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布莱克案的重审很不顺利,尽管有玛西娅娜和卢平两个成年巫师还有哈利等三个小巫师的证词,威森加摩还是拒绝承认当年的决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以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为代表的一派坚持认为,彼得·佩迪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支持这五个人的口供。这五个证人,乌姆里奇狡猾地指出,两个是邓布利多的雇员,三个是邓布利多学校里的学生,他们毫无疑问听从邓布利多的摆布——这无疑是邓布利多意图降低魔法部公信力,抬高自己的影响力的阴谋。
“此等先例绝不可开,” 她向福吉部长进言,癞虾蟆般的脸上满是忧虑,“否则重翻旧案必然成风,魔法部将成为大众口中的笑柄,部长您的政令还如何实施呢?不得不防啊。”
好在威森加摩还有一半人站着邓布利多这边,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娅·博恩斯也认为几人的证词足够可信。按照博恩斯司长的话说,她实在想不出哈利·波特替杀父杀母仇人作伪证的可能。双方博弈的结果是布莱克案存疑,布莱克的通缉令被撤销,也不必再在阿兹卡班服刑,改为在傲罗司的监视下生活,必须定期向傲罗司和威森加摩报道,邓不利多作为布莱克的担保人,保证他不会潜逃和再犯罪——按赫敏的总结,就和麻瓜法律里的假释差不多。
玛西娅娜既失望又生气,背后说了乌姆里奇很多坏话,信誓旦旦要把那只老鼠找出来打她的老脸。西里斯·布莱克和哈利倒是喜不自胜——单单是西里斯重获自由,哈利可以与他一同生活这一件事,就叫这两人高兴得想不到别的事情了。
从威森加摩出来,布莱克带着邓布利多,玛西娅娜,卢平,和哈利一行人回到了他童年时的家,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进了这老房子,玛西娅娜才意识到布莱克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这房子只要把灯一关直接就能当鬼屋。不过话也说回来,玛西娅娜想着,十年没住人的房子还没彻底毁掉,也只能说魔法神奇了。西里斯看起来十分后悔把哈利就这样带了过来,尴尬地解释说这房子打扫之后应该还能住。就在这时,一只玛西娅娜平生所见最老最脏的家养小精灵出现了。
实话说,玛西娅娜真没看出来这房子里居然还有家养小精灵。
小精灵在西里斯面前深深躬下腰,鼻子都压在了地板上,“是西里斯少爷,克利切以为西里斯少爷已经烂在阿兹卡班了,克利切终生为古老高贵的布莱克家服务……西里斯少爷是个坏坯,没良心,忘恩负义的下流种子,可是克利切不得不为他服务。”
哈利和罗恩瞪着小精灵,脸上似乎在拼命克制着笑意,赫敏脸上却露出了怜悯关切的神情。西里斯脸涨得通红,呵斥道,“快闭嘴!”他紧张地看了哈利和邓布利多一眼,不情愿地说,“原来你还活着。 ”
与西里斯的尴尬不同,邓布利多看到小精灵时脸上露出了极愉快的笑意,“太好了。克利切,你正是我希望见到的。”
克利切看了一眼老巫师,低声道,“这是谁呢?我没有见过他,但他看起来像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们说他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和蔼地说,“没错,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克利切看了邓布利多很久,嘟哝道,“……是邓布利多,他又老又强大,他会有办法吗?”
邓布利多转向西里斯,“你介意我和你的小精灵交谈几句吗?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啊,你随意,”西里斯烦躁地说,“可是他自从我母亲死后一直疯疯癫癫,说的话恐怕没什么用处。”
玛西娅娜故意溜溜达达地离邓布利多远了些,抬头欣赏一张非常旧的挂毯。挂毯上似乎是一个家族的家谱,上面写着,“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她饶有兴趣地细细读起来,想找到西里斯的名字。她没找到西里斯,却在挂毯最下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名字:“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名字已经变成了灰色。玛西娅娜猛地直起身来:她明白了,邓布利多要谈的是什么。
“你也来吧,玛莎。 ”邓布利多看见她脸上震惊恍然的表情,微笑着道,“你也来,西里斯。”
哈利看起来也有点好奇,但是没敢跟上去。
三个巫师和一个小精灵走到小会客厅里,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壁炉里的蜘蛛网和家具上的灰尘就被一股旋风扫得干干净净,他又一挥,四张舒适的圈椅就围在了壁炉前。
三人落座,小精灵却固执地站着,看也不看那张椅子。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连着金链子的挂坠盒,“这是我和玛莎冒着生命危险从一个岩洞里找到的,克利切,你认得它吗? ”
克利切发出一声痛苦惊骇的尖叫,他扑上前去,似乎想要抓住挂坠盒,却好像被什么力量拉住扑倒在地上,狠狠地用头撞着地板,嚎啕大哭起来。西里斯脸上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刚要说什么,玛西娅娜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不要。让他哭。”
“克利切,”邓布利多悲悯而缓慢地说,“我请求你,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看起来心已经碎了,怨恨地看了西里斯一眼,绝望地哭叫,“克利切不能说!!”
