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真相。
这是渎职千年的真相,也是足以令所有血族心寒的真相。
曾经受血族爱戴,庇护血族的贤王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甚至已经不再是一个血族。
血族们呆呆望着这一幕,心中某处的期许突然就破碎了,他们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种信仰的碎裂甚至使他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齐木楠雄偏开视线不忍去看,这就是他一直避免真相暴露的原因,他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贤王,更是为了那些将贤王当做毕生信仰的血族。可惜,他还是搞砸了。
如果他可以再强大一点,再受血族爱戴一些……
“王。”太宰治突然握住齐木楠雄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道:“这与您无关。”这是贤王自己的选择,也是他从一开始就该承担的责任。
齐木楠雄也望着自己的守护者,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仔细算来,自始至终,太宰治都是那个最纵容他的人。这个血族肩负着守护者的职责,真的为他将天空撑起来了……
“啪”地一声,齐木空助将太宰治的手拍开,完全没有弟弟那样容易感动,“别碰他。”
太宰治笑了下,并没有继续接触血之王,而是扭头望向贤王的方向。这个事实揭露之后,贤王在血族的处境就格外艰难了吧?
“我会离开血域的。”夏目漱石却突然说道:“并不是为了夜王,也不是为了大家,而是因为我已经不再属于血族。”
“您……”
“您可以留下……”
“我不会留下。”打断了那些血族的发言,夏目漱石表现的格外凉薄:“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仁王给的,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去找他,他才是我将追随的王。”
所有的血族都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夏目漱石离开,曾经的王竟然也有了追随者,他们无法阻止,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
或许这只是托词,但是没有人去反驳,血族之中自然也有不顾血脉想要追随贤王的人,但……新王呢?他们已经不能再做出错误的选择了。
这一次,就连森鸥外都没有追上去。
“总算是走了。”齐木空助丝毫没压低音量的一句话立刻迎来了血族们的不满,但他们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并非一个普通的人类,一瞬间又将那种不满的情绪强行压下。
这是……王兄啊。
王明明那么温柔,怎么会有这样性格恶劣的王兄?血族们一时大为不满。
“楠雄明明这么温柔,怎么会有你们这群刁民?”血族们没敢说出来,却被齐木空助直接拿来攻击,偏偏说的血族根本无法反驳。
“今天的事情非常抱歉。”齐木楠雄叹了口气,朝杀生丸他们道歉:“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背叛,进攻,空助闹事……也实在是够让几个朋友糟心的。
“你以为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奇犽伸出拳头轻轻撞了下齐木楠雄的胸口,“不过看样子,你这里已经没事了。”
贤王离开,夜王便是血族唯一的王,好兄弟这里的事情结束,奇犽也该离开了。
“我过几天回去。”伊尔迷朝自己的弟弟说道:“你先回工会,另外搞清楚教廷接下来的动作。”
奇犽满脸错愕,大哥竟然不回去!
伊尔迷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将视线定格在齐木空助身上,他和这位血族的亲王大人可还有亿点点事情要处理。
教廷,涩泽龙彦负伤回归,这一次对血族的攻击,令教廷损失惨重。
当然,对此乱步并不惊讶,他只是有些遗憾涩泽龙彦竟然还能逃回来。
“教皇大人。”乱步走上前,却见教皇突然就变成一只八咫鸟,看样子长时间化为人形对他是种极大的消耗。
下一刻,强大的力量席卷整个房间,原本跟随教皇一同进来的六名大祭司完全没防备的全部毙命。
乱步脸色一变,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涩泽龙彦生性多疑,对这些人不信任也理所应当。
“乱步,这和你说的不一样!”涩泽龙彦冷冷说道:“贤王与夜王根本就没有打起来!”
