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小说:宫斗不如养崽崽 作者:怡米
    晚膳时分, 掌珠抱起崽崽去往膳堂,完全没管坐在屋里优哉游哉的帝王。

    萧砚夕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来请他, 哼笑一声, 站起身, 兀自去往膳堂。脑海里不停盘桓着张怀喜的话

    哄女人要放低身段。

    膳堂内,掌珠拿着勺子, 正在喂崽崽吃鱼肉泥。

    崽崽瞧见父皇, 推开勺子, “唔”一声,像个小大人, 在招呼客人入座。

    萧砚夕觉得自己的崽太懂事,忍不住拨弄拨弄他的小下巴。

    崽崽被掌珠养的很胖, 小下巴肉肉的, 特别讨喜。萧砚夕坐在一旁,从女人怀里抱过崽崽,放在腿上, “父皇喂。”

    “唔”崽崽指着面前的鲅鱼饺子, 口水流出来了。

    萧砚夕夹起饺子就往崽崽嘴边送, 被掌珠挡住。

    “七个月, 还不能吃。”

    这句话, 崽崽听懂了,小脸一皱, 泪眼汪汪盯着父亲。

    萧砚夕看向掌珠, “吃一口也不行”

    “不行。”

    崽崽更委屈了, 小嘴一咧, 指指饺子, 又指指娘亲。

    萧砚夕亲了他一口,把一盘饺子推远,扯过鱼肉泥,剜了一勺,“咱还太小,先吃这个。”

    崽崽推开勺子,指着饺子,“爹。”

    这一声,酥了男人的心。萧砚夕夹起一只饺子,放进碗里,用筷子捣成泥,一边擅作主张,一边不走心地询问,“吃一口,总成吧。”

    掌珠伸手夹住崽崽腋下,作势要抱回来,可崽崽拽着父亲衣襟,说什么也不下来。

    萧砚夕护着儿子后背,伸出长腿,将掌珠连同她的凳子挪远,“吃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崽崽点头如捣蒜。

    小家伙还会“嗯”了

    掌珠心里有气,端起饭碗,自顾自吃起来,不再理会父子俩。

    萧砚夕喂儿子吃了一小口,真的是一小口,也就花生粒大小,敷衍至极。

    崽崽吧唧吧唧嘴,啥味道也没尝出来。

    萧砚夕略带坏笑,“不能再吃了,再吃晚上就没奶喝了。”

    末了,还凉嗖嗖地加了一句“没奶喝的孩子,多可怜。”

    崽崽眨巴大眼睛,盯着父亲的下巴,抬起肉乎乎的小手一指,“嗯”

    萧砚夕低头,不懂儿子在指什么,勾唇道“乖宝也觉得,是不”

    “嗯”崽崽发着气音。

    萧砚子“啧”一声,瞥向掌珠,“儿子你是带不走的,要走,你自个儿走。”

    掌珠想把鱼丸汤,扬他脸上。

    “噗”

    一声不该出现在膳食间的声音,突兀地发出。

    萧砚夕皱眉,“什么味”

    掌珠淡定地夹起汤里的丸子,放进碗里,“宝宝可能拉了。”

    “”

    “陛下不是喜欢带孩子么,自个儿去换尿裤吧。”

    “”

    萧砚夕把崽崽放在掌珠怀里,“朕不擅长,还是你来吧。”

    崽崽的一只小胖手还拽着他的衣袂。萧砚夕掐开儿子的手,“乖宝,你娘想你了,让你娘抱抱。”

    掌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放下筷箸,抱起崽崽去往正房。

    萧砚夕舒口气,觉得自己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搁在以前,谁敢在他面前放臭屁,定是要打板子的,何况是拉臭臭。

    自己的崽,憋气也要忍着。

    他站起身,也跟着走进正房,看掌珠熟练地给儿子换尿裤,画面温馨惬意,除了味道不太好闻。

    换好尿裤,掌珠杏眸一转,将换下来的尿裤扔向男人,“拿出去,放木盆里。”

