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舞会的大厅,装饰得很奢华,欧式吊灯,灯盏镂空雕花,绚丽多姿。
这样霞明玉映的光色下,贺绍廷的侧脸更加的俊朗不凡,门口这一幕,不止被总督夫人看在眼里,也被这次舞会上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看在眼里,她们可正眼神偷瞄着门口呢,就等着贺少帅出现的时候,展露自己最美的姿态,露出自己最得体的笑容。
谁知贺少帅刚一迈进来,就被余熙佳撞个正着,贺少帅还扶了她一下,两个人靠在一起极亲密的样子。
不少女士小姐银牙紧咬,强颜欢笑,有的甚至扯着手里的丝绢。
这次贺家的舞会办得非常隆重,舞厅富丽堂皇,又是钢琴演奏又是香鬟华服,一片乱花晃人眼。
贺家这次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请这么多的名媛小姐闺秀前来,早有人就此透出了口风。
贺少帅到了年纪,这次舞会正是要为他挑一位名媛做正妻,说起,少帅这婚事也很是折腾。
在祁城,有谁不想嫁给贺少帅这样英武不凡,前途无量的男人谁人不想要,还是不想要总督府这样奢华的排场,亦或是不想和总督结下亲家的关系呢
此时,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
连中层阶级排上名号的小姐都来了,总督夫人来者不拒,只要儿子看上了,家世微逊,也都有机会。
每个来此的名媛小姐都极尽打扮,争研斗艳,竞相比美。
其中洋派小姐更为出众,余熙佳就是其中之一。
她虽然是富豪之女,也从欧国读书归来,可出国不过是为她的身价镀了层金罢了。
这个时代,女人不似男人可在乱世中建立功勋,武不可行军打仗,出生入死,又难以成为国之栋梁,连学校教授女人的课程都是些文艺琴画之类,出门工作又会被视为下种人等,擗以这些上流地名媛小姐,唯一的出路,就是嫁入好的门第中。
比如,总督府。
余熙佳的父亲,余同宝就对她能嫁入高门,寄予厚望,尤其是嫁给总督的儿子,贺绍廷。
毕竟这个女儿,外貌非常出色,他又花了重金自小培养,并送出国镀金归来,洋派小姐的派头,自是风光,关键是总督府的二少爷,也还没有订亲。
大有机会。
余熙佳今年正好双十年华,与总督府的贺少帅年纪很是合适。
他对女人寄托希望,但余熙佳不以为然,她留过洋自是见识过不一般的男子,内心崇尚自由婚姻,自由恋爱,若是不喜欢,她可不会听从父亲的安排,不过在她一见到贺绍廷的照片,余熙佳就被照片中那军装少帅彻底迷住,无法自拔。
照片里,那微仰脖颈,高贵的傲慢眼神,那压低眉眼,漫不经心的凌人气质,简直令人心醉。
她看上这个男人她余熙佳看上了,心悦此君。
今日她也来参加宴会,宴会前特意用心打扮了一番,既有一份端庄大气之美,又有一丝别样风情,本就长相不俗,稍一打扮,就成为宴会焦点,尤其她颈间最喜欢的一款宝石项链。
在灯光上,耀眼而夺目,给她带来了一分高贵艳丽之美。
是凌驾于整个舞会,迷人的魅力与美貌。
从窗户她见到了身披风氅,快步走进来的贺绍廷,她急忙拿了一杯白葡萄酒,装作路过门口的样子,然后与之相撞,这种搭讪方式,自然是从异域学来,果然,彬彬有礼的贺少帅,伸手从容地扶住了她。
并且眼神在她脖子处流连了一会儿,才放开他。目光环视四周,对她微一点头,就向迎过来的母亲总督夫人走过去,那一身军服,矫健挺拔的身姿,倨傲冷漠的神态,生来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
在场的长辈男士,觉得此子之雄风,前途无量,必是一上上佳婿。
在场的女士与小姐,只觉得这少帅,甚是高大英俊,气势不凡,一双双美目,皆落在他身上。
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贺少帅依然潇洒自如,旁若无人。
