彻底的属于自己,永永远远。

    晴天的夜晚,繁星满天,天边的一轮明月,挂在树梢。

    一切都很静谧,唯有偶尔的虫鸣声惊起。

    制药厂的宿舍一开始是很喧闹的,慢慢时间渐晚,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少。

    宿舍里的灯也一个个关掉了。

    唯有其中一盏一直没有关闭。

    直到很晚。

    很晚。

    终于,从心到人。

    全都是他的了,

    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他的。

    进了门就急迫焦燥的心,终于在得到后,在满足后,缓下了躁动的心跳声,在黑暗里,他幸福地在女人唇间印下一吻。

    很好,从今以后,她就是我郑清河的人了。

    制药厂的工人起床很早,食堂的早餐时间,是早上的六点半。

    一夜过去,天边初阳升起,起来去澡室洗了个澡后,郑清河又生龙活虎起来,不但不萎靡,反而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丹,神采奕奕,还满脸的笑容,连湿漉漉的头发茬都带着喜色。

    郑清河的宿舍,左边那个工友生病请了病假,右边也是个单人小宿舍,是厂里的一对夫妻住的,丈夫是车间的一个工作经验二十年的老技工。

    看到郑清河一早手里拿着饭盒和饭票,出了门后,还把门给紧紧的关上。

    何技工正好也出来打饭,看到郑清河的举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是厂里的老工人了,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的制服装,去食堂买完早饭,吃完就要直接去上工,见到郑清河后,他慢走了几步,似笑未笑地看了眼他,“小郑啊,今天起来的挺早啊。”

    话里似乎有话的样子。

    郑清河神清气爽地回他道“你也早,何叔,嫂子今天没出来买饭”这两口子平时一般都是女的出来买饭。

    何技工笑了一声,“你嫂子昨晚累到了。”至于为什么累到了,那还用说吗,厂里的宿舍能隔啥音呢,尤其晚上那么安静,一墙之隔,有点声音啥听不到

    以前都是这小郑听他们夫妻俩的墙角,昨晚可是反过来了。

    他们夫妻知道小郑有对象,厂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听说这几天他还在张罗着买结婚用品,到处在凑各种票,看样子人家是要结婚了,夫妻俩倒也能理解,他们夫妻结婚前也忍不住偷摸的,人之常情,何况人家小郑那背景,夫妻俩也没扯那闲事儿,上去拍门叫人家惹人嫌,被子的蒙头,睡过去就算了。

    没想到,隔壁这小郑平时看着挺正经一个人,见到厂里好看点的女工,人家目不斜视,有的女工想上前跟他搭个话,讨个巧,这小郑都不怎么接话,高冷着呢,真没想到,跟他对象,就不一样了,那是太热情了,到底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

    他就怀疑,这天都亮了,晚上没睡多少,那他白天能开好车吗。

    他那对象,也真是绝了,害得他昨晚,把她老婆累坏了,现在还在睡觉呢,他这一觉起来也是腰酸背疼。

    可再一看郑清河,那叫一个生龙活虎,龙精虎猛,人家啥事儿没有,精神好着呢,到底是年轻人,就是精气旺,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他是真的老了,不服老不行。

    两人凑一起下了楼去了食堂。

    “怎么样小郑,准备结婚了吧”何技工问道,这都睡一起了,肯定是要结婚了。

    “嗯,准备建国日那天结婚。”郑清河心情好,脸上就带着喜气儿,一脸痛快地回了何技工。

    “建国日那天好啊,是个好日子,算算时间,只剩一周了,你来了才一个多月就结婚了,还娶了个那么漂亮的,可真有福气,我可等着吃你的喜糖啊,小郑”

    “喜糖缺谁不能缺着您,都有份。”郑清河露出了笑容。

    何技工捂着腰,端着饭盒,看着郑清河一身轻松,什么事没有的样子,真是羡慕的要死,这小郑当真是拣着好的了,他那对象,他看见好几回了,人长得好看着呢,那个身材,那模样,那长得 ,大美人。现在想起来,连那说话的声音,都苏苏的,听着可好听了呢。