    萧砚夕下意识地,一个闪身,眼睁睁看着尿裤落在地上。

    掌珠睨一眼,抱起崽崽,亲亲他的脸蛋,“你父皇嫌你臭,以后,你也嫌弃他。”

    崽崽伸长脖子,看着地上的尿裤,指了指,“嗯”

    萧砚夕眉梢一抽,嗯什么嗯,让他捡尿裤,是绝不可能的。他是谁九五至尊,会捡尿裤

    “嗯”崽崽还在指挥。

    萧砚夕当没看见,径自走到母子面前,冲崽崽拍手,“来,爹抱。”

    不比掌珠,崽崽极为好糊弄,伸出两只藕臂,嘴里嘟嘟囔囔。

    萧砚夕从掌珠怀里抢过孩子,努努下巴,“去收拾。”

    忍无可忍,掌珠踩他一脚,还碾了碾。

    萧砚夕“嘶”一声,单手抱娃,用另一只手狠狠拍了女人后面一下。

    掌珠小脸殷红,狠狠踢了他腿弯一脚。

    萧砚夕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看崽崽精神头不错,拿过素衣架上的羊羔绒斗篷,就往孩子身上罩,“走,父皇带你看舞狮去。”

    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管孩子是否要休息了。掌珠拦住他,“宝宝该睡了。”

    小崽崽适时打个哈欠,是真的困了。

    萧砚夕不知小孩子这么爱犯困,跟小老头似的,啧一声,走到婴儿床前,将他放下,拿起拨浪鼓逗他。

    越逗崽子,崽子越兴奋。

    掌珠无语,推开他,为孩子盖好被子,弯腰贴近孩子的脸,轻声哄着。没一会儿,崽崽就睡着了。

    屋里陷入静谧,掌珠看向男人,“时候不早了,陛下该回宫了。”

    怕他赖着不走,又道“耽误这么久,奏折又该堆成山了,陛下快回去吧。”

    萧砚夕哪会不知她心中的伎俩,靠在婴儿床前,抬手捋她额前碎发,“不急,朕再待会儿。”

    今儿他是来吃她的,岂会轻易离开。

    掌珠看他眼底灼灼,起了防备,兀自往外走,“饺子要凉了,我去用膳了。”

    倏地,腰间一紧,她被男人揽了回来,鼻尖磕在他胸膛,生疼生疼的。

    她捂住鼻子抬头,迎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萧砚夕掐住她的腰,不让她逃窜。俯身靠近她耳畔,诱哄道“真这么心狠,不给朕一点甜头”

    掌珠推不开他,索性闭上眼,不想看他的狗模样。

    盯着两片紧闭的红唇,萧砚夕咽下喉结,轻笑道“不吱声,朕当你默许了。”

    然后,不等她拒绝,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覆而下,轧转她的唇。

    掌珠惊恐地睁开杏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抬手推他胸膛。

    萧砚夕真的素了太久,撬开她的唇,攻城略地。

    两人不是没吻过,可这般冗长的吻,还是头一次。

    他唇上有茶叶的清香,是碧螺春的味道。

    萧砚夕侧过面庞,啄她的耳垂,“珠珠,可以吗”

    掌珠不是没有感觉,相反,灵魂本能地想要解渴。可她理智尚在,不想与之沉沦,最终换来人老珠黄,心锁宫闱,却无钥匙可解锁。

    他不爱她,她一直知道。

    前世今生,他迷恋的,只是她的好皮囊。

    在她思忖间,男人已经打横抱起她,压在了榻上。薄唇覆下,去寻她的唇。

    掌珠偏头,男人的吻落在她脸颊。

    萧砚夕撑起上半身,捏住她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无论心境如何变化,在这事儿上,他霸道强势惯了,不允许她拒绝。

