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积了厚厚一层, 漫天的雪花还在不知疲倦地随风飞舞,十来岁的红发少年背着竹篮,上山的每一步, 干草编织而成的鞋子都会深深陷入绒毯般的积雪中,留下一个个清晰可见的鞋印。
冬季的寒风并不微弱,雪花冷凝的温度结于呼啸的风里, 划过脸颊如同刀割, 红发少年虽冻得脸颊通红, 但却好似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他的眼睛明亮如火, 炯炯的目光照着回家的路,无数的希冀汇成了长长的银河,在他的赤色瞳眸里凝聚。
红发少年欢悦的声音响彻了雪后的大山“妈妈, 我回来了”
“啊, 是炭治郎。”闻言而出的少妇眸里阐尽温柔, 虽然已为人妇,乃至于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但岁月却没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一点沧桑, 来自于家庭的温馨幸福成为了她青春的滋养。
她笑着把可靠的长子接进了屋中, 帮他卸下竹筐“你这孩子, 都说了这么冷的天气就不要出门了,休息一天也是可以的啊。冻坏了吧, 来,刚升起了火, 烤一烤吧。”
灶门炭治郎却认真地摇摇头, 说道“不能有一天懈怠啊, 我可是长男, 要养活一家人。更何况,祢豆子他们也都要入学了,我要提前准备好给弟弟妹妹们的生活费”
少妇温和又无奈地轻叹一声,纠正道“是你和祢豆子要入学了,其他弟弟妹妹都还没到年龄呢。而且不用给自己这么大负担的哦,我听人家说,产屋敷学堂是不收学费的,还包了食宿呢。”
“但是祢豆子是女孩子啊,总要添置几件衣服吧。再说了”炭治郎关切地看着家人,“我和祢豆子都走了,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就没人来养家了。所以我想尽可能地多攒些储蓄,妈妈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真拿你没办法。”少妇失笑,她那双粉色的眸子却流转着比春日花盛时还温暖的情绪,细看之下,是母亲对于长大的、懂事的孩子所抱有的无比欣慰。
正是因为有这些孩子在,灶门一家即便父亲病逝,也照样能如篝火一般散发光热,给彼此温暖,让这个看似脆弱的农家拥有顽强不息的生命力。
想到这,少妇心中不免又喟叹一声。
她本以为他们一家会一直平平淡淡地过着这有些艰苦却幸福的生活,虽然丈夫病逝后生活担子更重,但有可靠的长子长女在,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可人生真是千变万化,超出意想的事往往在下一秒发生。前段时间,他们这处偏僻的山村居然也会有外人拜访,那自称是“产屋敷学堂招生办”的年轻人来了没几日,就给这附近的每家都发了宣传单,说是家主创办的学堂正在广招学生中,达到了入学年龄的孩子都可以送来读书,性别不论,食宿全包,学费全免。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吧
在他们这些乡下农户的眼里,读书一直都是那些高不可攀的贵族少爷才能享有的福利,他们这些穷苦人家一辈子也认不到几个字,知识的传播范围好像被限制死了在那一层,底层的农民只需要老老实实地辛勤劳动就好。
那位产屋敷当家可真是个佛祖般的大善人啊。
灶门家在听闻了此事后,作为母亲的灶门葵枝难得强硬了一次,不顾长子长女的反对,一定要把她家这两个达到年龄的孩子送入学。炭治郎起初很是担忧,祢豆子就罢了,如果他也去读书,本就劳动力缺失的家庭会不会雪上加霜,后来那个名字是“锖兔”的招生办年轻人给他们解释了一番,说学堂会给家庭状况不佳的学生进行补助,这才让一家人都放宽了心。
炭治郎虽因为长男的责任心太重,还是有点忧心,但他拗不过自己的母亲,无奈之下只能松口同意只不过在那之后赚钱更加努力了。
一转眼,距离锖兔来访已过去了很久,他们也都到了入学的时间。
不舍地和一家人挥别,炭治郎牵着祢豆子的手,忐忑不安地走向了下山的道路。
来到了约定的村子门口,炭治郎远远地便看到一个披着羽织的身影。
咦这个味道不是锖兔先生啊
炭治郎懵懵地看着学堂安排过来的接引人,他还以为是上次那个肉色头发的青年,不过想想也是,锖兔先生应该很忙的吧。
“我是富冈义勇。”
从头到尾,青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默不作声地在前面带路了。
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炭治郎感觉到妹妹收紧的手,很显然,同样是第一次去到外面的祢豆子也很不安,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她耳边低声道“没关系啦,祢豆子。这位义勇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能闻到哦。”
十分信任兄长的少女闻言,便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一路上沉默,气氛也太尴尬了些,炭治郎试探地开口“天这么冷,义勇先生穿这么点不会着凉吗”
“不会。”义勇言简意赅。他看到炭治郎在他羽织上打转的眼神,顿了一下,补充道,“你们和我体质不同,你们会冷,我不会。”学过呼吸法的人当然可以通过呼吸保持体温。
炭治郎默了。他发现面前这位接引人真的不太会说话
