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太宰先生的吩咐,芥川龙之介将中原中也带回了血域,直接送到王殿去养伤。
面对已经恢复大半能力的血之王,以及对方那因为没有抑制器而不停外泄的强大威压,芥川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定在齐木楠雄面前,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惧意。
“太宰治现在在哪?”齐木楠雄有些在意,他分明已经撤销通缉令,太宰治也该回来了才对。
“太宰先生不让我告诉您。”芥川低声说道:“但,若是王一定要知道,我也是不会隐瞒的。”虽然这样说着,但却紧张得全身都紧绷起来,很显然,他的本意并不想告诉楠雄。
齐木楠雄打量着芥川,问:“你是太宰的属下吗?”
“不,我听命于森鸥外大人。”芥川说完又严谨的补充:“所有的血族,都将王的命令视为最高指令。”
齐木楠雄摆摆手让他离开,虽然是这样说,但芥川的态度完全无法说服他信任,不过也罢了,他本来就不会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
中岛敦已经将中原中也扶回房间,下楼的时候刚好与上楼的齐木楠雄遇到,十分认真地说道:“王,前辈伤得很重。”
“我知道。”齐木楠雄点头,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继续上楼,他本来便是为了治愈中原中也而来。
轻轻打开侧卧的房间,齐木楠雄慢慢走进自己的守护者。中原中也是强大的武斗派,不算愚蠢但是也绝比不上脑力派的精明,虽然经常被太宰治耍着玩,他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人这般狼狈。
仿佛……五脏六腑都已经破碎。
床上的人身材娇小,一头橘红色的头发有碎发温柔的贴在脸上,虽然伤得很重,却有人已经为他贴心地擦拭过,无论是脸蛋还是新换上的衣服都十分整洁。从表面上来看,中原中也真的还只是个少年而已,即便是血族拥有不死的生命与不老的容颜,单单从他往日的表现上来看,也依旧不像是老谋深算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略显出几分青涩的少年,却能够为了他赌上一切去战斗,这就是他的守护者。
齐木楠雄扯过一把椅子在床边落座,伸手将碎发从他的双颊处拂开,右手的拇指轻轻划过食指的手指肚,有鲜红的血液从浅浅的伤口处渗出。
要治愈一个血族,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当然以是更高等的血液滋润,齐木楠雄用左手轻轻捏住中也的下巴,昏睡中的人被迫贝齿轻启,毫无防备的接受着楠雄的摆弄。
一滴血液在手指肚聚集,仿佛终于受不了重力的牵引,“啪”地一声滴落,刚好落入中原中也微张的小嘴里。
身体被治愈,但对中也冲击更大的反而是那种仿佛刻入骨髓的美味,中原中也无意识的扭动着身体,脑袋艰难的抬起来叼住了齐木楠雄的手指。
“哦呀哦呀。”感受到中原中也的吸吮,齐木楠雄有些苦恼:“这么贪心吗?我倒是并不在意。”但即便是他的守护者,喝太多他的血也是承受不住的吧?
“砰”,有人猛地闯了进来,嗅到纯血种血液味道的中岛敦神色慌张,“王,您受伤……”看到面前的一切,中岛敦整个人僵了片刻,这才干巴巴说出最后一个字:“了。”
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中原前辈在咬王的手指?王还没有拒绝……这……这……
“没事,你出去吧。”
“好!”中岛敦似乎是被狠狠的刺激到了,大喊一声转身以更大的力道“砰”一声砸上房门,外面紧接着便传来脚步匆匆跑远的声音。
齐木楠雄眼神有些怪异,中岛敦是误会什么了吗?
有剧烈的喘息声传来,齐木楠雄这才意识到自己愣神的时候中也已经喝了太多的血,于是立刻将自己的手指从对方嘴里拔了出来,在他下意识的治愈之下,手指的伤口瞬间愈合。
“呼~呼哧~”中原中也脸色通红的喘息着,似乎是太过难受,他有些燥热地扭动起自己的身体,被子在重力的控制下飞到了地上。
齐木楠雄立刻伸手,用纯血种的力量帮助他消化自己的血液,眼看着他重新安分,这才收手将被子捡起来为他披上。就在他盖被子的时候,那双眼睛却突然睁开,露出那双不使用力量时完全不像是血族的澄澈而湛蓝的眸子。
“王。”中原中也喃喃喊了声,回过神来后立刻从床上起身,有些紧张地抓住楠雄的手:“王,您没受伤吧?”