“这么晚,你还知家里有事舞会可就差你一个,快快,上楼去换身衣服再下来。”总督夫人见着儿子,满面笑容,并催促他去换一身西装,再跟喜欢的名门佳丽跳只舞,交际一下。
贺少帅微皱眉头“母亲,以后家中舞会,你主持就好,不必叫我过来,我没时间,军区那边还有事要忙。”
儿子抱怨,总督夫人哪有听不懂之理,再说,这哪里是普通的舞会,这可是特意为他办得。
“军区我都问过了,哪有什么事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我也不问,但连一个舞会都没时间参加你也不能天天混在军区,也要多多与人交际,你看这些名门小姐”
说的都些老生长谈。
贺绍廷不耐烦地看了眼钟表,“我真有事要忙”
总督夫人瞧了儿子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二子这脾气,他要走,就算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今日了别想强留了他,从小就极有主意的一个人,有主意到看看这满场的美人,都无动于衷,她一个女士都觉得美得眼花缭乱呢,可他儿子正眼都不瞧一眼。
真是气煞她了。
百花争奇斗艳,难道一朵都入不了他的眼
真当是太子选妃白白让人来一场。
总督今年四十五寿,还有纳五姨太的心思,她这儿子却半点不像他父亲,娶个亲都这么艰难。
“那你至少跳一支舞再走,否则太失礼了,永麟。”总督夫人道,她一生气,就会唤儿子永麟。
这时余熙佳跟了过来,贺绍廷听到总督夫人的话,心不在焉地随手一指走过来的余熙佳道“那就她吧。”
两人滑入了舞池。
贺少帅的舞姿标准,余熙佳腰肢曼妙,看在众人眼里,那是俊才佳人,极般配的一对。
余熙佳心脏怦怦地跳,贺少帅身上有一股冷洌男人味儿,熏得她脸颊绯红,他修长结实的手,轻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在舞池旋转,他手上有茧,微微粗粝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她被握得阵阵酥麻,身体发软,声音发颤,她刚刚开口“贺少帅”
贺绍廷微握着她手,盯着她的脖子,突然问了一句“你的项链何处买的。”这颗宝石很漂亮,莫名跟他姨太太的肌肤很配。
余熙佳的皮肤很白,但与某个得天独厚的人儿相比,也只能算一般了。
“项链”余熙佳愣了下,“啊,这个项链,是我在欧洲留学时当地订做的。”花了二百多欧,若不是她父亲祁城首富,留学给了足够的费用,她也不舍得买,主要是这宝石太美了,她最喜欢,自然要用最好的项链搭配。
“欧洲哪里这颗宝石也在欧洲定制”贺绍廷紧接着问。
余熙佳
一个男人,通常不会对女人的项链如此感兴趣,也许会说句漂亮,却不会追问在何处买的,哪家店。
“宝石倒不是定做,是我母亲的陪嫁。”她母亲有一只银镯子,是当初陪嫁过来时祖母送的,后来又送给了她,她嫌那只镯子的样式太老派,不够洋气,一直没戴,但那只手镯上雕饰鱼眼处有一颗红色宝石,十分艳丽,她就把宝石撬下来,镶嵌在了项链上,而不值什么钱的银镯就赏给了下人。
贺绍廷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余熙佳试探道“贺少帅打听项链,是要买来送给伯母的吗我倒知道几家样式洋气的首饰店,可以介绍给您。”
贺绍廷看了她一眼“不,送给我一个姨太太。”他心不在焉地又看了眼那颗红宝石,跟他的露珠儿真的很配,“哪里还有卖这种品质的红宝石,有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余熙佳的微笑,僵在了嘴边,贺少帅,有姨太太
“夫人快看,少帅选了余小姐跳舞,两个人聊得不错,看样子,对这位余小姐很有好感。”那位中将夫人笑道。
总督夫人这才含笑点点头,她的这个儿子,对女人向来不假辞色,竟然能主动跟女孩儿聊天,真是难得了,看来今天这场舞会没有白办一场,她可不指望会主动喜欢女人,更不要提追求了,能有点好感,便十分不易。
