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躺在床上的陆建勋猛地坐了起来,顾不上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激动的问道。
“回长官,据得到的可靠消息,张启山似乎生了重病需要安心休养,所以张府此时已经闭门谢客了!”虽然同样受了伤,但明显比陆建勋轻多了的陆副官语带笑意的说道。
上次在红府,因为他心底隐隐有些防备的原因所以在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就跑开了,所以受的伤最轻,也因此让陆建勋对他有了那么一丝不满,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个消息,相信自己很快就会被再次重用起来的。
果然,自从从红府出来就有些看自家副官不太顺眼的陆建勋此刻笑的是一脸和煦,“哈哈,好、太好了!快扶我去书房,我要给上峰去电,长沙城乃是兵家要地,布防官的位置怎可一日没有主事人,既然他张启山需要安心休养,那长沙城的布防工作就交给我好了!”
陆副官连忙上前扶住陆建勋,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很多,毕竟他是陆建勋的副官,陆建勋发达了他自然也会跟着发达。
不过很快,陆建勋的好心情就消失殆尽了。
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划拉掉,陆建勋越想越生气,什么时候他张启山也学会那一套了?竟然先一步联系了上峰!
也不知道这个张启山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上峰同意了他在家好好休养一段不说,还让那个什么副官手下帮忙暂理布防任务!
“该死的,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好了!”陆建勋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东西,咬牙说道。
陆副官缩着脖子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唯恐会引起陆建勋的注意而成了炮灰。
就在陆副官胆战心惊的数着时间的时候,上一秒还怒气冲冲的陆建勋突然笑了,“既然生病了那就好好休息好了,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民间组织,我就拿不下这个什么九门!等到九门的人不再以你为首,我看你张启山还有什么底气在长沙城立足!”至于你张启山,既然身体不适需要休养,那就一定要好好休养,等修养好了,一定会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变了。
“拿着我的拜帖去一趟美利坚长沙商会,就说我在长轩楼请裘德考先生喝茶!”陆建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吩咐道。
如果忽略了空荡荡的书桌和满地的凌乱,陆建勋此时的样子还真的挺能唬人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陆副官连忙应道,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留在书房的陆建勋先是皱眉沉思,很快脸上就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只是配合上脸颊上方的那道新添的伤痕,这样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诡异!
张府的卧室内:
齐铁嘴无聊的躺在床上,第N次掰着自己的手指玩,别误会,他这次真的不是在掐算东西,他只是无聊的玩手指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开吱嘎一声的开门声。
齐铁嘴连忙抬头,就看到张副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刚才还无聊的脸骨头都懒了一斤的齐铁嘴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步的走向张副官的面前,不过下一秒,脸色就变了,“什么啊,又是白粥啊!”
张副官抱歉的笑了笑,酒窝若隐若现,“抱歉了八爷,现在佛爷身体需要静养,饮食自当也需要以清淡为主。”
“佛爷的饮食是不是需要清淡的我不管,可是我想吃肉啊!烧鸡烤鸭蹄髈肘子小龙虾!对了,还要有莲藕猪蹄汤!”齐铁嘴语气十分激动,说到后来,口水都差点泛滥出来。
现在佛爷的情况突然需要老八他帮忙顶一下可以,不能出去晃悠只能憋在一个房间里也成,但也不能天天白粥小菜、小菜白粥的打发他吧!他现在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是绿的!
张副官笑了笑,就好像没看到齐铁嘴那没什么威慑力的目光一样,淡定的将手上的托盘放下来,将上面的一碗散发着苦味的中药倒在房间的一个花瓶里,又回身将白粥和素黄瓜往齐铁嘴的方向推了推。
齐铁嘴的眼睛瞬间瞪了起来,“肉!我要肉!”
张副官叹了一口气,抬手就向自己的上衣扣子伸去。
“张副官你、你要做什么?”梗着脖子偷瞄张副官的齐铁嘴面色一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一点,“你、你、你……淡定、淡定!我不吃肉了、不吃了!”
麻呀,佛爷的副官太吓人了,他说的肉是指能吃的那个肉,不是别的啊!好好的怎么就开始脱衣服了!