“没有。”齐木楠雄有些不太适应地挣开他的手,道:“你好好休息。”
“是王为我治好了伤吗?”中原中也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眼神一片火热:“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一定可以将厄尔尼诺给杀死的,没有人可以伤害王。”
身上的力量一阵浮动,齐木楠雄却打断了他:“目前没有需要你去处理的事情。”
中原中也一怔,问:“厄尔尼诺已经被处决了吗?”
“没有,但那是我的事。”齐木楠雄没打算假手于人,况且中原中也的伤势虽然治愈了,但他的受伤也能说明守护者并不是无敌的,还是不要让他冒险的去对付厄尔尼诺比较好。
中原中也垂下眸子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果然还是太弱了,看样子必须要更加强大起来,才能让王安心的将事情交付于他。
魔界与人间的交界处,织田作之助安静地靠在足有一人高的石头上,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久久无言。
“织田作!”坂口安吾的声音由近及远传来,很快便到了织田作身边,问:“在想什么?”
“只有在这里才可以看得见太阳。”织田作望着西落的太阳,有些沉思:“东升西落,正如人类短暂的生命一样,但是他们依旧活得快乐,甚至要比大多数魔族都要活的精彩,这大概才叫做生命吧。”
安吾微微一怔,问:“为什么这样说?”
“或许正因为他们的生命太过短暂,才要努力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这种精彩,我似乎在厄尔尼诺身上看到了。”织田作觉得很神奇,明明是一个同样拥有着漫长生命的家伙,强烈的属于自身的意志早该泯灭在时间长河中,却还能迸发出那样的光彩。
坂口安吾却觉得奇怪,“你看到了什么?”
“反抗,不甘,追求。”织田作神情思索,“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人生?他只是个血族而已。织田作,不要总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情。”坂口安吾严肃的警告他:“你这样的言论,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魔族。”
“是吗?”织田作的眼中反倒迸发出强烈的光彩,这样说来,他也像是一个人了吗?
安吾感到很苦恼,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搭档的想法真的是越来越偏离魔族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但想要改变织田作的想法,那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总之。”坂口安吾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也是有可以被当做毕生追求的执念的!”
织田作茫然。
“那就是为魔王效忠!”安吾努力想要将织田作拉回正途:“没错吧?织田作,魔王才是我们应该追随一生的真主!”
“啊,或许吧。”织田作却有些兴致缺缺的敷衍,站直了身子走向一旁。
“你去哪里?”安吾连忙追上他。
“没什么,只是回去休息罢了。”织田作之助无法否认安吾的话,因为效忠魔王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事情,但他还是感到很困惑。
贤王一生都在四处漂泊,他喜欢流浪的感觉,不如学习他去四处走走,或许你可以有更深的感悟。
织田作突然想到血之王的话,虽然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但或许他说的是对的,世界这么大,自己的确给四处去走走,或许能够找到自己可以追逐一生的事情。
“织田。”魔王突然带着他的魔战士拦在了织田作的必经之路上。
织田作立刻躬身,恭恭敬敬说道:“王。”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魔王一挥手,厄尔尼诺便朝织田作走过去,站定在织田作的身侧,他这才继续说道:“厄尔尼诺要前往血域袭杀血之王,作为影魅一族的顶尖高手,我希望你能够去协助他来完成这场刺杀。”
织田作扭头望了眼厄尔尼诺,这个人脸上的生动已经全然不见,不管是愤怒、威武、骄傲、野心甚至是落寞都变成了一潭死水般的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物,甚至比安吾的本体还要死气沉沉。
“谨遵王的命令。”织田作自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作为影魅的至强者,他本身便是王身边的一把利剑,王视线所指,便是他杀机所向。
厄尔尼诺没有任何回应,接受了魔王的命令后便走向魔域的边缘,有漆黑的界门开启,夕阳的余晖洒落到他的身上,同样照耀前方,映出一片不可归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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