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聚集了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不是夏府的大小姐夏书瑶吗?”
“平时看着挺端庄,没想到如此不守妇道。”
“听说夏家的二小姐就是跟小厮私通,被乱棍打死了。”
“啊?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夏书兰?”
“对啊对啊?我有亲戚的亲戚说,还是大小姐亲自盯着打死的,那二小姐一个劲儿喊冤枉,大小姐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是一个爹的,心怎么这么狠?”
“嗐,谁让夏书兰出身不好,亲娘是倡馆里的头牌。”
“要我说啊,这都半斤八两,妹妹尸骨未寒,姐姐又出来乱搞,夏府可真乱。”
......
一直竖着耳朵抓取重要信息的祝芊芊枯了,这是又赶上了狗血家庭伦理剧的经典情节?
被五花大绑推搡着往前走的吴元柏疯狂喊冤,“你们讲不讲理?随便抓个人就叫奸夫啊?你们是哪家的人啊?有没有王法?”
身旁一同被绑着的夏书瑶疑惑地望了眼吴元柏,突然敞开嗓子嗷嗷大哭,“刘管家,我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你一定不要告诉我爹。”
吴元柏:“......”
祝芊芊:“......”
还有人上赶着承认自己偷奸的?还是随便撞出来的奸夫?
祝芊芊小声问吴元柏:“你得罪她了?”
吴元柏一头雾水,“我都不认识她!”
旁边的壮汉抬腿就是一脚,“不要嘀嘀咕咕乱讲话。”
吴元柏被踹得一个踉跄,“这都是什么玩意?我怎么这么倒霉?”
是啊,你怎么这么倒霉!祝芊芊很愧疚,要不是因为她,吴元柏也不会摊上这等乌龙之事,“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帮你的。”
吴元柏惨兮兮的面上终于露出一点喜色,抬起被绑着的双手,小声问:“你怎么帮?你能飞回去找法师吗?”
呃......好像不能。
身旁的壮汉一把揪住吴元柏的手腕,“瞅什么玩意?”
吴元柏吓得赶紧收紧掌心,“没什么,就是手上落了个苍蝇,吹走了。”
神特么苍蝇,祝芊芊紧张得一颗小心心“噗通噗通”直跳。
“哄谁呢?”壮汉分明看见了他手心里露出的帕角,上手粗鲁地一把拽出帕子,抢过佛珠,“佛珠?你也配拿佛珠?”
说着抬手掂量了掂量,估摸着能换些银子,壮汉直接将佛珠揣到了自己怀里。
不敢使劲拽,怕误伤佛珠的吴元柏:“......”他的希望啊!
被随手扔进衣兜里闻臭汗的祝芊芊:“......”她的贞操啊!
不行,她一定要逃出去,眼下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如果不逃出去,吴元柏可能又要受苦,而她不知道会被卖去哪里!
满怀求生欲的祝芊芊憋着气使劲催动佛珠——
纹丝不动!
猛吸一口气再闭紧嘴巴,排除杂念认真回想净真教给她的法诀,尝试着念出并驱动灵力......
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祝芊芊急得想哭,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女青年飘了,居然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之地,赌什么气啊?好好说话净真应该也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身体力行让净真体会一番呢?
吴元柏尝试着问壮汉:“大哥,死也让我死个痛快,你们要把我绑去哪里?”
壮汉鄙视地斜了一眼吴元柏,“你祸害了小姐,还不知道小姐是谁?”
“不知道啊?而且我真的没有祸害你们小姐啊。”吴元柏一脸无辜。
壮汉悄悄看了一眼小姐,听说小姐一向胆大强横,难道是小姐霸王硬上弓......突然想明白的壮汉非常同情地拍了拍吴元柏的肩膀,“兄弟,保重。”
吴元柏:“???”
“那你能把佛珠还我吗?有佛珠在,我死的也踏实。”
壮汉道:“就算我给你,你也留不下,刘管家进门前会搜身,什么好东西都剩不下,你还不如留给我,到时候烧给你。”烧是不可能烧的,顶多换了银子烧点纸,那也算烧。
烧???祝芊芊简直想死!
吴元柏急忙摆手,“不能烧,不能烧,烧了你就完蛋了。”
一听这话,壮汉不乐意了,“咱们看看谁先完蛋!”
这道理算是讲不明白了,祝芊芊长呼一口气,再次驱动灵力,突然觉得母珠动了动......祝芊芊心中大喜,将灵力灌输至其他佛珠缓缓用力,居然真能翘起来了。
这就叫: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多优秀啊。
接下来她要趁着混乱偷偷溜出去,但是她需要先给吴元柏一个信号,让他尽量拖延一段时间,让她来得及回去搬救兵。
祝芊芊小心翼翼地往衣兜外探了探头,不停地小幅度晃着脑袋上的小揪揪,试图吸引吴元柏的注意力。
吴元柏余光扫了眼紧跟在身边看热闹的百姓,十分头痛,他不要面子吗?刚想转头问壮汉还有多久才能到,就看见了摇头晃脑的佛珠,吴元柏瞪大眼睛望着佛珠,无声道:你会动了?