乱步的表情同样十分困惑,“这一点,我也很困扰。”
“都是因为你,我们教廷的大祭司全死了!”涩泽龙彦金色的眸子满是冰冷,“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江户川乱步颇为无奈,仅剩的六名大祭司……似乎是教皇自己杀死的。对手下绝情,对教廷无感,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如此高高在上的地位与强大的力量,这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主教大人。”门外传来了坡的声音。
“不准进来!”乱步冷冷喝斥。
坡要开门的动作立刻停住,依旧站在门外,朝乱步汇报着情况:“血族那边传来消息,齐木空助是血之王的亲哥哥,还有,贤王被赶出血族了,因为他的体内沾染了魔族的力量,已经不再是纯血种了。”
乱步心中一动,这个消息来的还真是恰到时机,于是朝涩泽龙彦深深施了一礼,语气低落:“是我的错,教皇大人。我并没有察觉贤王血脉的变化,这一点,万死难辞其咎。”
涩泽龙彦也突然了然,原来是这样,因为不再是纯血种,所以根本无法与夜王争锋吗?这样说来的话,其实乱步的推测并没有错,只是缺失了重要的信息而已。而这样的信息,本来就不是乱步可以掌控的。
“我可以原谅你这次的失误。”涩泽龙彦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贤王被赶出血域,乱步,我要你派人去找到他。”这一次,他一定要得到贤王的心脏!
“可是,贤王已经失去了纯血,说不定他的心脏也……”
“无所谓。”涩泽龙彦却满不在乎,冷道:“我只是拿回本该早就被我拿到的东西罢了。”
贤王的心脏是不是还值得被收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为千年前的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是个疯子。乱步已经不止一次面对教皇发出这样的感想,他根本就不配成为教廷的领导者,他的偏执与病态,是会将教廷推向深渊的。虽然乱步也并不在意教廷的发展,但若是因此再度挑起几族大战,这一点他决不允许!
“我明白了。”乱步的语气十分笃定:“教皇大人一定会得偿所愿的。”这一切,早就该终结了。
又回到了独身一人的时候,夏目漱石对这种孤独格外熟悉,他已经不愿意去汲取温暖了。更何况,身为血族的前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夏目漱石来到了教廷附近,尽管遮掩住了自己的气息,但他相信那个人总会找到他的。
“王。”乱步如期而至,才和教皇进行了一番虚与委蛇交谈的他显得格外意气风发,抬手朝夏目漱石打了声招呼。
夏目漱石没有说话,抓住乱步的肩膀快速将他拎走,直到远离教廷才终于放开他。
“千年不见,王还是这样粗暴啊。”乱步揉了揉自己被抓疼的肩膀,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点委屈,还有些依赖,与他在教廷中的运筹帷幄判若两人。
“千年不见?”夏目漱石冷道:“之前教廷攻击血域,打开结界的人就是你吧?”
“结界不是教皇打开的吗?”乱步装傻。
“你知道我说的哪一次。”
乱步将双手背在颈后,耍赖一样说道:“不知道啊,你是知道我的,又笨又善忘得很。”
夏目漱石:……
这家伙,这么多年过去,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搞出事情来就只会装傻,以为福泽谕吉可以护他一辈子吗?
“算了。”夏目漱石不想追究了,只命令:“回去吧。”
“好。”乱步说着就要回教廷。
“我让你回血域。”
夏目漱石的话让乱步脚步一顿,半晌才扭头朝贤王笑了下,语气中满满的不着调:“是很久没有回去了呢,但我最近在度假啦,至少也让我将人族的粗点心全部品尝一边再说啦!”
“我离开血域,福泽一定会很伤心,你真不打算回去?”
乱步的表情凝固,许久才嗤笑一声,道:“不就是您亲自做出了令福泽大人伤心的事情吗?在您的眼中,血族永远排在第一位,若是夜王,定不会如此。”
“他会成长的。”
“这可不算是成长。”道不同不相为谋,乱步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贤王,现在更是不喜,但还是提醒:“躲起来吧,教皇要杀你。”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乱步的心情突然一阵烦躁,少有的情绪失控,愤怒地朝贤王咆哮:“你到底要做什么?血族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你就不能留着自己的命窝窝囊囊躲起来吗?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夏目漱石叹了口气,乱步的感觉向来敏锐,只可惜,这孩子在谋划上比起太宰来远远不如,该心狠的时候永远狠不下心来。
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处理,乱步是清楚的,但他也是搞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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