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蓉雅没想过关宁会这么想她,南瓜汤溅得周围都是,阚清安对关宁的影响力还有这么大吗?不过要说起过去,摆平她们的感情路,竟然成了帮阚清安说话。
“我不会帮她说话。”发生过的不可磨灭,时蓉雅是隐瞒了阚清安的真实面目,可到最后不也都知道不会是在国外留学,自然对阚清安的离开清楚了一二。
不过是不够爱,不过是能放弃。
“我是在帮自己说话。”说清楚关宁纠结的问题,然后能坦荡荡开始新的恋情。
“不想听。”从一开始关宁就拒绝听时蓉雅说话,明知道是难听的真相,明知道是假象,过去就过去,不好么,一定要把最底层的假面全撕掉,让两个人难堪。
时蓉雅之前对她多好多温柔,这一刻却不见那个时蓉雅的踪迹,强硬得跟阚清安似的。
看起来是在哄她,其实是带着她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那好,”时蓉雅用双脚死死钳住关宁的小腿,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
入宫是从一开始就走错路,那回到过去,重新认识彼此,是必经的过程,她应该有信心让关宁喜欢上自己,终归,真的自己,比阚清安塑造的那个人,更有吸引力。
至少时蓉雅自己是这么想的。
一起洗了碗,时蓉雅搂着关宁,吵着要她帮忙收拾行李。
几年来行李都是时蓉雅自己收拾,没有亲昵的关系,关宁顶多帮忙收起时蓉雅晾晒的衣服。
柜子里的衣服,几乎没有大牌的标志,更多的连标牌都没有,关宁一直以为时蓉雅是不喜欢拆掉了,知晓时蓉雅身份后才想起了另一个可能。
这些衣服都是找设计师纯手工私人定制,怪不得料子版型这么好,想到一年前她看上时蓉雅的一件纯色衬衫,偷偷拍图搜索同款,怎么都没找到。
她和时蓉雅都是经常出差的人,一个演出,一个工作,真要收拾起来轻车熟路,但关宁只是坐在床头看时蓉雅一个人乐呵。
时蓉雅真没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出差的洗漱包好好的放在行李箱,带几套衣服足够。
双手撑在床边,时蓉雅尽力缓和气氛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不好一个人干坐着,闷气怎么都生不完。
“这次出去要多久?”
以她的身份,应该可以问吧?
说了重新开始,但谁都没有提起要从哪里开始,前几天说的在一起还算不算数,她们还能不能够重新找回过去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时蓉雅估算了一下:“十几天吧。”
诸和的总公司在青城,前几年她只是跑全国的剧场出差,谈业务扩市场,但她即将接手更大的摊子。
嘉域的工作不是在青城就能处理的,总部在发展更好的铭城,不少人都在等着她出事,她必须时时刻刻盯着每个项目,确保自己能顺利上位,再把毒牙一一拔掉。
相比之前几个月看不见人影,十几天对于习惯性分离的两人而言,的确不长,但这次分离又有别的意义,是害怕的不是距离,而是人心的隔阂。
一整天关宁的情绪蔫蔫的,下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舞,门后传来的音乐声让时蓉雅却步,或许关宁真的需要时间来想清楚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值不值得付出。
临了,时蓉雅自己悄悄走了。
离开前在关宁门口站了许久,接着门口的灯光瞧着关宁的睡颜,俯身下去还能听到关宁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的人自己不知道状况,关宁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入睡后会轻轻打鼾一阵,直到深度睡眠才能缓过来,而现在离关宁睡下还不到一个小时,显然,她在装睡。
面对假装的人,时蓉雅也装作不知情,趁此机会明目张胆揩油,为她整理好被子,在她从额头到下巴,亲了个遍。
“睡吧,等我回来,就把你套起来。”
时蓉雅故意说给关宁听,仔细看了看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又落下一吻,终才离开。
在家里磨蹭的时间太久,时蓉雅赶到机场没多余的候机时间,直接登机。
凌晨的航班,后面经济舱满满当当,而在头等舱,除开时蓉雅,就只有一个人。
“时总,好巧。”
一点也不巧。
时蓉雅的脚步在蒙迩侧过身瞧她的时候微微停顿,面上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
不是特殊的人,蒙迩只是众多追求者的其中一个,进来最扎眼的一个。
原本碍于刚刚建立起来的合作,时蓉雅放任了蒙迩对她的心思,暂时把它放置一边,视而不见,奈何蒙迩却把这当做了默许,一再得寸进尺。
“蒙小姐,这几天辛苦了,刚刚完成演出,应该好好休息,不该坐这么晚的航班。”若非是想多陪陪关宁,又着急开会,时蓉雅自己也不会坐凌晨的航班,她惜命得很。
蒙迩自然不知道时蓉雅心里所想,她看到了最表面的一层。
几年的冰霜有了温度,回暖后,大抵会遍地开花,蒙迩不想错过现在绝好的机会,想在冬季过去之前占领一席之地,只是她没料到,外界传闻出没不详的时蓉雅,早就有了温暖她的小姑娘。
“明天有个活动,抓紧时间过去,铭城那边说在下大雨,害怕明天的飞机会延误。”
时蓉雅在蒙迩旁边坐下:“嗯,辛苦。”
