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
等等，般配……？？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不对劲。
张齐昀如梦初醒，甩了甩头。
他的好兄弟跟江间亭都是男人……直男，怎么可能看起来般配1
……最，最多，金克丝和琴女看起来般配。
张齐昀的鼠标随着他甩头的动作也晃来晃去，导致在游戏中贺知从的视角看，活像个喝醉了酒的。
贺知从皱皱眉，张齐昀最近手怎么还抖，还是匹配。难道就因为玩中单需要频繁释放技能吗？
那他确实是变菜了。还是找几个陪玩把他技术练回来，不然这排位得掉他多少分。
张齐昀完全不知道他在贺知从心里已经被嫌弃了第不知道多少次，还在反思自己的思想。
思想有问题，吃饭不积极。
对，没错，他今天才吃了两顿饭，平常这个点都吃了好几顿了，多吃饭就没事了。
于是张齐昀暗暗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多吃点。
游戏结束，贺知从就没打算打了，他还有作业没写。
贺知从：“那明天有空再打。你明天应该有空吧？”
“有空。”江间亭似乎是随意地接话，“你要去图书馆写吗？”
平常贺知从多是在宿舍写，去图书馆也不错，写完了还能静下心看看书。
“去吧。你要一起吗？”
江间亭：“可以，我正好也要查点资料。”
他语调轻松地收紧了手指，瓷白的指尖被攥得泛红。
舍友从江间亭身后路过，停下来笑着问了一句：“暗恋对象？”
还没来得及答，舍友看清了组队房间里的游戏ID，不像是女生的，顿时感觉索然无味，挥了下手。
“男的？谁啊。”
江间亭不动声色地关了游戏麦：“男的就不是了？”
舍友拿着保温杯，笑着说：“这年头还是直男多吧，我觉得你应该挺直的。”
江间亭想到什么，最终没有再开口。
舍友也不甚在意，只当他是默认，拿着保温杯走开了。
游戏里，贺知从已经退出了游戏房间。
他看着空了的头像，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
贺知从伸了把懒腰，哈了一口气。
张齐昀被他感染得也伸懒腰：“匹配也怪累的。你睡不睡觉？”
贺知从：“……我才睡醒两个小时，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能睡吗。”
张齐昀：“那倒不是，我是想吃完就困不是大家都有的症状吗。”
“那是你。我还有事。”
张齐昀：“你不是明天才写作业吗，能拖到明天干嘛今天写，吃饱了撑的啊。”
贺知从：“……”
真有你的。
“不是写作业，是准备给我家里打电话。”
明天是贺知从家里说好要他每周打电话的时间。
张齐昀不太理解：“你打个电话也叫有事？那不很快就能解决的？”
贺知从：“我们宿舍平常都干嘛？”
“吃饭，点外卖，喝奶茶，打游戏，看别人打游戏。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能这么跟我爸妈和我姐说吗。”
张齐昀沉默了。
好像……也是。
打电话回家必然会问最近在学校干嘛，如果不想因为说这些被骂，那就得提前想好怎么胡诌了。
贺知从家算是条件比较好的那种家庭，父母给的生活费相当够用，也不反对孩子有什么娱乐吃喝花销。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家长的一贯忧愁，觉得吃外卖不好不健康——虽然本来就是不健康。
张齐昀用沉默表达了他的祝福。
贺知从转过头去，打开文档，开始边咬奶茶吸管边苦思冥想写打电话的提纲。
第一条，吃饭只吃学校食堂，很少点外卖。
第二条，目前没空谈恋爱，学习很忙。
第三条，按时睡觉。
这几条都是贺知从父母比较关心的，贺知从的姐姐贺书涯偶尔也会接过电话问他两句。
贺书涯比贺知从大几岁，早毕业了，经历过大学醉生梦死的生活，倒是知道贺知从在前面这三条上会胡诌，不过也不戳穿他。
等等，贺书涯……
他记得，好像上个星期贺书涯让他干什么事情来着。
贺知从的脑子还停留在刚刚的游戏里，加上这周太“醉生梦死”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似乎是个微信里的公众号文章链接。
标题好像有什么红茶还是绿茶的来着。
贺知从低下头，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去点开微信翻出来看。
算了，懒得看，公众号的文章没什么好看的，点开看又麻烦。说不定还是他爸妈经常发给他的什么防骗防这防那的胡诌玩意儿。
还不如花这个时间看看哪个英雄的打法攻略。游戏直男决定等会打电话他姐要是问起来就假装信号不好敷衍过去。
反正只是个公众号文章，不看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
周日早上，贺知从就抱着电脑去了学校图书馆。
昨天晚上他就闲着没事开始做了，做到抓头发。得亏他困得早，不然对着电脑能痛苦死。
下宿舍楼之前贺知从给江间亭发了微信，说已经准备去图书馆了，发完他没等回复就出门了。
找好位置，贺知从才摸出手机看微信。
【pavilion：好。我也在准备去了。】
a大的图书馆很大，有时候贺知从不仔细看还会找不到和人约好的地方。所以一般他都找靠近门口的位置。贺知从给江间亭又发了条微信。
【知也不从：就门口附近，应该你进来就能看到我。】
他才刚发出去这条消息，身边的椅子就被拉开了。
贺知从下意识一抬头，旁边的人正好是江间亭。
他一瞬间想问江间亭怎么知道他坐这，想到可能是走进来很快就看到了，又没问出口。
来得还挺快的。
贺知从：“你起得还挺早。我是昨晚睡特别早，早上才能早起。”
江间亭唇角弯起弧度，“因为跟我约好了一起学习吗？”
“算是吧，我不太喜欢跟人约好了迟到，不怎么礼貌。”
他低头开电脑，没看见江间亭唇角的弧度又慢慢平了。
贺知从开始准备苦逼做作业。他把手机放在一边，侧头看了江间亭一眼，看他只抱了几本书来，好奇问：“不是做作业吗？”
“有时间再做。现在先看书。”江间亭看到他眼里的疑问，“我的习惯。”
贺知从还是没太懂。现在难道不算有时间？
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说话了。贺知从虽然爱好看起来很不良，但是人是很良的，该干正经事的时候一言不发闷头做。江间亭则看起来注意力也放在手头的事情上。
只是偶尔会不经意似的侧眼看贺知从。贺知从本人无所察觉，附近的人也稀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发现他的注视。
当然后者是完全没感觉到的。如果坐在贺知从旁边的是个漂亮学姐或者学妹对他暗送秋波，他可以全天屏蔽甚至察觉不到旁边人长什么样，然后做完事情就拿东西走人，回宿舍呼呼大睡。
江间亭最开始放弃这种方式也是因为这个。
此刻在江间亭的视角，他看得到右边男生的侧脸，眉宇因为苦恼略微皱起，脸颊被一手支着压得泛红，嘴里还念叨着些专业相关的东西，有些不被他自己发觉的引人注意。
——这或许就是现在不算有时间的原因。
图书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江间亭收回目光，开始看始终停留在扉页的书。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贺知从另一边的椅子被拉开了。
贺知从盯着电脑敲来敲去，江间亭微侧过眼，看见是个长发的女生。
她穿着粉白色的裙子，上面还有不少蕾丝花边做点缀，眼睛大而圆润，鼻子小巧。是风格偏可爱的那类。
——这应该可以说是直男最容易注意到的其中一种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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