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犹豫了一会儿，拧着眉局促地道：“昨夜临走之时，我在蔷薇旁侧，放了几锭银子。”
祝芊芊：“......”
她望着净真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唉，让阿真撒谎简直比登天还难，也不知道银子给得够不够？会不会被人偷偷拿走？夏书瑶能不能接受这种方式？
“好吧，净真做得对，我们再跟木鸟传个话吧，以防出了岔子。”想了想，祝芊芊又笑着问，“没想到阿真还有钱？”
净真：“......”
“有一点点。”
“啊？那真是让阿真破费了。”祝芊芊憋笑着打趣。
净真轻轻看了一眼佛珠，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耳边突然传来阿祝的一声惊呼，“哇，那个珠钗好漂亮。”
他刚刚舒展的眉心忍不住又拧紧了。
一直偷偷观察净真神色的祝芊芊，看见净真望望自己、又望望珠钗，紧拧着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阿真，你别担心，我不买，我一串佛珠要什么珠钗？”她就是想逗一逗阿真。
净真无奈地点了点佛珠，走了几步，终是忍不住问出一直盘桓在心中的疑问：“阿祝真的......是女儿身吗？”
“啊？”正在猛吸鼻子闻着街摊上馄饨香气的祝芊芊愣了一瞬，得，刚刚为了解释误会，没来及多想，现在想来，阿真肯定是在意的吧，不然也不会特意问出来。
祝芊芊默默叹了口气，想到阿真毕竟是个出家人，身旁若是一直跟着个姑娘会惹人说闲话吧，于是小心翼翼地反问：“阿真希望我是女儿身还是男儿身？”
净真动了动嘴唇，想问：可不可以一直都是佛珠？
最后也没问出口，阿祝应该很想修炼成人吧。
等不到回答，祝芊芊抬头望了望净真的神色，还真让她瞧出了一丝为难之情，于是更加认定了心中所想，想了想，安慰道：“阿真不要想太多，说不定我永远都无法修炼成人呢，那我就一直这样陪着阿真好不好？”
净真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松了松，唇角微微上扬，“好。”
祝芊芊也跟着松了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出着神，隐隐约约听到身旁几个年轻女子七嘴八舌地议论：
“也不知道城主怎么想的，真看上夏书瑶那个小娼妇了？”
“怎么可能？城主天人之姿，哪是夏书瑶这等凡夫俗子配得上的？”
“就是就是，夏书瑶就是痴心妄想。”
“夏书瑶哪有你长得俊俏，我觉得城主应该更喜欢你。”
……
唉，就像每个班级里女生的话题总是离不开班草一样，城主太英俊，走到哪都能听到他的八卦……挡都挡不住。
祝芊芊忍不住吐槽：“这个城主也是，赶紧娶个城主夫人不好吗？天天单着招人惦记，你瞧瞧惹了多少是非。”
净真纳闷：“一个人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呃……
“倒也不是！就是……”祝芊芊尝试换了个方式狡辩，“你看，夏书瑶因为喜欢城主做了错事不说，现在还被人诬陷，惹得满城都是流言蜚语……咦～不对！”
祝芊芊话头一转，提出疑问，“照理说，城主既然主动邀请夏书瑶去做客，那应该是喜欢她的，如今夏书瑶被全城人讨伐，城主怎么都不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呢？”
祝芊芊突然想到这个关键点，心里隐隐觉得有问题。
净真继续纳闷：“城主为什么要向不相干的人解释？”
祝芊芊：“……”
要么说是呆鹅呢？没有点恋爱经验就是不好！“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绝对无法忍受她被世人误解，除非没有那么喜欢。”
就像娱乐圈，只有假CP才不会在乎绯闻，相反，绯闻越多热度越高，公司越开心。
若是真心相爱的两人突然传出绯闻，肯定立刻发表声明、表明态度，除非俩人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那么假设……假设城主不喜欢夏书瑶，对她没那个意思，那他邀请夏书瑶去行府有什么目的？
细思极恐啊！祝芊芊突然头皮发麻！她不敢自己一个人想下去，遂直接开口对净真道：“阿真，我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净真低头：“嗯？”
“城主的玉佩，夏书瑶喜欢城主，城主邀请夏书瑶，城主还灌酒……感觉所有事情好像都与城主有关！假如城主不喜欢夏书瑶，而他故意邀请夏书瑶进府，故意请她喝猴儿酿，故意灌醉酒，再故意安排一场‘偷奸’的假戏……会有什么目的？”