好在灶门兄妹都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即使社交鬼才如富冈义勇,也能一路氛围和谐平安顺遂地将兄妹二人带到了学堂处。
“哇”这是瞪大了眼睛的灶门兄妹。
好宽敞的地好高大的房子啊这就是城里的砖房吗建那么高真的没问题吗还有到处闪亮亮的是什么难、难道是城里的灯吗
灶门兄妹惊呆。
义勇在把他们转交到别人手里后就离开了,临走前留下一句“我还有事,之后你们跟着他熟悉这里吧。他比你们早入学,算是前辈。”
前、前辈吗炭治郎吃惊地看向面前的墨绿发少年,心下感慨,明明看着比自己还小呢。
“我是时透无一郎。”少年忽然开口。
“哦哦”炭治郎一个深鞠躬,“我是灶门炭治郎,这是我的妹妹祢豆子,时透前辈好”
祢豆子跟着鞠躬“前、前辈好”
可能是过于紧张的缘故,灶门兄妹的声音比平时都大了不少,自然也吸引来了别的目光。
一个同样墨绿发色、面容和无一郎相似的少年便寻声走了过来,他盯着灶门兄妹“无一郎,这就是安排给你的新人真好啊看上去比我那个好带多了。”他烦躁地揉了下头发。
无一郎好奇地转向兄长“哥哥这次也带新人吗”
“是啊诺,你看,这不就来了。”时透有一郎翻了个白眼。
无一郎顺着他的视线,向远方凝神望去,只见视平线最远端,一只小小的金色蒲公英飞奔过来,还未看清他的面容,他那震天的高音就先一步抵达了他们这里。
“咿呀有一郎前辈你不要抛弃我啊这里这么陌生,我一个人什么也不会啊”
无一郎扭头,看着哥哥的眼神充满同情“辛苦了,哥哥。”
有一郎“呵呵。”
时透有一郎叹气道“这家伙是我妻善逸,算是这届被推荐过来的新生吧。他最开始是被桑岛前辈捡到的,那位老人家你知道吧,虽然鬼已经没了,但他看到好苗子还是忍不住想去指导一番。这个我妻善逸勉强是他的成果吧。”说到最后有一郎的眼神复杂极了,想来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印象中的优秀培育师能教出这么个徒弟。
鬼已经消失了,但对于鬼杀队曾经的成员而言,呼吸法还是他们难以抛却的、已然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根本,尤其是那些担任培育师的老人,越是年纪大就越舍不得传统技艺的断绝。
虽然但是,有一郎很想吐槽,就算想延续传统也不要什么徒弟都捡啊瞅瞅这个我妻善逸,初次见面时他的肮脏高音差点让有一郎原地失聪,这家伙练的真是雷呼怕不是半路被宇髓天元截走了练音呼
发挥出雷呼一脉疾速的我妻善逸踏着滚滚烟尘而来,他猛地扑上去抱住了有一郎的大腿“呜呜呜前辈你不要抛弃我啊”
看傻了的灶门兄妹“”
这就是未来的同学吗
“那个。”善良的炭治郎决定出声挽救未来同学,有一郎的眼神已经快要鲨人了,“你好,我是灶门炭治郎,这是我的妹妹”
“诶”掉着金豆豆的金发少年把头转向了他们。
在看到灶门兄妹,准确的说是看到祢豆子之后,他“嘭”的一声,好不容易服帖下去的金发又炸得像个蒲公英。善逸立刻转移目标,唰地一下抱住了祢豆子“呀好可爱你就是我未来的同学吗真的好可爱啊我好幸福呜呜呜请务必和我同桌吧然后一起毕业,再一起结婚”
炭治郎。
炭治郎天凉了,是时候该锤个善逸了。
“你这家伙放开我妹妹啊”炭治郎二话不说冲上去扒拉善逸,“我的妹妹才不会嫁给你这么轻浮的家伙给我松手”
“不要我才不要”善逸流泪猫猫头,“娶不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会死的,我会难过而死的呜呜呜。”
旁观的时透双子“”
无一郎“哥哥,这届的新生都是这种人吗”
有一郎“我不清楚,我就带了这一个。听说还有香奈乎,前阵子总算被忍小姐说服肯来学堂了。不死川家兄弟姐妹也多,入学名单应该有他们,剩下的好像就是”
他停顿了一下,曾都为柱级剑士的时透双子对视一眼,同时感受到了身后刮来的凌冽劲风,纷纷向旁边一跃。
与之伴随的还有一个少年的狂笑声。
“呼哈哈哈,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头戴猪头罩的少年从他们中间狂奔而过,接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妇追着跑过,还有她焦急的忽喊“回来,伊之助,不可以在学堂里乱跑会撞到人的”
“俺才不管呢,猪突猛进”
两人逐渐远去。
无一郎“啊。”
有一郎“听说嘴平伊之助是木叶小姐曾贴身教导的,好像还和蝴蝶不死川他们当过一段时间的同门”
无一郎“因为木叶走了,就放飞了吗”
这届的新生,真的,个个都是奇葩。
他们的学堂真的没问题吗
悦耳的铃声响遍了学堂,少年们的喧闹声一静。
我妻善逸终于被炭治郎用铁头撞了下来,三人站成一排。
嘴平琴叶在路过的不死川实弥帮助下总算逮到了伊之助,把这个越来越调皮的少年捉了回来。
蝴蝶姐妹牵着香奈乎的手走了过来。
不死川玄弥像是赶集一样拉着推车,把弟弟妹妹们送来。
陆陆续续到场的还有其他被前辈或老师带领而来的新生们。曾经的鬼杀队队员们如今都找到了在学堂中的职位,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忙碌,好比说炼狱,成功转职为教师的他陪着产屋敷耀哉慢步走来,最终在一干少年们面前站定。
“我的孩子们。”
面色红润的产屋敷当家柔声宣告。
“欢迎你们来到这里,欢迎你们成为产屋敷学堂的新生,选择走向为知识笼罩的光明未来。”
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且有无穷活力。
他们有数不尽的美好未来,尚可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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