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司凤回了离泽宫之后,老宫主已经被抓起来了,一大半离泽宫的弟子都已经入了天墟堂,副宫主更是只手遮天,几乎成一呼百应之势。

    他刚一进去,便被包围了,直接给逼到了副宫主面前。

    副宫主还是那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斜躺着在首位,挥了挥手,众人便乖觉地退了出去,将地方留给他和司凤两个人。

    司凤神色晦暗不明,单刀直入:“老宫主在哪儿?”

    副宫主看起来心情不错,也乐得跟他周旋,懒洋洋摇了摇扇子:“哦?你说我那师兄?我的好师侄,你为何觉得我知道他在何处?”

    他挑了挑嘴角,“你回来,难道不是同我一起去找师兄的吗?”

    司凤面色越发冷厉。

    副宫主浑做不知,依然平平淡淡地张口,“你且说说,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他一字一字往外蹦,用力极了,“少阳。”

    副宫主眼神阴鸷,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了,“哦,那个祁玉?”他讥笑一声,“少阳的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从座上下来,在台上不疾不徐走了几步,见司凤耐心即将告罄,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禹司凤,我也不跟你绕了,要是想救你爹,那便去魔域,把无支祁救出来,否则……你应该明白我的手段?”

    不知是不是司凤的错觉,他总觉得一旁的空气乱了一瞬。

    他不着痕迹地往那处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继续应对副宫主。

    “我若是不去,你又如何?”

    无支祁在天界对立面,便是祁玉对立面,他若是救他出来,祁玉会怎么看他?

    副宫主没说话,他用实际行动让司凤见识了什么才是心狠手辣。

    闻言他只是挑眉,持扇的手转了一圈,司凤眼前便出现了一团光幕,里边赫然是老宫主的模样!

    他趴在地上,似乎耗尽了力气,平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早已经看不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背上的衣服也撕裂开来,背后一道一道的殷红,血已经干了,但是那里的皮肤依然紫青一片。

    司凤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指尖不自觉用力,几乎要陷进肉里去。

    他看向副宫主的眼神布满了杀意,“你、要、如何?”

    “不如何,我说了,去魔域,把无支祁救出来。”

    司凤咬牙抿唇,浑身都在颤抖。

    他这是在逼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有个声音说,答应他。

    声音里还隐隐带着喜色,可又掺着怒气,跟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什么。他听得出来,那是紫狐的声音。

    他看了看台上的男人,见他浑然不觉,这才松了口气。

    紫狐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一样,“你放心,他听不到我说话,这是我们狐族的秘术,他才不知道,”她翻了个白眼,“你快答应他,到时候我去救无支祁,你也能把老宫主救出来!”

    司凤还是没说话。

    可把紫狐给气死了,他倒是快点答应啊!

    副宫主幽幽开口:“禹司凤,别想着叫什么祁玉来,没有用,你不如看看是她快,还是我快些。”他以为他不说话是在想办法,“亦或是我那师兄的命有没有你报信来的快。”

    司凤抬眼看他,平静地道:“我去。”

    副宫主无端觉得后背一寒,他不再看他,为避免夜长梦多,只道,“既如此,你现在就去吧。”

    说着,就把灵匙递给了他,告知他打开定海铁索的方法之后,便差人带他去了魔域。

    到了魔域,还不等司凤开口,带他来的人连话也不说就匆匆跑了,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紫狐也不再隐身,现出了身形,“灵匙给我,我去救人,你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不必,我随你一同。”

    “那行,走吧。”她没工夫和他计较谁拿着灵匙,现在最重要也最让她激动的,就是救无支祁。

    她等了千年,如今终于即将到了尽头,心酸喜乐充斥着她的神经,恨不得现在就直接飞到无支祁面前。

    告诉他,他能出来了。

    她来救他出去了。

    魔域煞气极重,寻常人进去还没喘气就先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副宫主不来,让司凤来的原因。

    司凤蹙眉,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他头上的簪子便先自成了结界,把他和紫狐都罩了进来,没有丝毫不适,煞气在结界上扑打,愈发浓郁,但结界仍旧岿然,一点没有变化,看着轻松极了。

    他脑海里忽然涌进了些片段。

    司凤不知那是哪里,却只觉熟悉得紧,一草一木,都觉得亲切。

    这里应当是有个坛子的,他这样想着,扭头看去,果真有个坛子。那里是不是有棵树?待看过去,却也真有棵树。

    他模模糊糊好像处在云雾之中,在云雾深处有个人影,长身玉立,孤冷傲然。

    那人影也熟悉。

    他看到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个背影,看上去孤独又清冷。

    接着便是祁玉的样子。

    他对祁玉太过熟悉,虽然隔了数重人影,但他依然认出来了她。

    她披着银白的盔甲,六合别在腰间,后方跟着许多将士,同样披着战甲,像是刚征战回去,一旁不知是谁正与她说话,她笑得开心,可司凤觉得远,她离他很远。

    不过须臾,便又换成了座山,山上没人气,眨眼便过去了。

    他回过神,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恍惚了一下,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魔域上,虽然有这簪子,可仍然稍有不慎便是死地。

    “你刚刚怎么了?”紫狐一边走一边问他。

    司凤不解。

    “我叫你也不搭理我一声,”紫狐看着路,有些无奈,“算了,我再说一遍吧。”

    “你别担心祁玉那里,你就说救无支祁出来的人是我,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事也算在我头上,还有,你们那个副宫主,十有八九就是元朗。”

    司凤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元朗是谁?”

    “元朗你都不知道?”她撇撇嘴,嫌弃道,“当年的魔域左使,无支祁是魔域右使,要不是他,无支祁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等无支祁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天墟堂也是他的人,他现在不仅控制了天墟堂,也控制了离泽宫,你要想救老宫主,还真有点难。”

    司凤不说话。

    紫狐才知道他是个这么冷淡的人。也不自找没趣,干脆就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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