邓布利多也看了西里斯一眼,“克利切,是雷古勒斯禁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人吗?”
克利切把头埋在地板上哀哀哭泣,它的大耳朵抖了两下。
西里斯听到雷古勒斯的名字,脸上的神情变了。他灰色的眼眸紧盯着克利切,又抬起来看了邓布利多片刻,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克利切,我命令你如实回答邓布利多教授的所有问题。”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克利切并没有隐瞒,把伏地魔如何利用他藏起挂坠盒,雷古勒斯又如何暗自替换挂坠盒,葬身湖底的事情一一说出。他一边哭,一边说,把这折磨它十余年的秘密彻底吐出之后,他似乎失去了一切力量,瘫倒在地毯上,默默地流眼泪。玛西娅娜跪下来,把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克利切皮肤松弛的脊背上。“我很抱歉,”她轻声说。
“那么,克利切,”邓布利多严肃地问,“你们把真正的挂坠盒销毁了没有?”
“克利切试了所有的办法……没有一个成功……”克利切泣不成声,“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
“那么你还收着它吗?”
“克利切收得很好,克利切绝对不会丢失雷古勒斯少爷用……”他又抽泣起来,“用性命换来的挂坠盒!”
“很好。谢谢你了,克利切。”邓布利多说完,就离开了会客厅。
玛西娅娜跪在那里,克利切躺在她膝边,把头埋在地上的尘土里。他似乎已经把眼泪流干了,只是发出痛苦的抽泣声,仿佛濒死之人的喘息,瘦小的身躯在她手掌下一抽一抽。
“你做得很好,克利切,你既勇敢,又忠诚。”她柔声说,“你没有辜负雷古勒斯少爷的嘱托,因为你把挂坠盒收得好好的,等到了邓布利多教授。他有摧毁挂坠盒的办法。”
克利切抬起头,他灰蒙蒙的眼睛里有不容错辨的希望,“小姐说的是真的吗?小姐没有欺骗老克利切?”
“当然,阿不思·邓布利多号称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总不是浪得虚名罢?”她一笑。
“玛莎,来吧, ”她听见邓布利多和缓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老巫师和西里斯已经回到了会客厅门口,西里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双眼充血,手里紧紧握着那金色挂坠盒。“给西里斯和克利切一些单独交谈的时间。 ”
玛西娅娜跟着邓布利多走了出去,老巫师脸上有一些欣慰,“我们很幸运。”玛西娅娜点头。“我想克利切未必会乐意把挂坠盒交给我们带走,不如就在这里销毁。”邓布利多补充道,“即使西里斯可以命令克利切,我也不愿强迫他。”
“没问题,西弗勒斯收集了蛇怪的毒液,”玛西娅娜干脆地点点头,“我去去就来。”
果然,不过半小时后,她就又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这时西里斯和克利切正好从会客室里走出来。西里斯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眼角通红,嘴角抿得紧紧的。克利切脖子上挂着那金色的挂坠盒。见玛西娅娜和邓布利多看着他,西里斯声音嘶哑地开口,“我把这挂坠盒送给了克利切。他毕竟拼了性命帮雷古勒斯完成了心愿。不过这个……”他扬一扬手里的羊皮纸,“这个我要自己留着……他的绝笔。也好叫我记得,”他露出一个惨笑, “叫我记得我弟弟是条好汉。 ”
他叹息一声,半晌没说话,最后摇摇头, “……他才成年没多久…… ”他脸上闪过一瞬的痛苦和暴怒, “才刚满十八岁!”他原地踱了几步,用手抹了一把脸,哑着嗓子克制地说,“我想我需要上楼休息片刻,请帮我照顾一下哈利。”说完,他快步离开了。
邓布利多看向克利切,克利切鞠了一躬,消失在房间里,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一个华丽的,用绿宝石在盒盖上镶嵌着S的挂坠盒。玛西娅娜从靴筒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把水晶瓶里的液体倒在了匕首的锋刃上,那冒烟的液体很快就被匕首吸收了。邓布利多把哈利带了进来,“哈利,我想请你用蛇语命令这个挂坠盒打开。”哈利看起来十分困惑,“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和你解释的。”邓布利多安慰他道。
哈利试了几次,终于说出了嘶嘶的蛇语。挂坠盒弹开了,玛西娅娜握紧了匕首。
一个声音从挂坠盒里响起:“我看见了你的心,它是我的!”
