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江子菁闭着眼,卷翘而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轻声道“是,是奴婢让阿浣替奴婢寻来假死药。”
苏长乐面色淡淡,目光在瓷瓶及阿浣脸上来回。
阿浣头垂得极低,整个人抖得厉害。
苏长乐想起方才阿浣不停摇头的害怕模样,想起此人前世曾经妄想爬上大哥的床,瞬间福至心灵。
“四喜,将人架好,本宫喂她吃上一颗,便知道这药是真是假,”她看向阿浣,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三日后,本宫再派人过来看看你究竟是死是活,若还活着,本宫必有厚赏。”
阿浣猛地抬头,错愕的看着苏长乐,恐惧犹如狂风骤雨般朝她袭来。
“太子妃您是不是说错了方才子菁也说了,是她拜托奴婢去寻药的要试也是找她试才对,奴婢身子不好,不能随意乱服药,还请太子妃”
苏长乐并不理会她,兀自打开瓷瓶,倒出一颗药丸。
四喜虽不明白太子妃为何突然就要喂阿浣吃药,却依旧十分配合的上前架住阿浣。
阿浣浑身一震,疯狂挣扎起来。
可惜四喜个子看起来虽然娇小,力气却大得很,阿浣分明高她半个头,却愣是如何也挣不开。
苏长乐走到阿浣面前,抬手捏住她的双颊,就要喂药。
阿浣终于熬不住内心的恐慌,尖叫出声“这不是假死药,这是毒药阿浣不想死,是阿浣一时鬼迷心窍说了谎,请太子妃饶命”
江子菁陡然一愣,愕然抬头,看着阿浣,一脸不敢置信。
苏长乐停下动作,目光冷冽,嗓音缓慢“四喜,将护院喊来,把人捆起来,带到大公子面前,如实禀报,再让大公子过来明月轩一趟”
四喜恭敬地应了声,不管阿浣的哭喊及求饶,强硬地将人拽开,喊来护院将其捆绑。
苏长乐看向江子菁,收起药丸及瓷瓶,语气淡然“江子菁,随本宫到明月轩,本宫还有话问你。”
她将人带到了未出阁前所居的明月轩。
苏父苏母并未收拾她的院子,却依旧日日让奴婢打理,屋内的一切与她未出嫁前毫无二致。
奴仆们皆候在明月轩的院子,屋内就只有她们二人。
苏长乐坐到美人榻上,面色微沉“本宫只想知道,当初你离开江南,随着大哥回京,可是他强迫你的”
江子菁摇头,脸色逐渐转为苍白透明。
苏长乐“那你为何想离开他。”
江子菁缓缓跪了下来,垂首闭眼,流泪不止。
“子菁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公子自从推了户部尚书及吏部侍郎家的婚事之后,在官场上便处处受人排挤针对。公子虽从未提过,子菁却曾无间意听闻大人将他叫到书房责骂时的内容。子菁不想连累公子,只要子菁离开,公子就能和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
苏玉模样好,家世好,更待她极好,可谓娇宠入骨,她自然喜欢苏玉,自然想跟寻常女子一样霸占他,不甘心一辈子只当通房妾室,更不愿亲眼看着他对别人好。
听见他要娶自己当正妻时,江子菁心中的喜悦无法言喻,当时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她想要一辈子待在苏玉身边,却不愿见苏玉日日为了自己和苏相争吵不休,因为她在官场上饱受针对,因她前程受阻。
江子菁痛苦不已,最后想,只要自己离开,苏玉也不会如此为难,才会异想天开,四处打探假死药。
苏长乐听见江子菁的话,闭了闭眼,觉得荒谬至极。
所以前世江子菁是想假死遁逃出府,却弄假成真,假死变真死。
可惜她真的永远离开之后,大哥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娶妻生子,此后再没有过旁人。
“江子菁”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门外的小院传来。
苏玉过来时正好听见江子菁的话,向来笑意温润的脸庞,眸色晦暗,薄唇紧抿,面上透着教人不敢靠近的阴郁与冰寒,模样十分瘆人。
苏长乐看着大哥心中微微一叹。
“那药在哪”苏玉俊脸阴沉,眼楮血红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江子菁,目不斜视的踏进屋内,后头跟着沈星阑及苏天扬。
他们三人原本在大厅谈事,苏天扬还在调侃太子才大婚不到几个月,这么快就要当爹,便见四喜带着阿浣来到前厅。
苏玉听见江子菁想假死出府,阿浣还弄了个毒药想让江子菁服下,立刻命人将阿浣捆到柴房从后发落,头也不回地奔向明月轩。
苏长乐从袖中掏出瓷瓶,看向江子菁“本宫救得了你一次,却不能次次都救你,下次你若是再寻一些来路不明的药,胡乱服用,怕是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让大哥自己来告诉你,你走了或是死了之后,他究竟会不会另娶他人。”
话落,她将瓷瓶塞进兄长手中。
苏天扬皱眉“大哥平时看起来温润好说话,但他实际上比我还死心眼,拗执得要命,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不娶妻,依我看,另娶他人不可能,孤老终身还差不多。”