    郑清河在食堂用饭票买了素豆腐、炒青菜、蘑菇汤,还有一饭盒红烧肉,几个馒头一小钵白米粥,就给端回了宿舍。

    床单郑清河起来就换了,早上还用热水给江露擦过澡了,擦完他才去了澡堂,离开的时候他还忍不住亲了她脸蛋儿好几下,江露长得那真是可爱,一开始看着妩媚,但是赶时间长了,他是真的可爱,不但可爱她还可人疼,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哪哪都和他的心意,看到了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

    当初她是最讨厌知青的,女知青也有跟她说话聊天的,他觉得厌恶,没有想到,在去接知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哪怕她是来自城里,哪怕她是知青,他都不管不顾,心里只为她分到自己大队而心喜。

    为她已经有了对象而心焦,为她知青房子漏雨而心急,为她干活弄伤手而心痛,为她吃不上好吃的而难受,那个时候,哪怕他知道她有对象,还是忍不住的想为她做点什么,想让她过得好,连出去赚钱的事都搁浅了,只想一门心思的守着她,怕她被晒,怕被淋,怕她热,怕她冷。

    为她拿钱找人换工作,为她得罪吴支书,满心满眼里都是她,她中秋时对他说的话,他那时只觉得心已死,无父母,无爱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爱他,那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哪怕死掉了,也无所谓。

    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没想到后来因为去她的城市,去看她最后一眼,一切就柳暗花明,而如今,他终于要把人娶到手了,心中的宠溺和爱意自不比说,这个女人,真的从他第一眼见到,就已疯魔了。

    世间再无其它女人能走进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而已。

    郑清河虽然爱逗她,爱和她闹,时不时想亲她一下,还咬咬她鼻子,江露不明白,但他知道,他是心里喜欢到不知道如何表达,唯有动作间和她亲昵才好。

    现在,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从此都是他的人了,只有他能拥有,他以后会是她的丈夫,她会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会有家,会有孩子,他就觉得感恩,他会仔细对待,小心呵护,毕竟那可是要跟着他一辈子女人,从头到脚得要好好爱护才行,不过江露只有一点不好。

    就是太娇气了,皮肤也太娇气了,他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手腕还是有些淤青,他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了药膏,给她细细涂上,反复地揉淤青处,心疼是心疼的,但心疼过后,看着她的睡颜,心底忍不住泛起愉悦来。

    饭盒与好吃已经放在桌上了,揉完淤青他又低头亲了她好几下,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从头到脚他都喜欢呢。

    江露被他吵醒,淤青的地手腕按得她疼,于是就又开始扑腾,开始吵闹“别动我”

    “郑清河,我告诉你呜,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我再睡一会,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告诉你,郑清河”她留下了狠话,“你要再吵我,我就,我就,我就给你跪下了,呜,让我再睡一会儿,你滚开”

    气到最后,她脚都揣到了郑清河脸上,脚都快怼到郑清河的鼻子上了,郑清河都没有拨开她,他心满意足,随便她干什么,就像江露说,他高兴了,任她撒欢,她能踩着郑清河的脑袋上天。

    他还低声哄着“起来吃饭,我刚到食堂打来的,有你喜欢吃的蘑菇,快点”

    “我不起我不起我不起我要睡了。”

    “再不起,饭一会凉了。”

    “凉就凉,你吃,我不吃了。”

    “乖,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把被子掀了。”

    “啊啊啊,郑清河,你还是不是人啊看我拳打脚踢伺候你,鼻青脸肿送给你,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郑清河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这是哪来的妖精,说得什么胡言乱语。

    他对江露下了最后通牒,“起来,吃完了再睡,你要不起来,你别怪我拿手段了啊,到时候你别哭就好。”

    他嘴里这么严肃地说着,但脸上,却是满脸的宠溺。

    江露就是这么你强我弱,你弱我强,你攻击我游走,你游走我上天,郑清河要语气好点,她就作起来,郑清河要是严厉起来,她立即怂,她的常用语,“我不跟你杠。”说完扭头就跑。

