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害死了你弟弟。”
“你就是不想你弟弟活着,就想额娘宠着你是不是?”
“你就不是我的女儿,你就是上天派来的讨债鬼!”
……
马佳氏真的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说这些话。她原本能再有一个孩子,她有预感,她一定能再生一个儿子的。皇后有了嫡子,自己怎么能没有皇子呢,结果这一切都被三公主给撞没了。
即便如此,马佳氏也没有让三公主滚。
可三公主怕了,她不喜欢马佳氏这一副重男轻女的模样,不喜欢对方记恨她的模样。她想到了她在现代看到的那些电视剧,重男轻女的母亲总是各种轻视女儿,各种让女儿为儿子付出,她不想成为牺牲品。
三公主首先就想到了太皇太后,她在现代看到一部很火热的电视剧,小姑娘没了亲娘,就是跟着祖母长大的。她现在是有亲娘,可这亲娘有跟没有一样,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去太皇太后那边。
至于太后……三公主还真的没有去想太后。
“皇曾祖母。”三公主拉扯着乳母的衣服,红着眼睛,“我要曾祖母。”
乳母一时间也忘了其他事情,就想着马佳氏这副模样太过可怕,还是得把三公主先带到旁边。
这一会儿,乳母听到三公主说到太皇太后,便想着带着三公主去太皇太后那边也好。
太皇太后到底是见了三公主,可她一看到三公主,就觉得这个孩子的眼神不够纯净。这才多大的孩子,眼神就这么复杂了?
“先不必去。”太皇太后看到三公主眼睛一亮,心想着这个三公主有些奇怪,便放弃了让三公主去太后那边。太后是一个苦命人,真要养孩子,还是养单纯一些的孩子吧,“瞧瞧哪个妃嫔愿意养她吧。”
太皇太后没有指定人,也不想去指定,免得那些妃嫔不欢喜。那么年轻,还能有孩子,为什么就要养三公主呢。听说是三公主把马佳氏撞流产的,哪怕不一定就是真事,可是总有人忌讳。
“哀家这边有了宁和,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照顾她。”太皇太后见乳母想要张嘴,也知道三公主的乳母要说什么,“三公主有你先照顾着,也好。”
三公主又不是没有人照顾,暂且不用那么着急。
太皇太后不多管这些事情,心想如今是皇后掌管后宫。这些人总是到她的面前,到底不大妥当,她可不管三公主是不是念着她这个太皇太后。她和三公主又不是天天见面,小孩子忘性也大,偏偏三公主之前嚷嚷着要父皇,现在又嚷嚷着要她这个皇祖母,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要说三公主是个小仙女吧,那还真不大可能。真要是仙女,真有能耐,哪里有必要耍这样的手段,早就托梦之类的,又或者耍手段耍得隐秘一些,而不是如此愚蠢。
三公主懵了,她以为太皇太后愿意养她,她是太皇太后的亲曾孙女啊。那个宁和公主就只是一个孤女,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女。古人不是应该更加注重血脉关系,她是穿越女,太皇太后不应该更加喜欢她吗?