克利切尖叫一声后退几步,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哈利吃惊地睁大了双眼,邓布利多把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玛西娅娜·拉罗萨,我也看到了你的恐惧……你恐惧的都可能发生……”
“……年纪轻轻就手染鲜血……你是有罪的……邓布利多真的会相信你吗?他真的能接受你吗?也许你应该属于我……”
挂坠盒里的声音变成了阿拉斯托·穆迪和邓布利多苍老的声音,“丧门星!你拖累了我们!早就应该把你扔在大街上自生自灭!”
挂坠盒里的声音又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你不应该活下来。凭什么你活下来了,我却死了?我明明比你更美,更聪明,所有人都更爱我!”小女孩的声音尖叫起来,“你为什么不去死?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里德尔的声音重新响起,“这样炽烈的怒火,这样深刻的痛苦,你已经忍耐了足够久的了……干脆解脱了吧…… 永恒的休息是多么的甜美……”
玛西娅娜举起了匕首。
哈利紧张地拉住了邓布利多的袖子,“校长!”邓布利多冷静地说,“汤姆一向会诱惑人心,但我们应该相信拉罗萨教授。”
“就只有这些了吗。”玛西娅娜撇了撇嘴说,“这些话,你上次全都已经说过了。”
说完,她把匕首用力往下一扎,一声可怕的尖叫响起,一缕轻烟从挂坠盒中冒出,一切便都安静了下来。克利切把挡着脸的双手放下了一些,怯生生地从指缝里往外看。他看见被捅穿的挂坠盒,意识到它终于被摧毁,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发出一声快慰又悲伤的叫喊,双手捧着胸前的挂坠盒,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哈利,克利切,我必须要求你们保守秘密,绝不把今天你们所见说出去。”
“克利切一定保守秘密!除非被西里斯少爷命令,克利切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
哈利则忐忑地抬起头来,“连罗恩和赫敏都不能说吗?”
邓布利多微笑道,“如果他们能保证保守秘密,也许告诉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玛西娅娜把匕首重新插进鞘里,站起身来。她垂首沉思了片刻,“阿不思,我想跟你单独说两句。”
哈利和克利切都识趣地离开了。
邓布利多认真地盯着玛西娅娜,“玛莎,你知道我相信你。我的确不是一个容易完全信任别人的人……如果你活了我这岁数,见过敌人的诸般狡猾手段,你也会怀疑一切的。然而……”
玛西娅娜握住了他的手,无声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的。伏地魔一贯喜欢颠倒黑白。我知道你在试着信任我,我很感激,我也在努力争取配得上你的信任。我知道阿拉斯托爱我,绝对不会嫌弃我是累赘。我更知道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纯洁善良的孩子,她就是死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那完完全全是伏地魔的口吻。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压低了声音,“我不想在克利切面前说这话,因为万一不成,我不想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她咬了咬嘴唇,“阿不思,你有没有办法让阴尸安息?”