    真的让郑清河又气又无奈,到底谁幼稚

    江露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手臂朝他一伸,“你满意了,我就睡了五个小时,我起来了你真是个魔鬼”

    郑清河嘴角微翘。

    “看什么看,给我衣服啊,我的衣服衣服呢,快拿给我”

    他此时是心甘情愿。

    郑清河只是,衣服还有些脏呢,他拿在手里看了看。

    又看了看江露。

    江露就明白,“那怎么办”

    郑清河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你的衣服怎么都是白色的,稍微蹭到点灰就脏子,你说怎么办我给你洗被。”

    见她那捏被子的手指根根如葱管,柔弱无骨,白嫩如膏,它就长着没洗过衣服的样子。

    郑清河把衣服放进盆里,他默不作声的走到床边,一下子强有力地将江露拽到自己身边,然后使劲儿地又亲了她脸蛋儿两口,然后亲额头,亲下巴,与她亲呢了好一会儿。

    这才把有点凉的早餐给江露放过去,最后郑清河哄着,诱着,宠着,差点将吃的喂到她嘴里,一个劲的让她多吃点,生怕把她饿坏了。

    喂完,他才拿着衣服去水房和一群女同志挤着水笼头洗,一想那些女人的七嘴八舌,他就头疼。

    江露在郑清河宿舍待到了晚上。

    她不得不回去了,再不回去江母就要发飙了,昨天的衣服早上被郑清河拿到水房去洗干净了。

    一个一米八、九的大男人,跑到水房偷摸地搓着对象的衣服,也不知道哪买的小衣,特别小,他巴掌还大,那么一小点洗着怪滑稽的,主要是他还得躲着人,不能让人看后,最后他是掩在了别的衣服下,闭着眼搓的,他好不容易把衣服都搓完,端在盆里拿了回去,最后晒在了他书桌前的窗户上。

    今天是个晴阳天,大概晒一中午就能干了。

    一个书桌,他在看书,头上挂着那么多的女士衣服,书桌上还用桌接着水,江露偷笑了一下,也没办法,书桌就在窗下,只能等它被太阳晒干,她才能从被窝爬出来,没晒干前,郑清河看一会书就要跟她玩一会儿。

    她就那么好玩吗,他那不是和她玩耍,他那是欺负她。

    气得她拿拳头打他,还打了几下,最后还气哭了。

    郑清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会这么幼稚呢怎么像个小孩子,以前在红旗大队对她的体贴,对她的照顾 ,对她的好呢,不当人

    郑清河见她哭,愣了下,顿时手足无措地松开了她,不敢随便动她了,连连哄了她一下午,又是卷在被子里搂着,又是连被子一起抱起来,然后像抱着孩那样在屋子里抱着她转圈圈,要么就把她往上扔再接住。

    简直把她当个宝宝一样。

    江露吓得,这是什么啊扔上去再接住,他这是什么魔鬼操作

    江露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被郑清河不知如何是好地稀罕了一天,终于她能穿上自己的衣服回家了。

    她喜极而泣。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在房间里,在她面前,这郑清河简直幼稚的像个小鬼,什么丢脸的事儿,他在她面前都能做出来,脸都不要了,男人膝盖也都不要了。

    男人的自尊,他也不要了,以前脸皮薄的那个李援朝呢,快给她还回来,她不想要这个了。

    然而,一出了门,大衣一穿,上了车,顿时人模狗样,一本正经,谁也看不出他的芯子黄。

    郑清河上车后,看了看车镜,单手松了松衬衫的领子,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浮起隐隐的青筋,特别性,感,江露之前讨厌他的霸道,现在见着他这样又喜欢了,大眼睛眨啊眨的,盯着他的手臂和领口看。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在她副驾驶的座位后面,因为离得近,好像把她护在了怀里一样,然后回头看着后面倒车。

    他认真倒车的样子,真帅,江露心怦怦跳,宿舍里的他,她不喜欢,但现在的他,她又有点喜欢了。

    他沉默,目光专注地倒完车,驶出厂里时,才回了下头,看了江露一眼,低声道“你再这么看我,我就忍不住把车开到水库了啊”