    无奈之下,掌珠再次尝到了碧螺春的味道。双腿小幅度蹬着,蹬乱了榻上的绒毯,蹬掉了一旁的软枕。

    静谧中,暗流潺潺。

    婴儿床上,小崽崽翻个身,肚子硌到了布老虎,呜呜两声。

    掌珠听见动静,推开男人,“宝宝醒了。”

    男人扣住她的手腕,“没醒。”

    果然,小家伙只是“呜呜”两声,趴在床上继续睡。

    “我怕宝宝窒息”掌珠青丝凌乱,美的勾魂摄魄,嘴里却说出煞风景的话,“窒息了怎么办”

    萧砚夕磨磨牙,忍着火气松开娇娇人儿,倒在一旁捏眉骨。

    掌珠如获大赦,趿拉上绣鞋下了榻,来到婴儿床前。谁知,小崽崽自个儿翻个身,仰躺回来。

    掌珠松口气,弯腰摸摸儿子的头,为他盖上小毯子。她不敢离开婴儿床。似乎,崽崽是她的救命稻草,也是阻挡男人的盾牌。

    此时此刻,她深觉,在权势面前,她毫无抵御之力。心里忽然生出颓废感,双手握住婴儿床的横栏,坐在地上。

    萧砚夕斜睨到她的举动,坐起身,蹙眉道“地上不凉”

    掌珠双手捂脸,哑声道“求陛下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不想留在这里,我想爹娘了。”

    是真的身心俱疲。自从遇见他,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即便不是每日担惊受怕,也是处在提心吊胆的边缘。同床共枕时,没有一晚睡得安稳,生怕他突然变脸。

    萧砚夕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起来。”

    掌珠像是没听见,坐着不动,陷入自己的思绪,不愿意交流。

    男人不满,蹲在她面前,缓缓抬起手,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你若不想要宝宝了,可以离开,朕不拦着你。”

    她怎么可能不要宝宝

    掌珠心中悲戚,卷缩一团,双臂环住膝盖,咬唇压抑着上涌的泪水。

    看她无助的样子,萧砚夕脑海里沉睡的种子破土而出,带着穿透岁月阻隔的力量,直击他的心头。

    眼前凭空出现一座坟,坟前的白发老人孤独飘零,一个人默默吹箫。

    墓碑上的名字赫然呈现眼前,又是那行“吾爱,掌珠”。

    萧砚夕忽然眼前发晕,抬手按住眉心,甩了甩头,眼前的画面随之消弭。再看掌珠时,眼中多了一份审视,“你上一世,逝于朕前头”

    掌珠一愣,点点头,“我离开京城后,一直在寻找宝宝,三年后郁结而亡,期间,并未见过你。”

    二十出头,花样年华,却因遗憾,郁郁而终。

    多么凄惨悲凉。

    萧砚夕忽然自责,将不安的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掌珠,若你愿意,给朕一次弥补前世的机会,朕以轮回起誓,许你今生安稳,如若食言,来世孤灯永伴。”

    掌珠僵住身子,喃喃道“誓言太重,掌珠承受不起,望陛下莫要轻言儿戏。”

    萧砚夕缄默不语,收紧手臂,抱住娇弱的人儿。若她不信承诺,不给机会,就只能死皮赖脸耗下去了。

    总有一天,他会记起前世,然后双倍地偿还于她。

    萧砚夕说在心里。

    而他与她皆不知的是,前一世,在掌珠出宫寻子时,身后就跟了数名暗卫,一路保护。掌珠病逝那天,萧砚夕就站在草屋外。在掌珠彻底闭眼前,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而在掌珠逝去的第十年,他终于从一对老两口的家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前尘往事,随着帝王的逝去而被封存,就不知,何时才能重启。

    屋内静悄悄的,两人相顾无言。一个不愿打开心扉,一个徘徊心门之外,久久没有搭上一句话。直到婴儿床上的小家伙趴在栏杆上,好奇地盯着爹娘看,“吖”

    听见动静,两人齐齐站起身,争先要抱崽崽。

    面对爹娘同时伸出来的手,崽崽咧嘴选择了娘亲。

    掌珠抱起他,抛却烦心事,温柔地问“宝宝醒了”

