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月光下的千手心乐从皮肤到头发都折射出冷光,那股令人不安的独特非人质感越发明显,宇智波隼人用困惑不解的眼神瞥了千手心乐一眼,反问道:

    “弱者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天生就该服从强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小卷毛给出的答案处于小姑娘意料之中,她没有继续出声,双手捧起甜汤喝了一口。入口的刹那小姑娘就有些心生后悔,待甜汤入胃,她整个人直接僵住。

    千手心乐单知道宇智波一族嗜好甜食,可这甜汤也太甜了吧,简直能够浸透肺腑直穿天灵盖,她产生了自己从脚底血管到头皮毛细血管都堆积着糖分的错觉。宇智波隼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千手心乐的僵硬,他拧起眉头,凶巴巴的道:

    “混账家伙……这可是哥哥亲自下厨给我做的,我都没舍得喝一口,你竟然还敢觉得不好喝?”

    “……我没有。”

    “哈?你敢骗我试试?”

    口头上是挺想再怼怼小卷毛的,小姑娘终归按捺下这股莫名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将甜汤一饮而尽,一边挤出扭曲的笑容,一边对小卷毛比了个赞。

    明明千手心乐已经用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对甜汤的欣赏和赞叹,宇智波隼人不知道为何又开始生气,他劈手夺过自己的水壶,刚要催促着前者快点回家,在嗅到对方身上那依旧挥之不去的酒味时,神色越发不悦:

    “你这样回家去,弥代姐姐会很担心的,实在不行……这里离宇智波族地比较近,可以——”

    “可以去你家借宿?”

    “哈?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大门是那么好进的吗?”

    宇智波隼人整个人如同熟透的果实,红到险些汽化,他双手抱臂,声调猛然拔高。

    “混账千手……不识好人心,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啊这……又炸毛了啊。】

    天命生气了怎么办,滑跪道歉就完事了。

    千手心乐清空脑袋里的哲学问题,郑重其事向宇智波隼人表达了自己对于错误的深刻反省,以及对于后者想法的错误揣测,末了她双手合十,低着头讨好的笑道:

    “抱歉抱歉,原谅我吧,隼人?”

    红色从宇智波隼人脸上褪去,他双手插兜一歪脑袋:

    “哼,走了,千手。”

    宇智波一族相当敏感排外,又生性高傲,很少能有外人踏足其中一窥究竟,除非有族长特别批准,或者本身实力足够强大到傲视他人。千手心乐曾经属于前者,如今作为老师的斑已经离开村子,她只能跟着隼人偷偷摸摸翻进去。

    族里的守卫们早就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孩,其中年轻的守卫还准备去盘查一下,被年纪大的守卫拦了下来。

    人家小孩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哪轮得到你这个单身狗来反对。更何况千手家的还是个小姑娘,自家族里的又是个小子,等以后结了婚,迟早都是他们宇智波一族的人。

    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的畅想也挺美的。也亏得守卫想得多,两个小孩就这么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进去了。

    镜和隼人介于父母去世的早,在整个宇智波一族整族搬进木叶村时,他们俩分配的住处处在比较外围的位置,离其他的族人们也有相当一段距离。同样因为如此,宇智波隼人和千手心乐一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人,他俩悄悄溜进大宅时,把刚好在厨房做饭的镜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自家弟弟是个又傻又楞的,平时跟族里同年龄小孩都处不好,但是明目张胆带千手家小姑娘来家里,这也太……干得好?

    理所当然的,镜也闻到了心乐身上的酒气,在听明白事情原委后,他并没有对此多做置喙,而是从家里找出一套适合小姑娘体型的新衣服,并细心指出家中洗浴室及洗浴用品所在。

    千手心乐从善如流,乖乖去冲澡,宇智波镜领着弟弟来到卧室,还关上了门,接着他严肃地问:

    “隼人,对付区区平民,你的幻术完全够用了,虽说大家都是忍者,但,你怎么能让女孩子单独出去喝酒呢?”

    “……那个千手的笨蛋,有什么好担心,该担心的是其他人才对吧!”