    江露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色。

    这还是那个在红旗大队,看她时会脸红的李援朝吗还是男人在有了女人后,就都变色了呢真不知道他怎么放得开,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的。

    简直辣耳朵。

    “我不看了,真是怕了你了”江露气呼呼,他这样子不像个好青年,就像个坏蛋江露这个几十年后的,都经不住他这些过份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这么一个信息滞后的年代,他到底是在哪儿学到的这些歪门邪道

    郑清河翘起了唇角,他眼光高,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跟着那些走南闯北的倒爷,什么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全都知道了,他只是嫌倒爷找的那些女人不干净而已,从来不碰,也没有兴趣。

    如今终于碰到了他喜欢的女人,自然瞬间经验暴涨,他已经沉溺其中,食髓知味。

    倒爷在死亡列车上,玩命得赚钱,目地就是吃好的喝好的有女人,吃喝其次,女人才是最重要的,闲起来,嘴里三句不离女人,女人哪里好,哪里妙,郑清河早就清清楚楚,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听着听着就会了,他对江露说的,不过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中,还堪堪能入耳的,还有一些说出来,是怕她气恼得不想跟他处对象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从心到身,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哪里也跑不了。

    一路将江露送到江家楼下,他摸了摸江露牛奶般白的小脸蛋儿,又给她顺了顺头发,眼神中充满着眷恋,他现在一晚都不想和她分开,但是,她还不是他的人,她的人生现在还不归他管。

    但快了,只要再忍一周,他声音极温和地说“建国日那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那天结婚,你什么都不用管,结婚的东西我准备,你只要嫁过来就行。”

    “建国日那不是只剩几天啦”江露惊讶地扒着手指一算,还有七天,这么快

    “嫌快了那三天后”

    “啊不不不。”江露赶紧摆手,摆完看他,见郑清河正低头盯着她,脸上还带着笑意,“就要嫁给我了,怎么不愿意吗”他虽然笑,但声音可不是那么回事。

    透着威胁,不愿意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让你愿意了。

    那是极度的自信,之前因没得到她,他不自信,因为她随时可以跟他不处了,可以跟他分手,但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除了他,谁也不能娶她,他已经盖了章的人。

    她再也跑不掉了。

    “愿意,我愿意着呢,你这么霸道,谁敢不愿意啊,郑清河同志,我要回家了”江露嘟着个脸,不高兴的下车。

    进家属院时候,她还回了下头,郑清河一直在车里看着她走进去,那眼神殷殷沉沉的看着她,被他目光一路护送着走进楼道里,有点不高兴的江露又觉得自己安安全全,心里满满当当,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注视和幸福,她又忍不住高兴起来,一蹦一跳,往家里跑。

    结果蹦了两下就“嘶”了一声,江露捂着腿,骂了郑清河一句,最后,她慢腾腾回了家。

    “建国日结婚”江母正在削苹果,看着女儿洗了澡换了衣服,奄奄地坐在了沙发上,跟她说了这个事儿。

    “这么急这才剩几天了马上就建国日了,他跟你说要结婚的你们来得及准备东西吗”江母还乐观的想可能要过年左右,最不济也得一个月后,没想到直接就要建日结婚了,这小女儿才十八岁呢,正是葱嫩的年纪,这就马上要结婚啦

    江母这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儿了。

    “他说建国那天,是个好日子。”江露没什么精神,头发洗完半干,披在身后,黑亮黑亮如黑珍珠,泛着光,看着就很珍品完美的一头长发。

    她身上套了件宽松的红色针织厚毛衣,穿了条米色裤子,脚上套了布拖鞋,因为头发多,又厚,显得她一张小脸更小了,楚楚可怜。

    江母看着心痛啊,这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说嫁就嫁了呢

    她放下苹果,都没心思给她削了。

    江母不削,张露倒是口渴,撸了撸袖子,去拿刀自己削,结果江母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青印。