    “嗯”

    掌珠又问“还困嘛”

    “不”

    歪打正着,小崽崽回应了两声。

    萧砚夕觉得自己的崽太聪慧了,从女人手里抱过孩子,扛在脖子上,“走,父皇带你去街上看舞狮。”

    因为刚睡醒,孩子小脸红扑扑的,哪受的得了外面的寒风掌珠不答应。

    萧砚夕拉着儿子的双手,让他抱住自己的头,散漫道,“朕向来一言九鼎,承诺的事,必会兑现。”

    意思就是,不去也得去。

    崽崽抱着父亲的头,捯饬两条小短腿,“吖”

    萧砚夕明白了,崽崽是想去。于是再次扯过羊羔绒斗篷,罩住儿子,大步走向门外。

    掌珠担心孩子,不得不跟上。

    侍卫们排成两排,跟在帝王身后,那阵仗,别提多惹眼。

    萧砚夕侧眸,“闪一边去。”

    侍卫们立马遁地,悄悄保护。谁能想象,矜贵疏冷的帝王,还有这样的一面。

    东街开了一家面馆,请了江湖杂耍的戏班。戏班轮流表演着胸膛碎大石、硬气功吞刀、走钢丝,还有舞狮。

    崽崽哪里见过这些,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瞧着。看见武师喷火,惊讶地撑圆小嘴,十根手指头不停扒拉着父亲的发冠。

    萧砚夕怕他尿自己脖颈里,把他抱下来,抱在臂弯,指着喷火的武师,破灭孩子的幻想,“假的。”

    崽崽不懂,指着躺在长椅上,准备碎大石的人,“吖”

    萧砚夕点点头,“也是假的。”

    掌珠“”

    崽崽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完全懵了。

    “砰”

    表演者抡起锤子,砸在同伴胸口,大石头应声而碎。

    瞧热闹的百姓们起哄喝彩,“好,再来一次”

    打杂的伙计拿着铜盆,轮番走一遍,“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铜板霹雳吧啦落入铜盆里。

    等伙计来到萧砚夕面前,笑道“大爷,赏口酒钱”

    没等萧砚夕开口,崽崽伸出手,从铜盆里抓了一把铜钱,递给娘亲,“诶”

    掌珠“”

    伙计懵逼了,“喂,小鬼,不能拿啊。”

    本要翘起唇角的萧砚夕冷脸,“叫谁小鬼呢”

    看对方衣冠楚楚,身侧的女子娇美如花,定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少爷,伙计不敢招惹,挠挠头,“大爷,小的嘴瓢,但道理是真的,您家宝贝不能拿我们的辛苦钱啊。”

    萧砚夕看向怀里的崽崽,“乖宝,还回去。”

    崽崽低头玩手里的铜钱,没有要还的意思。

    萧砚夕单手抱他,另一只手摸向钱袋,空空如也

    贵人出街,基本不会自带钱袋

    这就尴尬了。

    他看向掌珠,不自然地道“给锭银子。”

    一锭银子十两,伙计立马亮了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掌珠。

    掌珠白了萧砚夕一眼,哪来十两银子

    再说,就是有,也不能给那么多,当她是养尊处优的淑妃娘娘啊

    她是独自抚养孩子,含辛茹苦的单身母亲

    但钱两还是要给的。她摸向腰间,亦是空空如也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窥见了“尴尬至极”。

    掌珠低头,小声道“侍卫呢”

    肯定带银子吧。

    萧砚夕随意一扫,侍卫们纷纷低下头。

    谁特么也没带银子。

    这让帝王如何收场

    伙计连同百姓们,纷纷看过来,都等着富贵人家亮出来的十两纹银。

    然而,一个子儿也掏不出来。

    无奈之下,掌珠去掰崽崽手里的铜钱,“乖,咱不要啊。”

