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民国姨太太9铁血少帅的小心肝

    祁城总督府,整个庭院都够马儿一上午跑三圈。

    府邸建造得十分古朴,后经人修缮,古朴中还带着西洋气儿,两扇圆形门,米红色的筒瓦、蓝色的鱼鳞瓦、绿色牛舌瓦,精心铺设的楼顶,院内遍植果树和多种观赏植物,并有专人打理。

    总督夫人,正在府里用餐。

    她十分注意养生,为了穿上漂亮的旗袍,很是在意自己的身材和体重,吃的十分素,总督常说她是马儿,吃得是草,因为她一旦发现体重超了,穿着旗袍会露出小肚子,她就一块肉也不吃了。

    总督夫人正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杏仁茶,餐桌上粗粮小面包、美式煎蛋、一份蔬菜条优格、一个水果、还有一杯咖啡。

    相当洋派的餐点。

    刚咽下,就听到门外军靴踩到地面上,震动地板的声音,光听着声音,就知道来人压抑的怒火了。

    总督夫人手里的叉子一顿。

    知道她儿子这是回来了。

    她恢复了动作,将一片面包抹上果酱。

    果然,外面杨妈一声“少爷,您回来了。”

    平时还会跟杨妈说一句,今日少爷一声不吭,直接把帽子脱了,扔给仆人,走进了餐厅。

    一照面,那脸色,就跟糊了黑泥似的,顶顶不好看,再也没有小时候天天围着叫娘,那么可爱。长大后,都敢给她这当娘的脸色看了。

    拿着叉子的总督夫人哼了一声“永麟,这才回来,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谁又惹到你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家二少爷,贺绍廷。

    他顶着一头寸发,削瘦的一张脸,上面可不是满脸的阴沉吗,单手拉开餐厅的椅子,他在桌子对面坐下。

    “你儿子我,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又打又抢的,回头你就把我姨太太给遣散了,你就不能等我回来母亲你有考虑过我这个儿子的想法吗那是我的人。”

    贺绍廷手臂放到了餐桌上,握着拳,满面僵硬地质问,就想回来问问母亲,为什么越俎代庖是不是根本不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

    “我帮你处置,还处置错了”

    总督夫人整理了下披肩,放下了手上的叉子,擦了擦嘴“你纳什么姨太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管,但是你出去打听,你去听听,现在外面都传了你什么,传你贺二少爷娶了汉间的女儿做姨太太,暗中支持汉间卖,国贼,这时候我这做娘的不帮你出面解决,你的贺少爷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别忘了,你可是总督的儿子,将来是总督府的主人,这样的污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在身上”

    别说处置一个小小的姨太太,就是正妻,那也照样遣散。

    贺绍廷看着餐桌上的养生餐,吐出一口气,削瘦的下巴,上面还有未来得及刮的青茬,他看了眼总督夫人,没有说什么,起身没好气地从仆人手里,直接拿过帽子,又扣在了头上。

    “你去哪不是刚回来,用过了午餐再走。”总督夫人见自己儿子坐下没两秒,就坐不住了,说了他没两句,就要起身离开,急忙开口挽留,这才打完仗回来,还不知道吃没吃饭。

    “娘,你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我来,就是跟你打声招呼,你遣散的姨太太,我娶定了,过两天就发报通知,我贺绍廷要娶余露为妻,你吃吧,我走了。”说完,戴上了帽子,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总督府。

    “永麟,你气死我了,你回来”总督夫人拍了下桌子,震得盘子响。

    她这个儿子,自小拗是拗,也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别人替他拿主意,他不愿意,总督夫人知道他这脾气,也就不怎么给他做主了,没想到,就做主这么一回,又惹来埋怨,好似要害他似的。

    不过以前,他也没有像这样对他这个母亲这么不客气过,哪怕他再不愿意,她这个母亲一声招唤,还是会不耐烦地听她还要说什么,结果这次竟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来真是气坏了。

    “夫人,您也别生气,二少爷都是气活,过两天就好了。”旁边杨妈劝道。

    总督夫人气得直抚胸,坐回了椅子上。

    “你看看他,他这样像话吗老话说的一点不假,有了女人忘了娘,他那姨太太,什么名声,你说我要不帮他遣散,他一回来,那头上就被人扣上汉间的帽子了我作为他母亲,连遣散他姨太太的资格都没有吗他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还要娶回来”