终于对上视线的祝芊芊飞快点头,小声道:“拖住时间。”
壮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吴元柏赶紧将视线移开,装傻充愣地东张西望:“什么说话?坏事做多了,青天白日被鬼缠上了?”
壮汉抬腿又是一脚,吴元柏努力稳住身形,十分夸张地往壮汉身上一歪,“哎呀呀,头晕。”
祝芊芊趁乱爬出衣兜,驱动灵力瞬间飞到路边的的摊位幔布下面小心地藏好。
壮汉被恶心到,窜起一身鸡皮疙瘩,抬起手臂狠狠将吴元柏推出老远,“娘娘们们,活该被压!”
娘......娘们?被......被压?真汉子吴元柏当即气红了脸,倏地挣扎起来,“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告官,停下,我要告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放开我。”
躲在幔布之下的祝芊芊暗暗给吴元柏点赞,“好小子,有前途,演技甚是到位。”瞅准时机嗖地蹿了个没影。
来不及抒发狂喜的心情,祝芊芊顺着来时留下的记号,很快飞到了上山的岔路口,发现了吴元柏留在树上的划痕,祝芊芊挂在树枝上歇了口气,刚刚飞得太猛,她现在有些恍惚。
开心地为自己加把劲,祝芊芊重装上阵,结果越飞越吃力,最后“噗通”摔倒在山路上......
这平着飞和升着飞还不一样呢!
祝芊芊喘着粗气又念了遍法诀,“咻”佛珠瞬间飞至半米高的半空,还没等她松口气,停顿了两秒的佛珠“咻”又摔回了地上,摔得祝芊芊头晕眼花。
怎么不行了呢?
“阿真?阿真?”大声喊了几遍,回应祝芊芊的只有山林里空荡荡的回声和惊起的飞鸟。
祝芊芊头都大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能飞,爬呢?
祝芊芊稳住想崩的心态,想了想,用意念控制住佛珠,脑海里浮现出圆圆脑袋的轮廓状小人形状,她能感觉得佛珠真的起了变化,片刻之后睁眼一看,成了!
五颗佛珠的小脑袋,三颗佛珠的小手臂,配上四颗佛珠的小短腿,虽然又扁平又简约,模样挫挫的,但好歹距离化回人形又前进了一步——
现在她是人形佛珠啦。
祝芊芊抬起小短腿费力往前迈了几步,回头一看,好嘛,这点距离连净真掌心的长度都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挪上山顶呢?
祝芊芊垂着脑袋想了想,灵机一动,有了!
她重新调整了佛珠的形状,变成圆圆的轮子状,催动灵力往前滚了两步,可行!
于是,可怜兮兮的祝芊芊一路将自己磕磕绊绊滚上了山顶,远远望着木屋,大声喊着阿真的名字,可是一直到攀上门槛,敲了好一会儿木门,也没见净真的身影。
祝芊芊:“......”
阿真是不要她了?还是出去找她了?还是压根就没发现她离家出走了?
祝芊芊吸吸鼻子,泄了气地往门槛上一瘫,这下好了,她变成闯祸精了,害人害己的闯祸精。
***
净真自以为木屋进了贼将佛珠偷走了。
他在木屋内外仔仔细细查翻了一遍,终于在木屋后面的草丛里发现了水果篮子。
这篮子山下的农户常用,想必是村民为了答谢他才送上来的。
可是,为何不从窗户里递进木屋,却要藏在草丛里,又为什么将佛珠带走了?
还是说,木屋里来了不止一伙人?
净真决定先下山问问,赶巧刚刚进村便遇见了下地归来的吴村长。
吴村长非常热情地迎上前来,问他可有尝尝他们送去的水果?还担忧地问,吴元柏有没有不懂礼数惹法师生气?
难道是吴公子将佛珠带走了?净真不解,为什么呢?
于是,想不明白的净真在吴村长非常客气地邀请他去家里坐坐的时候,点头答应了。
跟到村长家一看:吴公子并不在家。
吴村长惴惴不安地望着法师的神色,忽然猜想是不是儿子闯了祸?再三追问下,净真才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沉声道:“贫僧手持的佛珠不见了。”
吴村长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立时跳了脚,扔了茶盅骂骂咧咧地就冲出去找人了。
就在这时,净真突然感觉到留在木屋的结界出现了波动,他掩住心中激动,留下字条飞奔而回。
入眼就见佛珠正垂头丧气地坐于门槛之上,像小人儿一样坐着,佛珠上沾满了草屑和泥土,小小的,可可怜怜的,虽然只是一串无法表达情绪的佛珠,但是净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阿祝的难过。
“阿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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