沈星阑快步上前,扶住苏长乐,剑眉微蹙。
“脚伤还没好,到处走来走去,也不怕疼”他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恼怒。
苏长乐羞涩的垂下眼,抿唇不语。
二哥还在旁边呢
另一头的苏玉已经冷着脸,拽起江子菁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人扛在肩上,不发一语离去。
“阿玉”
离去前,苏长乐听见江子菁甜润的呜咽声。
“这时这么喊我也没用,”苏玉冷声道,大掌狠狠地往扛在肩上的俏臀一拍,“想走,除非我死。”
两人虽已远去,苏玉那带着浓浓怒火的森冷嗓音,依旧听得人心惊胆战。
苏长乐从小最怕苏玉生气,听见大哥阴沉瘆人的警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大哥就如二哥所言,平时看起来脾气很好,温和好说话,但实际上一点也不。
苏长乐看着兄长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哥那么喜欢江子菁,她得想办法说服阿爹让大哥娶她才行,否则大哥一直拒绝婚事,的确也不是办法。
苏长乐才这么想,眼前却突然一片黑暗。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苏长乐双颊一红,恼怒地拉下沈星阑不由分说覆上来的手。
苏天扬抱着手,吊儿郎当的靠在门板上,笑眯眯地调侃“臣知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想必是太子妃看大哥看了太久,太子殿下吃醋啰”
苏长乐“”
她看的又不是旁人,是和自己同父同母亲生的大哥,有什么醋好吃
沈星阑轻飘飘地睨了苏天扬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孤起码有醋可吃,总比你连如何与楚家姑娘如何搭话都不会还来得强。”
苏天扬蓦地站直身,整张脸红得似傍晚天边的火烧云。
“殿下怎么知道,”苏天扬顿了下,故作镇定靠回门板,瞥过头,改口道“臣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苏长乐静静地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目光狐疑的看向二哥“什么楚家姑娘,哪个楚家”
“兵部尚书楚延清的──”沈星阑眉梢微挑,说着说着,骨节分明的厚实大手再次挡在苏长乐眼前,不让她看自家兄长。
“殿下”
明月轩内,苏氏兄妹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满是焦急,另一个则充满娇意。
沈星阑大手揽上苏长乐单薄的肩头,凑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道“孤在。”
苏长乐侧眸瞪向他,一双斜挑的凤眸含羞带嗔,本是想让沈星阑在二哥面前收敛一点,却不知沈星阑被这么一看,眸色更浓,面上笑意越发放肆。
苏长乐瞬间羞不可抑,慌张的低下头,话题自然而然,绕回到了苏天扬那儿“楚尚书若我记得没错,楚尚书的两个女儿都出嫁了,就剩小女儿待字闺中,二哥刚回京不久,又是如何结识楚家小女儿的”
沈星阑似笑非笑的睨了苏天扬一眼,面色淡淡的调侃“是啊,不知苏小将军是何时看上人家的”
苏天扬再也待不下去,他知道这是太子在嫌他妨碍了和苏长乐独处,想赶他走。
落荒而逃前,苏天扬不忘替自己澄清“没有的事,太子妃莫要听殿下胡言乱语,二哥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忙,二哥先走一步”
明月轩的院子里还跟了一众奴仆,四喜就候在门外,见到二公子满脸红通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其他人亦是掩嘴,无声的笑着。
沈星阑扶着苏长乐坐回美人榻,转头就将门房带上。
苏长乐紧张的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我才刚恢复记忆,我们感情还没有很好的,殿下莫要乱来”
沈星阑双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地环视屋内,听见苏长乐的话,不由得摇头失笑。
“孤没想做什么,这是孤头一次进来你的闺房,孤很开心,所以想四处看看罢了。”
苏长乐的房间没摆放什么东西,以前她摆了很多沈季青送她的物什,重生之后全被她扔了。
绕是如此,沈星阑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苏长乐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干净认真的眉眼,目光逐渐放柔下来。