“回头,我就将这门亲事定下来,麟儿都拖到二十五,头几年我依着他,现在总归得给我一个交待,他这次要不依我,那可不行。”总督夫人道。
二十五的男人,真的如狼似虎。
她头发都没放过,鱼露知道每一任男主都爱闻她,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主,连她头发都闻了个遍,还特别霸道地把她长发抓在手里,她抢还抢不回去。
还恶狠狠地告诉她“你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懂了吗”
她的头发非常好看,又黑又亮又滑,发丝还软,握在手里那触感,真的让人想一摸再摸。
她浑身上下,他都爱不释手,直到他走后,鱼露才睡了一个安稳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暖暖的落日霞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房间被烧了暖炉,特别温暖,她整个玉臂静静地放在被子上,那白嫩的肌肤就像披了一层霞光,美艳到了极致,待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窗外的梧桐树。
小洋楼,欧式窗,梧桐树,以及窗外熙熙攘攘地说话声。
她意识到,这里是民国。
她懵懵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体态,若窗外有人,便能看到,香嫣风情了到极致,便是美景与鼻血飙飞。
可惜这是处高高的二层小楼,谁也看不到。
除了这幢小楼的主人,贺少帅,才能仔细观赏。
保姆李嫂已经将换洗的衣服送了过来,是一件新做的浅樱盘扣斜襟上衣,一条墨绿色的裙子,在这个喜欢洋派的时代里,这种旧时代款式的衣服,已经入不了新潮人的眼了。
这一套还是保姆李嫂临时去附近的成衣铺,约摸大小买来的。
少帅已经吩咐过了,明日就会送来最上等的丝绸布料,并配一名裁缝,专为这位姨太太量身定制做旗袍,做衣衫,还有各大百货新上的裘衣,皮草,鞋子,女士的各种皮包这些,都等着这位姨太太去逛街,去购买呢,少帅在房间可留下了大把银元,专给她花用的。
她是爱做,爱买,随她折腾,反正少帅府如今也只有一个姨太太。
不过目前,这位姨太太也只能先凑合着穿着。
时间太急,来不及现做。
这衣服款式在别人眼里,是老派了些,但鱼露还蛮喜欢的,穿上身,大小还好,她把滑不溜丢的长发,随便盘了盘,并在桌子上找了只铅笔,给插在头上别好了。
这才下了楼,实在是因为她饿,饿得快饿晕了。
腹中空空,以前得到的金手指不用说,每个世界都会清空。
李嫂正在楼下拿着布巾擦着那些颇有民国年代气息的名贵家具,全是实木雕花造型,地板擦得锃亮,只是家具的颜色稍微暗沉了些,连地板都是红木的。
“姨太太饿了吧厨房准备了些点心,我这就拿来。”李嫂为人和气,说话慢声细语。
“谢谢。”鱼露是真感激。
李嫂“姨太太不用这么客气,有事您吩付我就行,少帅都交待我了,要我一切都听您的。”
“那李嫂,你别叫我姨太太,你叫我鱼小姐吧,麻烦你了,拿点东西给我吃,随便什么都行,啊,肉不行,我不吃肉。”
李嫂愣了下,“那好,鱼小姐,我这就给您端来。”
少帅府的生活,在这个时代那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一套吃饭的器皿,就能看出平日生活水准与收入层次了,那必是有钱才能这样的精致的餐饮与餐具。
萨姆瓦的精致茶壶,壶嘴的造型曲线非常优美,里面泡着一壶醇厚地红茶,李嫂将其倒入琉璃茶碗中,描着金丝的高档瓷罐里,装着的是温热羊奶。
李嫂取了一只描金小碟装着的几块小巧的栗子蛋糕,还有几份茶点。
鱼露简直饿坏了,也不管端过来什么,她用纯银制的雕花勺子,急急挖了一勺栗子蛋糕放进嘴里,里面还夹带着提子,竟然非常香甜可口美味,她一勺接着一勺,红红的小嘴吃的不亦乐乎,吃两口,再喝一口李嫂倒的红茶,温热解腻。
她一口气就把一小碟蛋糕全吃了。