    她捂着额头,“哎哟,你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吗头疼”

    “夫人,您消消气,跟少爷能有什么气好生,都是亲生的,没有隔夜怨,说不定晚上就回来用餐了”

    总督夫人顿了顿,想到什么,“刚才永麟说,说什么来着让我打听打听”她说“你去,找人打听下那个姨太太怎么回事”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找人问问。”

    杨妈很快就出去了。

    正好昨日余家登报纸认回女儿,身世的事就传了出去,惹得不少人啧啧称奇,这位少帅的姨太太的命运真可谓峰回路转,柳岸花明,跟个故事似的传奇。

    很快就顺着报纸被人传开,人人拿着报纸看着版面,再听着传闻,津津乐道。

    什么贫富两妇人同时生子,婴儿调换,真假千金,一个生下来锦衣玉食,出国留洋归来,被少帅府订亲。

    一个零落成泥,在贫家长大,受不知多少苦,烟鬼父亲把她卖给少帅做姨太,后因为父卖国求荣,被总督夫人遣出少帅府,怎一个惨字了得。

    如今,十八年过去,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命运再次让她们华丽变身,那位偷了千金小姐人生,生下来锦衣玉食,出国留洋归来,被少帅府订亲的女婴,如今容貌变丑,赶出余府,钱财被抢,又成了人人唾弃的汉间之女,现下正跪在余家门前苦苦哀求,只求看在十八年做女儿的份上,给一点路费,因为她的钱全被人抢光了,不得不低下头去求偷来的贵富父母。

    而另一个,贫家长大,被卖做妾,又被赶出少帅府,后被余家认回,一转身,就成了余家的千金,后半生自是荣华富贵,吃穿不愁。

    这现实里的事儿,简直比报纸版面写的书还好看,只恨,怎就没人写出来呢

    精彩这人生,实在太精彩了太爽了

    说书先生讲了两日都没讲完,一群百姓嗑着瓜子,喝着苦茶,听得聚精会神,有滋有味。

    这其中,自然有余家的手笔,为得是为女儿的名声洗白,让人同情,自然能顺遂。

    只不过余同宝花点钱吹了一小股东风,实在没想到,这风越刮越大,一遭真假千金的戏码,竟然真的火了,都有人排成戏,演了出来,不过登报两天的工夫,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

    同情有之,唾弃有之。

    连少帅府都有波及。

    传言余家这两个女儿与少帅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及大华饭店,万乐门的嫣遇情史,传得是遍地都是。

    谁让余家真假两位千金,先后都跟总督府的少帅有牵扯,两个人,一个订亲一个妾,先后被少帅退掉。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未被挖出的隐情,想一想,真是精彩,真是精彩极了。

    不过,此事就算外面传疯了,也很少有人在总督夫人面前说起。

    杨妈出去打听了一圈,才匆匆回来,在总督夫人耳边嘀咕了半天。

    总督夫人一愣,还有这等事

    “遣散的那位,正是余家的真千金,原来跟少帅订亲的那个,才是被骂汉间的烟鬼女儿,是当年同时生产的时候,那生产婆子给换了说是那余府的老爷和她儿子同名同姓,子孙换命换富贵这民间迷信着呢。”

    “这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么无耻之人。”总督夫人说完,一顿,又头痛了。

    “你说,这余家,这叫什么事儿惹得永麟如此怪我。”总督夫人,心塞,她又哪想得到,后面还有这么一番内情。

    那日到了少帅府,她也没想要立即遣散,不过是去瞧瞧,汉间之女,把自己儿子迷得连总督府都不回了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哪知去了听到门口那一家人的嚣张言语,实在是让人厌恶至极。

    被她一怒之下全赶走了。

    “您看,二少爷这是想再娶回姨太太,那位姨太太可是夫人您亲自写的遣散书,要是再回来,岂不是打了夫人您的脸面”杨妈说道。

    “哼,我这总督夫人的脸面,在我儿子面前,还有几分,没看到他早上对我的态度儿子都不给我脸面,何况别人。”总督夫人冷哼一声。

    “二少爷倒还好,进门时我瞧着那么生气,也没有跟夫人发火,只是听二少爷话里的意思,他想娶余家那位找回来的女儿做正妻二少爷说的是娶”

