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家族秘辛(2)

    那是一个夜晚,糜稽就坐在自己的小监控室,房间里面到处都是播放着实时监控的方格,整个揍敌客家族在这里一览无余。

    糜稽是个很喜欢摆弄这种小玩意儿的人,而且今天,他还特地放了几个特别隐蔽的小东西去偷拍,如果能够拍摄到父亲或者大哥却又不被他们察觉,那种战绩足够他拿出去炫耀了!

    他看到了一匹狼。

    那是一匹银色的狼,浑身上下的毛发没有丁点杂色,从头到尾巴尖都透露着一股子孤傲。然后,那匹狼变成了他们的父亲。

    糜稽几乎要哭出来了,他之前一直都不敢说,但是奇犽被父亲带走,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伊尔迷却眼神平静,情绪没有半点的波澜。

    “大哥,我是的都是真的!”

    “那是我们的父亲。”只要是父亲,就不会伤害家人。

    “可万一父亲被妖魔附身了呢?万一那已经不是我们的父亲了呢?”糜稽语气焦急:“大哥,奇犽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那个妖怪要对奇犽动手……”

    “咔”,伊尔迷手握匕首狠狠钉在了糜稽脑袋左侧的墙上,向来强势的大哥此时更是不容置疑,“不得对父亲无礼,糜稽。”

    糜稽身体紧绷,整个人仿佛都已经被黏在了墙上,即便伊尔迷已经拔掉匕首走开,却依旧愣愣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伊尔迷回到自己房间,突然伸手屈指,指甲快速拔长,整只手仿佛野兽的兽爪。

    这是揍敌客家族的孩子从小都在练习的攻击手段,看似是锻炼出来的,但是这样的兽爪,怎么都不像是单纯靠着锻炼就可以达到的程度。不但如此,还有亚路嘉,或者说是拿尼加,那样的怪物怎么可能会是人类呢?

    伊尔迷从未对旁人说过,他只当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反正不管是妖族还是魔族,家人是永远不会背叛的,揍敌客也永远都是揍敌客,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圣地。

    奇犽已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紧紧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不住颤抖,这种撕裂一般的痛苦,如果不是从小经受抗打击训练,这会儿恐怕已经精神崩溃了。

    原来……是这样吗?

    神志恍惚间,奇犽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小接受的训练根本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

    “吃掉这个。”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到嘴唇,奇犽对父亲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张嘴狠狠一口咬住了那样东西,沁人心脾的清香伴随着汁液爆开而溢开,就连身上的痛楚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王留下的分枝不但可以提升我们的体质,还可以稳定那种暴戾的魔性冲击。”席巴的声音缓缓从上方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只要挨过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奇犽已经听不进太多,只是突然扑到整株玉芷兰上,狠狠一口就朝着枝叶咬了下去,大口大口吸允着玉芷兰的汁液。

    席巴并没有阻止,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王的分枝只要还剩下一点,就可以无限生长,不用担心会枯萎。

    齐木空助离开的那天,整个血族都在欢庆,齐木楠雄每每闭上眼睛,都会听到血族格外喜悦的心声。

    没办法,空助在血族实在很不受欢迎。

    只是……

    “王是属于血族的!”

    “王才不会跟着空助离开!”

    “那个人类比西索还不如!”

    齐木楠雄每每听到都会心情复杂,比西索都不如?这倒是未必,空助总还比西索好那么一丁丁吧?

    “喂,血之王,你看到太宰先生了吗?”Q大摇大摆走过去问齐木楠雄,王殿的权限倒是并没有对这个小孩子关闭。

    “没有。”

    “他不是你的守护者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Q十分生气,“你一点都不在乎太宰先生!”