“曾祖母。”这时候,阿雅从外面摇摇晃晃地小跑进来,一两岁的奶娃子的躯体,真的太为难她了。
“慢点,别摔倒。”太皇太后连忙上前看顾阿雅,“是不是饿了?来人,上点心。”
三公主就在旁边目睹这一切,怎么形容她这一刻的心情呢,那就是石化。整个人僵硬要变成石块,再一点点地碎裂掉。
“多尔衮。”三公主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她不知道多尔衮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她下意识就想到多尔衮,想着太皇太后那么疼宠这个小女孩,会不会因为这个小女孩是多尔衮的后代。
太皇太后年纪是大,可她没有耳聋,正好就听到了三公主说的话,表情冷了下来。她眼神冰冷地盯着三公主,“小小年纪胡说什么。”
三公主从来没有瞧见太皇太后那么冰冷的眼神,又见对方那么有气势,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不,准确来说没跪好,直接趴在了地上。三公主身体哆嗦,不敢说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三公主的乳母被压下去挨了二十大板,随后就被逐出皇宫。
太皇太后直接安排了新的乳母去照顾三公主,她老人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多尔衮,那就是太皇太后的禁忌。她跟多尔衮年少之时确实有男女之情,可是他们有缘无分,不管多尔衮后来是不是差点当上皇帝,也不管多尔衮到底有没有放弃去争夺皇位,她都曾对不起过多尔衮。
多尔衮死去之后,太皇太后无法阻止顺治去出气,她想她就是一个冷血的女人,一个为了儿子而变得更加无情的人。时至今日,太皇太后偶尔还会想起过去的事情,她不允许任何人再多提当初的那些事情。
三公主那一声‘多尔衮’,还是在阿雅进来的时候说的,有心人稍微一联想就可能觉得阿雅是多尔衮的后代。
太皇太后何等聪明的一个女人,又岂会没想到这一点。
“不会,多吃些。”太皇太后不可能在阿雅的面前多生气,当然是哄着阿雅了,“他们不懂事,才要挨罚的。我们的宁和可懂事了,你说是不是。”
“当然。”阿雅用力地点点头,“今晚吃红烧鱼吧。”
“……”太皇太后想眼前的人还真的是猫仙,对方就那么喜欢鱼。
阿雅琢磨着三公主太过放轻松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危险的皇宫,哪怕是皇子皇女也不该随意说那些话。便是心里想着也得小心些,别随意说出来。
太皇太后兴许不去想三公主自己懂得的,就可能想着是三公主的乳母说的,又或者是马佳氏说的,还有可能是其他人说的。三公主是皇女,年纪又小,还能躲过一劫,三公主身边的那些人就没有那么容易躲过一劫了。
三公主身边的人就这样挨罚并被赶出宫去,这一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帝和皇后的耳朵里。
皇帝和皇后自是急忙过来,他们哪里有空去看流产的马佳氏,太皇太后这边才是最为紧要的。
太皇太后让皇后先照顾宁和公主,而让皇帝单独留下来。
太皇太后先前没有想到多尔衮,经三公主那么一说,她便想着是不是有人会那么想,会不会有人说宁和公主是多尔衮的后代。
“宁和不是多尔衮的曾孙女,也不是曾外孙女。”太皇太后感觉有些疲惫,“哀家就是单纯地想养一个小姑娘,没有那些权势纷争。以后,宁和不可能嫁给你的那些皇子,也不可能去蒙古联姻,都随她,哀家便想着哀家不能自己做主,便看看她吧。”
皇帝就没有怀疑过宁和公主的身份过,万万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今日会说这些事情。
“可是三公主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皇帝皱眉。
“是三公主说一句,她只到‘多尔衮’。”太皇太后道,“哀家不知道是谁在她耳边嚼舌根的,还是她生而知之,但这都不是她能随意接触的。”
“她?”皇帝没有想到三公主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么小,便说的那么流利?”
许是没有少说吧,皇帝不禁如此想。
“她这样,马佳氏对她不满,要让那些后妃养她,怕是她们也不一定乐意。”太皇太后道,“你母后也是个心思浅的人,不适合养她。”
“孙儿正想着皇子大一些去阿哥所,一时间没想到这些公主。”皇帝想了想便道,“不如这样,弄个小筑,要是没有妃嫔养的公主,便可住在那边。”
皇帝也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那就是暂时别让其他妃嫔养育三公主,而是让三公主由乳母抚养。且看看三公主会如何,能不能好些。
三公主已经被吓到了,她之前在马佳氏那边,对太皇太后、皇帝的可怕,都没有深刻的了解。她就想着她跟他们有血缘关系,应当没有多大的事情,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也会出事。
身边的人都被换了,三公主害怕,陌生的人,哪怕那些人把她照顾得再好,可一看到这些人的严肃,她就想自己是不是被放弃了。
夜晚,阿雅又来到了三公主的梦境,三公主的梦境没有之前那么活泼,而是出现了阴暗。
“不,别不要我。”
“你就是跟多尔衮有私情,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不成?”
“当我看的宫斗剧少吗?当我看的清穿剧少吗?你们越是要压着我,我越是要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
三公主在梦里,一下子很能耐,一下子怂得跟狗一样。她梦见她被铁链锁着脚,绑着手,她想要挣扎,怎么都挣扎不开。
真可怜哪,阿雅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让三公主的梦境变得美好,就是默默地看着,对方太缺少教训了,皇宫哪里有那么好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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