    总督夫这才松开拿着叉子的手,看着一桌子食物,心烦地摘下了白巾,道“不吃了,气都气饱了,他若想再把那接回来继续做姨太太,我也不说什么了,若想把她娶作正妻,想都别想,放眼看看,哪个家里会把以前的姨太太扶正的既然做了我儿子的姨太太,一辈子都是妾,妾岂有做正妻的道理,待事情过去,再给永麟娶一房正妻,至于他宠谁,我是不管了。”

    她揉着额头“我还想再活几年。”然后冲杨妈摆手“都端下去吧。”

    鱼露被人找上门时,都懵神了。

    没有想到,她这身体还有这么一番曲折的身世呢

    真假千金人生互换再调换回来

    只有小说里才有的事儿。

    当然,若亲生父母找上门来,求她认,那她也不抗拒,认不认的,她不一定接受,但想摆布她那就算了,她只是态度正常地寒暄一下,暂时并没有想跟他们回余家的意思,感情不深,也不想再被束缚。

    毕竟,她现在手里可是赚了四千大洋的人呢。

    都已经存在了洋行里。

    她现在住得是大华饭店里最好的一间房。

    余家产业怎么会要自己亲生女儿的钱,自然是给她免费开放,吃穿都不用付钱。

    并且,给了她不少洋元花用。

    但鱼露没有,她现在不缺钱。

    每天照样穿金戴玉,余家以为她的花用,是少帅给的,女人嘛,总是会藏起来一些私房首饰,多少姨太太都有这样的私房,有事了就变卖,所以余氏也没有细问。

    而外人以为,她穿戴是余家给的。

    鱼露用的恣意,卖得随意,既然这是她亲生父母的产业,大华内部都知道她是谁,对她毕恭毕敬,那她在舞厅做起生意来,也是风生水起,一群大华的保镖护着她,无所畏惧。

    凡是她戴出去,往沙发上一坐,总有几个人眼热地过来问。

    “这位小姐,这件首饰,哪里还能买到”

    鱼露随口就回“我也戴够了,你若要,八百银元,拿去。”

    爱要不要,不要走人。

    保证你哪都买不到这样的品质。

    十个里面总有三个同意,毕竟识货的人还是不少的。

    很快她就有了八千大洋的收入,这钱来得是真快,八千大洋,一笔巨款,总够她吃穿用度花用很久了,当然这样的交易,都是偷偷进行,外人不知道她卖东西,只以为普通聊天寒暄。

    余同宝擅观察。

    这些日子,经常来看望女儿,他发现,这个女儿真的太出色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明显高人一大截。

    是他们余家顶配的子女。

    像鱼家那种烂泥一样的家庭,竟然还能养得出这样纯真清恬的女儿

    那必是余家的种,是天生的。

    他心中欢喜。

    又因为鱼露长得像极他母亲,更是对这个女儿,心中有天生的好感,有亲近,也有期望。

    鱼露对余家,态度不冷不热,也不热情,也不献媚,更不会去余家要东西,她只待在大华饭店,你免费也好,不免费也好,她住得起,吃得起,余氏和余同宝也不敢勉强她,只是三天两头地过来看她,给她拿各种东西,讨女儿欢心,联络感情。

    余同宝是有见识的人物,他不像余氏那般只想着在府里找个稳妥的年轻人,娶了女儿,天天在自己身边,保一世安康,现下哪有什么一世安康,有的话,也是算计而来。

    他这个女儿,这么出色,才十八岁,做过姨太太又如何,她做的是少帅的姨太太,说出来可并不丢脸,何况,此事经过他的一些东风,所有人都同情他这个女儿,再包装一番,还是有望嫁一位出色的人物。

    女人想要在这样的乱世里立足,不但自身要优秀,还要有后台,不但要有娘家这样的靠山,还要有个有力的夫家,那才能稳如泰山,兴旺家族。

    余同宝以为,一个女子,自身优秀极其重要,首先就要有见识有学问,鱼露一直待在大华饭店,是不行的。

    趁着女儿早餐时间,他去与女儿谈,将她送入最好的一间女子中学就读,平时也会重金请老师为她辅导,待进了大学,再出国留学,也不过年的工夫,她女儿现在才十八岁,长得花容月貌。生的一副玲珑心肝,否则怎能将那少帅迷得死去活来。

