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夜王凤仙“四十一年到第八年的时候, 审武麾下有个叫宗三左文字的手下,自裁了。”
“”
“宗三殿一直都很孤独啊,”三日月宗近看着宗三左文字的坟冢, “在经历过第一任审神者应子的本丸众刀剑之中, 他是被排除在外的外来者;在赋予他灵性的第二任审神者和刀剑们之间,他是在夹缝中苦苦生存的被谴责者;在数位小夜左文字面前, 他是无能为力的只余怨怒的懦夫本该在刀剑同类中找到依靠的宗三殿, 却一直被迫格格不入、无处落脚。”
“直到遇见主殿。”
“宗三殿掌控不了自己,主殿就以不容反抗的强硬姿态将他掌控。宗三殿在主殿那里找到了落脚之地,空虚的生命得到了活下去的目标。”
那日,美丽的笼中鸟将本体刀刺入身体“你们都不承认他死了, 我也不承认但八年了,没有他的日子, 我再也无法承受了。自欺欺人的事我已经做够了。”
“承认吧,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失去笼子的鸟儿日夜哀啼,长年远眺, 不见归人。
这一日, 终于褪羽坠地, 到冥府继续寻找它的笼子。
19
飞船上,夜王凤仙的讲述告一段落。
临窗是阔大而危险暗藏的宇宙,渗人的静谧一时占领了偌大的飞船。
“节哀”夜王凤仙的烟杆敲了敲桌面,“你的”
话未落下,庞大的乱流冲击飞船,整座飞船剧烈震颤起来
“警报警报警报x197小行星带产生能量暴动,飞船遭遇未知攻击,飞船a级防护罩启动飞船a级防护罩叠加防护罩遭遇攻击防护罩受损防护罩破碎未名能量继续波及中船体受损5、117、236、5777
最低耗能模式启动紧急逃逸系统启动逃逸路线规划中未名能量持续波及逃逸路线规划失败逃逸路线二次规划规划失败
外界情况统计疑似该危险等级3s的未知生物暴走, 能量波及持续扩散中
计算使用逃生舱的存活率存活率137925
第三次规划逃逸路线规划失败第四次”
通红的警报系统在飞船内持续闪烁,夜王凤仙优哉游哉地站起来,手中的烟杆不知何时已换成巨大的漆黑铁伞“有去无回之所啊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你这个危险等级3s的未知生物厉害一点,还是我夜王凤仙更危险一点”
身着过膝深红大衣的宇智波斑也站起来,窗外不规则排布的小行星们各自运行着轨迹。
就在此时,一道狂暴的刀风从极远之处的小行星上绽开,能量不可估计的刀风蘑菇云般向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扩散,上一刻还在远之远处,这一刻就近到眼前,擦着飞船将其割成一大一小的两半
刀风无声,所过之处却似有凶兽厉啸,途经的小行星生生被震瘦一圈。
土尘缓缓散去,宇智波斑瞬息凝神,眸中紫色轮回眼斗转,锐利的目光一息万里飞至刀风发源之地,一道双角朱底金纹的人影被立时捕捉
宇智波斑目光不停,划过那人狰狞的双角,划过洁白怪异的骨甲,划过缭绕升腾的暗堕黑气,一直滑到那人手中的佩剑上
朱底金纹的刀侟,再熟悉不过的剑身。
“刀不错,二尺二寸七分,刀拵朱底金纹,还挺好看,就是配你的身高短了点。”
“好看吧,我也觉得很漂亮”
“泉奈,你这刀好是好,可不管工艺还是材质都已经落后了,哥哥给你换把刀吧”
“谢谢斑哥,我不想换。”
“为什么”
“因为这是又旅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要好好珍惜而且”他骄傲地眨眨眼睛,“又旅要是看见自己的礼物被别的刀代替了,一定会假装不在乎然后偷偷生闷气的”
远方的小行星上,感受到被目光锁定的一期一振浑噩回头,又回过身去,对着面前白得发光的鹤丸国永,漆黑无光的眼珠中满是混沌与狂暴“受死”
“真是丑陋啊,一期一振,”鹤丸国永啧啧,轻快地跳开,“意识到自己也开始怀疑主殿是不是真的死了,发现自己还比不上我信任主殿,就让你恼羞成怒成这副鬼样子吗”
“一期一振”宇智波斑问。
“你是谁”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深红大衣的男人,鹤丸国永戒备道。
宇智波斑不做理会,他抬头,远处的地面上,一把沾血的制式刀半插进地里,锈迹斑斑,唯有与那山谷墓碑上如出一辙的刀罡常年盘踞,久久不散。
夜王凤仙走近“看来这里,就是当年审武与吉田松阳决斗之地。”
一期一振不自觉上前一步。
“你叫一期一振”注视那把再熟悉不过的刀,去到过许多世界的宇智波斑一口道破,“这把刀的付丧神”
看着眼前熟悉的宇智波斑,朱底金纹双角的付丧神沉默“不。”
“我是这把刀的付丧神但我不叫一期一振。”
他说“那天早上,陛下说,等他回来,就给我起个名字。”
一期一振声音嘶哑,眼中的狂暴褪去,覆上晶莹的水渍“可我等了四十一年,一直没等到他回来。”
这宇宙中危险等级3s的付丧神低低地重复,双肩垮下来,脚下的土地多了湿润的圆点。