最后又喝了点羊奶,不知用什么煮的,有点像奶茶,一点都不腥,香香甜甜的。
李嫂就在旁边照顾她吃东西,十分周道。
她细细端量着这位叫鱼露的小姐姨太太,相当的有教养,仪态也端庄,哪怕吃得急,也没有弄得狼狈,上衣穿着樱色斜襟,微微有点大些,但露出了她如天鹅一样优美的颈项,那拿着银勺的手指,根根晶莹剔透,指甲粉樱色,就像春天里的花瓣一样,手指的形状就如春笋般尖尖白嫩,衣下是深绿长裙,双膝并拢,十分规距,看着像是好人家的女儿。
说话也非常客气,三句不离一声谢谢。
“谢谢你了,李嫂,我吃饱了。”
李嫂微笑着将东西端了下去,鱼露没有坐着,而是起身在大厅里四下走走看看看,她还挺好奇,这个年代环境和物件,哪怕是一只笔筒,上面也有手工描绘的图案。
山水之间,一叶扁舟,画得十分有意境。
真美。
“虽然男主专横饥渴了点,但是,还真是遇到他,我就能改善生活了呢。”鱼露摸着自己饱饱的胃,在鱼家她可没什么东西可吃,鱼家的饭菜,她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只勉强喝了点米粥,来了这里,才算吃了顿香甜的。
系统
说实话,您真不是下来享受的
鱼露摸了摸手腕,那只银鱼手镯没有反应,她微微失落,这个世界的金手指,好像没了呢。
而且她这么一走动,她就能感觉到裙子里刚换的衣服又脏了,她微微蹙眉。
这时一楼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吓了她一跳,这时候的电话铃特别的响,似乎电话筒都能被震起来一样。
李嫂急忙过去接过电话“好,好的,我会跟姨太太说的。”
放下电话后,她对鱼露道“鱼小姐,少帅今晚有事,会晚一点回来。”
鱼露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地说“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待李嫂一走,她急忙回头看看,裙子倒没什么异样,就是
这狗屁少帅,他是多少年没碰过女人啦她有些气急败坏,这个年代又没有小雨衣。
她问系统“民国不是结婚都很早吗,他怎么二十五还没有结婚呢”真神奇,她竟然是他第一个女人,鱼露再纯洁也是个经历三个世界男主的人了。
这少帅别看凶狠狠的,对她专横又霸道,可第一次的时候,他真的急迫的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横冲直撞,若不是鱼露不想受苦,稍微引导着他,才让他能驰聘沙场,他还不知道能不能雄风大展呢,结果他食髓知味,像终于吃到了一口鲜肉一样,不停地一直吃一直吃。
她最后摸到了洗浴的地方,真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水箱,有热水,还有浴缸。
条件真是难以想象的好。
平民之家当然没有这些了,但是像少帅府这样的府邸,都是有专门的佣人烧炭烧水的,水箱的水一直都是温热的,洗浴室也非常暖和,鱼露等着稍微消化了一些,就迫不急待洗了头发,然后放满浴缸热水,脱掉衣服进去舒服地泡了个澡。
傍晚,她如同一只美人鱼一样,躺在清澈的白色浴缸中,半干的湿发搭在外面,泡得全身舒坦,那里也不难受了,她才有心情想这任务该怎么办。
“再和他对着干,是肯定不行的。”她对系统说。
“一块坚硬的钢铁,我和他硬碰硬,那只能两败俱伤”
系统不,鸡蛋和钢铁碰,只会鸡蛋受伤。
“你闭嘴。”
“总之,我得以柔克钢,我得慢慢水滴石空地让他改变,让他懂得尊重女性,尊重我不能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先给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最好做一个三观超正的男人。”
系统宿主,我不是想打击你,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就是谁硬谁狠谁地盘大谁过得好这一点直接影响其它二观。