“对了，昨天沉河的夏书瑶耳根后面有一个颗红痣，而我们在夏府遇见的夏书瑶没有，我亲眼看见了！”
祝芊芊越说越激动，甚至颤抖着拍了拍净真的指骨，“所以沉河的夏书瑶是假的，要不是因为吴元柏，夏书瑶就假死了！那么在酒肆睡觉的真正的夏书瑶会如何？
还有那个凤娘也不对！安乐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白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八卦集散中心的酒肆，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正常人听到消息肯定会在刘管家醒酒后第一时间如实相告，她却只字不提，甚至还劝他留下继续睡，是要干什么？”
没想到阿祝能抓住这么多细节的净真：“……”
祝芊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脑难得高速运转起来——
放在娱乐圈，在这种时候稳住一个人，会有什么目的？
祝芊芊大声道：“利用仅有的时间疯狂地制造舆论！”
“舆论？”
“就是如今安乐城里妇人口口相传的八卦消息，往往你传我，我传她，最后传来传去就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祝芊芊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或许城主与凤娘之间存在什么关系，或者说城主与望月酒肆之间有什么关系，凤娘是为城主办事，才会配合城主做了这些……”
“城主为什么要毁掉夏书瑶的名声？”净真问。
祝芊芊突然没了刚才的底气，“是啊，他为什么要毁掉夏书瑶的名声？嘶——”有个答案在祝芊芊的脑海里呼之欲出，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就在这时，十几个百姓迎面走来，人人手里都拿着银票，一个领头模样的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钱庄没人管，咱们直接堵在夏府门口，不信夏老爷不出门，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对！”“对！”其余几人连声附和。
夏府好像又出事了……望着这些百姓直奔夏府的方向，祝芊芊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我知道了，为了夏府的财富！”
净真没接话，抬起下巴，朝远处在夕阳的余辉下熠熠生辉的城主府看了一眼，显然不太相信阿祝的说辞。
被无声地噎了一噎的祝芊芊结结巴巴道：“万一……万一不是一般的财富呢？你想想夏书瑶房间里布的阵，你也说了，不像是害人的阵，万一阵下藏着什么世间罕有的宝贝呢？还有还有……”
“那个守阵的蒙面男子，他说他不是为夏书瑶守阵，那是不是有可能是为城主守阵？”祝芊芊越说越觉得在理，所有的事情都能串成一条线，且合情合理！若不是这般情况，那所有的事情也太巧合了。
净真认真思考了片刻，“阿祝的猜想有道理，只是没有证据。”
祝芊芊也没恼，相反还十分惆怅，“阿真，若真是这么回事，咱们该帮谁啊？”
夏书瑶伤害妹妹无疑有错，可若是城主真有这样深沉的心思，那夏府也很可怜呢！
净真顿住脚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普度众生。”
意思是好人要帮，坏人也要教诲，全部都要渡呗！祝芊芊表示理解。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是先去望月酒肆探探凤娘的身份，还是先去探探城主的口风？”虽然事情复杂，好在如今终于有了方向。
净真朝向刚刚百姓走过的方向看了眼，转过身，打算回夏府看一眼，他担心起了冲突，引起伤亡。
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见一辆装饰繁杂的马车堪堪停到了他的面前：“法师，城主大人有请。”
祝芊芊惊呆了，左右望望，想确认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被城主布在周围的眼线听了去，要不然怎么刚刚才说了城主的“坏话”，城主就派人前来邀请了呢？
速度这么快，不是要抓她和净真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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