    像是被抢了心爱的布老虎,崽崽咧嘴要哭。

    萧砚夕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在这里哭,不占理儿,还丢人。

    手里的铜板,被母亲一枚一枚抢走。  崽崽伤心极了,泪豆子染湿父亲的手。

    几人狼狈地离开。

    钱袋被偷,掌珠要去报官。侍卫长叹道“人海茫茫,即便报官,也难找回。”

    萧砚夕抱着崽崽走在前面,根本没打算报官。堂堂九五至尊,会丢钱袋子

    那多有损他的高大形象。

    要找,也是让三厂一卫秘密去找。

    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偷他们的东西

    逮到非要扒了皮不可。

    此刻,偷了钱袋的小贼正在面馆二楼吃吃喝喝。

    这时,一身翠色长裙的季知意,怀里抱着猫,坐在小贼对面,笑看着他。

    小贼戒备心起,指了指一旁的桌子,“这张桌子爷包了,另请吧。”

    季知意歪头,“我刚看你偷人钱袋了。”

    小贼做贼心虚,握着筷箸一拍桌面,“血口喷人”

    “喵”

    季知意怀里的猫突然跳到桌上,张牙舞爪挠向小贼。

    小贼吓了一跳,抄起面碗,就要往猫脑袋上扣,猫咪极凶,一跃而起,抓花了小贼的脸。

    小贼捂脸嚎叫,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季知意从他腰间拽下钱袋,在手里颠了颠,没什么分量,充其量,装了几两散银。随即看向小贼,“你也不打听打听他们是谁,就敢盗窃”

    她今日出来买猫,恰好遇见帝王和掌珠,本想上前打招呼,却瞧见小贼偷钱袋的一幕。侠女之魂熊熊燃烧,想要独当一面,便没有惊动掌珠他们,默默跟上小贼,进了面馆。

    小贼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要揍人。季知意哪里是好惹的,刚要展现侠女风范,却被一人捷足先登。

    宋辰昭扼住小贼手腕,将人撂倒,转眸吩咐宋府扈从,“带去见官。”

    扈从架起小贼,离开面馆。

    季知意见到来人,抱起猫咪就要溜,被宋辰昭拽住脖领,“躲我多久了,我们谈谈。”

    “我还有事呢。”季知意扯开他的手,颠颠钱袋,“我得给淑妃娘娘送钱袋去。”

    “那一起吧。”宋辰昭扬扬下巴,“带路。”

    季知意摇头如拨浪鼓,“你去不合适,再说,你很闲”

    宋辰昭懒得再僵持,抓起她的手腕,“路上说。”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季知道甩开他的手,紧紧抱着猫咪,一副戒备的模样。

    宋辰昭抿唇,深深凝她一眼,转身离开。

    等人下了旋梯,季知意趴在窗前向下瞧,见男人挺拔的背影没入人群,才抱着猫咪下了楼。

    她在路上买了几袋点心,晃悠晃悠去往掌珠所住的私宅。

    掌珠看着晃动钱袋的姑娘,失笑道“季小六就是牛。”

    “那是。”季知意把钱袋扔给她,“宝宝呢”

    “睡了。”

    季知意嘟嘴,“真不巧,还想捏他的胖脸蛋子呢。”

    “睡不了多久就会醒。”

    “那行,我等等。”季知意抱着猫咪走进屋,见到坐在榻上沏茶的男人,脚跟一软,“陛下。”

    还以为他离开了呢。

    季知意腹诽,走过去行礼。

    萧砚夕靠在软枕上,瞥她一眼,见她怀里窝着一只长毛猫,随口问道“捡的”

    季知意拎着猫后颈,凑近给他瞧,“这品相,若是捡来的,我一会儿出门就能捡个如意郎君。”

    提起如意郎君,萧砚夕哼笑,季氏族人为家里的六姑娘可没少操心,偏偏,六姑娘不上心啊。

    “想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朕给你寻摸一番。”