“沈星阑。”
“嗯”沈星阑顿下脚步,负手而立,回眸朝她一笑。
自苏长乐有记忆以来,苏父和苏母的感情便极佳,苏父从未纳过任何妾室,就连通房小妾也无。
大哥对江子菁亦是如此,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再无旁人。
前世沈星阑对她更是这样,无论她如何的抗拒,他赶也赶不走,就只要她一个。
苏长乐曾经一度以为天下所有儿郎都如此。
只要有了真心喜欢的人,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认定一个人之后,便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以,重生之后,她总下意识地觉得,沈星阑这一世也该如此。
直到今日听完母亲提起以前的事,她才知道
原来宣帝和林皇后为青梅竹马却见异思迁,原来萧贵妃会宠冠六宫,全是因为她容貌和元后相似。
原来阿爹心里一直有别人,原来当年是阿娘主动追求阿爹的。
原来有些人心里有别人,却还是能若无其事的娶妻纳妾,甚至像宣帝那般,不断地寻找那些容貌与元后相似的女子,将她们当成元后的替代品。
这个世间,像她阿爹和宣帝这样的男人才是占大多数的,而她的大哥和沈星阑这样死心眼,一生只认定一人的儿郎,才是极罕见的。
前世江子菁死后,大哥再也不曾娶妻生子,想必前世她死了之后,沈星阑亦是未曾有过旁人,终身孤老至死。
原来她能遇到沈星阑,是这么的幸运和幸福。
苏长乐看着不远处男人,眼底逐渐蒙上一层水雾。
沈星阑一愣,立刻敛起笑意,快步来到她面前,俯身将人揽入怀中。
“怎么了哪里难受伤口又疼了”沈星阑语气焦急,一边问,一边将人打横抱起。
沈星阑还来不及迈出步伐,便感觉怀中的温香暖玉挨了上来,雪藕般的柔软玉臂紧紧揽上他的脖颈。
“沈星阑,”甜糯软润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前世我俩斗嘴斗到大,你应当十分清楚我的个性。”
沈星阑垂眸。
苏长乐没有像以前那样避开他的目光,她的眼睛含着水,水汪汪的,微红的眼角多了几分醉人的娇媚来。
绝色娇美的芳靥晕红如火,看着他的眸子含羞带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日打扮得极美的关系,沈星阑觉得那张妆容精容的小脸,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妩媚。
沈星阑还来不及开口,苏长乐已经抱着他的脑袋,没头没脑的亲了上来。
她很少主动吻他。
沈星阑眼眸微睁,结实健壮的手臂微微收紧,心中涨满了幸福的感觉。
眸光渐渐变暗。
她的吻比起大婚那日的生涩笨拙,明显进步许多,都是从他身上学来。
不再是乱亲一通,而是学着他细细勾描,在他唇上辗转反侧,或允或啃,教人无法招架,心猿意马。
沈星阑呼吸停滞了一瞬,这里是相府,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就怕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这实在太折磨人。
沈星阑不知她这是为何,浑身因极力克制微微颤抖,有一种快要被逼疯的感觉。
苏长乐脸颊涨得通红,玉颊娇意无限,蹭他鼻尖,流连忘返的亲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拉开距离,继续说。
“我从小就霸道,喜欢什么就想独占它。”
沈星阑胸膛上下起伏,哑着嗓子,低低的笑道“孤知道,你上次──”
苏长乐打断他“我上次少说了。”
沈星阑抱着她,在一旁美人榻坐下。
不明的危险接近她。
苏长乐轻咬着嘴唇,脸颊更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嗔道“不止不能有妃子及侍妾,还要一直一直都对我好才行。”
沈星阑无奈一笑“孤前世有哪里对你不好了么”
苏长乐羞涩的垂下眼,甜糯糯的嗓音,充满浓浓的撒娇意味“人都是贪心的,我更贪心,我想要好还要更好,不行么”
沈星阑闻言,低沉的笑出声来,眼中尽是愉悦“行,当然行,孤就喜欢囡囡这样的贪心。”
不止喜欢,简直爱死了她这样的“贪心”,和她这样直率的撒娇。
他的笑声又低又哑,听得她耳根子又烫又麻。
苏长乐窝在他怀中,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道“待明日,我还要将那些宫婢都叫来叮咛一遍,好教她们收敛心思。”
她可没忘记前世两人吵架时,那名想趁机攀龙附凤的宫婢。
沈星阑愣了愣,蓦然意会过来,她这是在向自己展现对他的独占欲。
心中瞬间涌起一种深刻到骨子里去的巨大满足感。
他抱着她,挑起她的下巴,两人额头相碰“囡囡这是要想起落马之后的事了”
苏长乐“恢复”记忆时,并不记得落马之后的事,所以两人在人前始终保持距离。
虽然才几天,沈星阑不能在人前正大光明的与她亲近难受得很,如今听见她这么说,立马意会过来。