“你闭嘴总之我要让他”
“宿主,宿主”
系统扶额,在热水里舒服的睡了,小脸红扑扑的,你倒是往下说说,怎么化钢铁为绕指柔呢,可不要因为在男主身边,就习惯性放心了,攻略呢
这一睡又睡了一小时,幸好水箱热,澡房暖和,水温没有凉,她赶紧站了起来。
里面小衣是不能穿了,直接被她拎着扔到一边,都是他的
初来乍到,大晚上的保姆没有送来换洗的小衣,她只好空套上衣和裙子,正低头整理裙上的裙带。
就听到外面一阵军靴走路的声音,颇有几分急切。
一进来,就见李嫂迎了上去,贺绍廷将手里的手套递给李嫂,将帽子挂在了一边,他目光环视一周,“人呢”
李嫂笑着说“姨太太正在泡澡呢。”
贺绍廷一挥手,李嫂就退下了,他直接就朝澡房走过去。
鱼露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道“那个煞精回来了,不是说要晚回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急得低头赶紧把衣襟盘扣,和裙带系好,这个斜襟衣服最难的就是扣子,还是布扣,一点都不好扣。
脚步声突然在澡房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看起来就很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映在澡房那玻璃小门外。
她正整理呢,下一刻,澡房的门被他修长的手指给旋开,高大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她明明锁着呢,他怎么开的
贺绍廷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熏人迷醉的陶陶女人香,跟她身上一个味儿。
他把门反手就给关上了。
那个女人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多诱人吗领口的衣服,还有几颗没扣上,嗯裙子带子还长长地落在了膝上,欲解半解地样子,那一张烟浓绯色的脸蛋儿,都红透了,那红唇像露珠洗过一样的鲜嫩红润。
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头发还半干的披在身后,轻轻微卷,有几绺还粘在脸颊上。
他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大衣,这时候一言不发地开始伸手解大衣上的铜扣。
他现在一解衣扣,一解腰带,鱼露就有点慌。
“等等。”她试图阻止,曲线救自己道“你,你刚回来,用过餐点了吗”
未开过荤的男人一旦开了那是伤不起呀,看见她就要解腰带,连休息都不休息的吗他是要干什么行走的吗
贺绍廷气定神闲把大衣扔到了一边柜子上,看着她慌张地模样,还有那衣襟未扣好,露出一段修长且白嫩的颈项,本来是一身老式的衣衫,但她一头乌发倾泄而下,那凹凸有致的身段,那细细的小腰,那玲珑的美感,他眼尖的似乎看到了什么。
于是他看到了放在一边的未穿的小衣。
他泰然自若地走到她身后,手还好心地帮她系裙带呢,修长的手指,就在她腰间的带子上打转。
鱼露就那么被他从身后半抱在怀里。
他回她,用一种温和低沉的语调“还没用过,想用”
“那你去用吧,快去吧,不用管我。”鱼露紧紧抓着他手里的系子,不让他动。
“正在用呢。”说完他就把她裙带一扯。
路过澡房送新做的内衣的李嫂,就听到澡房里少帅正用一种很少见的沙哑的声音轻轻道“里面没瑏,嗯”
“贺绍廷,你消停点好不好呢,这么累,休息会不香吗”
李嫂听到这个才进少帅府的姨太太,竟然直呼少帅的名讳,这可不止一次了啊。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少帅恼了可怎么办
