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新出的炭烧口味吗?”祁奕蹲着身子,从背包扒拉出印着猫爪的小纸盒。
“对,”宋澈拿出一盒,顺手给他插上吸管,继续低头整理带来的试卷和讲义,把纸张按页码排好。
“还可以,”祁奕吸了一口,回味得咂咂嘴,顺带睨了一眼许杰,“杵这里做什么?彦彦不是带了一袋苹果,洗点来。”
“诶!”许杰应声应得很响亮。
他已经认清了自己就是个铁废物的事实,重新接受了新定位——洗水果工。
祁奕和宋澈也好几天不见,虽然说晚上都视频,那毕竟是隔了一个屏幕。
但即便小别初见,宋澈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纵使祁奕躺在他腿上啃苹果,甚至偶尔侧过头,软柔的呼吸就扑在他的腿根,他也能暗暗平复情愫,把注意力专注在讲解习题上。
毫不夸张的说,自从给祁奕讲题后,他单独做题专注力都有显著提升。
关于这点,啃着苹果暗暗观察的许杰是服气的,他暗搓搓期盼那个做饭的快出来,说不准打起来祁奕帮谁?
大约做了半张竞赛提高卷,米香渐渐从厨房飘出来。
少顷,席振彦端着菜出来,已经找准定位的许杰也帮忙端。
红烧排骨、油焖大虾、麻辣兔丁、榈油鸡胸、酱鸭、炸小黄鱼、紫菜汤,六菜一汤四人吃恰好。只是令许杰大失所望的是,宋澈和席振彦两人只在席振彦端着菜出来时短暂对视过一眼,后面两人都对对方视若无物。
但显然……他还是定论下得太早。
摆完菜,许杰正要递给祁奕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没想到被宋澈拦住,“不用了,他用不习惯。”
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剃去骨头吹凉了送到祁奕嘴边。
许杰腮边咬肌忍不住抽了抽,有些没眼看。
他错开眼,扭过头,却撞见席振彦也剥了一只虾蘸了酱递到祁奕嘴边。
“……”许杰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
祁奕他,是十七岁,不是七岁吧!
况且七岁的孩子都自己吃饭了!
正在两人比赛轮流投喂时,门铃又开始哔哔作响,看谁都没有起来的意思,许杰只好站起身去开门,心里自嘲地想反正自己还有门童这么一份功能。
但当门一打开,许杰当即愣了,“简……简简哥?”
这时他才回忆起来,为什么起初在动车上听见朗逸名字他会觉得自己似曾相识。
因为他曾经偶然听人说过简名住在朗逸。
简名垂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腕,那里配戴着一块奢侈精致的表,虽然他的神情比打磨得平滑光亮的晶质表面更为平静,但许杰却从其中看出几分不耐,连忙侧身给人让开路。
论年龄、资历许杰都甚于简名,但娱乐圈看的不是年龄资历而是成就,就凭简名带出了个五冠影帝,两人就不是一个层次。
不过许杰令惊讶的还是,简名居然和某大宝贝也认识?
这下祁奕还用得上他吗?毕竟简名人脉、手段、背景都高出一节。
许杰是真满心愁苦。
简名没有注意他什么表情,换了鞋,走进客厅,面对某大宝贝有手有脚,还要人喂的情景眉心微蹙,不过没有立即说什么。祁奕也注意到他来,让许杰再去添加碗筷,简名也没跟他客气,拉开一张空椅,坐下来,放眼一扫,眉心再添了一道褶皱,“怎么,全是肉?”
席振彦剥着虾,头也不抬,“祁奕只吃肉。”
“这样不行,”简名蹙眉,端然道,“小孩子不懂事难道要一直惯着?一个人一天最少摄入十五种食物,最好达到二十三种,人类是杂食动物,观察牙齿就知道用来咬肉食的犬齿只有四粒远少于磨牙和切牙,人还是当以蔬菜为主食,何况蔬菜能提供人体必须的膳食纤维素……”
许杰都习惯了,两人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简名爱端着,性子龟毛,说白了就是“假仙”“教条”,和他的名气一样出名,也只有季影帝那种温和包容谦逊的才能磨合得好。
但他怕生得一副凶相的,做饭的那位暴起发火。
换别人辛辛苦苦做了一顿饭被数落一顿,肯定要骂一句“爱吃不吃”,偏生席振彦看着凶,性子憨直,心里认为简名说得很正确,点点头虚心受教。
也产生没什么磨擦。
只是许杰看看席振彦小臂上凶神恶煞的纹身,还是心里瘆得慌,连忙岔开话题,他还担心着简名来的目的,是不是想挖墙角,拐弯抹角打探,“简哥,听说你到法国去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好苗子?”
