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之中,瘦削的青年靠坐在王位之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已经满是黑色宝石的扶手上,另一只手轻托着下巴,冷冷注视着带着Q进入王殿的太宰治。
整个王殿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黑白色调充斥,由王座正中央开始,左边是纯粹的黑色,右侧则是无比圣洁的白,王座上的人仿佛高高在上却满脸恶劣的君主,令太宰治的脚步也不由一顿,但紧接着便重新踏出,径直走到了靠近王座的阶梯之下。
“太宰治,你似乎并不奇怪。”齐木空助缓缓起身,眼神中的情感愈发冰冷。
“王的血亲共享他的权力,虽然在血族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但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惊慌失措的事情。”太宰治浅笑,很快对王殿所发生的一切改变做了决断。
“你知道我和小楠的关系?”齐木空助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刻反应过来:“你调查他!”
纯血种的生活不容窥探,就算再好奇也不会有血族敢调查纯血种,这是对纯血种的一种冒犯。但是,太宰治竟然调查小楠!
齐木空助一挥手,银色的飞刀射向太宰治,却被太宰治快速避过。
“我认为,齐木先生早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血族。”太宰治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却始终不达眼底。
他心机深重,性格恶劣,本来便不是什么服从管教的性子。这世间的一切叛逆之事,太宰治都能做得出来。
“我是带Q来见王的,况且王还需要我的照料,请齐木先生不要这样。”太宰治说着重新握住Q的手,打算上楼。
“我可没打算让你上去!”齐木空助冷道:“之前你踹楠雄那一脚,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
那么狠的一脚,小楠的屁股都红了!如果不是之前要将楠雄抱回房间,他当场就会对太宰治动手,这样的守护者,真不如回炉重造比较好!
“您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吧?”太宰治似乎已经将齐木空助看得一清二楚,“或许是半人半血族的体质,但至今为止血族的一面无法超越人族的血脉。以人类的姿态想要打败我,恐怕有些困难。”
“打你,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齐木空助环视一周,语带深意,“这里可是王殿。”而他,与楠雄共享了力量。
“的确是王殿没错,但我是王的守护者。”太宰治感觉很可笑,高声说道:“你觉得,王殿会因为你的命令就攻击我吗?”
只是兄弟而已。理论上来讲,太宰治成为了齐木楠雄的眷属,他与空助在王殿的地位应当是一般无二的。
下一刻,王殿却突然给出反应,地板层层抬起,狠狠朝太宰治拍了下去。
太宰治表情错愕,他就算可以算计到很多东西,但王殿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计算内,这……王殿竟然真的在空助的命令下对他进行攻击!
“我和弟弟的关系很好。”齐木空助一挥手,地板再次翻涌,硬生生将太宰治给抽了出去,王殿的大门狠狠关闭,发出的巨大声响都像是对太宰治的嘲讽。
“太宰先生,您没事吧?”有路过的血族立刻搀扶起太宰治。
太宰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被齐木空助赶出来了。”
“赶出来?”血族十分震惊,“怎么会?您可是守护者,他只是区区人类,怎么可能……”
“因为王殿在帮他啊。”太宰治淡淡说道,也根本不理会路过的血族是如何想的,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王殿……在帮助齐木空助?帮一个……猎魔人?”路过的血族僵在原地陷入迷乱状态,怎么可能?这是王的意思吗?与守护者相比,王竟然去偏袒一个人类!
赶走太宰治,齐木空助便将视线放到了Q的身上,Q抿起嘴唇,对这个能够稍微抵抗自己精神力的人虽然说不上恐惧,但也是有些忌惮的。
岂料,齐木空助却很快收敛了敌意,板砖一块块归位,语气凉薄:“小楠在等你。”然后就不去管他了。
Q松了口气,小跑到了楼上,一扇扇房门看过去,最后轻轻打开了一扇刻有纯血种翅膀符纹的房门。
“血之王在吗?”Q并没有进去,只是小心翼翼探进去半边脑袋,似乎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会离开。
“进来。”血之王的声音很稚嫩。
Q这才慢吞吞挪了进去,走了两步便看到床上坐着的小婴儿,顿时更加戒备起来。与旁人不同,Q最恐惧的便是这个状态的楠雄,因为楠雄令他精神力反噬的时候,便是现在小小的模样。
“太宰治和我提过你的事情。”齐木楠雄回忆着太宰治的话,道:“你并不是什么怪物,只是缺少一把锁,仅此而已。”
Q瞪大眼睛,没想到齐木楠雄会这样说,他不怨恨自己吗?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太宰治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他将会走向光明还是更深一层的深渊,我无法向你保证。”齐木楠雄并不是故意说自己守护者的坏话,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太宰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齐木楠雄曾妄图去探究,最后却一无所获。他似乎能够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人,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以一种利用的手段在保护。
太宰治是高高在上的人,是将所有人都当做他的提线木偶吗?似乎也并不是。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应该展现出所谓野心家的抱负才对,太宰治却仿佛胸无大志,只是生活在这个世界,做着最为基本的事情:生下来,活下去。
他想要什么,痛恨什么,什么时候会欢喜,什么时候会难过,这些齐木楠雄一概不知。当然,楠雄也并不是要了解太宰治的一切,但是这种一点都不知晓的感觉,却让他的内心有些空洞。
“太宰治不是你的守护者吗?”Q忍不住疑惑:“为什么你不喜欢自己的守护者?”