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啊,”苏长乐瞥开目光,甜软的话声不自觉地泛上一点点酸味,“让大家知道我全都想起来了,才不会再有人把心思打到你身上,不敢当着我的面觊觎你。”
沈星阑脸上的笑止不住,笑得脸颊都酸了。
“谁觊觎孤了,孤怎么不知道。”
“像是除夕宫宴那日,皇上特地为太子哥哥安排的侧妃人选,顾二姑娘啊。”
“哦,不止顾二姑娘,那日温楚楚还说了好多人。”
苏长乐嫌弃的皱了皱鼻,撇嘴道“她说啦,皇上不止属意顾二姑娘,还有冠军侯府,平恩侯府,甚至连萧贵妃母家的荣国公府中几位未出闺阁的姑娘,都是侧妃人选。”
她原本只是想逗沈星阑,说到后来却反倒真的不开心了起来。
苏长乐嘟着嘴,娇娇的哼了一声,嗔道“太子哥哥自己说,前世可没这么多人都在觊觎侧妃之位,教我如何能不担心”
沈星阑见她将温楚楚那日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才知道啊,原来有人偷偷喝醋喝了这么久,再次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明月轩都是太子殿下愉悦而爽朗的笑声。
惹得候在院子里的一众奴仆,也忍不住抿嘴窃笑。
四喜凑到秦七身边,小声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先让人去烧水”
秦七忍着笑意,摇头道“不必,殿下平时虽然与太子妃没什么节制,但如今太子妃有孕在身,这里又是相府,殿下必然不会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果然就如秦七所言,两人并没有在屋内腻歪太久,太子没一会儿就抱着太子妃走了出来。
四喜与秦七凑上前时,两人还听见太子妃小声地抗议“放我下来,相府人这么多”
“孤不放。”
太子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极轻的笑意,说出来的话简直不要太宠溺“你腿上的伤都还没好,今日走了这么多路,不能再走,要是再有意见,孤就要亲你了。”
四喜跟在小两口后头,听得整张脸都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敢对不记得落马之后一切的太子妃说这样的话他不怕太子妃生气么
就在四喜担心太子妃会勃然大怒,气得甩他一巴掌时,却只听见太子妃甜糯糯地小声嘟囔“太子哥哥就会欺负我,我真的不理你啦”
四喜双眼顿时瞪得跟牛铃似得,紧接着心中一喜,太子妃这是连落马之后的事也想起来了
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再担心姑娘会放不下四皇子了。
四喜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苏泽与苏母并不知江子菁发生何事。
两人坐在大厅,准备送太子夫妇离府,没想到就得知女儿已经恢复所有记忆,就连落马之后的事,与沈星阑这几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全记了起来。
苏家上下一片欢天喜地,饶是如此,待苏长乐要回宫,苏母出来为她送行时,仍是忍不住红了眼,口中再三交待,有孕时要如何照顾自己。
苏长乐被沈星阑搀扶着上马车时,不放心的回头看了苏母一眼,见到苏泽已经将母亲揽进怀中安慰,这才放心的进到车厢内。
沈星阑瞧出她的依依不舍“囡囡若是想家,随时都能回来相府探望他们,只是孤这几日要忙着审问爆竹及假银一案,大概又会忙得脚不落地,之后若有空定会陪你回来。”
苏长乐娇娇一笑“太子哥哥说得轻巧,你又不是寻常人家的儿郎,我哪能说出宫就出宫。”
更何况,她若是出宫,身边还要跟一大群人,不止有宫婢太监,还要带一堆侍卫,甚至依沈星阑爱紧张的脾性,定还得给她安排一队的暗卫。
这样的排面,若是她三天两头就往相府跑,可不知要引来何种嫌言嫌语,她可不敢。
“囡囡若想让孤当寻常人家的儿郎,也不是不行。”
苏长乐摇头“那不行,我娇气得很,一点苦也不想吃。”
沈星阑知道她在说笑,苏长乐前世落马时,受了那种重的伤,连一滴泪都没掉过,若这样便叫娇气,这大齐可没有不娇气的女子了。
回宫路上,太子座驾内不停传来太子夫妇的欢笑声,这样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晚膳。
直到晚膳时,苏长乐一口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猛地挥开碗筷,偏过头,吐得天昏地暗,沈星阑脸上的笑意才终于被迫停下。
他立刻沉着脸,让秦七去太医院宣岑景煊过来。
岑景煊拎着药箱赶来时,苏长乐已经被抱回东宫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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