    郑清河就喜欢欺负她,他跟自己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幼稚,爱抓着她手腕,动不动就握着她手腕拽她,还会加一句,“过来。”他以为他是霸道总裁吗。

    还威胁她,还孩子气的逗着她,还喜欢和她十指交握,她想抽回来都不给抽,弄得她一边不停拽手一边跟他气道,“放开,放开你真烦人。”结果越生气他越抓着她手腕。

    所以就在手腕留下痕迹了,她皮肤嫩,稍微使点力,先是红,再变青,到最后就有点可怕了。

    江母一下子看到了,她是什么人,过来人啊,这握痕,立即拉住了女儿的手,坐过去,把她衣袖往上一拉,只见小手臂上好几个指印。

    江母脸色一变,江露毛衣宽松,领子处毛线织得松,扯就变大了,江母立即扯开她的衣领,看到了脖子下,女儿洗完澡,就套个毛衣,跟她说完事就要回房间睡觉,所以冷不丁被江母这么一拉,江露还愣住了。

    江母看得目瞪口呆,这她女儿这是被欺负了吗。

    “你们这你,江露,你这该死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这痕迹,这这是被那个郑家的儿子就算这样了,也不能这么这么,这简直,不像话她看着气得脸通红。

    江母脸色都变了。

    “妈”江露一见势不好,赶紧拉回自己的领子,她刚才拿苹果,哪里想到江母手上动作这么快,“我要去睡了。”说完她嗖地跑回了房间。

    江母简直气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要追过去,“你还没结婚呢,你怎么能让他碰你,你这孩子,这可怎么办啊,一旦他不娶你怎么整女孩子贞操多重要你给我站住”本来男方求娶,女方是有选择的,可以嫁,也可以不嫁,可现在这女儿和人家都

    这就没有选择了,不嫁也不行了,人都是人家的了,哎哟,江母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头疼。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看样子,她小女儿不嫁郑家也得嫁了。

    建国日

    好像,倒也是个好日子。

    最后,江郑两家人一商量,就定在了建国那天。

    结婚的衣服是张娜准备的,郑清河一身列宁装,有点像西装,衬得他身形笔直修长,江露也是列衣装,但她的是一件带腰带的红衣列宁装半大衣,款式不是旧款,都是修整过的,大翻领,很时尚好看。

    郑江两家的亲戚朋友部下,来了很多人,婚礼热热闹闹,一对新人,俊男靓女,尤其那个新娘子,实在长得太美了,婚礼结束后,都有人在议论,恐怕这些人里面,有人很多年后,想起那年冬天参加的那一场婚礼,那婚礼的酒好喝,婚礼的肉好吃,婚礼的饭很香。

    婚礼的新娘,貌美如花,一颦一笑,惊艳全场。

    晚上新人留在了郑家,新房安排在了郑清河的房间里,大红的双喜,被面床单都是红色的绸缎铺着。

    枕头是一对鸳鸯图案。

    江露坐在那儿,实际上宿舍那一次,到他们结婚这天,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见了,她又在躲着他,今天结婚,看来是真的躲无可躲了,从此以后,他可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监护人,她以后都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是可以管着她一切的那个人。

    一想起来江露就有点慌,有点乱,郑清河则相当的云淡风轻,进了郑家的门,可就再也跑不了了,江露就像掉进了猎户陷阱里的卷毛小绵羊,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应付完外面的客人,赶在晚宴后进了婚房,此时天已黑,灯已亮,他高大的个子,站在门口,杵在那里,瞬间就让这间不小的房间,压强加大。

    江露本来还受惊似的仰起小脸,想对他笑一下呢,讨好讨好,可一对上他那个沉暗暗的眼神,她就吓得赶紧移开了视线,脸扭向一边。

    灯下美人越看越美,越端量越绝色。

    郑清河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将门关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走进房间是要干什么,但楼下的人淡笑风声,面带微笑,男的心里都称郑清河好艳福,女的都想江露以后就是首长儿媳妇儿,未来无比风光。