“我没有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提醒我?”Q不懂大道理,他的看法如同孩童一般,是直观而一针见血的:“你是不信任他吗?”
齐木楠雄愣了一下,不信任太宰治吗?他认为自己一直都是信任太宰治的,他坚信太宰治不会背叛,所以陪着他演戏最后平定了叛乱,怎么可能不信任他呢?但,他又真的完全信任太宰治吗?
太宰治的确不会害他,不会损害血族的利益,但是其他呢?其他的人,其他的东西,太宰治的计划似乎毫不容情,比如对待芥川,甚至对待太宰治自己。
“你可以留在血域。”齐木楠雄示意Q离开,自己则是陷入沉思,直到齐木空助推门进来,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那小鬼惹你生气了吗?”
“不,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齐木楠雄低低说道。
“想不通的事情,和我说说怎么样?”齐木空助在楠雄身边落座,又将弟弟抱到了怀里,安静倾听着对方的叙述。
任何种族都有自己所生活的专属领域,常人难以跨越,但也总有一些人敢犯天下之大不违,宁愿得罪其中的主人也不惜进入。
在所有族群之中,西国的结界是最为形同虚设的,甚至外围根本就没有结界,只有在到达核心区域的时候,才有强大的结界作为划分普通人与特殊族群的屏障。
照桥信一路进入西国,教廷已经派发了通缉令,他与血族交恶,又根本找不到魔界的入口,唯一可以作为避风港的地方,就只有仿佛一直置身事外的妖族了。
然而,他与妖族之间的关系,岂是一个“恶劣”可以形容的?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里有个对他深恶痛绝却又稚嫩天真的小家伙,他才敢冒险前来。
有什么正在他们周围窜来窜去,照桥信握紧妹妹的手,看着对方微红的小脸心生愧疚。果然是他的错啊,如果他能够更加强大,如果他能够坐上教皇的位置,也不会连累心美四处奔逃了。
这一切,都是身为兄长却太过弱小的错误!
“哥哥,这是哪里?”照桥心美这些天经历了很多事情,也了解了很多她之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她以前从未想过,上天对她的垂爱有天竟然会转变为步步紧逼的梦魇。
“西国,妖族的地盘。”照桥信抿起嘴唇,感受到后方有攻击袭来,强忍住了才没有闪躲与反击,松开心美的手任由对方将自己打飞了出去。
“照桥信!”犬夜叉踏在他的胸口上,恶狠狠地朝他暴露出自己的恶意与獠牙,“你竟然敢来西国。”
“是啊,我是来找你的。”照桥信抹掉自己嘴角的鲜血,朝犬夜叉露出一抹偏执且扭曲的笑容,问:“犬夜叉,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
“我留在这里任你驱使,随你打杀,你只需要为心美提供一个庇护地,就是这样。”照桥信望了眼满脸惶恐的妹妹,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柔,“你也想折磨我吧,犬夜叉。”
“你这么在乎她,我折磨她不是更好?”犬夜叉随口一说,才脱口却突然被一股浓郁的杀机锁定,整个人仿佛被大头钉钉住一般僵在原地连脑袋都僵硬的无法转动。
“乖巧的狗不好吗?疯狗可是会咬人的。”照桥信双手握住犬夜叉的脚腕,突然张嘴吠叫了一声:“汪。”
犬夜叉仿佛被吓到了,条件反射后退却忘了脚腕被人抓住,身体后仰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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