“没什么好苗子,”简名果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望向祁奕,“罗繁星那蠢东西惹到你了?”
许杰这才想起来罗繁星还是简名手下的艺人,霍然望向他,“简哥你不是来为罗繁星求情的吧?”虽然外界沸沸扬扬骂声一片,看似舆论向罗繁星一边倒,但他们这些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不过是秋后蚂蚱罢了。
“求情?”简名扯了个冷笑,“我早跟他解约了。”
许杰松了一口气,“解得好解得好。”
既不是挖墙角,也不是求情,松懈下来的许杰高兴得多吃了两碗饭。
席振彦做得菜多,倒也足够。吃过晚饭,时候已经将近八点,宋澈的大哥常年驻在京市,但因为祁奕的官司已经抵达沪市,所以宋澈没有在朗逸久留,许杰有车正好送他一程,两人搭伴一起走了。
厨房没有洗碗机,席振彦去清理碗筷,祁奕放下手机,视线转向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简名,舌尖勾舐了一下牙尖。
——他又饿了。
席振彦这个口粮最保险,但他也想换换口味。
祁奕在脑海里权衡,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简名这类人直白又复杂,出身优渥决定他不会考虑旁人的感受,只会有一说一,甚至不懂拐弯抹角,但另从一个角度他的内心又很复杂,习惯端着架子给人遥不可及的印象,打破旧习惯有时比爱上一个人还要艰难,只要套着壳子这类人就不可能正常抒发情感。
简单来说,面对非感性时他会很理性,面对感性时他会归避。
对于这类人,徐徐图之效果不大。
不如给一剂猛药。
悄无声息地,祁奕靠近正站在落地窗前听电话的青年,缓缓将手搭在对方肩上,简名立即感觉到了,他指尖微顿,回过身,贴在唇上对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让他有事等会再说。祁奕却低低一笑,唇无声地张合,“简名……有什么事比我的事还要重要?”
不待青年意会过来,容貌昳丽的少年歪歪脑袋,嘴唇无声动了动。
——魅惑光线
人类虹膜无法辨识的曲弧光线骤然以祁奕为中心辐散开来,扩张成为一个小型场域,把整间客厅都囊扩在内。
而简名就处在这个场域中央。
眼前少年对他产生致命引诱力,他像是能嗅到身前少年薄淡的气息,而那气息像一股脑钻进了他的肺和脑子,让人疯狂得像吸嗅。
他正极力克制这种冲动,少年却上前半步,凑在他耳边轻哼几声,那种致命引诱力通过声色像电流般钻进他的耳鼓,带来酥麻、刺激和勾挑,简名的呼吸骤然加重。
祁奕嘴角上扬,轻声说,“投降吧。”
“啪——”他握不住手里的东西,手机坠落在地,发出轻脆的响。
就像闭合电场里的微末磁砂注定会随着电波排出序列,受到魅惑光线直接刺激的简名理性清醒的眸光渐渐涣散,他的感官、冲动被无限放大。他压抑不往地抖着手将祁奕推按在窗前,并迫使少年昳丽精致的脸朝向外,难以遏制的欲.望像是撕扯着灵魂,
他闭了闭眼,潜意识里他知道这都是祁奕做的,恨只恨自己先前看走了眼,他睁着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毫无神光的双眼,咬牙切齿,干净的音色都变了调,“小……婊……子!”
祁奕侧过脸,能很清楚的看清过深的眼尾晕出一丝熏红,臀部摇了摇,甜腻蛊惑人心的嗓音萦绕不绝,“你的小婊.子在向你问好。”
等席振彦洗完碟碗,推门进入客厅时,简名已经先一步离开,手工艺水晶吊灯流光下,祁奕额头抵着落地窗屈膝坐着,手里握着手机编辑着,整个人脊背向形成一道流畅漂亮的半弧。身上披着单薄一件白衬衫,露出深深凹陷的锁骨,纤韧的小腿则跷在毛毯上。
整个人像是融在光里。
忽然感觉背后多了一个人,祁奕放下手,懒洋洋侧过脸,色泽浅薄宛如勾人精怪的剪瞳倏然微缩——席振彦略带愤恨地上前一口咬在他的后颈上。
“真想,弄死你……”
不只朗逸,网络上今天是注定风起云涌的一晚。
不少守着祁奕微博主页下面留评谩骂的网友们在刷新页面后,赫然发现微博置顶了一条贴子,标题直白又劲爆——《818那个屠遍金曲榜的罗繁星背后不为人知的真相,全视频实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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