    齐木楠雄沉默注视着Q,他真的很想知道,太宰治到底是有多会哄孩子,才会让这个孩子这样黏他。

    不过说起来,齐木楠雄觉得,自己的确该和太宰治好好谈谈了。

    没有再理会Q,齐木楠雄走出王殿,暗紫色的翅膀伸展开来,循着自己守护者的方向而去。太宰治正倚靠在厄尔尼诺的墓碑上,一侧是满脸严肃的中原中也,两人倒是恰好都在一处。

    “王。”见到齐木楠雄,两人异口同声。

    齐木楠雄缓缓将翅膀收起,凝望着厄尔尼诺的墓碑,太宰治已经从碑前起身。厄尔尼诺的墓碑前放着一束桃红色的风信子,花语为热情、对生活与未来充满期待,同时也传达着对厄尔尼诺的倾慕与永远的怀念。

    过了许久,齐木楠雄的视线才从风信子上移开,转而望向太宰治,桃红色的风信子与他完全不搭,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太宰治能送出的花束。

    “王有事找我吗?”太宰治的脸上始终带着往日里浅淡的笑容,但却很难想象这人是不是真的在开心。

    齐木楠雄对周围的感应十分敏感,而太宰治的身边,始终是一片黑暗,那是一种最令人无能为力的绝望。

    “太宰,你有心事。”

    中原中也也看向太宰治,道:“王,我刚刚也在和他说。”

    “不能告诉我吗?”齐木楠雄淡淡说道:“自从知道贤王还活着的消息,你就一直心事忡忡。”

    “有什么不对劲儿吗?”太宰治一摊手,没明白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很不正常啊。”中原中也说了一句,他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这种直觉让他无数次看穿太宰治的心情。

    齐木楠雄则要更加简单粗暴:“你的气场变了。”

    比之前更加阴郁,更加绝望,如果说太宰治之前处于灰蒙蒙一眼望不见光的地带,那么现在的他则深陷泥潭,那种浓郁的黑令人触目惊心。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解释。

    这个人的周围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进的绝望,就连齐木楠雄也只能站在旁边观望却靠近不了分毫,他拒绝一切的好意,拒绝所有人真正进入他的心。

    “王,太宰在想什么?”中原中也知道齐木楠雄有聆听心声的能力,“你可以听得到吧?”

    齐木楠雄却没有回答,只是询问太宰治:“不可以让我知道吗?”

    太宰治抬头看了齐木楠雄一眼,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不愤怒,却又收敛了往日的假笑,他站在那里,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我并非一定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齐木楠雄的视线转移到厄尔尼诺的墓碑上面,缓缓蹲下凝望着自己用手指划出的名字,墓碑是那样简陋,很难述尽对方的一生。正如太宰治,旁人是很难对这人发表什么见解的,因为你慢慢就会发现,你所了解的他变得截然不同,他从未对世人展现过真正的模样。

    太宰治与中原中也一文一武,能有这样的两个守护者是齐木楠雄的幸运,但,相比起单纯的中原中也,太宰治显然更难掌控,也更令人担心。和太宰治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齐木楠雄,也担心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踏入对方的套路。

    齐木楠雄思考着自己的措辞,虽然是他的守护者,但他的确没资格去强迫太宰治说出来,因为这很有可能只是太宰治的私事。

    “王在担心我吗?”太宰治复又笑了起来,轻松的声音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儿。

    “是啊。”

    太宰治的笑容明明还挂在脸上,表情却突然变得错愕,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齐木楠雄的话而惊讶了。真难得啊,王竟然这样直白,还真让人猝不及防。

    “如果你不能信任我的话,那么,就找个可以说的朋友和他聊聊好了。”齐木楠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逼太宰治了,“有些事情,一个人承担不了的时候,就多找个人一起分担。”

    “开什么玩笑。”长长的捷羽因为齐木楠雄的话轻颤,太宰治朝后退了一步,喃喃低语。

    齐木楠雄却也并没有继续说什么,重新展开翅膀离开了,还搞得中原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宰,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他怎么都不告诉我?”

    “中也,我想让贤王取回他的血。”

    太宰治突兀的一句话让中原中也愣住,紧接着震惊又愤怒死死盯着太宰治似乎要吃了他一样,“混蛋太宰,你在说什么?”

    上位者可以取回被自己转化的血族体内源自于自己的血液,但那样一来,被取回血液的血族必死无疑,就连上位者也会遭受反噬。因此,从来就没有血族肯那样做,也不会有血族希望那样。

    中原中也一把扯住太宰治的衣领,举起另一只拳头似乎要打过去,咬牙切齿地重复:“你在说什么?”

    太宰治抬起眉眼,莺色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中原中也,轻声重复:“我想让贤王取回他的血。”

    他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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