    凭这姿色,凭这样的见识学业,哪怕二十五岁,依然能嫁得一方豪杰。

    真正的千金,向来不缺少男人的追逐

    余同宝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

    贺绍廷开着车,打到听到人在哪儿,到达女子师范学校的时候。

    师范学校正放学,门口一溜黄包车。这间学校的条件在祁城数一数二,里面是新式的精英教育,能进来读书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女,多是才子名媛,上下学,不是小汽车接送,就是黄包车接送。

    鱼露不想那么张扬,接送的一直是一辆黄包车。

    贺绍廷停车时,看到学院门口时,正好见到鱼露抱着书本,身边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孩,正与她们笑着说话。

    她脱离了姨太太那个圈子,回归到了学生生活,那一头波浪卷发已经剪掉了,剪了时下最流行的学生头,齐耳短发,但因为去发店烫过,她的齐耳短发打理非常精致,发尾烫后,微微向内扣,额角发丝烫成曲卷,内扣的空气流海更显得她年纪很小,像个洋娃娃一般鲜嫩。

    身上与其它人一样穿着蓝色斜襟上衣,黑色的学生裙子,脚上是一又黑色皮鞋,但她的衣服质地与旁人不同,似乎是自己找人做得改良新款。

    上衣蓝色绸纱质地,一样的款式,不一样的质地,风格完全不一样了,腰也掐得很细,黑裙也是外罩黑色绸纱,走路间有微微的珠光,皮鞋也是定制的欧式尖头鞋子,整个人就像一朵复古时尚又葱嫩的小花,俊俏可人。

    旁边那女孩羡慕地说“余露,你这衣服做得真好看,哪家的裁缝做的”

    余露

    她画得样子,选得料子,找人纯手工缝制,大洋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要什么样就做什么样,想怎么改都行。

    “没在外面,是家里的裁缝。”她随口道,

    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小萝莉,她也很无奈,余同宝说是让她去上学,感受下女子学校的氛围,跟同龄人多交流,但她没想到,竟然是女子师范中学,同龄都是些十四、五岁刚发育的小女孩。

    而她十八岁了,不过,她这么一打扮,倒也能混在里面滥竽充数。

    而且,她以为,上中学,那对自己来说,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吗,结果,想多了,这是民国精英学校,进入都是名流,不但学国学数学和英文,还有其它选修呢。

    什么德、法、日语,鱼露才上了几天就有些焦头烂额,国文那个课本,对她来说,有点吃力,她只有数学与英文轻松,其它课程,简直是灾难,还有那她一手臭字,拿着毛笔,她写得就是鬼画符。

    鱼露

    “看样子,在哪里,顶层都不好混呢。”

    就连民国时期的学校,要学得东西也很吓人,以前的琴棋书画要会,还要会洋派的各种课程。

    才中学而已,要命。

    民国学校的学生不容易。

    她还以为能轻松混下去,想多了。

    余家为了保护女儿,悄悄将人送进了学校,这些学生并不知道鱼露就是报纸上的那个真假千金里的真千金,毕竟见过鱼露的人不多,而学生这个圈子就更少了。

    她才刚出来,旁边一辆轿车,打开了车门,一位穿着洋派西装,梳着溜光水滑的年轻男人,下了车。

    见到校门口出来的鱼露,立即满脸笑意,向她走过去。

    “鱼露,你看,美华的哥哥又来了”鱼露身边那个十五岁的女学生,捂着嘴嘻嘻笑。

    “美华。”这位年轻男子先叫了自己妹妹一声,他妹妹就是跟鱼露一起的两个女学生之一,个头高的那个。

    虽然嘴里叫着妹妹,可那年轻男子眼睛一直在鱼露身上打转,真纯,真的太美了,水灵灵的葡萄大眼睛,远山眉,樱桃唇,皮肤又是白皮,身材更是这些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没法比,那叫一个凹凸有致,那小腰细的让人看了就心动,想掐一掐。

    而且,笑的时候,丹唇还带着一丝丝妩媚,看人时,眼角眉梢又带着似有若无的娇嗔。

    简直让年轻男人,一见难望,如痴如醉,晚上翻来覆去,想着她。

    从她被自己妹妹带回家里做功课,他见到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沦陷了,之后,日日晚间来接妹妹放学,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明接暗追,至于追谁。