等飞机起飞平稳后时蓉雅就打开电脑工作,正眼没瞧蒙迩一眼,蒙迩靠着在椅背上,借着杂志的一角,偷偷看时蓉雅工作。
没听闻时蓉雅有近视,平日也没看她戴过眼镜,应该是防蓝光的。蒙迩有些心疼,自家条件不差,从小见过很多富二代,唯独没见过时蓉雅这样的家世还这么拼命的。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蓉雅大多时间都在看电脑,蒙迩在一旁看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好几次又醒来,时蓉雅几乎没变换过姿势。
眼看着飞机落地滑行,蒙迩才开口:“时总住哪个酒店呢,会不会公司都安排在同一家酒店。”
时蓉雅收好眼镜,淡淡地说:“你放心,不会有出乱七八糟新闻的可能。我的行程由我的助理全权负责,跟公司员工出差申报是两个不同的体系,而且,在铭城,我回自己的家。”
时家从青城起步,扎根铭城,旁系一大家子人都在铭城。从小两居到别墅,投资的地产不下十套,若不是当年固执,也不会把中心放回到青城。
这些都是资料上不会写的,除了一起长大的朋友,很少有人了解透彻。
蒙迩的脸上浮起一丝丝尴尬:“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接下来要进入演出的小旺季,蒙小姐继续加油,今年一定能完成演出任务。”
“啊,好,我会加油的……时总。”蒙迩总有错觉,相比之前的客气,时蓉雅现在对她的态度要冷漠许多。
她很懊恼那天晚上借着几分酒意将时蓉雅死死缠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起时蓉雅的行李箱往外走。恐怕在旁人看来她眼巴巴往时蓉雅眼跟前凑呢,当然,她的确想凑上去,只是太过急切,适得其反。
喝酒不开车,两个人挤在跑车的后座,身侧几乎贴在了一起,脸红心跳的只有她一个人,时蓉雅把窗户打开吹冷风,没有上钩。
下了飞机,助理从后面赶来,时蓉雅好心说道:“送蒙小姐回酒店,不用折腾,你今天也住在那里,明天直接去公司,我有司机就够了。”
早在寒暄的时候,蒙迩就告知因为庆祝演出顺利,给工作人员放了假,她一个人来铭城。
蒙迩拉开窗帘,看时蓉雅的车先于她开出去,颇为失落,没有正尊在旁,蒙迩便想从助理的口中套出话。
刚刚在时蓉雅面前还表现得正正经经唯唯诺诺的女助理,在她的车里倒跟时蓉雅几分相似,从公司系统里导出蒙迩的行程,一丝不苟讲起明天的注意事项,专门强调不要私自给工作人员放假,如果有需要,可以向公司申请。
这次来铭城,时蓉雅是在为新剧场的开幕做准备,嘉域跟铭城文化委员会合作,建立了推广周,联合国家剧院在新剧场里连着上演不同的剧目和展览。
白天的会议就是确认最终的表演剧目名单,有别于普通的商业谈判,更不是公司内部会议,因为有地方班子的参与,时蓉雅的策划组准备了十几套方案任其选择。
之前因为档期和知名度的原因,增增减减调整了三分之一的剧目。
时蓉雅咬着牙微笑,没有对领导们表露出任何不满,但领导依然出了幺蛾子,在开会的第一时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告诉时蓉雅,他们邀请了第三方的专业人士来评定剧目水准。
为了这次能在国内站稳脚跟,打出响亮的名声,有名望的艺术家有一半都被时蓉雅给挖来,不知道艺术周的圈里人少之又少,还有什么是她的智囊团不能处理解决的?
“集思广益,挺好的。”时蓉雅被迫接受。
文化委的领导交头接耳几句才让第三方的专业人士进来,时蓉雅宽慰地想,好歹人家没有在一开始就他们进来,起码还是征询了她的意见。
推开门,时蓉雅看到熟悉的几张面孔连着排进来。
她对这一次的会议,有了十足的把握。
专业人士都是亲近她的老面孔……只是,其中还有该在国外奶孩子的人。
公司的人都跟着时蓉雅的动作,站起来朝他们鞠躬。
“秦偲老师,你好。”
秦偲淡淡一笑,带着疏离,好似没见过时蓉雅一般。
有了专业人士的加持,这次谈判似乎进行得更为顺利,显然,秦偲方面的关系,比她硬多了。
最后的还是以嘉域的第一方案确认,又附加了秦偲的表演。
出了大门,秦偲跟随时蓉雅钻进了她的车里。
摇摇头,时蓉雅无语地说:“早说你要回来,我直接往里加就行了,给我瞎搞事情。”
“那可说不准,”秦偲道:“我都三四年没演出过了。”
“呵,秦老师,您多虑了。”
整个话剧界,谁不知道秦偲的名字,刚毕业就拿奖,成为国家级的演员,这次出山又拿出了新的大局作为首发,放在推广周就是惊喜,也就是领导偏于行政,不太懂行,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秦偲出现。
时蓉雅不着痕迹地问:“这次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一家子人都回来了?”
“就知道你要问!”秦偲伸手拍了拍时蓉雅的肩头,她还以为时蓉雅出了会议室的门就会问,没想到憋到了现在才开口:“我都回来了,当然是老婆孩子都一起回来啦,蓉雅姐,晚上一起吃饭吧,在国外两年多,清安念叨最多的就是你,差点以为结婚前你俩有不一般的关系。”
秦偲眨着眼,听起来是开心的语调,时蓉雅知道,不过是秦偲的试探。
阚清安的风流往事没有遮掩,哪怕是两人的结合也是貌合神离。
一个月就闪婚,能了解什么?
阚清安念叨她,真是笑话,真的想念,一个电话都不愿打来?
若是告诉阚清安,她和关宁在一起了,现在的阚清安,会不会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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