“诶?八爷真的不吃肉了么?”张副官正在解扣子的手一顿,十分认真的问道。
“不吃了不吃了!”齐铁嘴极力否认,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听到齐铁嘴的回答,张副官烦恼的皱了皱眉,将手从解开的上衣中伸进去,掏啊掏啊的掏出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纸包,“唉,本想着八爷你吃了这么多天的白粥小菜应该想吃肉了,没想到……”
“算了,既然八爷不想吃的话还是我给解决了吧,毕竟好不容易偷渡进来的,再拿出去实在是不方便了。”张副官边摇头边一点点打开故意打包成扁扁的纸包。
此时的齐铁嘴眼睛都直了,张着嘴直勾勾的盯着张副官手上的纸包,鼻子像是五爷的狗一样嗅啊嗅啊的,声音痴迷的说道,“是八仙楼的酱板鸭,没错,它家的酱板鸭最地道了,别家都做不出这个味道。”
“是么?我还真没注意!”张副官用手捏起一块片好的鸭肉塞进嘴里,边嚼边不以为然的说道。
齐铁嘴:“!!!”那是我的鸭肉!
……
东北某间客栈内:
咚咚咚!
“进!”听到敲门声,正在用毛巾擦拭张启山手心的二月红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句。
一位打扮十分普通的瘦小男子飞快的闪身进入,关上门后快速的转身,视线在二月红身上一顿后飞快的低头,拱手,“二爷!”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么?”二月红将毛巾重新扔进水盆里,转身的一瞬间,就发现一把木梳刚好递到自己的手边。
原来是张启山看到二月红帮自己擦完手了,立刻就善解人意的递上一把木梳,他很喜欢二月红拿着木梳穿过自己发丝间的感觉。
二月红十分自然的接过木梳,走到张启山的身后为他细心的梳起头来。
男子的头低的更狠了,“回二爷,东北姓张的名门望族不再少数,不过根据二爷您提供的信息,和穷奇纹身扯上关系的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一个张家了。不过据说这个张家早年在东北行事一向神秘,从来不与外族人通婚,而且整个家族就只有一个宅院,宅外设有生死线,非本族中人不得入内,不过似乎近年来遭遇了什么变故,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出来了,如果不是小的刚好问到一位破落的王爷那里,也不可能打听到这些。”
二月红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个张家了,那府址在上面地方打听到了么?”
“已经打听到了三个地方,最后经过核实,这里应该是最有可能的。”说着,男子递过去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
“很好!”二月红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字条后说道,“行了,你们先回长沙吧!”
男子诧异的抬头,“二爷不可!我之所以确定这个地址是因为那里最近有一批日本人活动的迹象,如果就您和佛爷过去,我担心……”
“不用担心,佛爷怎么说也是张家人,回个家而已,没必要去那么多人。”二月红淡淡的说道。
听到二月红平淡的声音,男子本能的一个激灵,连忙低头,“是,二爷。”
等到房间里又剩下两个人时,二月红蹲下来握住张启山的手,“佛爷放心,你很快就会恢复的。”
张启山认真的回望二月红,露出一个乖巧的不得了的笑容。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笑着的佛爷了,但二月红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有些失态的站起身,“我去倒水,佛爷你在屋里等我。”
张启山一把拉住二月红的手腕,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恐慌,执拗的摇头,“一、起。”
二月红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将水盆放回去,“算了,我收拾一下咱们直接走吧,这些等咱们走了,这里的老板会收拾的。”
张启山这才重新笑了笑,原本抓着二月红手腕的动作也改成牵手。
二月红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妥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自从张启山出事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可是后来二月红才发现,其实张启山并没有变。
以前的张启山做事干脆利落,十分的有主见,认定一件事后就会坚决走下去,绝不拖泥带水,作风更是强硬。
而现在的张启山,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无害,可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和以前的张启山没什么区别,一件事情一旦他认定了就会执拗的坚持下去,简直可以称之为无声的反抗。
以前的张启山行事方式十分的强硬,现在的张启山虽然表面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十分无害,可是每当事情涉及到二月红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的固执!
是的,就是固执,固执到每次只要二月红稍微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就会瞬间抓住二月红的手腕或者袖口。
之前二月红会让手下先行离开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张家的原因,而是因为每当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张启山就会尤为的敏感,只要他将自己的注意力稍微放到第三人身上一点点,张启山就会撒娇求关注。
为了九门之首张大佛爷的威严,二月红只能让手下们先行回长沙。
半个时辰之后,二月红骑马向张家老宅的方向赶去,而他的身后则是紧紧的搂着他的张启山。
对于现在的张启山到底会不会骑马二月红并不清楚,不过不管对方能不能骑马,二月红也不放心对方单独骑马,如果两人坐马车的话他就势必得自己赶车,那样的话张启山也不可能会乖乖的待在马车里,所以最后二月红只能选择骑马这种交通方式。
其实原本二月红是打算让张启山坐在前面的,毕竟那样他也放心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向对他十分听话的站张启山竟然没同意,反而在他上马准备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的时候,直接翻身坐在了后面。
如果不是缰绳还在自己的手上,二月红都要怀疑此时是佛爷带着自己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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