    美如也跟着捂嘴笑,他哥哥竟然还抹了头油,好风骚啊。

    “鱼小姐。”他高兴地望着她,“在下能请您到饭店用餐吗在大华饭店,吃完饭,在下可以送鱼小姐回家,不知鱼小姐可否赏光,当然,美华的女同学都可以来。”

    呃

    鱼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她现在就住在大华饭店。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学生渴望的目光,正望着她,虽然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但也分层次,身边这位女同学只是小富之家,平日还蛮节俭,没有去过大华正好鱼露也要吃饭,吃完她也不必男子相送了,直接回房好了,于是道“康璧辉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回头她对两位女同学说道“我们一起吧,蹭美华哥哥的车,这顿饭钱我请。”

    三个女学生立即嘻嘻哈哈地向轿车走去,康璧辉谁也不扶,就凑到鱼露身边,跟猫见了腥一样,就要扶着鱼露的手臂,帮她上车。

    就听到身后转来一声车门被猛烈关上的响声。

    惹得几人回头,就见一位身穿着英挺军服,腰系皮带与枪套,带着军帽的男人,肃着脸向他们走过来,那眼神还有点凶煞之气,盯着他们。

    连打了几天仗,杀人的煞气还没有消除干净,又带着焦气前来,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的姨太太,摇身一变,成了中学的学生,跟一个抹着头油的小白脸谈笑风声,还要坐他的车,还一同出去吃饭还如此亲密的贴近火气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别说是三位女学生,就是那位年轻的康壁辉见着这一身军服煞星的样子,心里都忐忑。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那康壁辉抖着胆子,挡在了鱼露的身前。

    这让贺绍廷心头更是火起,他忍着气,看向鱼露,平着腔调道“在下也想请这位鱼小姐去吃饭,不知鱼小姐能否赏脸”

    鱼露

    这段时间学习焦头烂额,都快把他忘了,这是刚杀完人吗脸上的表情跟要杀人似的。

    她直接扭开了视线,看也不看他。

    现在她可不是他的姨太太了,还听他摆弄,不过,在身边的时候觉得烦,离开这些天,还真有点想他了呢。

    “鱼小姐,你认识这位军官先生”康壁辉愣了下,回头问鱼露。

    本就许久不见,还拿这副样子,不知道想吓死谁,鱼露才不害怕,她直接否认“不认识。”

    好一个不认识。

    贺绍廷直接拨开了挡着的人,“走开”然后把鱼露给拎了出来,拽着她的臂。

    “在下也不是纠缠鱼小姐,实在有些事,需要跟你说一下,你总不会要我在你这些同学面前直接说吧”他咬牙切齿地低头盯着这个转眼就装作学生样,不认人的女人,前脚还是他床上的小心肝儿,后脚就对人扭头说不认识他。

    这女人,真,真的找

    他眼里话里,都是赤火火的威胁那眼睛盯着她,都快冒出火了。

    那边康壁辉见到鱼露被这个军官一下子扯到怀里了,他急了,上前道“有什么话你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许为难鱼小姐,更不能带走她。”说着也要上前拉鱼露,想将她拉离这位军官。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要碰鱼露,想起他们两个刚才的亲密,贺绍廷直接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康壁辉的脑门。

    占有欲强,吃起醋来毫无理智的贺少帅,脸颊筋都出来了,另一只手还紧紧搂着鱼露不放。

    “滚”

    车离学校远一些,又有车门挡着,别人没看清,但车旁边的人都看到了,有人惊呼了一声。

    鱼露

    再闹下去,他非得把事闹大了,他贺少帅怕过谁呢,可她明天还要来呢。

    她忙回头拉他手臂,“好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还不行吗,我们车上说,别动刀动枪的,容易走火,你也不想明日报纸上写你贺二少飞扬跋扈,当街枪指行人吧”她小声地对他说。

    然后飞快地回头对两位女同学还有康壁辉道“要是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说我被贺二少爷接走了,麻烦康少爷。”说完就抱着他举枪的手臂往军车那边拽。

    “走啊,走吧,贺先生”

    听她转了口气,又亲热地对自己央求,贺绍廷这才冷哼一声,将枪收回腰间,扯着她手臂,就朝军车走去,又是拉着人,又是扶她腰,又是扳肩膀,那动作仿佛在告诉身后的几人,手里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他的女人,别人想都别想了。