贺绍廷这个时候,哪里听得了这些,他轻笑着手伸进衣。他手心全是茧子,也不知道怎么磨出来的,鱼露一阵颤栗。
贺绍廷则享受的哼了声,比上好的丝绸还要好细滑千百倍。
真娇。
“贺绍廷,我要跟你说话,你你要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是你买来的,你想怎样就怎样”鱼露又气又急道,可是她声音在他手里就像蚊哼一样。
贺二少的回复就精气足多了,“谁说的你就是我贺绍廷花三百大洋买回来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你是我的人我当然想怎样就怎么样。”
“我才不是你的人,我就是我自己。”鱼露本来想以柔克刚,大喘气告诉自己,我行我行我行,结果两句话就被这专横的混蛋给气糊涂了,又跟他杠了起来。
贺绍廷一边享受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她“你住在少帅府,是贺绍廷的姨太太,那就是我的人,你就是说破了天,你也是我的”仿佛在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他手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语气,这举止,真真气人。
鱼露腿都快站不住了,“你快你快别胡说了,你说我是你的人,可你得到了我的人,你能得到我的心吗我的心是我自己的,我的心决定我可以喜欢你,我也可以不喜欢你,我还可以喜欢别人,你能管得着我的人,你能管得着我的心里喜欢谁吗你还说我是你的,我才不是,我有自己的灵魂,我的灵魂归我自己所有。”她气得猛打前面那只攥她的手。
“你轻一点,你听到没有”
这个时候的贺绍廷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敢你必须喜欢我你从头到脚,从人到心,都是我的你连初夜都是我的”初夜都是他的人,那就是他的
“哈,那有那什么,反正你管不着我的心,我的心想爱谁就爱谁,你能管得了吗你知道它爱谁吗它爱谁就不爱你”
鱼露看着脸色自从容不迫,到现在,脸都变了颜色。
他死死地攥着那儿,狂暴之气在凝聚“你爱谁,除了我,你还爱谁”他压低声音吼她。
刚才还调笑她的人,转眼就变了脸。
生起气来。
他一强硬起来,鱼露就软了,拍打他“你轻点,别这么大劲儿,你攥疼我啦”她小猫声儿似地开始在他怀里挣动。
贺绍廷一动不动盯着她,“你给我说清楚,你之前是不是爱过谁说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鱼露轻的心在他掌心里怦怦的跳。
真没想到,她胡乱说的话,竟然
把他气到了,还把他气炸了,她倒是很会引爆这只桶。
她说我不是你的,他偏说是他买来的,那她就说你得到了我的身,可你得不到我的心,这只桶一听,她的心不在自己这儿,这还了得,一下子就炸了,连那事儿都不做了的瞪着她,要她心也必须给他的那个样子。
哈,真像要糖吃的小孩。
鱼露心里又痛又有点爽。
男主真傻,被她带坑里了。
她轻轻地跟他细说“我们都是拥有身体和灵魂的个体,我的身体你虽然得到了,可我的灵魂还是自己的,你要是想要我真心的喜欢你,爱你,希望我无论你什么境地,都会对你不离不弃,一生只爱你一个人,那你也得让我感受到你的喜欢和爱啊,我们是平等的,爱也是平等的,你光得到身体有什么用呢,你知道那种彼此心灵交融的喜悦和感觉吗那种彼此心灵上的结合,那种浓浓的爱意,你体会过吗你不想要吗”想要,你就对我好一点啊,任我欺负,任我驱使,那你得到了我,我也得到了你,皆大欢喜。
贺绍廷看着她半晌,他微微放松了下力道,让鱼露喘了口气,心道说服他了吗
他看着她那小嘴得吧得吧真会说,小红唇又红又鲜,好看的紧,就像今天舞会上那个女人脖子上的红宝石一样,让人想拥有。
什么灵魂身体,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就是想让他对她好一点,想得到她的心,就得对她好一点是吗真是个精怪。