    季知意眼睛一亮,放下猫,搬个绣墩坐在榻前,小嘴开始倒豆子。

    掌珠端来茶点,坐在炕几另外一头,听着季知意的择婿标准,脑海里自动联想到宋家二哥的脸,“季小六,你确定自己说的不是宋二哥吗”

    季知意仔细想了想,惊悚地摆手,“不是不是,我可不喜欢那样的。”

    萧砚夕懒懒问“那样是哪样”

    “冷冰冰的,跟冰块似的。”

    萧砚夕有点好笑,以宋辰昭的条件,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偏偏看上自己这个一根筋的小表妹。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宋卿年纪轻轻,官至御史台少丞,前途无量,嫁给他不亏。”

    季知道摇头,苦恼道“我把他当哥哥。”

    想到跟哥哥同床共枕,季知意浑身哆嗦。

    萧砚夕向来不关心别人的私事,但身为帝王,多少要关心一下臣子的家室,“据朕所知,宋卿洁身自好,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样的男子不多了。”

    季知意随口说道“那是宋家家教森严,宋大哥也是如此,是吧,掌珠”

    掌珠刚要点头,想到什么,愣是没有回应。

    “你想嫁宋屹安”萧砚夕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也行,朕明日就下旨,给你们赐婚。”

    “我不想”季知道站起来,倒退几步,使劲儿摆手,“我不想,我可不想”

    一不小心,她踩到了猫尾巴。猫咪弹跳起来,几步跃到婴儿床前。闻到婴儿的味道,绕着床来回转,想要跳上去,试了几次没成功。

    这时,小崽崽刚好醒来,趴在床边,好奇地盯着地上的猫,“吖”

    听见幼崽的声音,掌珠快步走过去,温柔笑道“宝宝醒了,看看谁来看你了。”

    崽崽指着地上的猫咪,“吖”

    掌珠抱起他,蹲在地上,摸了摸猫咪的头,“这是猫,是一种小动物。”

    崽崽嘬着手指,一直盯着猫咪看。

    猫咪在地上翻个身,似在取悦崽崽。

    崽崽咧嘴笑,发出“呼呼”的声音。

    季知意走过来,掐住崽崽的胖脸蛋,“乖宝宝,姑姑抱。”

    坐在榻上的萧砚夕闲闲道“季小六,不许掐他。”

    季知意赶忙改掐为戳,不停戳崽崽的脸蛋,“太可爱了。”

    掌珠打趣,“喜欢的话,自己生一个。”

    “”季知意瞪她,“人家还没嫁人呢。”

    闻言,掌珠一愣,说起来,她也未曾嫁人,就生了孩子。

    发觉自己说错话,季知意咬了咬舌尖,小声道“珠珠”

    掌珠笑着摇摇头,抱着崽崽站起来,问道“让姑姑抱抱,好吗”

    崽崽来者不拒,伸出两条胖藕臂。

    季知意笑着抱过来,因府上几位兄长都已成亲生子,她对抱孩子驾轻就熟。

    这时,猫咪蹿上她的腿,一点点向上,伸出猫爪去够崽崽的脚。猫咪对幼崽极为温柔,碰了一下就缩了爪子。

    崽崽脚底痒了一下,嘻嘻笑起来。

    季知意觉得小崽崽可爱的不行,有一瞬间,真的动了嫁人生子的念头。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的画面是,自己窝在宋辰昭的怀里

    她甩甩头,觉得太过羞赧。

    深夜,掌珠非要留季知意过夜,季知意也想,可瞧着帝王阴冷冷的样子,胆儿怂了,“我还是回私塾吧。”

    萧砚夕立即给她台阶下,“来人,送季六姑娘回去。”

    暗卫现身,“诺。”

    送走季知意,掌珠站在大门口吹风,久久不愿进去。

    可出乎意料,萧砚夕没有留宿的打算,跟儿子玩了一会儿,起身走向门口,揽住她的腰,亲了一下她额头,“记得上门闩,朕回宫了。”

    掌珠愣在。

    萧砚夕略带坏笑,故意哑着嗓音问“怎么,想让朕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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