“我一直等不到他。”
他是这样委屈“我一直等不到他。”
一旁的鹤丸国永静默。
四十一年,这个沉稳起来最肖似其主的付丧神,终于也会流泪。
“是我没有保护好陛下斑大人,”双角朱底金纹的付丧神跪下来,“我只能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是,他没死。没见到他的尸体,我绝不相信他死了,”宇智波斑注视着地上那把制式刀,覆上他的角,“要跟我走吗”
“与其在这里等他回来,不如主动去找他。”
跪着的付丧神骤然抬头。
宇智波斑微微笑了笑“没了趁手的武器,他会不习惯的。”
20
要消化松阳的死讯不是件容易的事。
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桂小太郎还在想办法替松阳和审武再找一只通信的鸽子,坂田银时把手里的数学习题揉吧揉吧扔了第一个嚷嚷着不信,最应该反应激烈的高杉晋助反而默默无语,“啪”一下甩上了房门。
等到现在,三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聚在一起,当初松下私塾再幼稚的小孩子,如今都懂得了世事沧桑,终于把心底话互相倒了一倒。
“矮杉啊,经常在宇宙中奔来奔去,这回总被我抓到了,”桂小太郎一身正装,严肃雍容,如今已是掌权者五虎退手下的得力政客,“松阳老师当年,是不是早和你漏过消息”
“还用问吗”还来不及反驳一句“矮杉也是你叫的”,高杉晋助就被坂田银时抢去了话头,“我们三个里就数矮杉心思敏感得像个小姑娘,松阳老师肯定”忽然哽住,翘起二郎腿倒了杯酒。
三个人的空间一时静得像没有一个人。
“喂喂喂不要随便配旁白啊假发”坂田银时一个后仰,颤巍巍抱住自己,“阿银不是怕鬼,阿银是怕你被鬼吓到”
“不是假发是桂”
毫无说话机会的高杉晋助“”
假山上的水潺潺流淌。
“如果那时,审武没有一去不回的话,”高杉晋助道,“我一定会为松阳老师报仇,哪怕松阳老师是想要向审武求死。”
松阳求死。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四十一年过去,当年审武和松阳是至交好友却要生死相斗的理由,早该查得明白了。
“可审武话说回来,他也算是我们半个剑术老师呢。”桂小太郎道。在政府机构里工作的他,越是做得深入,就越是惊叹于当年地球一方居然能与天人达成和谈那几乎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可怕艺术。若没有审武,甚至可能现在的地球,已经成了“天人的地球”。
“他是个伟大的人,”高杉晋助坐在阴影里,把酒倒在地上,像是在祭奠两位已逝之人,“我尊敬他,但也永远不会原谅他哪怕他已经死了。”
银时“因为他杀了松阳吗”
高杉“我只知道,如果松阳老师要我杀了他,我绝对不可能忍得下心动手”
“如果松阳要我杀了他”坂田银时垂下眼皮,“又要我怎么面对自己”
两个相同的假设,两个不同的回答。
高杉晋助闭上眼,又想起当年松阳老师对着他,谈起“到审武那里赴死”时,几乎令他心碎的舒缓笑容。
“这样想想,还是松阳赢了,”桂小太郎忽然道,“你们还记得,松阳曾经说过什么吗”
“他说”
“当他死后,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将成为他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
“作为松阳的至交好友,审武杀死了他。从那以后,审武就再也不可能,忘得了他了。”
“套路真深啊,松阳。”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你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吗”
21
风神一目连的神庙被重新建起来了。
一目连走到河边,看着地上那洁白的小狐狸“你在干什么,白饮”
小狐狸搓搓爪爪,轻盈跳上一目连的肩头“我在祭奠友人,要吃梅花糕吗我亲手做的”
“友人”
“是啊,一个有点自私、有点寂寞,现在已经永远快乐的友人。”
“自私”
“是啊,一个哪怕死成灰灰,也要我永远记得他的人。”
如果你都不愿意知道我的过去,这个世界还有谁愿意记得我
一目连“白饮,如果他是故意设计要你记住他,你可以选择不要跟着他的期望走。”
“不要。”
小狐狸拒绝“不要”
又叼住洁白的尾巴,闷闷说“我乐意。”
如果我都不愿意记得他的过去,这个世界还有谁愿意记得他
“我乐意。”
小狐狸重复。
风拂过,安慰地揉揉小狐狸。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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