    否则,那就是嫌脑壳子硬了,需要子弹给松一松。

    直接把她拉到副驾驶。

    身后的康壁辉几人

    “那个人,是鱼露的什么人啊”矮个女学生抖着声音道“样子好凶,鱼露不会有事吧”

    “你听到了吗刚才她说,有人要找,就说,被贺二少爷拉走了,那个人,姓贺”美华提着书包,看向他哥。

    穿着军装,还开着军车,还有枪,样子还跋扈,还姓贺。

    康壁辉脸都白了,这人是谁不明摆着吗

    鱼露怎么会和贺少帅扯到一起

    车今日是贺绍廷自己开的。

    把鱼露推进去后,他也坐进去,开着车上路,一言不发。

    鱼露坐了半天他也不开口,空气里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儿,两人纠缠到一起的味道,让人又气短又暧昧。

    她在座位上扭了扭腰,现在的车,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垫子不够软,硌得慌。

    “贺少爷。”鱼露准备跟他讲讲道理,“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姨太太了,你母亲给我了遣散书”她一说完。

    贺绍廷绷着脸,“是吗遣散书呢我看看。”

    鱼露手里提着书包,是蓝色丝绸缝制,她画得样子,相当可爱时尚,包带那里还挂了一只丝绸布料做小狗布偶。

    遣散书她倒是一直带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贺绍廷像个人似的,将车停下,接过纸,然后看都不看,修长的手指一拧,瞬间就把纸张撕个稀烂,还拿火柴烧了个精光。

    鱼露

    她有点气恼,又哭笑不得,她没动没抢,只是督了他一眼“贺二少爷,您就算把这份遣散书撕掉了,可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报纸也登过了,您也可以回去问问您母亲”

    “这件事儿,她说了不算,我贺绍廷说了才算。”他头也不回地重新启动了车子。

    鱼露听着牙痒痒,又想气他了,她说“贺二少爷,我现在可不受你的欺凌,你别想像以前那样,让我脱衣服就脱衣服,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我可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鱼露了。以后,我可以是这个人的妻子,也可以是那个人的夫人,但我绝不会是你姨太太,你也看到了,今天还有人追我,人也长得仪表堂堂,年纪轻轻,才二十岁,不比你这个少帅”

    那车突然“吱”的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会开车,还是不常开车,车刹得吓人。

    突然拐了一个大弯,没往大华饭店走。

    “你,这是去哪儿。”鱼露立即坐直了身体。

    大华饭店要向前直走,这一个大拐弯,这是要往哪儿拐虽然她没少坐黄包车,但都是在城中转,这里已经偏离了城中的路线。

    “老实坐着,说我欺负你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欺负。”他抿着嘴唇道。

    鱼露虽然奇怪,但她也不害怕,这个人无论怎么样,也不会伤害她,她心中笃定,但嘴上可就不饶人地说“你那还不叫欺负啊,那你对我一个弱女子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这样不尊重我,我是不可能再给你做姨太太了”

    刚说完,车又拐了个大弯,已经离开城中了,路还挺偏的。

    她急忙回头望,“绍廷,这是去哪儿”她极会审时度势,之前他理亏,她就嚣张,现在一看,情形不对啊,嘴里的话立即转了个弯,有些依赖撒娇地问他。

    “你不是说我欺负你吗”贺绍廷一脸平静,“我找个地方,好好欺负欺负你,看看到底是你那追求者厉害,还是我贺绍廷厉害。”

    鱼露

    “我不,你快把我送回大华饭店,贺绍廷,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是哎呀。”鱼露还没说完,他就一个转弯,车子一晃,她就撞上了他的肩膀。

    贺绍廷快手扶着她,见她摸着头,就松了手,哼了一声,“你现在如何做了余家的千金小姐,就不把我贺绍廷放在眼里了是吗”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不把你贺二少爷放在眼里,可是,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我,我现在不是你的小猫小狗姨太太,我是一个自由的人,将来,我要找的男人,肯定是一个尊重我,懂得尊重女性的优秀的男人,反正不是你这样的”鱼露拿话刺他,再反讽他。

    说完还问他“你到底带我去哪儿,都看不到人了,绍廷,你说话啊,我害怕”

    “呵”贺绍廷额头隐隐抽动,“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你尽管找,我看谁敢娶你谁敢娶你我就崩了他”