    灯光下,郑清河坐在江露旁边,伸出手,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边慢慢地解着列衣装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江露扭开的脸已经红透。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房间隔壁就是郑佑平和江华,两个人听着另一个房间静悄悄的声音,郑家的房子隔音很好,一墙之隔,特别安静,但这个屋子里住的人,心情可不平静。

    郑佑平躺在那,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理都不理江华,他心里已经无数次在后悔了,尤其今天见到了江露,美人在骨,又在皮,不知是不是被人宠被人疼过得幸福,她整个人清新脱俗,妩媚无双,两个新人对视的时候,她害羞到移开了视线,脸上飘满红霞,眼尾轻轻的眨动,看着她的一群人,都看窒息了。

    明明是在婚礼上,明明那么多人,明明非常正经的场合,可就因为她那羞涩的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活色生香的错觉,美是真的美,好看也是真好看。

    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

    郑清河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大家心里都慕了。

    而郑佑平则是无限的悔恨。

    江华看着他背影,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随即翻过身,背对着背,同床异梦。

    一个月后。

    江露晚上肚子疼,脸都白了,吓得郑清河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四肢修长,肌肤在灯光下有一种铜的釉色,他不敢再作弄江露,赶紧套上了衣服,帮她将衣服穿好,然后一路抱着她开车去了最近的市医院。

    正好有个妇科大夫值班,郑清河把结婚证明交给医生看了,大夫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医生,她先戴了眼镜,给江露检查了一下。

    检查完从帘子里面走出来,脸上也没个好气儿。

    这一看就是新婚,两人都没个经验,大夫脸色可不好,这个男同志是怎么回来,幸好这小媳妇体质好,检查了下,倒没有什么疾病,很健康。

    江露坐在椅子上,手还捂了捂肚子,好了一点儿,刚才真的有点点疼,其实也没那么疼,就有一点闷闷的,但她心眼多,想装病,所以只有一点疼就被她说成很疼,本来只是一个借口拒绝他而已。

    谁知道郑清河那么紧张,还那么勤快,跳下床就把她一路送到了医院,她想半路反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医生,我妻子身体没问题吧”郑清河急忙问大夫。

    老医生拉了下眼镜,抬头看了看他,没好气儿地说“同志,你长得高大,你妻子娇小,平时要多照顾她点,女同志身体本身就脆弱,男同志要多多爱护自己的妻子,平时的夫妻生活要节制一些。”

    说完低头看了下旁边值班的护士。

    护士赶紧递上诊断单子给医生填。

    那护士脸上一本正经,好像没听到,但眼睛一直瞄着这两人,尤其那个小媳妇,那可真是医院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中,都少见的美人,是真得美,怪不得那男同志被医生这么说呢,有这么个媳妇,噗,也难怪。

    不过只听说过有累坏的牛,没听说过犁坏的地,这次倒是见到了,要不是实在看不过去,老医生可不会说这么一番警告的话。

    老医生也无语。

    江露一想起来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儿钻进去,脸皮火辣辣的,低着头都不敢抬,都怪郑清河她暗地里咬牙切齿,你等着,等你睡着了,看我不打你,当然是偷偷地打。

    唉,都是他如果不是有人,她能爬他头顶上,对他拳打脚踢。

    结果郑清河居然一点也不害臊,还问大夫“那多久算节制”

    那老大夫听罢,还看了看他,没想到这男同志还真的开口问。

    “一个礼拜二三次。”

    旁边值班的小护士,差点就捂住口笑,这男同志也也真有意思,问得老大夫都不好回答了。

    郑清河脸色立即难看了。

    他皱眉看向江露。

    江露听完顾不上害臊,立即精神抖擞地也看向郑清河,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到没有大夫都说了,我就说你不正常,你还不信,他最好以后严格按照大夫说的话操作否则她以后就肚子疼。

    像郑清河这样的,那真不是好事儿。

    至少对她不是个好事儿。

    她天天吃仙桃,体质够好了 ,还整不明白呢,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还觉得他在大队从不沾花惹草,对大队提亲的人眼风都不扫一扫,二十三了还没结婚,克制又忍得住,十分不好女色,是个单纯的又对她好的男同志,没想到一结婚,全变了,什么克制忍得住,不好女色她都要仰天哈哈哈大笑几声了。