    小卷毛不服气的撇嘴,浑身上下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嫌弃。

    宇智波镜在心里直叹气,这也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家弟弟才是每晚被送回族地的人,不然他肯定不会仅仅叹气。

    面庞清秀的少年下意识揉了揉眉头,小卷毛跟个傻子似的又开口道:

    “为什么要把那套衣服给她啊,哥哥,那本来是哥哥给我——”

    “隼人,人家是女孩子,总不能让她穿有我们族纹的衣服出门吧。”

    “嘁,我只打算让她来我们家吃点解酒药而已,哥哥也未免太纵容她了。”

    接触到镜不赞同的目光,隼人生气的闭上嘴,将头扭到一边,前者难得感觉到了头疼。

    【这愚蠢的弟弟真是完全说不通啊!】

    到底是亲生弟弟,再傻也只能忍着,镜伸手摸摸傻弟弟脑袋,回到厨房继续做饭,还顺便煮了解酒汤。

    千手心乐冲完战斗澡,在饭桌上发现疑似甜汤似的存在,回想起那甜到齁的口感,她心里一阵阵发颤。宇智波镜平时和班里其他同学相处的不错,他知道自家对于甜品的爱好异于常人,煮解酒汤时并没有放糖,他还特地向小姑娘做了解释,惹得傻弟弟又在一旁哼哼唧唧。

    归功于森之千手的超强新陈代谢,也多亏了那碗解酒汤,没过多久,千手心乐身上的酒气散了七七八八,细心妥帖的宇智波镜还帮忙把她的头发和换下来的衣服烘干,然后镜给了隼人一个眼神,后者依旧坐在原地生闷气,他无奈的对着心乐笑了笑:

    “天色不早了,心乐,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镜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我一个人回去也可以。”

    “但是你一个人离开宇智波族地还是有点麻烦,反正对于忍者来说,路程一点也不长。还是说,心乐并不想和我同路呢,果然我有些逾越了。”

    少年姣好的眉眼因为悲伤而微微下垂,面上虽然仍旧是在笑着,仍能让人感受到淡淡的悲戚,小姑娘没来由一阵心慌和心虚,连连矢口否认。

    【这就是高段位高情商的宇智波吗?我认输。】

    当初说是把小姑娘送出宇智波族地就好,少年还是坚持把对方送到千手族地附近,在快要抵达目的地时,他突然没头没尾的对小姑娘道谢,惹得后者紧张不已,反复思考自己究竟干过什么,少年坦然解释道:

    “正因为我是宇智波,才知道自家人有多么不容易相处。人是很难孤身存世的,对于家族来说同样如此。所以,心乐,谢谢你,愿意和隼人做朋友,而不是让隼人成为孤高的天才。”

    “镜哥,应该是我谢谢隼人才对,因为我其实……嘛,就是……”

    千手心乐磕磕巴巴,不太好将事实真相说出口,宇智波镜体贴的没有多问,他轻轻揉了揉对方的头顶,微笑着和她告别。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进入千手族地,宇智波镜的视线扫过自家团扇族纹,心情陡然变好。

    少年其实并没有把话说全,宇智波和千手虽然结盟,但是世仇导致的隔阂并没有完全消失,对于村子都存了几分防备,他在族地里有时能够听到不太好的话。自家弟弟和小姑娘成为好朋友,给与了少年灵感,总有一天,他能找到家族和村子之间的平衡点,开拓新的未来。

    在那之前,只需要等待,并心怀希望。

    千手心乐是无从得知,她眼里的模范哥哥镜会思考那么多超过年龄的社会问题,她这次回家比往日要稍晚一些,一进门就做足了挨弥代臭骂的准备,岂料弥代只不清不重的说了她几句,然后就维持着令人发毛的核善笑容,勤快的继续在厨房奋斗。

    小姑娘试探性看向水户舅妈,后者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她当即明白,一定是有人彻底惹恼了弥代姐姐,且让她没没有精力去收拾其他人。求生欲望强烈的小姑娘咽了口口水,和水户舅妈道了句晚安,得到一个安抚性摸摸头,她安静如鸡的缩回自己房间内。

    另一边,摸完小姑娘的头发,水户从自己手上嗅到一丝水蜜桃的甜香味,她记得自己家中并没有这种类型的洗发水,同时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她似乎也没见过,所以……总觉得非常有问题啊。

    想到在火影办公大楼忙到被掏空身体的千手柱间,水户顿时放下心来。

    嘛,有问题也不怕,毕竟家里还有个闲赋已久的忍界之神呢。

    也是从那晚开始,千手弥代的心情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得非常不妙,千手心乐不得不变得安分守己,生怕哪里惹了弥代生气。颤颤惊惊度过差不多一个星期,弥代有一天回来的比心乐还晚,脸上还挂着掩饰不住的灿烂笑容,她上来给了小姑娘一个拥抱,大声宣布自己接受了万里的求婚。

    恭喜归恭喜,第二天,千手心乐果断奔去找一向戒备心浓厚的千手扉间,结果对方和散养派的柱间、水户秉持同样的态度,面对疯狂追问的小外甥女,扉间轻飘飘来了句:

    “没关系,反正我总觉得实验室素材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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