下一刻,他就把她抱了起来,勾唇道“我也听人说过,想得到女人的身,就要撒大把的钱,想得到女人心,更简单,就干到她爱上我为止,你觉得呢”
说完就把她抱在了澡房的柜子上。
本来都走远了的李嫂就听到澡房“劈里啪啦”一声,然后姨太太叫道“贺绍廷,你等一下呀我错了,我错啦”
“说,你喜不喜欢我你爱不爱我”
“不”
然后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任谁都知道是在干嘛,其间还有姨太太的骂声,骂了也没见少帅恼,反而更劈里啪啦。
李嫂呆若木鸡。
她活了这么年,从未见少帅这样过,也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孩,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
这也太羞人了,她这活了半百的年纪,听着都脸红。
最后,鱼露是被贺少帅用自己的大衣包着,从浴室抱了出来,抱出来时,她小脚还在空中一动一动的,那玉足美得像玉雕品,趾豆都像白玉做的,水嫩的很,上面还有轻轻咬过的牙印。
贺绍廷一脸的心满意足,每次得到她,每次深深地得到她,他都觉得满足,好似抓住且占据了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想到她说的话,心灵交融的喜悦,心灵上结合的爱意他抱着她上楼,心里突然鼓涨涨的,没有以前气势汹汹的状态,每一步走的可温柔了。
第二天,来了裁缝,带着绸缎来给鱼露量身订做旗袍。
那绸缎布料匹匹闪着珍珠一样的光泽,摸上去细滑柔软,全是少帅订下来送给姨太太的,都收到柜子里,裁缝是少帅请来少帅府,专门一年四季给姨太太做衣服,手艺极好,是位老师傅。
还有几匹特别昂贵的布料,布料里掺着银丝与金丝,每一块都是抢手货,数量太少,有钱也买不到。
“少帅还留了五百银元,给姨太太买东西用的。”李嫂说道,鱼露确实要置办些换洗的衣服,否则都没有衣服穿了。
她跟着李嫂出了门,黄包车已经叫来了,上黄包车的时候,旁边路过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一个打扮十分时髦的女人,手指染着丹寇,看到鱼露时,还回头多看了几眼,然后又看了眼少帅府,脸上的表情有一分惊讶。
坐着黄包车,看着民国时期的风景,真的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个年代无论建筑还是风格都很独特,那带着尖尖的钟塔,路上行人各种衣着,那些极具风格的小洋楼与建筑。
她看得眼花缭乱。
李嫂带她到商行里买了衣物,鱼露挑挑拣拣,选了两套她能看上的样式,还有几件丝绢小衣小裤,十分轻灵,李嫂还让她买了羊毛流苏披肩,到时候做出了旗袍,搭在身上很好看。
本来还想给她买件皮草坎肩,别家的姨太太,都以皮草为贵为荣,谁若没有几件皮草,都出不了门,老穿旧款都嫌掉价儿,必是要买百货九门最新款才行,否则那就是失势,不得宠,都没有脸去聚会露脸。
少帅就这么一个姨太太,那大洋是可劲儿给她花的,五百银元,买个十几个件都不是问题,鱼露摆了摆手,没有让李嫂买。
她若是可劲儿地花他大少帅的钱,她还怎么有脸在他面前说自由说人格呢,她还怎么拒绝他的各种求欢手段呢,她得想办法自己养自己,证明她是独立的,自主的,是自由的个体,绝对不是他花三百块银元就能买断的姨太太。
太元商行,皮草专柜,里面全是高档货,鱼露只在旁边买了件纯羊毛雪白的流苏披肩,就要和李嫂出门了,这时在少帅门遇到的那位同样坐黄包车的女人,正和一个妙龄少女站在一起。
似乎在看一件皮草大衣。
那女人抬头看了不远鱼露和身旁拿着东西的李嫂一眼,“咦,这不是少帅府那个”
旁边妙龄女子听到少帅二字,立即问“什么少帅府”
那女人下巴往鱼露的方面指,“我看到那个女孩从少帅府里出来,不会是少帅新纳的姨太太吧。”
妙龄女子一听,就朝她说的人看过去。