    他将车驶上了一条下坡,在一个无人的林畔木屋停了下来。

    下了车就打开另一边车门,把鱼露给抱了下来。

    “来这里干嘛,这是哪儿。”鱼露挣了下,但是挣不过贺绍廷的力道,他用脚将车门踹上,直接将她抱进了好似无人的小木屋里。

    “害怕了吧无人的小屋,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贺绍廷沉着脸踢开木门,里面一阵热气,木屋中有炉膛,里面还有未烧干净的煤炭。

    回头又将结实的木门踢上。

    鱼露听到那声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时,她忍不住噗地笑出来,“那我要不要喊破喉咙啊,我好害怕啊”

    贺绍廷直接把她抱到了小木屋靠窗户的单人木床上,那里铺着兽皮,那兽皮的毛,光滑且刺人,把鱼露放在了兽皮上,他就着姿势俯身,垂眸看着她。

    鱼露被他小心地放在上面,她揪着他衣襟,娇娇地躺在兽皮上,也静静地,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不知不觉间,心里对他也是有情的。

    出去打仗些许日子,他瘦了许多,眼睛更加黑亮,下巴还有未刮干净的青茬,有点消瘦,还有点落魄。

    两人一仰一卧,离得之近,气息纠缠,他先低下头,用唇轻轻地寻着她的红唇,慢慢地蹭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你知道我回府见你不在,我有多心急,你就折磨我吧我哪里有不尊重你,你怪我给你为妾,那过两日我就准备好礼金,去余府提亲,这次必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

    鱼露被他唇轻轻磨蹭,鼻间全是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她也与他一下又一下的啄吻,并轻轻伸出了手臂,一只手圈着他有力的颈项,一只手摸着他耳朵。

    躺在那儿,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道“想得美,你贺少帅又嚣张又跋扈,又不尊重我,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贺绍廷气道“我哪里不尊重你了什么山珍首饰不都买给你了吗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再说,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想找别人你全身上下我都亲过,现在却说不嫁给我晚了我告诉你”他目光带着压抑的想念,盯着她霸道地说“你嫁给我,你只能嫁给我,知道吗你要敢跟别的男人,我就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就要低下头,跟她亲呢。

    “我说的尊重,不是给我钱,而是我不愿意的事,你就要停止就像现在我不亲”他的气息太灼,热,目光也太露,骨,她羞涩地扭过脸,立即丢出一句。

    贺绍廷哪里吃她这一套激将,她越说不,他越凑近她的唇,狠狠地道“那不可能,我现在想要,你就算不愿意,我也不会停,你就是我的人,我要你天经地义。”

    “我才不是你的”美人立即否认。

    小木屋中,他看着兽皮上的美人,小嘴倔强地反驳他,脸蛋绯红,贺绍廷只觉得气息狂热,全身激动,他摩挲着她的唇,亲吻着她的香口,轻笑“那你待会再看,看看你是不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贺绍廷的”

    大概是分别许久,想她也想了许久,只亲了两下,贺少帅就不能自已地一边亲一边满口胡话“想死我了,你想得我心口疼,你知不知道,我的乖嗯”他边亲边用修长带老茧的手指急切地解着她圆襟领扣好的扣子。

    一颗又一颗。

    “你,等一下,你几天没有洗澡了,别”她摇着头推着他,躲着他。

    可激动的开了锅的贺少帅,哪里肯放开她,钢铁手臂紧紧将搂在怀里,不让她躲,不断用下巴蹭着她嫩乎乎的小脸蛋,好一顿磨蹭,动作急,声音喘道“真香,我在军中,天天就想你身上这味儿,想得晚上都睡不着乖乖嫁给我,给我生个你是我贺绍廷的女人,永远都是别想跑”

    总督府后山打猎的小木屋,锁死的木门,门外停着的军车,和木屋的撒娇嚷疼的声音,近晚,一片扬扬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很快就将木屋的屋顶,铺了一层白。

    雪花越下越大,寂静无声,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木屋中的声音偶尔惊起飞鸟。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精壮的男人,才胡乱穿了军装,将怀里累坏了,也变得越来越娇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人从木屋里抱了出来,送进了车里,那得意的劲儿,在车里好一顿才开着车满面的悦色,向着总督府方向而去。,请牢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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