    真是被他的外表欺骗惨了。

    那大夫说了句“明天带人过来,再检查一下。”

    “还要再检查呀”江露也顾不得害臊了,刚才检查那一回,丢脸死了,都怪他,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老大夫解释道“这次只是看诊,明天再检查其它方面有没有问题。”

    江露回去的路上,抱住郑清河的腰,撒着娇央求他“我明天不想去了,我不去了,我不检查了,清河,老公”

    郑清河脸也发黑,低着盯着她,有点嫌弃,好看是好看,但怎么就这么娇气呢,人家夫妻都没事,到她这儿,娇气的没边了,他觉得握下她手腕没事,第二天手腕就一块青,现在好了,还整上了医院,央求央求也没用大夫都说了让她明天再去看看,必须给他去,把全身检查一遍,他才放心,省得她又头也疼,脸也疼,没有舒服的地方。

    任她扭十八个劲儿,第二天还是被郑清河给带到了医院。

    各项检查完,大夫说,“怀孕七周。”

    两个人都惊呆了,算算日子,七周,那不就是第一次在郑清河宿舍里那次

    郑清河身体都僵住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幸好没出事,幸好他没任着自己,还顾着她点,否则,真的搞不好孩子就保不住了,还好她一说肚子疼,他就带她来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他都有些后怕,不时的看向旁边娇气的人,她倚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脸蛋上还有着气恼的红晕。

    他觉得,对男人来说世间最美好的事儿,就是家有娇妻,妻有娇儿,缺一个都是遗憾。

    他把车开得极慢,一路上,频频回头,看着这个女人,他的妻子,他孩子妈,现在肚子里揣得那个还有没长大,是他的种,他就知道,他很厉害,还真的是第一次的时候,就怀上了。

    一路上,郑清河的嘴角都是翘起来的,心中的得意自不必说。

    他六岁之前的事,已经无从追忆。

    丢掉的记忆也许永远也不会记起来,当年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那么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如今,他有父有母,有时却并不觉得有多少安慰,人生最难的时候,他抗过去后,早不再需求父母的怀抱了。

    他认回父母,唯一就是让他娶到了他爱的人。

    他想有个家,有个深爱的女人,有个孩子,那些年少时他羡慕的,不曾拥有过的,和他失去的,都将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治愈,守护她,可能是他一生的使命。

    这个消息传遍了郑家和江家,两边家长开心极了。

    江露也开心极了,虽然生孩子她有点害怕,但是这段时间郑清河就不敢再烦着她了,他老实了,那她就轻松多了。

    摸着肚子她还得意洋洋的。

    “看你的那个样儿。”前来看望她的江母还瞪了她一眼,“你得意个什么,你婆婆一算时间就知道,你们不是结婚时有的,结婚前就那个了,女孩家的,丢不丢人呐我都替你臊得慌”

    江露还管那些,“哎呀,我不知道,说这些干嘛。”反正她脸皮厚。

    晚上江露睡在红色绸缎床单上,雪白的皮肤与红色的绸缎对比之下,那是无比的好看,可惜只能看不能动。

    郑清河小心的上了床,将她楼在怀里。

    低头看着她的娇颜,宁静而悠远。

    灯光下,气氛分外的温馨,他用手指轻轻地梳理她丝滑的长发,发间有淡淡的诱人的香味。

    江露似睡未睡,对他无比的依赖,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摸到他温暖的胸膛,她本能的朝他怀里拱去,只有那里,是她可以依靠的港弯,他会永远保护着她。

    灯光下,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中,有无限的温情与温柔。

    他用手慢慢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儿。

    轻轻地唤“江露。”

    江露昏昏欲睡,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嗯”了一声。

    影影绰绰地听到他好似对她轻声地说“好爱”

    接着他的脸庞就在灯光下慢慢模糊了起来。

    失去意识前,她想起了一首歌词。

    我爱你好爱你

    对不起谢谢你</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