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宴并不想与宁鸿雪多交流,他只想漂亮的打赢这场仗。
于情,蜀山派与楚大哥有不共戴天之仇;
于理,他的确需要一场优异的战役,来化解观众们对自己若有似无的误会。
宁鸿雪很强,但那又怎样?
这场比赛一定要赢。
想到这里,连宴垂眸浅笑,鸦羽般的睫毛落在眼脸上,琥珀般的瞳孔里倒映着点点星光。
有风拂过,掀起他月白色的长衫,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
虽持着普通的精铁剑,却夺目的令人移不开眼。
“散修,连宴。”
……
台下一片哗然。
今日这场比试,可谓是观战人数最多的一场。
想想也是,无论是蜀山的少年天才,还是一招制敌的神秘少年,都是本届金丹大比的看点。
同样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一个气宇轩昂,一个从容不迫。
此次看点撞上看点,无论是从观赏性还是实用性的角度出发,都是不可忽略的一战。
蜀山原本就是主办方,宁鸿雪本人,更代表的是蜀山金丹期最强的一剑。
是东道主的剑快,还是神秘剑修的剑稳?
鹿死谁手,台下众人拭目以待。
“师兄,这名散修什么来头?”一位筑基期的小剑修疑惑地问身旁的同门:“居然有人能不被宁师兄的剑势所压,当真有些厉害。”
同门师兄沉吟半晌,也看不出台上的白衣少年来路。
可他虽不了解这位叫连宴的散修,却了解宁鸿雪。
宁鸿雪应剑势而生,未曾启蒙,先通剑招。
其余小剑修尚在学习章法算数时,他已起早贪黑,勤学苦练。五六岁的年纪,便已像进阶弟子那般,每日练数个时辰的基本剑术。
烈日炎炎如此,冰冻三尺亦如此,如同晨昏定省那般,一天也未曾懈怠。
他是蜀山派年轻一代剑修的楷模——看似张扬,却也无愧那份明艳与骄傲。
“连道友之名,未有半点夸张。”
蜀山师兄评价道。
先前他只是听说过,今年的金丹大比,有一位强大的剑修出没,却不以为然。
强大的剑修?
能有八岁让神剑负雪认主,十二岁越境战胜金丹期师兄,十五岁结丹,十六岁悟出剑意的天才宁鸿雪强?
大多数人同他想的一样:并不是人人都看过神秘剑修的每一场比试,纵使外面传的天花乱坠,在某些强者耳中,只会不置可否。
一剑淘汰一位对手而已,听起来很强,但能做到这一点的,远不止神秘散修一人。
说实话,如果遇到的对手够弱,那么蜀山派的高阶金丹剑修,人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听到了师兄的评价,小剑修瞠目结舌,使劲揉了揉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二人,生怕放过一丝纰漏。
蜀山派以剑闻名遐迩,同时也是四大门派之一。
若说连宴上台前,有些人对他的评价还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么凭今日战前,他与宁鸿雪旗鼓相当的对势中,就完全可以得到一句“少年英杰”。
这场战斗不仅仅是蜀山人在看,大大小小的门派长老与掌门们都在看。
宁鸿雪上场时,天边似散出万丈霞光,他的人和他的剑安静地伫立在擂台上,像一曲激昂的战歌。
可对面的白衣少年,却轻松破掉了对方运起的剑势。
“咦?”
首座上的蜀山长老纷感意外。
他们的眼界比一般修士的眼界高,自是知道,这位叫做连宴的散修实力高强。
但是蜀山千年才出一个宁鸿雪,小散修竟能强到同宁鸿雪分庭抗礼……
是个好苗子!
长老们双眼放光,纷纷用灵力详细查探小散修的一举一动。
楚亦寒也双眼放光。
实际上,自从阿宴在台上笑了一下以后,他就一直忍的很辛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没事笑这么好看干什么?
不,不能怪阿宴,都是这些人,眼珠子恨不得长在阿宴身上了。
楚教主认真地思索:要不要干脆不比了,带着阿宴离开这里,顺便毁了这群人这段时日的记忆。
而蜀山长老团放出神识查探阿宴,更是让他的不开心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这些神识并未带有恶意——若是敢有半分恶意,自己早就一剑宰了那人。
可就算是善意、亦或是好奇的探究,楚教主也不愿让这些人分给阿宴半分。
噢!是了!神识探查虽没有恶意,但在比赛前夕,过量的观察,或许会扰乱参赛者的心境。
似乎是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理由,楚亦寒嘴角勾起一个算不上弧度的笑。
这一笑笑的很诡异,人|皮面具软软地趴在脸上,半点没有舒展开来。
从白朵朵的角度,就像是教主的骨头与皮分离开来,实打实的皮笑肉不笑。
“教……楚大哥。”顾及到旁边的沈云烟,白朵朵把话吞进了肚子里,战战兢兢地传音:“您要做什么?”
她怎么觉得教主身旁的气氛怪怪的,像是大战前夕的蓄力。
教主要和正道翻脸了吗?不会吧?在这个时候?那卧底呢?任务呢?打脸计划呢?
她内心万分纠结,一会觉得马上就能脱离正道包围圈,当真是畅快!
一会又觉得……若是轻易就和教主离开这里,那自己这几个月在天山派窝里受的罪,统统变成了笑话。
罢了,老大要翻脸,自己这个跟班怎么能不跟上。
白朵朵认命地低头,不动声色拂开沈云烟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
她这一低头,正好漏看了台上白衣少年的表情。
若说连宴刚踏上擂台时,是礼貌性地对宁鸿雪打招呼,然后随便笑一下——反正等会就不留手了,只是平常的同对手见礼而已。
那他此刻向台下的一笑,则是真心实意的弯了嘴角。
倘若把宁鸿雪比作明丽的红玫瑰,那连宴就是温和的白月光。
观众们被台上二人的颜值和气势惊的七荤八素,楚亦寒却懂了阿宴眼底的话。
他说:“等我。”
白朵朵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想好了天山派一群人面上精彩的表情。
她正想解放自己,像话本里的魔教妖女那样“扭动水蛇般妩媚的腰肢,朱唇轻启,笑得风情万种”时。
惊讶地发现:教主他,又没事了。
不仅没事,还乖巧地望着擂台。
脸还是那张冰块脸,但眼里全是火星子。
白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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