邓布利多挑起了眉毛,片刻之后才说,“是的。事实上我有。”
“那么,”玛西娅娜继续说,“我想,我们是不是能够把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尸身找回来,把他和他家人安葬在一起。”她看见邓布利多惊讶的表情,连忙补充道,“只要克利切和我们一起去,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他可以幻影移形,我的魔力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三个一起,其实没什么风险。 ”她接着说,“我还记得之前战争,还有战后抓捕食死徒时,要是牺牲了凤凰社社员,还有傲罗,只要可能,阿拉斯托总是设法把他们找回来的。他总是说,干我们这行的,得知道自己要是战死了会有人去收尸,心里才安稳。雷古勒斯·布莱克虽然不是凤凰社的,可是他也算是我们的战友了。我想……我想把他找回来。”
玛西娅娜期待地看着邓布利多,老巫师笑了,“看来,我们要问问克利切愿不愿意与我们再一同走一趟了。”
邓布利多安排卢平送三个孩子到陋居,玛西娅娜则叫来克利切,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她从来不知道小精灵的脸上可以有这样狂喜又悲痛的表情。三人正准备动身,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低哑的声音,“我同你们一起去。”
西里斯·布莱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楼来了,他脸色白得像死人,身上还没有养出多少肉,更显得形销骨立,憔悴不堪。但是他脸上有一种顽固的坚决,“我与你们同去。他是我的弟弟。”
克利切带着三个巫师幻影移形到了岩洞里。玛西娅娜走到隐藏的石门前,捋起衣袖,邓布利多和西里斯同时向前一步拉住了她。西里斯阴着脸,“是要血吧。”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邓布利多和玛西娅娜都没有再阻止他。他把魔杖指着前臂一划,一道鲜血溅上石门,门开了。西里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任凭鲜血沿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往下流着,还是玛西娅娜实在看不过眼,拉着他施了一个愈合咒。
一行人来到大湖边,邓布利多从湖底拉上了小船。
“接下来就依照计划,我和克利切坐船,试图找到雷古勒斯,万一惊动了阴尸,就由阿不思掩护我们。”玛西娅娜说。克利切二话不说地坐上了小船。
西里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拿着这个。这原本是一对,我和雷古勒斯各一条,是施了血脉魔法的。我从来都不肯带,雷古勒斯却是从不离身的。我以为被除名之后我母亲肯定已经毁了它了,但刚才竟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你也许能利用它感应到雷古勒斯的位置。”
玛西娅娜接过链子,凝神倾听了一下。湖底的死灵法术发出巨大的诡异的噪音,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叫。但她还是感觉到了,手里的链子和湖底某个方位细微的共鸣。
她登上小船,船被看不见的力量牵引向湖心,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仍闭眼听着。船行至三分之二,她忽然举起魔杖,杖尖冒出银色的魔法绳索,钻进水底,蛇一样缠住了一个苍白的躯体,猛然把它拽出水面。腥臭味扑鼻而来,但是那蜡白的脸庞看起来还很年轻,保留着生前的英俊相貌。
克利切发出一声欣喜若狂的叫声。
电光火石之间,那大理石像般的死人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子,只有一片腐烂的灰白色。他挣扎起来,裂开双唇,裸露出牙床,双手狂暴地试图抓住玛西娅娜。玛西娅娜忙用魔法绳索把他的手臂、双手、双脚,甚至嘴脸都捆得严严实实。这时,小船摇晃起来,无数苍白的手从水底升起,黑色、红色、黄色、褐色的头发在水底摇曳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苍白面孔从头发中浮起。一只只湿冷的手抓住了船舷,要把他们拖下湖底。一只瘦小的手紧紧拉住玛西娅娜,下一刻,克利切就带着她和雷古勒斯幻影移形了。
他们回到岸边,邓布利多高高擎着魔杖,杖尖喷出长长的火龙,驱赶了岸边想要拖住他们的阴尸。他们带着扭动不休的雷古勒斯退回了山洞。邓布利多把雷古勒斯平放在地上,一手按住他的胸口,另一手举起魔杖,嘴里低低地念诵起来。西里斯沉郁地看着地上的阴尸,克利切伏在雷古勒斯身上无声地哭泣,而玛西娅娜却凝神倾听起邓布利多念的咒语。阴尸的挣扎渐渐平缓下来,玛西娅娜也抽出魔杖,把手按在雷古勒斯的前额,和着邓布利多的声音念诵起来。两人齐声吟咏,片刻之后,山洞里凭空出现了一阵微风,似乎有某种腐烂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山洞,雷古勒斯彻底的平静了。
邓布利多站起来,“成了。这下,他得到安息了。 ”他微笑着看向玛西娅娜,“我没想到你竟然懂古凯尔特语。”
她笑一笑,“我母亲教过……我猜这是用来净化死灵法术的咒语。”她想一想,“你生气吗?我这样偷学了。 ”
“当然不,”邓布利多看起来倒是很高兴,“我好歹是个校长,没有比学生好学更令我高兴的了。”
玛西娅娜挥一挥魔杖,缠在雷古勒斯身上的绳索就化作银色光点消散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只是一个苍白消瘦的年轻人,和十几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生命地躺在那里。
西里斯沉默地上前,拉起他弟弟的尸身,负在背上,“我们走吧。”他低声说。
克利切嘴唇颤抖地看着西里斯,走上前来,左手握住西里斯的手,右手拉住邓布利多,玛西娅娜紧紧挽着老巫师,下一瞬,他们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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