那是怎么一个绝色美人啊,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一般,款式也十分老派,还是那种斜襟的,樱色上衣,墨绿长裙,土了吧唧,可偏偏穿在她身上,硬靠着那一身仙气儿,衬得飘飘欲仙。
让人感叹老派臃肿的衣裙也有春天
有,看人,看脸。
她稍微抬一抬皓腕,轻轻掠一掠鬓角,那就是无限的风情,那风情绝不是靠衣物妆容来衬托,那是在眼角眉梢,在一举一动里。
这偌大皮草商行,见她穿得这样老式衣裙进来,竟没有一个人赶她出来呢,给人的感觉,皮草能穿在她身上,那都给商行带来效应,可惜人家一件也没买,只买了件两块银元的纯羊毛披肩,正被她披在肩上,雪白披肩一搭,配着她红唇,微微一笑清纯又妩媚。
最低的一件皮草都是三十块银元起步,穷人是绝对买不起的,但却没有任何人笑她穷,无它,气质使然,这美人就不像是没钱的人,因她生就一副人间不缺钱花的样子,为什么因为这美人若想,有的是男人愿意为她花。
长成这样,一件皮草有何难。
妙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余熙佳,见到了鱼露,她立即想到,那日总督府,她满怀希望地与少帅共舞,少帅还亲切地与她对话。没想到少帅那一句,买条和她同款的项链,要送给他姨太太的话,简直让她窒息。
“鱼小姐,不需要再买件衣服吗我看那边,那件皮草坎件适合小姐你,少帅吩咐过了,让我给小姐多买几件,只买了件披肩,我回去怎么跟少帅交待啊。”
“买又不急在一时,够穿就好了,以后再来。”两人边说边往商行门口走去。
余熙佳难掩心中的怒火,而少帅想买她的同款的项链,送与一个姨太太这种行为,对她而言,更是一种侮辱。在两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忍不住尖刻地道“买不起就别进来,一脸的穷酸相,配也穿这样高档的皮草么”
她摸着手中光滑的皮毛,轻蔑地对鱼露说了一句。
鱼露与李嫂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说话的余熙佳。
李嫂都惊讶了,这姑娘长得倒是很漂亮,怎么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哪里得罪她了。
“这位女士,你是在与我对话吗”鱼露看向余熙佳,但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的话里,而是在她的脖子上,这个妙龄少女的脖子上有颗红红的宝石,这宝石正对她一闪一闪地吸起她的注意力。
余熙佳傲慢地抬起头,“说你又如何”
鱼露笑,“随意,谢谢。”然后她手指勾了勾,转身就与李嫂出了皮草商行的大门。
“你这话不该说,何必为这样的人坏了自己的名声。”那个女人对余熙佳说道。
说完,她看向余熙佳的脸,感觉有些不对,“熙佳,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鱼露和李嫂走出门口不远,准备叫黄包车的声音,商行里传出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看报嘞,看报嘞,驲本鬼子偷袭珍珠港
“号外号外,贺家二少爷要订婚啦”一个报童手拿着报纸从黄包车旁边跑过。
“贺少帅要订婚了”
“订的是哪家的小姐这我可要买份报纸看清楚。”
“听说是余家的那位洋派小姐。”
“事实如何未可知,看了报才能知晓。”
鱼露手指抓着那条羊毛披肩,用力攥紧,嘴唇紧紧抿起来,得到宝贝的喜悦也没有了,昨天还在床上哄她,只要心给他,他就不娶亲,今日就订婚了,怪不得昨日回来一身酒气,一嘴的酒味,恐怕那是订婚宴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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