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焦躁的心也安定下来。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变的轻微而绵长,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不死川实弥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他毫无睡意。
躺在软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中不自觉地就会浮现她紧抱着他,在他怀里她身子微微颤抖的画面来。那种让他隐约意识到什么的感觉还在悄然滋生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起她的一颦一笑来。
只要一想到她,脑海中最先出现的就是她像是满载了银河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紧接着是她望向他时,仿若阳春三月般的笑容。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他并不想再有其他的牵绊了。
他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只是见过他一面就能对他产生喜欢的感情。见过他这样面容的人,无一不是先感到惧怕,不是想要远离他。除了主公除了穷凶极恶之徒,他实在是想不到她一个从外表看来跟他走不到一类的,生活都天差地别的人,她怎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情?!
他的世界摇摇欲坠,他的过去不堪回首,就如同满身伤痕的他那样,他的心也是。而她是个皮肤白皙,就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是那样娇嫩的孩子。她明亮的双眼也好,小巧的鼻子也好,水润的嘴唇也好,她的五官被上天所眷顾才组合得这么好看。就如同她的人一样,好像她生来就是幸福的,就是拥有了很多的人。
所以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她的身边,是他人所向往而愿意留在她身侧的地方,她的世界是多彩多姿的,充满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与想不到的美好。
与他,恰恰相反啊。
一无所有的他,支撑他活着的只为杀鬼的他,已经不再奢望幸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他,又怎么会被人喜欢呢?
所以他一开始觉得她别有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和她相处下来后,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可能真的是因为见到他的那一面对他产生了类似于喜欢的感觉。
这之后她又在努力地进行严苛的训练。明明只要待在鬼杀队就能被保护,能安稳度日,却想为他从一个柔弱的普通人变成像他那样的柱。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别人谈恋爱时的模样,就算是偶尔听队员讲起与喜欢的人相处时,恨不得一天变成两天那样,只想腻在一起。就像伊黑除了没任务时不是训练就是待在恋柱院子外的树上,如果人不用吃饭的话,他可以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待在树上。看看她为花浇水,有时候还帮忙打扫卫生帮忙整理。
所以他一开始还怕她缠着他,尽是要为他做些他不需要的意义不明的事来烦他。他没有信仰,所以觉得能沟通天地请到特别的存在降临在她所处的地方的这一点很稀奇。但又因为这点他也需要对她客气一点,毕竟她能召唤蛞蝓大人。
只是因为变强了的话,成为了柱的话,她以为这样的话,她就有了能跟他对话的资格。就可能理解到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在烦恼着什么,那么她就能为他做到什么了。
仅仅因为这样,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每天都在做着她以往的人生都没有经历过的,让她因为太辛苦而想哭出来的训练。每天练到汗流浃背,浑身酸痛,却一直默默地在努力着。想要等到她实力跟他差不多的那一天,才开始鼓起勇气跟他说一些话,而不是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为他做了多少多少的事。
他曾想过,如果那天开门后是任何一个不是他的人,她是不是也会喜欢上呢?
直到某天,他听到了她与早见的对话。
那天的风好像特别的燥,即使夕阳渐落西山,还是热得人心生烦闷,她训练完照常的瘫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正准备走了,忽然感觉到有人来,便藏好身形隐在暗处。
是早见来找她了。
无非是一些没营养的对话和她心疼喻爰云云。他这时想着还是走算了,普通队员察觉不到他的。
“爰爰,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风柱大人啊?”就像是扎在地底的树根那样,他想要迈动的脚怎么也动不了。
又来了又来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喘死了人现在也很烦燥,她怎么这么锲而不舍地追问她啊?!
被磨得没办法的喻爰,等人没那么晕跳如擂鼓的心脏也平复下来,她这才坐起身来,驼着背开始想着该怎么编。
而躲在暗处的风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焦急地等待她说出口。
对啊,她喜欢他什么呢?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柔软的没有好好打理过的头发?还是他所谓的身上的伤疤是男人勇猛战斗过后留下的勋章?
一点都不呢。
她才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他对她冷漠又嫌弃她的态度。她也是被家人捧在掌心里的掌上名猪呢!
“我也不太清楚呀,但他光是站在那里呀,就足以凑成我所喜欢的模样了。我只要一看到他呀,正常跳动的心脏里就像住进了一只小兔子,在心里上窜下跳敲锣打鼓地告诉我,我是有多么多么喜欢着他。”
他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眼里流淌着温柔的月色。
他勾了勾嘴角。
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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